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也展現出了意想之中的平靜。
“真不錯,”他說,“你的腦子終於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我很聰明的,好嗎?”艾薇強調,“不要總是用那些聽起來笨笨的動物來形容我了,或許你低估了我的能力。”
“是啊,關鍵時刻,某人還是靠著這點來辨認我,”洛林說,“如果我現在誇你是’聰明的好孩子’、’勇敢的小姑娘’,你會怎麼樣?”
艾薇老老實實:“我會先捅一刀,看看血再說。”
洛林笑了一聲。
艾薇發現他的心理素質真得超過平常人,現在情況如此緊急,他們很可能被堵在這裡,而洛林居然還能笑出聲音。
她說:“您不會在床上之外的地方這樣誇我。”
這一次,洛林沒有接話。
他的深色軍裝制服外套下,遮蔽著染血的襯衣,被尖銳刀刃劃破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巴掌長的傷口沒有傷到筋膜,但深深割開一層皮肉。
這裡的機關和陷阱比鬱墨的“記憶芯片”中更多。
艾薇沒有懷疑,關於鬱墨去處的說詞,她也沒有主動提到鬱墨,這樣很好。
“……您怎麼不懷疑我的身份?”艾薇提出疑問,“沒有仿生人假扮成我的模樣來行刺您嗎?您就不害怕,我也是假的嗎?”
“我有眼睛,也有腦子,”洛林有條不紊,“像你這樣的家伙,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
艾薇說:“我可以認為您的意思是’你在我眼中獨一無二嗎’?或者說,’你是最特別的存在’?”
“別臭美,”洛林說,“像你這樣自戀的小姑娘,的確是我認識人中的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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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大聲說:“您的名字真不應該叫做’loring’,應該是’boring’——‘b-o-ring’!”
洛林傾身,在檢查旋轉木馬的控制臺。
旋轉木馬還在唱著那首恐怖童謠:“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鳥兒在笑哈哈——哈哈——哈——哈!!!”
幾聲機械音後,洛林順利地關掉音樂,他挪動操縱杆,關掉整個木馬移動系統。
艾薇問:“您還會這個?”
“以前做過零工,控制過類似的機械樂園,”洛林不想多談,問,“那你認為,誰比較有趣?松旭?松鋒?還是辛藍?”
“秘密,”艾薇說,“我拒絕評價我的朋友。”
“朋友?”洛林揚眉,他問,“我呢?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當然不算,”艾薇轉過臉,“您算老師。”
她注意到,最大的旋轉木馬下,有一個木質舷梯正緩緩放下,一節一節,以一種古老的方式,慢悠悠地抵達地面。
艾薇叫:“老師——”
“別叫這麼大聲,”洛林捂住她的嘴唇,“我知道你肺活量很好,你已經單獨向我展示過無數次了……好了,冷靜點,跟在我身後。”
艾薇問:“我不可以去您前面嗎?”
“不可以,”洛林一口回絕,他皺眉,“我沒有將學生當作盾牌的習慣。”
艾薇說:“在後面也不安全呀,您想想看,一旦後面有人偷襲,我不就成了您後面的肉盾了嗎?”
“很有道理,”洛林贊揚她,又有了點冷冷淡淡的笑,“要不要你騎到我脖子上?”
“算了,”艾薇說,“上面也可能會有人隨時將我拉上去,就像恐怖電影裡的鬼怪,就喜歡蹲在房梁上……”
“依你的看法,”洛林波瀾不驚地說,“唯一安全的地方似乎隻有月誇下了,需要我將你綁在腰上嗎?謹慎的小艾薇。”
“那倒不用了……”艾薇瘋狂搖頭,她後退一步,“……我還是跟在您身後算了。”
洛林沒說話,鎮定地解下軍用腰帶;他的動作讓艾薇嚇住了,她叫:“不是吧?我隻是開個玩笑,您有必要用它打我屁,股嗎?”
“胡說,”洛林將軍用皮帶的金屬扣打開,從裡面隱秘的地方取出一粒小藥丸,“拿好它。”
艾薇不明白:“這是什麼?”
“一種速效藥物,”洛林沒有多解釋,“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它就能保證你身體維持生命特徵的器官正常運行;無論受再重的傷,都能再堅持兩到三天。”
艾薇忽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種隱秘的藥物,應該和那種昂貴的止血劑一樣,是隻供給位高權重、又常在危險前線的軍官。
它應該很珍貴。
因為洛林也隻有一粒。
就像東方神話故事中能續命三天的仙丹。
洛林垂眸,看著艾薇身體,似乎想找個能好好存放這個保命藥丸的位置,它必須能足夠隱蔽、安全,不止於隨著動作而遺落;也必須方便、易尋,好讓她緊急時刻能夠取用。
艾薇沒有腰帶,她的褲子尺碼一直很合身。
“……我穿的是媽媽給買的內褲,”艾薇主動說,“她喜歡給我買那種前面帶有拉鏈小口袋的內褲。”
“我知道,”洛林說,“你還在裡面放了一張小小的銀行卡,每次洗衣服時我都要手動將它取出。感謝你再次證明了,你的幼稚園小朋友身份。”
艾薇:“呃……”
“拉鏈太復雜,”洛林一口拒絕,“還有其他地方嗎?”
