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寧收回視線,對雲芳此時的心事,她絲毫提不起精神去猜,她隻知道,她與魯鎮注定做不了夫妻了。或許魯鎮舍她去救雲芳是因為認錯了人,可事情澄清後,魯鎮親口言明他喜歡的是雲芳,親口承認,他沒看上她。
眼前再次變得模糊,宋嘉寧扭頭,挑起一絲窗簾佯裝看外面的景。她努力憋著眼淚,心底的酸澀卻潮水般往上湧。母親把她誇成天底下最招人喜歡的姑娘,宋嘉寧知道自己沒那麼好,但也清楚她長得好看,怎麼都沒料到,她處處滿意的老實男人,會看不上她。
是因為她的臉,還是因為她的身世?
秋光明晃晃的,宋嘉寧卻看不到一點光亮,目光落到哪裡,哪裡就是灰的。
雲芳看見四妹妹偷偷擦眼淚了,魯鎮是大伯父為四妹妹挑選的良婿,魯鎮沒看上四妹妹,四妹妹肯定很傷心。她替四妹妹難過,也擔心大伯父會因為四妹妹反對她嫁給魯鎮,但,魯鎮有什麼錯呢?總不能強迫他娶一個他不喜歡的姑娘啊。
回想水中魯鎮抱住她時焦急擔憂的神情,雲芳低頭,又煩躁地揉了揉帕子。
一苦一憂,太夫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兩個孫女,心情十分沉重,一個魯鎮不算什麼,但姐妹倆的感情,大概是再也回不到原來了。嘉寧心思敏感,十歲進府時就是卑怯的性子,好不容易才給矯了過來,這下好了,就算孫女明面上還是大家閨秀的端莊,心裡恐怕也會永遠記住,她被男人嫌棄這件事。至於三孫女雲芳……
太夫人揉揉額頭,暫時不想了。
馬車回了國公府。
林氏得到消息,緊張地牽著兒子去迎接,到了前院,一眼就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兒,衣裳換了,臉蛋蒼白不見一絲血色,垂著眼簾不肯看她。林氏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剛要問問,太夫人疲憊地道:“你先帶安安回房,伯言回來了,你們倆一塊兒去見我。”
說完領著雲芳走了。
兩人一走,宋嘉寧便撲到母親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一抽一抽的。林氏嚇了一跳,她還沒反應過來,旁邊茂哥兒看見姐姐哭,他哇地也哭了出來,小小的男娃抱住姐姐的腿,因為姐姐哭而害怕。
宋嘉寧被弟弟嚇到了,嚇得生生憋住眼淚,蹲下去哄弟弟,知道在外面說話不合適,她抱起弟弟,與母親快步進了屋。一進浣月居,宋嘉寧抱著懵懂的弟弟坐在腿上,然後她埋在母親肩膀,哽咽著講了寺中發生的事:“……娘,他不喜歡我……”
林氏暗暗咬牙。
她知道女兒哭,不是因為對一面之緣的魯鎮有多深感情,完全是姑娘家薄薄的臉皮在作祟,再一層就是女兒尷尬的身份,一下子都被魯鎮給戳中了。所以林氏才更恨,恨魯鎮不識好歹傷了她女兒,甚至,遷怒到了雲芳身上。
太夫人帶雲芳同去,她隱隱覺得不妥,但自信女兒容貌性情都不輸雲芳,加之太夫人都同意了,她才沒吱聲,誰曾想看著老實巴交與女兒極配的魯鎮,竟然就喜歡雲芳那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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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別哭,聽娘說,這是好事,魯鎮看上你三姐姐,說明他與你不投緣,沒有你三姐姐,將來也會有別的姑娘勾了他心,現在提前看清他了,咱們不要他就是,娘再給你挑個更合適的……男人力氣大有什麼用,笨得連相看的姑娘都能認錯,榆木腦袋一樣,一點都配不上我們安安。”
親親女兒腦袋,林氏大的小的一起抱著,不停地柔聲安撫道。
宋嘉寧嗚咽著點頭。
好不容易哄女兒睡著了,看著賴在姐姐身邊一起睡的兒子,林氏姐弟倆都輕輕摸摸頭,叫雙兒好好伺候著,她去了堂屋。秋月剛被小丫鬟喊出去了,回來見夫人繃著臉坐在主位上,秋月扯扯帕子,小步走過去,低聲道:“夫人,魯家託人去三房提親了……”
說話時,秋月忐忑地看著夫人,然後就見平時仙女般美麗優雅的夫人,第一次嗤了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戾氣。秋月倒不怕夫人,隻是,仔細琢磨琢磨今日這檔子事,秋月遲疑著道:“夫人,魯公子當眾抱了三姑娘,魯大人官銜不如咱們國公府,他們現在提親是想討好三房……”
林氏抬眼看她。
秋月抿抿唇,試探著道:“夫人,魯家求娶四姑娘,這事外面還不知……”
“誰不知?”林氏冷聲打斷自己的丫鬟,嗤笑道:“魯家那些丫鬟婆子,受魯老太太所託來打探咱們口風的鄧夫人,還有國公府上上下下的奴僕,哪個不知?她們不敢當著咱們的面說,背地裡早傳出去了,若三夫人答應魯家的提親,便是把我女兒的臉往地上踩。”
秋月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再亂出主意。
採薇發愁道:“那咱們該怎麼辦?”
