雖然聽林初宴低聲講題好幸福,但向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走神,聽著聽著就不知道想什麼了,最後林初宴問她明白了沒有,她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向暖再遇到不太懂的,就不敢讓林初宴給她講了,她往沈則木那邊挪了個位置,“學長,這道題你會嗎?”
林初宴:“……”太打臉了。
沈則木讀的是自動化專業,高數早就學過,且現在專業課一直有用到。別說一道題了,向暖一整本高數課本,沒他不會的。
於是他熟練地給向暖講解起來。
其實經管專業的高數課程相對簡單,向暖並沒有很多不懂的,主要在記知識點和靈活運用。不過一想到她一整晚都要和高數打交道,向暖立刻有點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從書包裡掏出一瓶噴霧,往臉上噴了噴,清涼補水,提神醒腦。
“這是什麼?”林初宴問道。
“補水的,你要嗎?”
林初宴閉上眼睛。
向暖給他噴了一些。她發現林初宴的皮膚挺好的,這樣閉著眼睛不說話,又帥又乖,像畫一樣好看。
唉,挺可惜的,這樣的一張臉,長在一個蛇精病身上。
補完水,向暖繼續啃高數,林初宴拿出手機,打開了王者榮耀。
向暖抬頭掃了一眼,恰好看到。
好幾天不玩了,她現在一看到遊戲界面就感覺特別親切特別渴望,那個心態類似於小別勝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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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宴玩遊戲,向暖就沒有做題的心情了,老是抬頭看他,他被砍死了,她還跟著扼腕嘆息。
沈則木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隻要林初宴在,向暖的畫風就不太正常。
他本來想提醒向暖專心學習,可是當他剛要開口,看到她一臉的神往豔羨,他莫名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心軟。
沈則木把自己的手機消了音,打開遊戲遞給她:“玩吧。”
向暖不太好意思接。
沈則木:“隻許玩一局。”
“謝謝學長!”連忙搶過來。
林初宴說:“向暖你先別開,我很快結束,我們倆雙排。”
向暖:“好哦。”
沈則木……想砍掉自己犯賤的手。
林初宴果然很快結束遊戲,和向暖組好隊時,他看到好友列表裡忘卻在線,於是把他也拉進隊。
向暖心想,有忘卻大神在,這把穩了!
然而,事與願違。
這把遊戲,他們打得極其的不穩定。向暖因為有忘卻在就選了一個她自己不擅長但美貌度很高的大喬,這是其一,其二,忘卻的露娜有點慘烈,走位各種失誤,反應各種遲鈍。
遊戲最終以失敗告終,向暖一臉遺憾,悻悻地把手機還給沈則木。嗚嗚,好想再玩一局。
沈則木卻不為所動,說一局就一局。
向暖想到忘卻的異常,便悄悄地探過身體和林初宴講話,林初宴摘下耳機,湊過耳朵聽。
向暖:“這個露娜肯定不是忘卻本人,你說,會不會是他女朋友?”
“不是,忘卻沒有女朋友。”林初宴說。
向暖:???少年你知道的好像有點多啊……
林初宴側了下臉,在她耳邊小聲解釋:“忘卻的手凍傷了,所以操作慢。”
向暖恍然,“難怪呢……”接著又搖頭,一臉見鬼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啊?”
“他自己說的。”
“他怎麼不和我說。”向暖莫名地心裡有點小酸楚,明明是她先認識忘卻的。
“你好幾天沒上遊戲,他怎麼和你說。”
向暖一想也對。
這時,林初宴的手機屏幕上方顯示有微信消息,向暖眼尖,看到發消息那人的頭像是忘卻的。她有一點不甘心,問道:“忘卻跟你說什麼?”
林初宴點開消息,見是一條語音。
忘卻這人打字速度慢,很少發文字,都是語音。但是他們玩遊戲的時候,忘卻又不會開語音,因為手機內存太小了,開語音遊戲會卡頓。
林初宴把一隻耳機塞到向暖耳朵裡,這個過程,他溫暖的指尖碰到了她的肌膚。
他壓下心裡那點異樣感,點開語音。
向暖於是聽到了忘卻的聲音。忘卻聲線渾厚,講話的語氣帶著點腼腆:“初宴,你推薦的那個凍瘡膏很好用,謝了。”
林初宴在向暖驚訝的目光中給忘卻回信息:不客氣。
忘卻:“你幹什麼呢?”
林初宴:上自習,明天有考試。
忘卻:“那你快學習吧,我睡覺了。明天還有活兒。”
林初宴:好。
向暖扯著林初宴的胳膊,雖著急,又不敢大聲講話,於是憋得臉都有些紅,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林初宴笑:“你這個眼神,像捉-奸。”最後兩個字換成用氣聲說,緩緩地吐出來。
向暖一陣別扭,“喂……”
林初宴按住她的手背,輕輕推下她的手,說道:“我覺得他這人挺好的。”
向暖簡直無語。不管是陳應虎還是忘卻,明明都是她先發現的,結果一個兩個的都投向了林初宴的懷抱,像話嘛?
