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怕鬼,但作為藥神谷的弟子,卻是見過不少屍體的,因此掀開白布後,看到死者猙獰扭曲的臉,也依然面色如常。
蕭夕禾檢查屍體時,謝摘星始終盯著她看,卻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熟悉的恐懼,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他熟悉的那人最是膽小,看到他殺人後連續幾晚都睡不好,後來更是不論做什麼,都會刻意避開死過人的空地,不可能敢這樣擺弄屍體。
謝摘星盯著看了許久,指尖突然一挑,蕭夕禾正在檢查的屍體突然出拳。
“啊!”蕭夕禾一臉驚恐。
謝摘星滿意了。
“怎麼了怎麼了?”柳安安嚇一跳。
“……都屍僵了,怎麼還在動?”蕭夕禾睜圓了眼睛。
柳安安也不明白,還是一直沉默的趙無塵咬牙開口:“魔尊,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摘星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蕭夕禾:“……”無聊。
謝摘星不搗亂後,檢查再次順利進行,片刻之後總算有了結果。
“屍體沒有內外傷,識海也未被破壞,不像魔氣所傷。”蕭夕禾起身道。
柳安安點了點頭:“也沒有魔氣殘留,若是魔界中人行事,即便是魔尊大人,也做不到如此幹淨。”
謝摘星闲適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兩人言談中提到的不是他,也無所謂澄清不澄清。
趙無塵聞言眉頭緊皺,掃了謝摘星一眼後才問:“可若非魔界中人行事,還能有誰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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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摘星眼尾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
蕭夕禾沒有錯過他的小表情,頓了頓後開口:“或許……跟昨晚的鬼魂有關。”
“鬼魂?”趙無塵驚訝。
蕭夕禾深吸一口氣,將昨晚撞鬼的事完完整整說了一遍。趙無塵面色凝重,當即上前重新檢查三個弟子,好一會兒才怔愣抬頭:“的確是被吸食陽氣而亡……”
謝摘星輕嗤一聲,在安靜的廳堂中十分明顯。
趙無塵沉默一瞬,轉身來到謝摘星面前:“魔尊大人,是在下魯莽了。”
謝摘星眼皮都不抬一下,隻輕輕敲著椅子。趙無塵面露尷尬,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這陣子因為謝摘星將御劍宗的秩序擾得亂七八糟、卻也沒讓兒子有明顯好轉一事,多少有些遷怒謝摘星,這才沒有仔細檢查便認定是謝摘星做的。
蕭夕禾見謝摘星不接話,便主動詢問:“趙宗主,您打算怎麼處理那隻鬼?”
趙無塵對她笑笑,似在感謝她緩解自己的尷尬:“能害死人的厲鬼,定然不好對付,我打算在天黑之前,趁它力量最薄弱的時候,召集全宗門搜索,盡早將其捕獲。”
蕭夕禾微微頷首:“能速戰速決最好,免得再生枝節。”
“還未多謝二位小友相助。”趙無塵嘆氣。
“趙宗主客氣。”蕭夕禾說完,給柳安安遞了一個眼神,兩個人便識趣往外走。
“蕭夕禾。”
身後傳來謝摘星涼涼的聲音,蕭夕禾無奈停下腳步:“魔尊。”
“承認了?”謝摘星顯然是隨便一叫,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
柳安安心頭一緊。
蕭夕禾:“……沒承認,不過您已經用這個名字,叫了我很多遍了,我假裝沒聽到,豈不是顯得更加做賊心虛?”
答得有理有據毫無破綻,不虧是她家小師妹。柳安安默默豎個大拇指,松了口氣。
謝摘星輕嗤一聲,抬眸看向蕭夕禾的眼睛。蕭夕禾頓了頓,盡可能保持眼神無神且嚴肅。
兩人對視許久,謝摘星不緊不慢開口:“看在你今日幫我的份上,六個時辰內找我坦白,我可以……”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在斟酌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可以什麼?原諒她、放過她、與她相忘於江湖?蕭夕禾自動補足後半截,心跳確實因為突然降臨的希望快了幾分。
“可以給你留個全屍。”謝摘星在她的期待中,勉為其難給了一個答案。
蕭夕禾:“……”那真是謝謝您了。
她擠出一點假笑,“可惜我叫阿肆,不是什麼蕭夕禾,讓您失望了。”
謝摘星浮起的唇角慢慢放下,眼底的涼意如潮水一般湧來。
蕭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假裝沒有發現他的不快,梗著脖子轉身走了。柳安安垂著眼眸,默默追了出去。
師姐妹一路沉默無言,直到回了廂房,柳安安才四肢發軟地撲倒在床上:“親娘啊,看你們倆演對手戲太刺激了,我這心髒都快不行了。”
“……我也沒好到哪去。”蕭夕禾心有餘悸。
柳安安側目看向她:“我看他情緒似乎穩定了許多,興許再過幾日對你那點怨恨就全消了,你也別太擔心。”
蕭夕禾卻沒有這麼樂觀:“他情緒穩定,是因為覺得我就是他要找的人,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跑不了……他就像個抓到耗子的貓,我就是那隻耗子,吃掉隻是最終結果,吃之前要戲耍夠了才過癮。”
“聽起來好像很惡劣。”柳安安抖了一下。
蕭夕禾嘆氣:“好在我是藥神谷的人,他多少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不會動我……前提是我別暴露身份。”
“你確定他會看我爹的面子?”柳安安遲疑,總覺得這樣惡劣的人,不會給任何人顏面。
蕭夕禾也倒在床上:“會吧,否則在懷疑我的第一秒,就該直接弄死我才對。”
柳安安聞言,覺得也有點道理,便不再糾結了。
兩人沒有休息太久,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熬藥,與此同時整個御劍宗的弟子都行動起來,開始漫山遍野地搜尋鬼魂,連她們這裡都不例外。
眼看著灶上的藥熬得差不多了,弟子們也來三趟了,日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下沉,卻依然沒找到那隻鬼,蕭夕禾隱隱有些後背發涼。
在弟子們來第四趟時,她忍不住叫住他們:“怎麼還沒找到?”
