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沒脾氣地任由她掛著,“我熬了牛奶桃膠羹,要等一會,那裡有我買的灌湯包。”
“不想吃灌湯包。”
沒辦法,李錚隻能給她現找些東西吃,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往外走,但他走一步,黎砚知跟一步,亦步亦趨,環在他腰上的胳膊還使壞地夾了夾。
“李錚,你這樣好像我的傀儡哦。”她說著就要將他環腰抱起來,蕩著手臂要將他甩出去,好像他真的是她一個趁手的玩偶。
這是她幼年時都不曾擁有過的遊玩體驗。
她對玩具延遲的興趣似乎在遇見李錚之後,復蘇得越來越快。
黎砚知的笑意帶著薄荷的微涼,纏在李錚耳後,他有些敏感地抿了抿嘴唇。
李錚最近一直在減重,很少吃東西,雖然比她高15公分,卻隻比她重十來斤,抱起來沒什麼難度,有時候她不高興了也會把他扔來扔去的,李錚從不設防。
但這一次李錚察覺到她的意圖,有些尷尬地用手臂護 了一下端著的碗檐,語氣很為難,“砚知,藍莓都甩掉了。”
黎砚知如夢初醒,她最愛吃藍莓,當即便收斂起玩心,一下撒開了對李錚的禁錮。
李錚把烤好的面包擺進盤子裡,連同藍莓一並送到餐桌上,果然,黎砚知當即便不再圍著他,跑去一心一意地吃藍莓了。
到最後到底蛋糕也沒做成,藍莓被黎砚知吃完了,草莓也被黎砚知用投擲的方式喂到他的嘴裡,她咯咯笑著,毫不吝嗇對他的贊美,“李錚,你是有專門研究過嗎?”
“不然怎麼能和狗一模一樣。”
李錚吞下口中的草莓,隻是老實地回答,“沒研究過。”
黎砚知笑意更深,那便是天性如此。
大自然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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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原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好了,他看著黎砚知越來越冷淡的回復,心裡的猜忌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那晚那戛然而止的喘息聲,是個男人聲線,他絕對沒有聽錯!
想到這,他便恨不得瞬移回國,把那居心叵測的小三給揪出來,他多年來的好脾氣好性情此刻也抵擋不住內心的妒火翻湧,他有些惡意回憶著那簡短的尾聲,叫那麼浪,不知道平日會怎麼放下身段勾引黎砚知呢。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他挺身站起來,身邊的路瑾瞥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地移開視線。
二十多度的天氣,路原將自己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圓潤的眼睛。這麼多天,他一直是這麼個打扮,回頭率高得驚人。
她終於忍無可忍,十分難得地開口關心起他來,“你們樂隊在意大利也很火嗎?”她上下指了指,有些難以形容,“需要你穿成這樣躲狗仔?”
路原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氣勢被打斷,他愣了愣,恍惚著搖頭,“我隻是在防曬。”
路瑾了然地側過頭去,繼續曬著日光浴,不一會,她又側過頭來,“你什麼時候回國?”
路原有些驚喜,“媽媽,什麼意思,你要放我走了嗎?”
路瑾墨鏡下的眼睛一揚,“什麼叫我放你走,我一直在等你走呢,你總跟著我,別人還以為你是我包養的小明星。”
叫她玩都玩不痛快。
“什麼?”路原驚叫出聲,“那你就早點告訴我不就得了嘛。”
“你又不提,我也不好意思催你。”
路原欲哭無淚,倆個人,一個不好意思提,一個不好意思催,在這方面,她們倒是有著沒必要的默契。
當天下午,路原坐最近一班飛機回國,他將航班信息鎖掉,沒有告訴任何人,落地之後,他歇都沒歇,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抖擻的渾身貫徹著抓小三的鬥志。
其實真要開始追查起那些蛛絲馬跡來,他又沒有頭緒了。
他對黎砚知的了解太少,除了李錚,他和她的社交圈完全不重合。
私家偵探也率先已經被他排除在外,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真的查出了什麼,那些證據落到一個僅有金錢僱佣關系的人的手裡,指不定會鬧出什麼風波。
他不想把事情波及到黎砚知的身上。
最穩妥的辦法便是,他自己偷偷調查,如果能私下把小三給擺平了那再好不過。
視線落在面前簡單的關系圖上,他看著唯一的交集點,嘆了口氣,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那就先從找李錚套話開始吧。
說幹就幹,他把車停在學校門口,大羅和胡豆說李錚最近經常在學校裡,樹洞裡也一直有人在發偶遇李錚的照片。
而且,樹洞上也說李錚最近一直在陪黎砚知上課,這麼重合的生活軌跡,李錚一定知道些什麼!
