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麟又感覺到心髒處泛起愉悅而難以承受的漲痛。
“我要看著,它們為我而興奮的樣子。”
布滿黑色鱗片的觸肢戰鬥時能夠生出銳利骨刺,連石頭也能劈開。
然而當她觸碰到時,墨麟卻感覺屬於他的那一部分仿佛失去了理性控制一般——
纏繞她的指尖,蜿蜒成一朵小小的、醜陋的花。
第43章
倒映著竹影的紗窗微微透著朦朧星輝。
玉山之巔天清地靈, 沒有九幽崇山障嶺裡的瘴氣,就連夜晚的星空也萬裡澄明。
琉玉枕在散亂的衣帶上,枕在柔軟的錦被間, 玉石觸肌升溫,盈盈滲出的炁熨帖著她的背脊,在如浪潮般的顛簸中時而清醒時而迷醉。
星輝落在蒙著水霧的眼眸中。
從群星漫天, 至破曉將明。
歡。愉衝刷了大戰後殘餘的緊繃感,卻也讓身體更加疲乏。
琉玉在困倦中忽而想起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定下一月一次的規矩。
——以這個妖鬼的重欲程度,隻配一月一次。
否則真的什麼正事都別做了。
天光漸明,駐扎玉山的妖鬼們也逐漸開始活動。
Advertisement
西陵城城主丹髓率九幽的眾城主而來時, 攏著一件鴉青大袖的妖鬼之主正蹲在別居外的一池溪泉旁洗玉。
冷白得缺乏血色的手臂上覆著淺青色的青筋, 衣袖下有張狂的玄色妖紋縱橫,和掌中被他搓揉清洗的白透軟玉對比鮮明。
昨夜荒唐一場, 這些玉也不可避免沾染上了。
所以一大早琉玉便踢他出來洗玉。
那一枚枚洗淨的白玉被他隨手扔回後方的黑漆箱子裡,玉石相擊, 發出清脆冷冽的動聽聲響。
墨麟腦子裡回響的卻是昨夜少女的低婉音調。
蘭渚城城主懸鯉先向墨麟見了禮, 隨後便嬉皮笑臉地調侃起來:
“從前剛打下極夜宮的時候,也不見尊主這麼愛惜戰利品, 區區一個玉山,竟勞煩尊主一大早就一個一個的清點起來?”
丹髓單手叉腰,魔角上點綴的黑曜石在陽光下閃爍。
她朝竹影下的別居望了一眼,笑道:
“這可是玉山財庫內全部的神玉,還是要送給咱們那位尊後的, 自然得洗幹淨了給人家送去。”
懸鯉昨日忙著追捕趁亂而逃的幾個城主副手, 此刻才知道這個消息, 忍不住咂舌:
“尊主出手就是不一樣。”
這一大箱都是神玉啊。
那可比一箱子黃金貴多了。
墨麟緩緩抬頭,丹髓和懸鯉有些意外。
鬼戲仙遊祭連著平定玉山叛亂, 這幾日把大家折騰得不輕,就連十二儺神一個個都身負重傷,還經歷了一遍大換血。
怎麼尊主看上去倒是挺……挺神清氣爽的。
“名錄整理出來了嗎?”
這話是對丹髓說的。
她立刻呈上一卷文書,上面寫的都是玉山目前坐擁的田地、資財、僕役和依附玉山的妖鬼門戶。
“當初咱們剛入九幽時,玉面蜘蛛仗著擁趸他的妖鬼頗多,率先霸佔了玉山這處寶地,幾年下來,內部已自成一個小國,他自己做土皇帝做爽了,跟著他的那些妖鬼可就倒了大霉——”
“有本事的被他收入私人部曲,沒什麼本事的就替他採玉,卯時開工,子時收工,每日能休息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時辰,這樣的採玉妖鬼足有千人。”
懸鯉不禁皺起眉頭。
“一個時辰!這也太黑了!當年我們在無色城再苦,也有城規規定妖鬼每日休息四個時辰呢!”
妖鬼身負邪魔血脈,體力遠勝凡人,甚至還吃得比凡人少。
當年無色城中的妖鬼,除了狝狩場上的妖鬼用以角鬥招攬貴人下注,餘下修為沒那麼高的妖鬼,大多都被世族借去建橋修路,開山築屋。
世族們不必付給妖鬼薪資,隻需給無色城上貢。
無色城能成為聚寶盆,很大程度有賴於此。
冰冷的溪水從指縫中淌過,墨麟清洗著手中神玉。
“人人憎恨世族奴役妖鬼,但當他們自己坐在世族的位置上,卻可能比世族更狠毒,這不奇怪。”
丹髓神色復雜。
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既然尊主清楚世族的狠毒,那為何還把這些神玉都……”
“咳咳咳!”
懸鯉猛咳幾聲,打斷了丹髓的話。
丹髓瞥了他一眼,對他的暗示了然,但卻似乎並不打算住嘴。
恰在此時,後方傳來一行人的腳步聲。
“見過尊主。”
丹髓與懸鯉回頭望去,隻見為首者是一名鬢發斑白的老者。
她身著粗布,執著手杖,雖然已是風燭殘年,但精神矍鑠,從發髻到鞋履無一不潔,氣質平和,讓人不會一眼將她看做是個尋常老人。
此人正是之前曾在鬼道院教授琉玉魔語的慕蒼水。
墨麟知道她,頷首間帶著幾分敬意,道:
“琉玉就在內室,請便。”
慕蒼水微微一笑。
她經過丹髓和懸鯉身旁時,忽而開口,對墨麟道:
“這些神玉,可是要贈給尊後的?”
