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撿起剛剛砸他的那塊石頭,比劃了一下,思考著怎樣在不傷害他牙齒的情況下,將它塞到對方口腔住,堵住他那討厭的嘴。
“但這些也組成了現在來救我的你,”洛林說,“你沒有說錯,艾薇,因為有了這些,你才是你。”
艾薇放下石頭:“我都快分不清您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了。”
她很快地將洛林另一個脫臼的胳膊復位,想要扶他起來:“您哪裡不舒服?”
艾薇的動作很迅速,她甚至不想大面積地觸碰洛林的身體。這具完全契合審美的身體太棒了,先前作艾時,常常被茶到失神,緊張和快樂到冒汗,以至於艾薇甚至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穩穩妥妥地觀察他。幫他復位手臂的過程甚至比作艾時還要讓她激動,心髒不聽話地跳啊跳,她的呼吸都討厭地亂了好多——
她真的沒辦法拒絕洛林的軀體,尤其是和松旭截然不同的、成熟性感的肌肉,那些猙獰的傷疤看起來就像冰激淋上的碎碎芒果、咖啡上的雪頂奶泡,讓他看起來更好吃了。
“沒什麼,”洛林起身,他誇,“技術不錯,不愧是這一屆綜合評分最高的學生……大腿的傷哪裡來的?”
艾薇愣了一下,低頭看,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軍褲竟然破損了。
傷口在大腿附近,很明顯的一道,翻開的布料裡,是一道微微的、細長的傷痕。
“剛剛是被草杆劃了一下……”艾薇難以置信,“它威力這麼大嗎?”
洛林單膝跪地,手指按在她破損的軍褲邊緣,嚴肅地看著那塊傷口。
“流血了,”洛林說,“這裡的植物很奇怪。”
“……能有會說話螢火蟲的地方,植物肯定奇怪,”艾薇不安,“它有毒嗎?我現在沒有任何感覺……”
正常情況下,被劃破到流血程度的傷口,一定會有疼痛感。
但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隻有洛林按住她大腿的溫熱手指,還有他身上那好聞的味道,像一場迷離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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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真的要懷疑這裡的空氣有致幻劑了。
“不確定,”洛林俯身,“別擔心。”
艾薇說:“中毒的人是我哎,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說什麼——唔!!!”
她短促而急切地咽了一口呼吸。
洛林的唇貼靠在她大腿上,目光嚴肅,神情冷淡地吮吸著那道傷口。
她說不出條理清晰的話語了,手足無措地按壓在洛林頭頂,撫摸到他的頭發,屬於他的黑色卷發在她指縫中糾纏,艾薇小聲:“……老師……”
洛林沒說話,他仍保持著那個姿勢,隻是微微側了側臉。更重了。
艾薇所有血液都要順著傷口被他口及走了。
不遠處,一根長長的繩索放下,搖搖晃晃地吊著幾個人,正艱難而謹慎地順著繩子往下。
松旭視力最好,一眼看到,驚喜極了:“啊!我看到艾薇了!她還好好地站著,面前是洛林,呃,為什麼洛林老師要單膝跪在她面前?好像還捧著她的身體,在親她肚子嗎?”
松鋒不舒服地陰陽怪氣:“親肚子?肚子和排泄物離那麼近,真是不同尋常的愛好——就算是給我幾十萬,我也絕對不會碰別人肚子。”
“單膝跪地?還貼著小腹?是在求婚嗎?”茨裡說,“真不容易,洛林這輩子還能向人下跪?假的吧?建議先殺了看看是不是他本人。”
辛藍若有所思。
他能感受到名為感動的情緒在芯片裡跳四隻小天鵝。
主人,您終於能收起銳利的語言,對艾薇說那些甜言蜜語了嗎?