他握了握拳,等會一定得好好旁敲側擊一下。
【你可以去樂隊之前在學校的訓練室找他,他好像經常在那裡午睡。】
路原把手機塞進口袋裡,憑著記憶往訓練室的方向摸。
那裡確實是個午睡的好地方,坐落在學校的一個角落裡,附近沒超市沒餐廳沒教學樓的,平時幾乎沒什麼人往那裡去,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批給他們做訓練室。
不過,自從他們通告越來越多之後,就不怎麼來學校,訓練室也挪到校外,他也是很久沒往這邊來過了。
他耐著性子順著後山的小路走,路程並不遠,隻是太過安靜的環境讓路原不自覺的心底發慌。
訓練室的門關著,鎖被卸掉了,果然有人。
他拍了拍胸口,從口袋裡拿出他打印的那一張話術囫囵復習了一遍,正要敲門,手剛抬起來,他便透過窗臺怔愣在原地。
厚重的遮光窗簾合攏著,可還是有些許透光進去。
被忽略掉的縫隙裡,路原瞥到讓他氣血倒流的一幕。
換了新的罩單的布藝沙發上,躺著他心心念念的黎砚知。而她那雙整潔修長的手指,插在她腿間起伏的藍色頭發裡。
第39章 血色薔薇
用湿巾仔細清理後, 李錚才從地上爬起來,他的鼻子上嘴上掛著湿潤,黎砚知照例飛快地穿著褲子, 他這才扯出幾張湿巾擦在臉上。
“等會你先自己回去,我下午要去江令那裡一趟, 你跟著不方便。”
李錚邊擦邊點頭, 對黎砚知這副穿上褲子不認人的做派早已習以為常。
黎砚知在學校的住宿一直沒退, 每次上午下午都有課的時候, 她便會和舍友一起吃完飯回宿舍午休。
為數不多的幾次來這裡找他,也是像現在這樣, 一進門就把他的頭往身下一按,而他也會即刻會意地貼上去賣力地討好著。
黎砚知盯著李錚漱好口,室內從兩人之間打馬而過的微風都沾上些許薄荷香氣,看出李錚眼睛裡的失落, 她上前一步, 扶著李錚的臉啄了他一口,又輕輕咬著他的嘴唇,“這周末我就不忙了,帶你去談戀愛, 好不好。”
李錚最近黏她黏到了一定的境界,她覺得新鮮, 也願意縱容安撫著他。
李錚順從回應著嘴唇上的痛楚,模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空氣裡彌漫起曖昧的水聲, 直到他的嘴唇再次破口腫脹起來。
直到黎砚知松開遊走在他腰腹上的手。
他戀戀不舍地撤回去, 眼睛裡還殘存在動情的水霧,已經快到上課的時間點了, 黎砚知抬手一扯沙發上的外套,接過他遞過來的課本,洋洋灑灑地推門出去。
訓練室的鐵門在一陣風裡又回彈過來,砰的一聲關緊。
李錚低下頭整理著身上有些凌亂的衣服,從牆角拎過來一套清理工具,將沙發上原本墊在黎砚知身下的襯衫疊好,放進包裡,他轉回身來繼續打掃著殘局。
這些事情他做起來輕車熟路,很快便收拾利索,拎上窗臺上的鑰匙,他攏了攏外套出門。
訓練室的門已經被他找人換了鎖芯,外面空蕩蕩一片,早就不見黎砚知的身影,他悶頭正要鎖門,忽然一記重物甩過來,帶著簌簌疾風,他即刻躲開,可已經太晚,一團黑色不著章法地胡亂錘在他頭上和身上。
是悶頭蓋臉的一頓捶打,他根本抬不起頭來,隨即頭頂上落下幾聲氣急敗壞的咒罵。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你對砚知做了什麼!”
“報警!我要報警抓你這個小三!”
那聲音聽著格外熟悉,他抬手抓住了揮舞在他身上的拳頭,終於抬起頭來,隻看見路原急頭白臉地攥著他自己的背包,被他按住還嘗試著掙脫出來繼續打他。
他下意識往外看一眼,這裡人跡罕至,但到底還是會偶爾有人過來,見有人影囫囵停下腳步,他神色驟冷,“不管你要發什麼瘋,都進去再說!”
路原被他推搡著關進訓練室裡,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著他,一刻不停。
見他根本不搭腔,路原更加惱羞成怒,嫉妒和憤怒已經操控他的大腦,他脫口而出,“你這個亂/倫的怪物!都是你,都是你害砚知走上歧途!你就不怕事情敗露嗎,你不要臉做小三就算了,還害砚知白白被安上一個出軌的罪名!”
他一連串將自己平生能說出的最惡毒的話語全盤託出,可李錚隻是淡淡看著他,就這麼單純地晾著他。
“你這個小三,我和你說話你聽不到嗎?”
李錚眉尾揚了揚,整個人的氣質從剛才的冷漠驟然進化出幾分攻擊性,唇角一抬,“那你和砚知分手不就好了,這樣就不算出軌。”
路原從來不見過這種恬不知恥的人,一下氣結,手指頓在當空,指著李錚,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是砚知的哥哥,你怎麼可以對她那樣!”想到那讓他氣血倒流的一幕,他更加語無倫次,隻能重復地罵著李錚不要臉。
路原的聲音很大,密密麻麻的質問衝著李錚過來,路原話裡化外的“亂/倫”二字讓他格外清醒,從來沒這樣清醒過。
他和黎砚知不是兄妹,也做不成兄妹,這樣拖著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是時候讓謊言堙滅了。
李錚早早便想到了有這麼一天,“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和砚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處理好的”。他順理成章地坐到了黎砚知剛剛躺的沙發上。
剛坐下,路原又大叫起來,“不許你坐這裡!滾開!滾開!”
他又要衝上來打他,被他一下躲開,李錚當即沒了耐心,他按住路原,不能再讓他這樣鬧下去,他必須現在就解決掉這個定時炸彈。
“你還不懂嗎?問題其實出在你身上。”他的聲線沉著,不由分說地盯住路原。
“既然砚知同時選擇了你和我,那就說明誰她都割舍不掉。”見李錚提到黎砚知的名字,路原總算安靜下來,李錚繼續開口,“如果砚知真的很喜歡你,我可以一直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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