“弟子也不知道,師尊說兇殺若真是厲鬼所為,那厲鬼應該陰氣極重、很好找到才對,如果一直找不到……”弟子面露猶豫。
蕭夕禾忙問:“一直找不到是怎麼回事?”
“那應該是附身了。”弟子回答。
蕭夕禾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附身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種嗎?”
“就是佔了某個人的身子,潛伏在人群當中。”弟子用解釋證明,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蕭夕禾搓了搓胳膊,道過謝後趕緊又點了兩盞燈,仿佛院子裡亮一點,多少能驅逐陰氣。柳安安從屋裡出來時,就看到她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不由得心生好奇:“你怎麼了?”
蕭夕禾猛地回頭,盯著柳安安看了片刻突然問:“師父撒嬌的時候會叫師娘什麼?”
“姐姐?”
蕭夕禾松了口氣:“看來沒附在你身上。”
“什麼意思?”柳安安不解。
蕭夕禾將弟子說的那些話復述一遍,柳安安頓時一陣惡寒:“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目前來看是走不了的。”蕭夕禾繼續搓胳膊。何止走不了,連傳音符都用不了,謝摘星將這裡圍得如鐵桶一般,隻能進不能出的,連消息都傳遞不出去。
“早知道就不來了,”柳安安隨口說了句,看了眼灶上湯藥覺得時間還來得及,於是看向蕭夕禾,“紅薯呢?”
蕭夕禾了然,熟練地掏出紅薯,又挖了泥用蜂蜜調和裹上,放進了爐子裡烘烤。
等到湯藥熬好後,紅薯也烤好了。
“一人一個。”柳安安說著,將她的那塊裝進了自己的乾坤袋。
蕭夕禾笑了笑,也把自己的裝進腰間乾坤袋,然後趁天沒徹底黑下來,一起先給趙少卿送藥去了。
兩人到趙少卿寢房時,惹人厭的阿雨不在,實在是清淨許多。
趙少卿接過湯藥看了許久,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蕭夕禾頓了頓,試探:“怕苦?”
“兩位道友辛苦熬的,少卿怎麼會怕。”趙少卿溫潤開口。
那就是怕苦的意思。蕭夕禾失笑:“良藥苦口,也是沒辦法的事。”
趙少卿噙著笑,溫順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睛是一種非常水潤的黑,看人時總是湿漉漉的,卻又絲毫不黏糊,而是一種……更接近於溫柔的情緒。
是真正的佳公子,一顰一笑都透著骨子裡的風度與溫和,不弱小,卻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蕭夕禾沉吟片刻:“你乖乖吃藥,我有東西給你。”
“是上次的梅子?”趙少卿好奇。
蕭夕禾搖了搖頭。
趙少卿笑著追問:“那是什麼?”
“先把藥喝了。”雖然有謝摘星在,她暫時打消了對趙少卿做點什麼的想法,可病弱美人誰不喜歡呢,就當哄小孩了。
趙少卿聞言,又一次看向手中的碗。
柳安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嘖了一聲道:“小師妹,你盯著少宗主把藥吃了,我先出去。”
“……不用。”她都打消念頭了。
柳安安擺擺手,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神秘兮兮地離開了。
蕭夕禾無奈,隻好由她去。
趙少卿還在盯著藥碗看,糾結片刻後將湯藥一飲而盡,喝完最後一口眉頭都蹙了起來,眼角也微微泛紅。
蕭夕禾看樂了,趕緊從乾坤袋裡掏出紅薯遞給他。
“好香。”趙少卿接過,不太熟練地剝開外皮,輕輕咬了一口焦黃流糖的紅薯。
綿軟香甜的味道在舌尖綻放,趙少卿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滿足:“我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你喜歡就好。”蕭夕禾揚唇。
趙少卿盯著紅薯看了許久,抬眸與她對視:“阿肆的東西,似乎總是這麼好吃。”
“你好好養病,有機會我給你做別的。”蕭夕禾笑道。
趙少卿眼底泛著盈盈笑意,許久才緩緩開口:“還有機會嗎?”
蕭夕禾一頓,突然有點笑不出來了。
她躺在ICU動也不能動的每個日日夜夜,都無比渴望有一天能醒過來,而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更可憐,她至少還擁有過健康的體魄、自由的人生,而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隻能苟延殘喘著、一步步走向死亡。
她理解他對生的渴望,也明白他的無能為力,卻沒辦法幫他。
寢房裡靜了許久,蕭夕禾擠出一點笑意:“肯定有機會的。”
“嗯。”趙少卿笑著點頭。
謝摘星一進門,便聞到了香甜的味道,接著就看到兩人正相視而笑,氣壓瞬間就低了下來。蕭夕禾本能回頭,突然對上謝摘星充滿殺意的眼睛,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然而謝摘星沒有看她,而是徑直看向趙少卿手中紅薯。紅薯砰的一聲炸開,濺得趙少卿跟蕭夕禾滿身滿地都是。
“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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