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總統套房裡,馮成則沉靜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著一支手機,這手機很吵,時不時就有電話進來,他自然不會替她接。鈴聲吵得他耳朵疼,突然,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座機號碼,還跟著一行字,是酒店的名稱。
他隨手滑過,接聽。
那頭傳來一道平靜的女聲:“喂。”
馮成則從來沒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女人,在發生過那樣的事後,她甚至還很理所當然地要求他:“……那個,能不能把我的手機放在前臺?”
其實季清羽也知道不太恰當,如果撿到她手機的人是別人,她會許諾給予一定的報酬。
可對方是馮成則,這話她也開不了口,隻能輕聲道:“或者我過去拿。”
幾秒還是十幾秒後,電話被掛斷。季清羽錯愕地握著話筒,前臺有人在辦理入住,她不想耽誤了別人的工作,趕忙又將話筒放了回去,這家酒店房間的座機外呼不了,她隻能來到前臺借用座機。
他這是什麼意思
季清羽一點都不了解這位曾經的大老板,畢竟他們隻見過一面。她頹喪地想,衝動果然是魔鬼,她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也是應該的。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在這樣的意外之下,她已經想不起前男友還有失戀帶來的幾乎要淹沒她的難受了。
過去八天,她每天都要悶得喘不過氣來。
她很想歇斯底裡地去質問,去怨恨,為什麼,為什麼,行行行,你們有錢人的愛情遊戲我不玩了,我怕了,那麼可不可以不要再糾纏她了。失戀了難道都不能讓她清清靜靜地旅遊散個心嗎
他不想分,她就必須得配合他,然後在他的再三保證中,落淚著撲進他的懷中原諒他嗎
憑什麼他說是最後一次她就要相信人生如此漫長的幾十年裡,他們才在一起多久,他明知道是什麼日子,卻依然可以輕易地拋下她,她怎麼敢相信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
馮成則從電梯廳過來時,掃視一圈,遠遠地看著她坐在沙發座椅上,垂著頭,或許是在為她無理且莽撞的行為懺悔。
他應該直接把她的手機扔在前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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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他緩過神來時,他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俯視著她的發頂。
季清羽察覺到一股帶著壓迫感的視線注視著她,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仰著臉看向來人,四目相對,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即便眼中有淚光,卻仍然倔強得沒有掉淚。
馮成則怔住,沉默著將手機遞給了她。
她雙手接過,小心地避開會有肢體接觸的可能。
彼此靜默,誰都沒有主動說話,可是氣氛也變得很奇怪。季清羽第一次見他時,就有點怕他,她現在都為在車上的衝動不可思議,站起身來,幹巴巴地說了聲謝謝,自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瞥了她一眼,轉身從容地往電梯廳走。
她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再道個歉,可感情上,她很抗拒這樣做。
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季清羽都沒發現,馮成則放慢了步伐,這個點不算很晚,但電梯廳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隔得不算遠,又仿佛中間有一條細線在拉扯。
電梯門開了。
馮成則先邁進,本來季清羽是打算等別的電梯,然而電梯門遲遲沒關上,她以為他在等她,身體比意識更快,進了電梯。
她刷了房卡,按了電梯鍵。
轎廂內,出奇地安靜,他傾身,要去頂樓。襯衫不小心擦過她的手臂,讓她不由得瑟縮。
馮成則目無波瀾地掃了她一眼,電梯在上升,被季清羽握在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尖銳地劃破沉寂。她連來電顯示都沒看,按了兩下側邊的按鍵,恢復安靜。
門開了。
她挺直了腰背,走了出去,克制著沒有回過頭,但那目光仍然如有實質般地在她背上遊移。
…
直到門合上,馮成則垂下眼簾,領帶早就被扯下來扔在了房間裡,很快就到了頂樓,他邁出,不知道是不是耳朵被折磨了很久的原因,竟然還覺得這房間裡流淌著那吵人的鈴聲。
如往常一般洗漱,嘴上仿佛還留著柔軟、甜膩的觸感。
