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她氣度溫和,兩個男模同時奔她而來,蹲在她腳邊,其中一個見她視線落下來,怯怯地叫她姐姐。
另一個見同事先聲奪人,隻好另闢蹊徑,直勾勾地盯著她,手指鉤在胸口的紐扣上。
然後,在她的注視下朝她遞出邀請般的,緩緩解開一顆扣子。“姐姐,要不要把它全部解開看看。”
廉價的話術,黎砚知臉上沒什麼表情,微微低頭,對著面前的臉掏出手機。她拍照的速度很快,什麼都沒說,可那副幹脆的態度卻莫名讓人難堪。
兩個人發覺她的冷淡,一瞬間都有些退卻。
黎砚知看著手機裡的照片,俯視的角度。她很早就發覺,這是一個美妙的視角,男人眼睛斜向上看時變得更大更有神,下巴尖尖的,小巧可愛。
並且,這個角度下他們極其容易長成一張臉。
她將這張照片發給梁昭,同時轉發給李錚。
【陪酒的男模,長得有點像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消息過來,她打眼瞧了一眼,先點開了梁昭的回復。
梁昭先回了一個臉紅的小黃豆,然後發了一張精修的自拍過來,胸口的扣子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巧合,也解開到相同的位置。
【哪裡像嘛】
【您總是喜歡欺負我】
自拍上面還有一行花字,排版頗為豔俗,蓬勃的原始欲望仿佛要從照片裡鑽出來。
【小賤狗在家裡乖乖等主人回來/火焰/火焰/火焰】
黎砚知神色稍緩,她也是近些時日才挖掘出梁昭的好處,也許是和本身接受的教育有關,很多事情他接受起來頗為迅速,自稱起賤狗來也是相當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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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梁昭放浪的胸口,冷靜回復道:【別騷了,拍完把衣服穿好】
從和梁昭的對話框退出去,黎砚知往後一倚,雙腳隨意搭在身下的男模大腿上,將他當做腳凳。做完這些,她才慢悠悠點開李錚的頭像。
李錚的消息其實回得比梁昭更早些,【知道了,等你回來之後找個幹淨的給你。】
一個不錯的消息,讓人抱有期待的承諾。
她眉眼明亮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被她小腿重量壓著的男模小幅度的抬眼看她,女人在溫暖的日光下微笑。
揣度客人的心情,並做出應對,是他們服務業再基礎不過的本領。
他用舌尖頂著上顎,露出他的營業笑容。這個行業,笑和哭都不再是情緒的外化表現,而是香煙、美酒,客人的消遣。
“姐姐,”他再次柔聲叫她。
身邊的邱瑩已經玩嗨了,隨便拉了個男模給他套上襯衫夾,站在沙發上,扯住中間的皮筋 拉遠,再松手讓它襲擊男模的咪咪。
這還是從祝梨那裡學來的。認識祝梨的人太多,她的社交範圍裡不光是朋友,也有朋友的朋友,更多的是想要結識她的人。總有人像今天一樣,自作多情地往局裡趕鴨子,祝梨對鴨子沒好感,又不想讓他們拿錢拿的太輕易,於是開發了許多缺德的玩法。
邱瑩聲色爽朗,“這皮筋挺有勁兒!”
不一會那男模兩邊就腫成棒棒糖大小。
見黎砚知往旁邊看過去,腳邊的男模心裡發怵,飛快轉移她的注意力:“姐姐,要不我給你按按腳吧。”
他作勢要去擦手,黎砚知卻冷不丁開口,語調和煦,內容詳實。
“不需要,我嫌你髒。”
放下手機,李錚從人體工學椅上站起來。他的動作很緩慢,明明還帶著青春殘餘的一張臉,動作起來卻帶著一股老年的暮氣。
他的助理看到他起身,想也沒想,快步走過去。
海市的秋天總是陰雨連綿,這是李錚最不好過的季節。助理去一旁拿發熱的鹽袋,這種東西,一到時節,他就成批成批的預備著。
講實話,他沒見過比李錚身體更差的年輕人。腰上、腿上都有陳年的舊傷。
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臺風天的緣故,李錚的腿病更厲害了,已經影響到日常的走路。
李錚抬著胳膊,從頭頂上的櫃子裡抽出公司所有藝人的資料。
他翻看地很仔細,態度認真。
助理在一邊站著進入待機狀態。他進入這家公司的時間不算太久,滿打滿算不過兩年,但已經算得上公司元老。
公司裡的藝人不多,李錚作為老板,是其中咖位最大的一個,雖然平時總是被嘴資源咖,但大小也能在爆料狗仔嘴裡叫得出一聲男流量。
剩下的幾個,在娛樂圈幾乎沒有姓名,微博數據全靠買水,李錚還圖便宜,給他們買的全是廉價水軍,接個小制作的男三男四都費勁。
對於這種情況,助理反正不太看得出李錚努力經營的心思。
而現在助理看過去,李錚伏在桌案上,眉頭緊皺,對著眼前的資料一字一句,嚴謹得像個解題的學生。
助理實在好奇,沒忍住多嘴了一句,“錚哥,最近有導演找你要人了?”
