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西毫不意外,人是無法想象完全脫離視野的事物的,李錚生為李靜優的孩子,未出世時便已經擁有了不可量化的財富,連血液裡都流淌著金子。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沒錢的感受,自然也不會懼怕。
李澤西盯著屏幕上的熱搜久久出神,直到頭頂落下一抹悚然的輕笑,他才緩緩抬頭,朝著天花板一側的監控鏡頭看過去。
*
李澤西說到做到,不僅將李靜優名下的所有房產都改了密碼,還凍結了他的副卡。
李錚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綁走他的時候,老張收走了他身上的手機,沒辦法他隻好拿了自己的銀行卡去社區的24小時取款機,查詢餘額。
其實情況遠比李澤西說的更加糟糕。
自從知道黎砚知就是他妹妹之後,他便有意不再花家裡的錢了,近些日子來的各項花銷他都是用的自己樂隊賺來的存款。
屏幕上如實地顯現出賬戶的餘額。
一萬二,連用來交這個月的物業費和取暖費都不夠格。
家裡依舊空蕩蕩的,黎砚知沒有回來。外頭的夜是寂靜的,也是危險的。
濃墨一樣的黑暗是足以吞噬一切的,臨走時李澤西的眼神總讓他耿耿於懷。
李澤西一定會對黎砚知不利的,李澤西那樣的人,手段太骯髒,是一定要下地獄的。但他絕對不能讓黎砚知再次成為羅列在李澤西名下的罪行。
李澤西已經得逞過一次了。當年那件事裡的巧合太過蹊蹺,恰好在出事前一個月被辭退的阿姨,李澤西又找來了新的頂上。
即便他沒有親自下手,但絕對少不了順水推舟。
李錚深深看著窗外,樹影搖晃著,龐大的枝幹在墨色中收攏又散開,那是一片模糊的暗,他卻逐漸從那根盤結的樹幹上,瞧出李澤西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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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似乎有了脈絡,一隙一隙織成陰毒的視線。
不得不讓他疑心,李澤西此刻正躲在那一個暗處,盤算著他的陰謀。
他當即擱下手裡的銀行卡,將書房裡的電腦打開,第一次大著膽子在深夜給黎砚知發出消息去,【明天回來一趟吧。】
【求求你。至少讓我能看見你。】
【我很害怕。】
已經是凌晨三點,黎砚知當然沒有回復他的消息。他毫無睡意,將家裡裡裡外外的現金也搜羅出來,有幾百來塊,還足夠買一段時間的菜。
堪堪熬到6點,他出門去外頭的菜市場買菜。往日他都是從附近的會員商超直接下單送貨上門,其實他在那家店的賬戶裡還有錢,但錢要花在刀刃上,他不配吃那麼好的東西,不如留著等黎砚知回來的時候買給她吃。
他買完菜在附近又逛了幾圈,最後在一家很小的手機店裡,花四百多買了一個能登微信的雜牌老年觸屏機。
回到家黎砚知依舊沒回來,也沒有回他消息,他也不能闲著,從衣櫃裡挑出些衣服和皮包首飾,一通裝進大包裡,背著去了附近幾條街裡的中古店。
男裝和男包的二手市場價格都是跳水價,隻有他拿來的幾條手表值錢一些,不過他一向喜好冷門的款式,幾家二手店害怕壓貨,要麼拼命壓價,要麼直接不收。
就這麼在外面跑了一天,零零碎碎換了四十來萬。
到這時,黎砚知依舊沒有回復他。
他有點慌了。
第49章 營生
李錚用新換的手機號碼注冊了微信, 給黎砚知發送了好友申請。
在黎砚知同意之前,他隻能用電腦上掛著的□□和她聯系。他也嘗試過給黎砚知打電話,很多次, 每一次都是無人接聽。
理智上告訴他,黎砚知平時連微信都不怎麼看, 忽略幾條□□上的消息, 那太正常了。他的手機號又是陌生號碼, 也許前幾次撥號過去的時候就被黎砚知當做騷擾電話拉黑了。
更何況, 即便他沒有更換號碼的時候,黎砚知不也是經常一連好多天不回他消息嗎?
他盡力安慰著自己, 可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又是一夜未眠之後,他換了身最低調的衣服,壓低帽檐,隨著他在李澤西車底安裝的跟蹤器出門了。在車行租了一輛最便宜的普桑, 和老板講到一周三張, 還能和其他低價車換著開,又從超市買了些臨期的面包,一切準備妥當後,他開始跟蹤李澤西。
他幾乎是寸步緊盯。市面上提供這種服務的偵探, 做到他這種程度的,最便宜的時薪也要到100, 一天折算下來要1800。他自己做,一周花銷攏共算不到500塊, 能省不少錢。
現在這種情況, 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 省錢就相當於賺錢了。
他藏的很好,李澤西一直沒有發現。
直到那天, 他往常一樣將車混在樂一的地下車庫裡。李澤西從ceo的專屬直梯走下來,坐進慕尚後座。等他們的車子開動出一段距離之後,他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這一周李澤西的行蹤很尋常,公司和住處兩點一線。李澤西住的社區管理嚴格,非業主不能入內。他將車停在外面的小路,熟練地背著望遠鏡繞到後門。
他蹲在草叢裡,剛架上望遠鏡便發現了不對。
地下車庫的燈光昏暗,看不真切。室外的自然光下,穿著李澤西那身手工西裝的,分明是他的保鏢。
李澤西把他給耍了。
李錚泄憤一般地將望遠鏡往面前磕過去。那保鏢連個口罩都沒有戴,根本沒有想過要掩人耳目。他知道,這是李澤西在向他明示,他已經發現了他的跟蹤,要他別白費力氣了。
可是,李澤西到底什麼時候發現的他,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披露。
他了解李澤西,也了解李澤西身邊的那幾個人,他已經極力規避了他們會注意到的細節,按道理來說,即便是要發現他,也絕不會這麼快。
還是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李澤西身邊出現了新的保鏢,或者,智囊?