他面無表情地刷牙,一遍不夠,還要一遍。
將一切都洗掉了,衝涼時腦子重新恢復冷靜,想著明天的會議安排。
他終於舒心了。
季清羽發現自己誤會了馮成則,是在她回房打開手機看通話記錄時,好幾個未接來電,有熟人的,也有陌生號碼,他都沒接,隻接了她借用前臺座機打的那一通。
雖然這個行為也說明不了什麼,但她莫名地舒心。
她決定忘記那個害人害己的吻。
嗯,忘記。
這個晚上,季清羽睡得很好。過去那幾天裡,她隻要閉上眼睛,心就會咚咚咚地跳,整個世界靜到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吵得她無法安睡,不然她也不會來到南城,就想換個地方,能夠盡快走出這一段陰影。
她太累了。
-
張助理在給馮成則煮今天的第三杯咖啡時,警告自己,作為一個優秀的打工人,不要過分揣測上司的私生活。
隻是多喝幾杯咖啡而已,或許馮總是沒睡好需要提提神。
馮總為什麼沒睡好一定是半夜起來還在處理公事。
張助理將咖啡送到馮成則手邊時,見他撐著額頭,卻沒有絲毫倦色,反而在壓抑著什麼,周身都散發著凜冽的低氣壓。
出差很忙,馮成則還是推了不必要的應酬,在回酒店的路上,目光平淡地看向車窗外,太靜了,靜到他都能聽到喘息,唇舌交纏的輕微響動,以及她急促的一呼一吸,他摁下車窗,隨著熱浪鑽進來的,還有嘈雜的聲音,他想松松領帶,又記起她扯住時的力度。
為了療愈昨晚受到的驚嚇,還有回想起來就腳趾抓地的尷尬,季清羽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酒店,她花了大價錢定的房間,自然要在這裡睡到天荒地老,明天中午十二點前要退房,她還沒想好接下來住哪,一邊躺在床上看綜藝一邊翻著app,其實她對這個酒店很滿意,但她不能再住下去了。
算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她叫的外賣到了,拿上手機跟房卡離開房間,順利從外賣櫃拿到外賣後,她進了電梯,就在門都要關上時,又開了。張助理按了電梯鍵,恭敬地讓馮成則先進。
見老板愣了一下,他這才往裡看,傻眼了。
他是誰他要去哪這電梯他能進嗎
季清羽:“……”
她抓緊了外賣袋子,心裡已經在嚎叫了,這麼大的酒店,怎麼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這位馮總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呢。
張助理果斷後退一步,說:“馮總,我去前臺拿點東西。”
馮成則平靜地頷首。
季清羽也往後退,貼著電梯壁,隻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張助理大概是武林高手,凌波微步實屬絕妙,很快消失不見,馮成則抬腿進了電梯,接著沉穩而挺拔地站著,季清羽見他沒按電梯鍵,右眼皮狂跳不已。
她沒有特異功能,聽不見別人的心聲,但她這會兒真的頭皮發麻了,當機立斷,很識趣地解釋道:“……馮總,我明天中午,不,一早就退房走的。”
馮成則神情微頓。
內心的悶燥更是沒由來地越來越強烈。
她不應該開口說話的。
“我跟馮昱已經分手了,”她鎮定地說,“絕沒有復合的可能,所以——”
所以,她可以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馮成則的面前,她很識趣,以後經過易升她都繞道走,好不好
從南城回去以後,她也打算開始新的生活啦,關於上一段戀情的甜蜜也好,難過也罷,她會通通都放下,忘記。
她所在的房間樓層到了,她收聲,下一秒,讓她瞳孔震驚的事發生了。
一隻修長的手按了關門鍵。
季清羽:“……”
電梯並沒有在這一層停留,繼續上升。應該是上面有人在等。
馮成則總算是看向了她,隔著鏡片,他的眼神沉著,幽深,“說完了?”
兩人對視,他或許不知道他的目光多麼的有威懾力,一寸一寸地在她臉上巡視,她腦內的一根弦斷了,直視他,“是你先叫我上車的。”
如果他沒有叫她上車,如果他沒有說出那些惱火的話,她怎麼會為了避開一個麻煩,而惹下了更大的麻煩。
“如果我沒有,嗯……”她停頓幾秒,“你會告訴他我在南城,不是嗎?”
她隻想讓多管闲事的人閉嘴。
她隻想讓自己有一個清靜的旅行,為了讓自己開心,她把在易升實習幾個月攢的錢全都用了。
住南城最好的酒店,吃最好吃的餐廳,她就想告訴她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人讓你不開心,你就要開心起來。
為什麼要讓馮成則看到她啊!
馮成則的目光中帶了些審視跟探究,淡漠地說道:“不會。”
季清羽錯愕地看向他,輕抿了下唇。
他似乎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反應。
這兩個字,簡直堵死了她的話,以致於她完完全全地落於下風,而他居高臨下。
外賣袋有些沉,她的指甲都在泛白,她深吸一口氣,沒有躲避他的視線,迎了上去,眼眸明亮,語氣坦然道:“那,對不起哦。”
他忽地愣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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