為了泄憤,向暖當著林初宴的面,把他的微信備注改成了“交際花”。
林初宴還以顏色,把她的備注改成“小傻瓜”。
還挺押韻……
向暖快被雷死了,最後兩人交涉一番,又都改掉了。
——
一過十二點,林初宴就困了,連打哈欠,向暖給了他一罐咖啡,他拒絕了。
向暖以為他打算純用意志力克服困魔呢,結果這貨倒好,往桌子上一趴,睡過去了。
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雖同樣是學渣,但這不妨礙向暖鄙視他。
身邊有人睡覺,那個氣氛特別催眠,就算不困的人,也容易犯困。向暖感覺自己有點撐不住,不行,一定要找點刺激的事情做。
她想到一個好主意,好刺激好刺激,不小心笑出聲。
沈則木掃了她一眼。
向暖從筆袋裡拿出了幾個彩色熒光筆,以及一根黑色的記號筆,把林初宴的臉當畫板,甩開了膀子使勁兒塗。一邊塗一邊笑。
沈則木搖了搖頭,目光充滿了對智障的關懷。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的審美。
向暖畫了一會兒,用手機換著角度拍了幾張照片,感覺神清氣爽。
……
林初宴睡了一個多小時,睡得有點累,迷迷糊糊地,就醒了。
他看到向暖正在睡覺,她身上壓著兩件衣服,一件是她自己的,一件是沈則木的。
林初宴面不改色地,把沈則木的衣服拿過來穿自己身上,然後把自己的大衣蓋在向暖身上。
沈則木目瞪口呆:“……”要臉??
“我特別想穿學長的衣服。”頂著一臉鬼畫符的林初宴如是說。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的自制力會下降,沈則木被逼得爆粗了:“滾。”
但他是要臉的人,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扒林初宴的衣服。
於是林初宴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穿著沈則木的衣服去洗手間了。
深夜的洗手間是鬼故事的多發地。男洗手間裡本來有一位同學正在解手,聽到外面有響動,他回頭,迎著慘白的燈光,看到一臉鬼畫符的林初宴走進來。
“啊!!!”同學慘叫,直接尿到牆上。
他嚇成這樣,把林初宴弄得莫名其妙:“我是鬼嗎?”
“是,是!”
林初宴:“……”
林初宴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跑到外面的鏡子前,看到自己現在這份尊容。他眯著眼,咬牙:“向、暖。”
……
向暖正睡得香甜,耳邊突然出現聲音吵得她不得安寧。
她悠悠醒轉,聽到那吵她的聲音是:“林初宴我老公,林初宴我老公!哈哈哈哈哈……林初宴我老公,林初宴我老公!哈哈哈哈哈……”
向暖立刻炸毛了。
她呼地一下坐起身,盯著旁邊的林初宴。
“林初宴我老公,林初宴我老公!哈哈哈哈哈……林初宴我老公,林初宴我老公!哈哈哈哈哈……”還在響。
向暖摘下耳機,甩掉。
林初宴慢悠悠地收起耳機,笑眯眯地看著她。
向暖深吸一口氣,不停地勸自己:冷靜,冷靜,這裡是自習室,不可以打人……打人是犯法的……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瞪著他,低聲道:“這個梗你到底要玩多久啊?”
林初宴往她這邊探了探身體,一條手臂悠闲地搭在她身後的課桌沿上,他歪著頭看她,眯起眼睛,壓低聲音道:“我要玩——一輩子。”
向暖聽到他這話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她忽然想起什麼,定睛一看,見他的臉已經洗幹淨了,漢奸頭的發尾還有些潮湿,顯然是剛洗臉沒多久。
難怪那麼生氣。
向暖一陣心虛,仰頭望著天花板,然後默默地,朝沈則木那邊挪了一個座位。
沈則木書也不看了,就看戲。
向暖往他身邊挪時,林初宴朝她勾手指,張口,無聲地說:過來。
就不。
林初宴笑眯眯地,舉了舉手裡的白色耳機:過來。
向暖翻著白眼挪回去。
“你到底要怎樣啊。”她小聲說。
“讓我畫回來。”林初宴從她筆袋裡拿出一隻記號筆,起身,命令她:“出來。”
向暖垂頭喪氣地,像一隻打敗仗的小老鷹,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
林初宴把向暖帶到了電梯間。他讓她靠在牆邊上,她就像個被罰站的小學生,靠著牆,安分又老實,一臉用力過猛的乖巧,企圖通過自己盡顯誠意的配合,降低林初宴對她的仇恨值。
“抬頭。”林初宴說,聲音在空闊安靜的電梯間回蕩,顯得有些突兀。
向暖於是仰起頭。電梯間的燈光是白色的,林初宴背對著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眼裡。
向暖的膚色本來就白,這會兒在白色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有些蒼白脆弱,她瞪著眼睛,黑亮的眼珠兒盯著他,和他對視。
她的目光直白且坦蕩,也許並無深意,可是落在他的眼裡,仿佛全是深意。
林初宴的心髒跳得快了幾拍。
向暖一咬牙一閉眼,一臉的視死如歸,“來吧。”
林初宴單手捧著她的臉。他的手掌託著她下颌,拇指壓在她的唇畔,“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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