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跟別人行周公之禮?”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你不要因為生氣就故意找茬啊。”
謝摘星冷笑一聲。
蕭夕禾吸了一下鼻子,假裝沒發現他風雨欲來:“而且你之前不是說過麼,一個人一輩子隻能結一次契,如果我已經跟別人結契,為什麼還能烙印你?”
“即便是已經結契,依然能烙印未被烙印過之人,隻是不能被反過來烙印,”謝摘星涼涼看向她,“是以,彼此烙印才算結契,單方面烙印,隻能算……”
蕭夕禾好奇:“算什麼?”
“為妾。”謝摘星冷眼睨她。
蕭夕禾:“……”
一刻鍾後,蕭夕禾屁滾尿流地衝進師父師娘的房中,驚得兩位老人家差點猝死。
她頂著師父的罵硬著頭皮將事情說完,嚶嚶嚶地撲進師娘懷中:“好可怕,魔尊說他現在是我的妾……”
“妾什麼妾,你又不是不讓他烙印,”柳江煩躁,“是他自己烙不上怪誰?”
“正常來說怎麼可能烙不上,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你好好研究一下,盡快幫他們解決了。”辛月催促。
媳婦兒都發話了,柳江焉有不從之禮,於是像召喚小狗一樣朝蕭夕禾勾勾手。
蕭小狗當即屁顛顛地跑了過去,柳江輕嗤一聲,抬手為她檢查神魂。
夜已深,即便是四季不甚分明的藥神谷也泛著涼意,辛月見這師徒倆衣衫單薄,嘆了聲氣朝門口走去。
正要將門關上時,一抬頭便看到一道黑色身影站在院子裡,泛涼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為他平添一點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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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與謝無言相熟,辛月卻沒怎麼見過謝摘星,此刻猝不及防對上視線,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像,實在太像,既像父親又像母親,是生得極好的一個孩子,也難怪她家小徒弟喜歡。
辛月笑了笑,主動招呼:“進來等吧,估計還得一會兒。”
“不必,我在這兒等便好。”雖然對他們縱著蕭夕禾取血賺錢一事不滿,但真到了跟前,謝摘星還是將禮數做足。
“進來吧,外面多涼啊,”辛月直接去院裡拉人,“藥神谷沒那麼多規矩,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也隨意些。”
聽到一家人三個字,謝摘星眼眸微動,到底還是妥協了。
兩人一同進屋後,辛月將房門關好,確保沒有冷風鑽進來後,便招呼謝摘星坐下,又為他倒了杯熱茶。
謝摘星道了聲謝,安靜看向雙眸緊閉的蕭夕禾。
此刻的她五感封閉,並未察覺到他的到來。
“你不必心急,等她師父查一遍,便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辛月與他說話。
謝摘星回神:“好。”
說完,又看向蕭夕禾。
辛月挑了挑眉,忍著笑給自己也倒了杯茶。
這邊師徒倆專心致志做檢查,那邊師娘和新女婿默默喝茶,等一壺熱茶喝了大半,師徒倆總算是結束了。
蕭夕禾睜開眼睛,看到謝摘星也在後頓時睜大眼睛:“魔尊?!”
謝摘星面色平靜地看向她,蕭夕禾趕緊湊到他跟前:“你怎麼也進來了?”
“不能進?”看出她的排斥,謝摘星不悅。
蕭夕禾幹笑一聲:“能,當然能……”
辛月無視小夫妻的竊竊私語,扭頭問柳江:“怎麼樣?”
蕭夕禾和謝摘星聞言,也立刻看向柳江。
頂著三人視線,柳江十分淡定:“神魂幹淨,沒有痕跡。”
蕭夕禾頓時激動:“我就說吧,我沒跟別人結契!”
謝摘星神色微緩:“既然如此,為何無法烙印?”
“我也不太清楚,”柳江沉吟片刻,問,“夕禾,你之前有沒有過婚約?”