李錚沒抬頭,此刻正拿著藝人的照片一張張對比。
“算是吧,給他們找找工作。”
這話說得太有事業心了,助理都有點不敢聽。
說話的功夫,李錚從幾張照片裡抽出來一張,助理定睛一看,認出上面的人來,公司上半年籤進來的演員,藏族人,桑珠。
剛滿19歲,電影學院的大一新生。
助理對這個演員印象比較深刻,他和李錚五官身形很像,之前還在組裡當過李錚的文替。
助理又沒忍住開口問道:“他好像還沒正經拍過戲,能行嗎?”
“他要和你一起進文姐的那個組嗎?”
李錚沒看他,“那個劇本我拒掉了。”
助理有點吃驚:“為什麼?”李錚很久沒進組了,而遞過來的這個本子,又是李錚最喜歡的那類衝獎文藝片,剪完送到三大,即使進不了主競賽,但次級單元轉一圈還是綽綽有餘的。
李錚:“我身體不好,年紀也大了,很多事情有心無力。”
他說話時手裡攥著桑珠的照片,語氣如常。助理聽著,不知道為什麼品出幾分落寞的意思來。
助理有些誇張的笑著,“又開玩笑是不是,才27歲,哪裡年紀大了!”
李錚的語氣很平淡,“27,奔三了。”
下一秒,他將照片倒扣在桌面上,“你出去吧,把桑珠叫到這裡來。”
海市秋季多雨,長達一周的雨天過後,天氣終於放晴。
公司的司機接到黎砚知,隨後將車開向龍湖別墅區。黎砚知住的那一帶的有些年頭,離市區不遠,被天然湖泊半抱著,夏天的時候,很多年輕人在這裡設立槳板基地。
車庫裡她常用的那輛代步車不在,純白色卷簾門開著,一張方形大嘴。
進了門,李錚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手裡是三人高的加長刷杆,客廳裡的折疊長梯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地板上樹影晃動,陽光不加節制的躍進來,鋪滿每個角落。
八米的挑空,各處可見的落地窗,還有花園裡她用來曬暖的陽光房,打掃起來都是不小的工程。
這些事情平時都是誰負責的,黎砚知一點也不在意。窗戶是不會自己變幹淨的,床單也不會自動每日更換,她的餐桌也不可能一按按鈕就獻上佳餚,地板更加無法自清潔,這些她都知道,她隻是沒那麼在意。
她看過去,也隻是覺得,李錚流汗氣喘的樣子,真狼狽。
她不自覺皺眉,“梁昭呢,就你自己在家?”
李錚往外頭看了一眼,“梁昭開車去拿之前送去幹洗的衣服了。”
他擦了擦汗,再抬起來時,眼睛裡多了些許熱切的討好。和黎砚知習以為常的阿諛曲從不同,那是一種讓她難以消化的,家長式的討好。
“樓上都準備好了。”李錚接過她的行李。
所有期盼著遊子歸家的母父不都是這樣,團圓之前,總是算著日子,歡天喜地地殺掉些家禽做菜煲湯。
“19歲,我調查過他,很幹淨。”
李錚看向黎砚知,對於這樣的傳統情懷,作為哥哥,他也無法免俗。
第75章 少爺?雞頭
李錚說這話時, 目色淺淺的看著他。日光打在臉上補充更多的細節,黎砚知能看到他眼睑上的細紋。
除去這些微妙的變化,李錚長了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 在保養上花費的精力和金錢可見一斑。
回來的這些日子,黎砚知偶爾也會想到從前, 從前的她, 還有從前的李錚。
她站在臺階上, 若有所思地捏住李錚的耳垂。堵死的耳洞捏在手裡依舊有存在感, 就像李錚曾經的樂隊一樣在網絡上留有遺跡。
那應該是李錚很輕松的日子,依靠政策進了最好的大學, 每天隻需要花錢、玩樂、交朋友,都是富二代的圈子裡,他也是最頂級的一個。在學校接受同學虛虛實實的奉承,在舞臺上, 看著臺下無數人舉著應援為他而來。
李錚那時候脾氣很差, 大概也是有恃無恐。他喜怒無常,又出手大方,身邊的人被他的情緒攻擊,又被拿到手裡的好處安撫, 來來回回,也隻能退下一節臺階, 叫他少爺。
想到這個詞,黎砚知忽然笑了, 頗為開懷。
她松開手, 逐漸樂不可支。
她笑到鑽進李錚的懷裡, 笑到有些氣喘。李錚默默接住她。過了一會他才低下頭問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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