“求婚?”安雅黑著臉,斷然拒絕,“不可能,洛林那麼傲慢的人,不可能和前妻復婚。”
“是啊,”松旭說,“事情不會發展到那麼糟的,往好處想,說不定是老師在為艾薇口口呢。”
第74章 擔心
小時候的艾薇的貧血反應比現在要頻繁很多。
第一次貧血時帶來的眩暈反應出現在初潮後,剛好鬱墨請假在家,悉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為她購買生理用品——她現在還記得那天暖熱的太陽,狹窄的房子,為了避免被偷窺,也為了防止被盜竊,窗戶上安裝了一種特殊的防護系統,盡管她們能看到窗外景色,實際上一點兒風都透不進來;她因為初次生理期的不適躺在沙發上休息,鬱墨在旁邊的桌子上記記劃劃,隔著固定的時間,會貼心地提醒她去換生理用品。
直到發現對方的真實身份之外——甚至於,在真正的對峙之前,艾薇都在毫無保留地信任著他。
現在想想,他那個時候的提醒,也並不一定出自於“貼心”,不是怕她的血液會弄髒衣服和沙發,而是將她當作試驗品,檢測她流出的血液量,觀察她的貧血反應。
她是一直生長在注視下的試驗品,是玻璃罩子裡的小白鼠,試管裡的綠芽,以為自己生長在春天裡的花。
一切都是虛假。
艾薇始終沒有和鬱墨好好談過。有些東西不去撕扯,還能保留一個體面的假象;真相太過於血淋淋,以至於她缺乏使用顯微鏡探查的勇氣。
珍稀的血液沿著他的牙齒被吞掉,她的手還放在洛林的頭發上,現在的艾薇不安極了,他摸起來實在是太熱了,像太陽底下被暴曬過的石頭,外部賦予了他旺盛的溫度,而現在她的手也要被暖熱了。
最直觀的感受還是傷口,這裡詭異的草枝有著出人意料的破壞力,直到牙齒輕輕撕咬時,艾薇才感受到那種隱秘、輕微的痛楚,螞蟻咬似的,也像每次洛林用力撞,擊到某點時的不適。對草枝毒素的擔憂,以及這種姿態的窘迫感,迫使著艾薇結結巴巴地開口:“老師。”
她的手無意識地牢牢抓握住洛林的頭發,緊張讓她的手掌好像粘上了某種強力膠,牙齒和嘴唇間的空氣越來越幹燥了,艾薇小聲地問了句:“還沒好嗎?”
被劃傷的傷口更痛了。
她也聽到側方爆發出“哎呦”一聲,艾薇警惕地看過去——
謝天謝地,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意外穿著很嚴實保守的茨裡,以往他穿得像花枝招展的求偶期孔雀,今天穿得像剛孵出十四隻小雞崽的雞媽媽;
眼睛亮晶晶、每一根金發都閃耀著光澤的松旭;滿臉不高興、看起來像邋遢流浪漢的松鋒;
精神狀態和面容狀態都很好、好到隨時可以站上頒獎臺領年度感動第一區人物榮譽的辛藍。
還有個陌生女性。
高挑,黑色便裝,颯爽短發,目光高傲冷淡,像隻存在於封建國家中的公主。
松旭沒有靠近,隔著一段距離停下,他很謹慎:“抱歉,會打擾到你們嗎?”
松鋒陰陽怪氣地說:“看起來衣服都還穿著。”
艾薇決定改主意了,她要留一塊最大的石頭砸死松鋒。
他的話語讓現在這種不好收場的場面都變得不那麼尷尬了。
洛林面色如常地起身,他似乎並不在意被這些人看到;反倒是茨裡爆發出一聲諷刺的笑。
“我還以為你很驕傲,”茨裡說,“看來也不過如此,不愧是……哼,輕而易舉地就會下跪。”
“那是因為老師腿長,”艾薇說,“聽起來您似乎沒有單膝下跪過……是因為腿的長度讓您不需要下跪就能到達這樣的高度嗎?”
茨裡被她尖銳的話刺到了。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說不如洛林。
身高不如那個黑暗區下水道裡的窮小子,體能不如那個隻會啃黑面包的家伙,就連學習都不如那個幾乎是半文盲、隻會兩種語言的窮光蛋!
洛林是什麼怪獸嗎?
生機勃勃的紅頭發一掃,茨裡剛想諷刺艾薇——這個基因差勁、從第二十三區跑來的家伙,臨時改了自己的專業志願、還要洛林繳納了一定數額的罰金——連續兩次卷入“謀殺案”,她是專門跑來坑害洛林的嗎?
這些語句都沒有成型,反倒是松旭扒開他,驚訝地蹲在艾薇腳邊,頭上的金色呆毛隨他的俯身而向上衝起:“你受傷了?!”
“嗯,”洛林說,“我在給她消毒。”
安雅盯著艾薇,她純黑色的眼睛像剛開採的煤礦,那種冷淡到極致的濃黑和眼白,讓她每一個不愉悅的表情都格外“濃烈”。
“用嘴唇消毒嗎?”安雅看著洛林的臉,“好久不見,赫克託,你讓我感覺到陌生了。”
“好久不見,”洛林側身,向艾薇介紹,“這位是——”
艾薇認出她,驚喜極了:“安雅?”