艾薇很擔心他會將這個藥丸塞進她的小貓咪裡,畢竟目前來看,完美符合條件的位置似乎隻剩下這一處了。
她迅速想到另一個安全地。
“我的文胸外面還有一個小口袋,不過很小,”艾薇遲疑地說,“貧血有時候會帶來低血糖反應,所以媽媽會教我,往裡面放一顆糖。”
她已經養成習慣了。
洛林問:“我能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
艾薇解開外套和襯衫,將那個小口袋展示給洛林看,它貼在心髒處的位置,如她所說,的確很小,至少比洛林看到的、放銀行卡的那個小口袋要小很多。
洛林一根手指放進去,都有點勉強。
他摘掉手套,露出骨骼感極重的一雙大手,疤痕和青筋猙獰地暴露在艾薇視線下,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忽然發現自己的呼吸不穩定了。
純棉的材質足夠舒適,也足夠脆弱,一根手指的塞入就讓口袋邊緣的縫合棉線繃緊,緊張到像是會被徹底撐裂脫線,那些單薄的棉布拉扯出一種泛白的顏色,似乎再用力就會被徹底破壞,爛掉。
洛林的指尖壓到堅硬的糖果,是水果硬糖,圓圓的,不確定是外包裝,還是糖果本身設計,他粗粝的指腹感受到糖果中間有個小孔。
“老師,”艾薇小心問,“您能取出來嗎?”
“嗯,”洛林沉穩地說,“別動,我不想弄壞它。”
艾薇立刻不說話了。
她緊張地感受到洛林屈起手指,緩慢移動,終於從那可憐的小口袋中將糖果勾出;這種擔心棉線隨時會裂開的感覺太恐怖了,艾薇想找些話題聊。
她問:“如果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仿生人,不說話,您能分辨出嗎?”
“當然能,”洛林慢慢勾出那個椰子糖,“我能聞得到你。”
艾薇愣住。
被擴大的口袋邊緣戀戀不舍地依附著洛林的手指,他已經將那枚水果硬糖完整取出,將那粒包裹著一層蠟衣的藥片塞回艾薇口袋,洛林垂眼看她:“你聞起來和其他人不一樣。”
艾薇仰臉:“什麼不同?”
運動胸衣將她包裹得很好,鎖骨和肚臍處袒露出大量明晃晃的白色,她總覺得此刻氛圍有些曖昧,但求知欲和好奇心讓艾薇仍舊問出聲,還有些擔憂:“是因為我經常流汗嗎?是不是聞起來汗味更重一些?”
她死死盯著洛林手中的糖果,這個在她胸前悶很久的糖塊,會不會也沾上了汗漬?
洛林用兩根手指輕松剝掉了糖衣。
將這個沾有艾薇體溫的糖果放入口中,喉結動了動,他平靜地說:“不是汗水,是椰子味。”
“你聞起來和這個糖果一樣。”
第71章 毫不猶豫
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皮膚肌理流下,蜿蜒而過的皮膚像被小蟲爬過,又痒又痛又麻,胸口又脹又悶,墊一層保護用的胸墊,那粒堅硬的小藥丸像珍珠蚌裡的沙礫,摩挲著她的皮膚。
就像隔著二十層被褥仍舊能被公主感知到的堅硬黃豆。
“這樣重要的東西,”艾薇說,“您——”
“別說廢話,”洛林說,“我可不想一回頭就看到一具漂亮笨蛋的屍體。”
艾薇說:“謝謝你啊,雖然說話難聽了點,但你居然誇我漂亮哎。”
“別為無法改變的事情難過,也不要替別人背負過錯,”洛林俯身,大手蓋在艾薇頭頂,往下按了按,“保護好自己。”
艾薇猜測他一定沒有和曖昧對象相處的經驗,因為這個按壓頭頂的姿勢和她禮貌性摸小狗/小貓/小兔子等毛絨玩偶、或者小孩時一模一樣。
或者,在他眼中,艾薇的確能和以上兩者劃等號。
除卻敏感期之外,洛林在她面前展露出的,永遠都是老師一樣的姿態。
差著“等級”呢。如果不是因為敏感期,他可能永遠都會將她當作孩子。
她說:“我會保護好您的骨頭。”
洛林沒有回答,他轉身上了階梯,像那黑洞洞的未知領域穩穩走去;空氣中彌漫著微微潮湿、發悶的氣味,像存放了很多舊書籍的地下室,這種充滿了陳舊和不安的空氣讓艾薇咳了兩聲,她深深吸口氣,仰頭看洛林高大沉靜的身影。
他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怕。
無論發生什麼,永遠氣定神闲,永遠有所對策。
艾薇想要成為這樣的人。
她對伴侶的規劃、要求,一直都接近於“理想中的自己性轉版”,或者說,是一個能夠督促她上進、鞭策她進步的目標。
艾薇在梯子下吸了最後一口新鮮空氣,大步上前。
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仍舊在洛林身上;艾薇跟在他身後,清清楚楚地感知到這鐵鏽版的氣味,距離越近,氣味越重。
她快爬幾米,靠近洛林風衣下擺。
混雜著冷冽金屬感的血腥味更清晰了。
艾薇意識到不對勁:“您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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