“砚知?”客廳裡隻亮著一盞夜燈,沙發上縮著一個高挑的身形,潤白色的羊絨毛毯嚴實地將她包裹住,隻漏出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黎砚知正睡得迷糊,隻稍稍抬頭應了一聲,又把下巴縮進毛毯裡。
將近半個月沒見到黎砚知,李錚一時忘形,放下手裡從店裡打包的剩飯,跨著大步就要過去。
還好及時剎住腳步,他有些心虛地將棉服裡面套著的工作服脫下來塞到一邊,這才佯裝無事的一步一步走過去。
大概是已經被他進門的動靜吵醒,黎砚知閉了閉眼睛,那點睡意卻捉迷藏一樣,再也找不著了,她索性抬起一邊的眼睛看他。
他跪在她睡著的沙發一側,一張臉熱氣騰騰。
很有煙火氣。
是真的煙火氣,喧騰的,帶著潑辣的油煙味道,熱乎又嗆人。
就這樣對視良久,她也不講話,李錚輕輕湊過來,仔細看了她一眼,如釋重負的模樣,“你回來了。”
“嗯。”她撐著胳膊從沙發上坐起來,神志回籠了一些,視線後知後覺落在李錚的頭發上,“你換發色了?”
已經是傍晚,光線昏沉,夜燈的亮度也有限,她伸手搓了搓李錚的發梢,“棕色?”
李錚任由她擺弄著,往她另一邊的手心裡塞了杯溫水,“我把它染黑了。”
藍色的頭發太過扎眼,從前在樂隊,這是他的名片他的水印,可現在他要討生活了,這個特徵反而會顯得他不太靠譜。
“餓不餓,我去做點飯。”他從一邊的櫥櫃裡拿出一個幹淨的枕頭,“困的話就再睡一會,我做完飯再叫你。”
黎砚知將那枕頭墊在身後,“不睡了,我看會電視。”
李錚熟練的系上圍裙,這幾天他都是從幹活的餐廳打包些免費的晚飯帶回來吃,冰箱裡空空如也,他不動聲色的摸出手機,按照之前的規格從那家會員生鮮店購置食材。
他做飯很快,樣式也豐盛。黎砚知是真的餓了,沒等李錚擺好盤來喊她,自己就先跑來廚房東瞧瞧西看看。
把李錚切好用來做香煎鵝肝的香梨吃了個幹淨,李錚也不惱,又重新切了片放在盤子裡,還分出了黎砚知的一份。
廚房裡油煙味重,沾到頭上身上頑固的很,李錚把各種水果切好給她放到客餐廳的桌子上去,黎砚知果然也跟著水果一塊跑到廚房外面去了。
擺盤的時候,李錚將鵝肝和鮑魚炒飯挪到黎砚知的正面,旁邊又環了一圈黎砚知最愛吃的,最後,將盛粥的瓦罐遮掩在自己面前,悄悄將自己打包的土豆蓋飯端上桌。
黎砚知專心吃著車釐子,沒注意他的小動作。
隻是看他的筷子總在他前頭那一盤菜裡撿來撿去,視線落過去一瞬,“這些你都不吃嗎?”
說著,她將面前有些膩味的鵝肝往李錚那邊推了推,李錚搖搖頭,“你吃,我不愛吃這些。”
像是要證明一樣,他低頭快速扒了幾口飯。
“哦,對了,”李錚忽然想起銀行卡的事,他站起身回了房間一趟,“最近記性不太好,總是輸錯各種密碼,之前的那張銀行卡就是這樣被凍結了。”
他不動聲色低了低頭,避開黎砚知的視線,“最近你先用這張卡吧。”
臨近寒假,無論是出於哪個方面,他都不想黎砚知為這點錢的事情費心神。他都大四了,沒課沒考試的,平時多打點工覆蓋基本開支,過段時間他再找些機會回趟原來住的地方,把之前的藏表都給偷出來,再不濟把這套房子賣了。
不過,到底是在說謊,還是在黎砚知面前說謊,他很難不心虛。
黎砚知看了一眼,抬手將卡收了過來隨手放進上衣口袋裡,並沒有過多探究,李錚這才松了一口氣。
洗完澡,黎砚知習慣性地隻穿了一件短袖睡衣出來,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身體上路過一陣清涼。黎砚知皺了皺眉,好像房間裡確實沒有之前暖和了,再想想,剛到家的時候大概也是她太困了,才忽略了客廳直往人骨頭裡鑽的湿冷。
聽見她的動靜,她那張雙人床上緩緩拱起來一個腦袋。
遠遠看過去,是李錚筆直地睡在她的被窩裡。
似乎是沒想到她洗澡這麼快,李錚的眼神有些慌亂,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掩耳盜鈴地抬起被子蓋住了他的臉。
那副模樣太像耗子見了貓,黎砚知都笑了,“你是小學生嗎?嗯?”
“隻有對世界還未建立客觀認知的嬰幼兒,才會以為擋住眼睛別人就看不到他,你已經二十多歲了,不應該這樣裝可愛了。”
李錚被她說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的聲音弱弱地從被子底下傳上來,“我沒,沒裝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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