墨麟點點頭。
慕蒼水笑意愈深:“幸有尊後得了天授,收攏九幽民心,否則這玉山妖鬼還不知要在九幽繼續興風作浪多久,尊後於九幽有大恩,應得此報。”
丹髓聽出了她的弦外之意,眉梢微挑。
慕蒼水沒去看丹髓的反應,徑直朝著內室而去。
別居內,經過一場大戰的女使們已經重新修整好,一邊吩咐鬼侍將這處別居收拾妥當,一邊替慕蒼水引路。
推門便瞧見少女枕在錦被中餍足又倦怠的模樣,輕掃過來的眼尾浮著不自知的媚態,她輕輕打了個哈欠,道了一句:
“慕婆婆這麼早就來了啊。”
慕蒼水面色微肅:
“成大事者,豈可縱欲無度,日上三竿還纏綿床榻,靡靡之風不可存,尊後該起床了。”
琉玉很贊同她的前半句,但她覺得這話慕蒼水最該說給墨麟聽。
“外面的九幽城主都在暗中向尊主進言參你了,老身若是尊後,枕榻間豈能安眠?”
聽了這話,琉玉這才稍稍打起幾分精神。
神出鬼沒的朝鳶在此刻突然從窗外翻身落地,朝琉玉附耳低語幾句。
提到西陵城城主丹髓時,琉玉神色微動。
是她呀。
那就不奇怪了。
琉玉綻開一個笑容:
“多謝慕婆婆替我說話——不知您是喜歡喝昆山虎梅,還是蓬萊雲峰?”
“許多年沒嘗過昆山虎梅了,不過今年雨水不好,昆山虎梅恐怕產量不多吧。”
慕蒼水徐徐落座,儀態從容莊重,卻又不顯拘束,自有一分名士風流。
琉玉攏了攏並不規整的衣襟,靠著小枕道:
“是不多,不過好茶就要給懂茶的人品,那些喝什麼茶都一個味道的笨舌頭,隨便給些散茶解渴就行了。”
衝茶的女使抿唇笑了笑。
屋內聽了這話的女使都知道小姐在說誰。
“還沒恭喜尊後,此戰大捷,如今九幽便徹底掌握在您與尊主的手中了。”
“沒什麼可恭喜的,”琉玉望著她笑道,“沒了外患,還有內憂,九幽這片土地,還有這片土地上的妖鬼,既是一把好用的刀,可用不好也會傷手,我還等著慕婆婆替我解惑呢。”
琉玉審視著眼前老者。
慕蒼水所會的絕不止魔語。
上次她說,這天下動蕩已久,亂世到了該終結的時候,琉玉便知,她的志向絕不在眼前的九幽,而在更遠的大晁。
慕蒼水這樣的人琉玉見過不少。
在如今這個被仙家世族把控的天下,無數名士心存救世之心,卻因出身不夠而鬱鬱不得志,一身抱負無處施展。
他們要麼生出避世之心,退隱山林,要麼終其一生,都在尋一個機會,等一個明主。
慕蒼水顯然是後者。
她接過女使奉上的茶,煙霧繚繞中,渾濁眼眸平和沉靜:
“有何內憂?”
這是想考校她?
換做以前,以琉玉那一身傲骨恐怕還真不吃這套。
但經歷了前世那些磋磨,再多傲骨都要為現實稍微低低頭。
誰會嫌自己身邊人才多?
真要是個人才,有點傲氣那不很正常嗎。
於是琉玉沒提別的細枝末節,直指要害:
“如今九幽看似能與大晁二分天下,實則根基不穩,先不提兵力與民智,光是食貨往來上便不對等。”
“九幽多礦山鹽池,產糧卻不多,假使大晁有意向九幽發難,第一步便可斷了九幽糧草,即便妖鬼再抗餓,幾年下來實力與民心都必將大大下跌。”
琉玉在嫁到九幽前,本就是大晁世族,世族與九幽談和的目的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九幽能有多大的威脅。
妖鬼長城是九幽朝外擴張的天然阻隔,他們縱之,放之,無非是想用最小的代價,消耗最少的人力除掉九幽妖鬼。
慕蒼水呷了一口酽茶:
“論天下糧草,相裡家佔一半,因為他們手握《仙農全書》,所以不隻善育粟稻草料,還能制造出無量海這樣的丹藥。”
各大世族能夠在這亂世中鼎立,沒點立足之本是做不到的。
九方家是兵道大家,有獨門兵道術;鍾離家是煉器大家,手握《仙工開物》,掌握天下最厲害的煉器術;而相裡家也算祖上闊過,《仙農全書》便是他們的發家之本。
琉玉笑了笑。
這不巧了嗎,她下一步正想著如何對付相裡家呢。
“您的意思是,要對相裡家下手,奪《仙農全書》,想辦法讓九幽這個不毛之地也能自給自足?”
慕蒼水卻在此時抬眸。
那雙渾濁發灰的眼眸,在這一瞬迸發出一種異樣的神採。
“不僅如此,隻有滅掉相裡家,才能將九方家的糧草供給和丹藥供應攥在我們的手裡,才有可能撼動九方家!”
茶盞輕叩案幾,撞出沉悶聲響。
琉玉面上笑意微斂。
“……九方家?”
“尊後出身於陰山氏,應該很清楚九方氏對陰山氏的虎視眈眈。”
蒼老皲裂的手指攥著案幾一角,慕蒼水定定望向琉玉:
“九方氏雄心壯志,圖謀已久,您以為他們為何如此熱衷於攪亂九幽局勢?當真是心懷天下嗎?”
“不,不是,九方家不像陰山家那樣有富甲一方的財富,也不像鍾離家掌握天下法器,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打仗!”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