安雅不太想和她說話。
這個女孩和愛麗絲長得很像,看起來年紀也差不多大。
先前的工作讓安雅接觸到不少從事娛樂行業的男男女女,在人類智能居住在固定安全區的時代,繁重的工作,壓抑的生活,大家迫切地需要一些視覺上的刺激,外加美容技術的高超,現如今以娛樂為工作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不是“絕色”。
和那些每一寸皮膚都經過精心設計的美麗明星,艾薇顯然是天然派,她不會永遠都保持那種攝人心魄的美麗,更不會被視作“沒有一絲誤差的完美”,但這種仔細挑能挑出許多錯漏的漂亮女孩,卻讓安雅沒辦法直視她的眼睛。
安雅可以以上鏡標準挑出她許多毛病,比如她的臉上鏡後會變寬,牙齒沒有做那種矯正術,有一顆牙齒不夠如範本整齊,她的頭發太多太亂,肌肉也太明顯,而現在流行的是那種肌肉感不重的松弛感……
可這些毛病又讓她這張臉有著無法比擬的生動,安雅看著她的臉頰,發現她看起來如此飽滿,好像咬一口就能嘗到清甜清甜的果汁。
這個女孩擁有著讓安雅心悸的特殊魅力。
連聞起來都這麼可口,甚至要比那個愛麗絲對她的吸引力還要大——沒有任何添加劑的新鮮椰子水,幹淨到隻要一口就能喝掉。
安雅不喜歡她。
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不喜歡她競爭者的身份,更不喜歡她現在的表情。
——如果對方不是洛林前妻,或者說,洛林對她這個前妻不那麼看重的話,安雅或許會主動和她交朋友。
可惜身份無法改變。
艾薇還是那種驚喜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半點掩飾的痕跡;這種絕妙的高超演技讓安雅驚嘆,不可思議的小姑娘,面對競爭對手也是這麼淡定嗎?
“安雅?”艾薇又重復了一遍名字,聲音中滿是期待,“您先前曾經在電視臺做過主持人對嗎?曾經在荒廢區中深入地做過軍事方面的報道——對了,您也曾經做過關於探險隊的紀錄片是嗎?我還在讀書的時候,就非常非常非常喜歡您的節目——”
“還在上學的時候?”安雅問,“你在諷刺我的年齡?”
“啊?沒有,”艾薇怔住,又立刻解釋,“我是想說,在很久之前,我就很喜歡您的節目了。尤其是您關於探險隊的介紹,那個紀錄片讓我對探險隊的職責有了更清晰的認知……對了,也是因為那個紀錄片提供的方式,我才在後來加入了探險隊。”
——然後認識了洛林、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得不到的東西嗎?
安雅硬邦邦地說:“講這些毫無意義,小姑娘,別浪費我們的時間,你的花招對我沒有絲毫用處。”
“別對我學生這麼兇,”洛林說,“安雅,這裡不是電視臺,也不是你的團隊。她一個小女孩,隻是在向你表達喜愛罷了,你何必用這種銳利的語言傷害她的心?”
松旭已經起身了,但眼睛還盯著艾薇的傷口。鬱墨不在這裡,他們身上都沒有繃帶,他模仿著洛林上課教過的東西,用力撕下襯衫一角。
“沒關系,”松旭真誠地對洛林說,“老師,其實您不用說這些;之前您對艾薇那麼嚴厲,說了那麼多傷害她的話,她都已經適應了您那些犀利又傷人的言語——和您一比,安雅女士這些話簡直就’如聽仙樂耳暫明’啦。”
“詩詞學得真不錯,”洛林阻止了試圖用襯衫給艾薇傷口包扎的松旭,“但你的醫學知識顯然還不夠,用滿是汗臭味的襯衫給她包扎傷口,你是希望她早點感染細菌死掉嗎?”
松旭瞪大眼睛:“為什麼您能吸,我就不行?口腔細菌也很多啊!”
“因為劃傷我的那根草莖可能有毒,”艾薇解釋,“所以……”
“所以像古代人的電視劇那樣,用嘴吸,毒嗎?”茨裡毫不留情地嘲笑,“什麼年代了?還在模仿這種橋段?你們怎麼不模仿中了春天藥物後幹柴烈火滾在一起呢?”
話音未落,洛林折斷一根草枝,重重地抽了茨裡一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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