林氏看向門外,她有解決的辦法,但她得先看看郭伯言打算如何做,一個是親侄女,一個是沒有任何血脈關系的繼女,若郭伯言偏心三房……
林氏不想把郭伯言往壞了想,但她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宋嘉寧一覺醒來,林氏叫女兒帶著弟弟去女兒院裡,然後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待著。郭伯言其實已經收到管事的信兒了,隻是有事走不開,正事一解決,他便提前回府了,沉著臉跨進內室,還沒看到妻子,先聽帳中傳來一陣嗚嗚的抽噎。
郭伯言臉色更不好看了,他就知道,娘倆受了那麼大委屈,妻子八成要哭。
坐到床上,郭伯言直接將埋頭低哭的妻子抱到了懷裡。
“國公爺,魯家欺人太甚……”林氏伏在他胸口,泣不成聲。
“你放心,我還沒死。”郭伯言握緊林氏肩膀,寒聲道。林氏淚眼婆娑地抬起頭,還沒看清人影,郭伯言已經放下她,官服都沒換,直接去暢心院了。
這邊郭三爺、三夫人早到了,郭驍也在,陪太夫人一起等著郭伯言。
“大哥回來了。”看到臉色鐵青的長兄,已過而立之年的郭三爺膽子一顫,硬著頭皮道。
郭伯言沒理他,轉身坐到太夫人一側,凌厲目光直接落到了兒子身上:“我讓你護送妹妹,你就是這麼護送的?”
郭驍當即跪下,低頭請罪:“請父親責罰。”
郭伯言面無表情:“去祠堂跪一時辰。”
“是。”郭驍二話不說走了。
太夫人掃眼孫子,沒吭聲。
郭伯言這才問弟弟:“魯家求娶雲芳,你們怎麼說?”
郭三爺慫,三夫人雖然畏懼大伯子的威嚴,但也知道大伯子不會對她說重話,便走到太夫人身邊,看著郭伯言道:“大哥,魯鎮是您給嘉寧挑選的女婿,今日這事全是誤會,要我說還是讓嘉寧繼續與他議親吧。”
她好好的女兒,怎麼能嫁給一個空有蠻力的愚笨男人?女兒年紀小不懂事,被人救一下抱一下就輕易動了心,她卻不糊塗,那麼多名門子弟等著呢,她才看不上一個區區魯鎮。至於名聲,女兒意外落水,魯鎮不顧宋嘉寧一心救女兒,隻能說明她女兒好,傳出去也不會影響什麼,最多嘲笑宋嘉寧沒本事,嘲笑魯鎮痴心妄想。
郭伯言聽弟妹沒有把侄女嫁給魯鎮的意思,神色略緩,道:“魯鎮愚笨,郭家哪個姑娘他都配不上,既然弟妹也不喜他,那便直接回絕了,以後魯家來人,一律拒之門外。”
太夫人緩緩地點點頭。
三夫人愣住了,下意識問道:“嘉寧也不許他了?那,那咱們用什麼理由回絕魯家?”
魯鎮求娶女兒,她不答應,魯鎮與宋嘉寧成了,那是宋嘉寧委曲求全,女兒沒什麼名聲損失。但魯鎮與宋嘉寧沒成,事情傳出去,一個解釋不清,女兒便可能淪為壞了這門親事的罪魁禍首,就連女兒落水,也會被人惡意曲解。
郭伯言淡淡道:“他認錯人,是對郭家姑娘不敬,足以拒婚。”
三夫人急了:“可落水的事……”
“落水純屬意外,就算有些闲言碎語,弟妹也不必放在心上。”說完這句,郭伯言不理三夫人了,直接吩咐弟弟:“雲芳性子跳脫,小時候咱們可以縱著她,現在她長大了,繼續縱容隻會害了她。之前工部侍郎黃大人為他長子求娶雲芳,黃振生我見過,行事沉穩進退有度,就他吧,早些定下來,早日定了雲芳的心。”
“行,我也覺得振生那孩子不錯。”郭三爺低聲附和道。
三夫人不願意,黃大人為官出了名的清廉,自己清廉就罷了,還管東管西的,京城多少官員看他不順眼,女兒嫁過去,裡外都不快活。她想據理力爭,郭伯言卻不屑與一個婦人多說,扶著太夫人去裡面了。
郭三爺識趣地拽走妻子,怕妻子觸怒兄長,還給捂了嘴。
兩口子回到三房吵架時,郭伯言身邊的錢管事親自跑了一趟魯家,當著魯老太太的面代替自家國公爺訓斥了魯鎮一頓,末了道:“國公爺說了,婚事不成說明二公子與四姑娘無緣,他看不上二公子做女婿,但隻要二公子日後立下功勳,國公爺也不會因為今日之事埋沒二公子。國公爺素來秉公辦事,望二公子勤勉盡責,莫辜負國公爺一番苦心。”
魯鎮神色呆滯,他娶不成三姑娘了?
魯老太太面如死灰。郭伯言說的好聽,其實是在威脅他們啊,兩家議婚不成,肯定有一方落了錯,郭伯言能舍得自家姑娘沾髒水?分明是要她的孫子背鍋,魯家若敢狡辯,孫子的仕途就隻能止步一個小小的侍衛。
可誰讓郭伯言權大勢大,還是孫子的頂頭官?
魯老太太隻能強顏歡笑答應下來,然後派人留意京城坊間的流言,過了兩日,終於聽到音了,倒也沒有添油加醋,隻傳郭、魯兩家議親,兩位姑娘被船夫兒子意外撞入水中,孫子慌裡慌張地救錯了人,落了一個十足的“蠢”。
男才女貌,一個男人被嘲笑蠢,那與女人被詆毀“醜”有什麼差別?
魯老太太怄地,連續幾天沒吃好飯。
魯鎮倒不在意自己被罵蠢,隻是過了一個月,聽說郭家三姑娘與工部侍郎黃家定了親,魯鎮便也吃不好飯了。但他不是唯一一個為美人另嫁黯然神傷的,衛國公府的一個小跨院,從小廝口中得知這個“喜訊”的梁紹,不知不覺攥緊了手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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