蕭夕禾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若是有過婚約,在姻緣石前行過禮,那便不能接受未婚夫以外的人烙印,除非他願意同你在姻緣石前解除婚約,”柳江回答,“你如今不能被烙印,我懷疑與這個有關。”
蕭夕禾一本正經地捂住謝摘星的耳朵:“小貓咪可聽不得這個。”
柳江:“……”
辛月:“……”
謝摘星面無表情地將她的手扯下來:“糊弄沒用,實話實說。”
“別問,問就是沒有。”蕭夕禾在說出這話時,自己心裡都打鼓,畢竟原身作為小說裡連背景板都不是的炮灰,作者從未提及她的生平往事,她也不得而知。
但別管事實如何,目前來說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否則真要被打死了。
“若與這個無關,那我得再想想了,肯定還有別的原因,”柳江掃了二人一眼,“反正婚事定在仙魔試煉大會之後,原因慢慢找就是。”
“有道理,那師父,我們先走了啊,你和師娘休息吧。”蕭夕禾乖乖道別。
柳江擺擺手:“趕緊滾。”
蕭夕禾眨了眨眼,拉著謝摘星往外走,隻是走到門口時又想到什麼,於是獨自一人折回來:“師父師娘。”
“怎麼又回來了?”柳江看見她就煩。
蕭夕禾嘿嘿一笑:“剛才我五感封閉,什麼都不知道,魔尊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二老多擔待些,他本性率直,不太會彎彎繞繞。”
“我說怎麼突然回來了,是為小夫君說好話來了啊。”辛月打趣。
蕭夕禾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放心吧,魔尊守禮知節,沒有冒犯。”辛月笑道。
蕭夕禾聞言放心了,跟二老道別之後便小跑出去。
“看來夕禾是真心喜歡魔尊啊。”辛月看著她的背影感慨。
“不過是出於責任罷了。”柳江隨口說了句。
辛月一愣:“什麼意思?”
“沒什麼。”柳江含糊一句,什麼都不肯說了。
蕭夕禾跑到院子裡時,謝摘星還在等著,她默默提起一口氣,小心翼翼磨蹭到他面前:“魔尊……”
沒能成功結契,她還挺愧疚的。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不管原因是什麼,限你三個月內,解決這件事。”
“好!”蕭夕禾慌忙答應,“我保證盡快解決。”
見她還算積極,謝摘星神色緩和了些:“近來倒不必著急,好好修煉,早日突破,至於賺錢的事先緩緩,金丹比聘禮更重要。”
說罷,將腰間乾坤袋拽下來給她,“我給你帶了靈藥,每日吃多少都分好了,不要貪多。”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蕭夕禾鄭重接過。
“既然你有這麼多事要忙,我就不帶你回魔界了,你不是要去仙魔試煉大會?我們到時候再見就是。”
“好的。”蕭夕禾答應。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片刻,似乎在思考還有什麼遺漏。
蕭夕禾抿了抿唇,喚他:“魔尊。”
“嗯?”
“你還疼嗎?”她問。
謝摘星微微一頓。
“……不是說烙印之後要疼很久嗎?你現在還好嗎?”蕭夕禾擔心地看著他。
謝摘星安靜與她對視,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不疼了。”
“真的?”蕭夕禾不太信,剛才被烙印時,他分明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謝摘星唇角微微浮起,“下了封印之後,我的身體已回巔峰。”
蕭夕禾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封印,忍不住想看他的肚子,又生生克制住了。謝摘星沒有錯過她一瞬間的猶豫,但也假裝沒看見:“仙魔試煉大會再見。”
“好,到時候見。”蕭夕禾看著他。
謝摘星又看她一眼,到底還是轉身離開了。
蕭夕禾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突然忍不住開口:“魔尊,今日元宵節啊!”
謝摘星回頭:“所以?”
“要吃元宵嗎?”蕭夕禾一臉無辜。
謝摘星沉思片刻:“吃湯圓。”
“好。”蕭夕禾笑了。
本來該分開的,結果因為幾句對話,兩個人又來了廚房裡。
今晚包的湯圓全吃完了,蕭夕禾隻能重新做。謝摘星倚在門框看著她忙來忙去,突然問了一句:“平日都是你做飯?”
“不忙的時候我做,忙起來就是師母做了,”蕭夕禾看他一眼,“我師母的手藝也很好的,下次請你嘗嘗。”
“其他徒弟呢?”謝摘星問。
蕭夕禾笑了:“就四個徒弟,其中一個還是豬,你直接問我師兄和師姐不就好了。”
“他們做嗎?”謝摘星對這個問題很是執著。
蕭夕禾剛要回答,突然意識到不對:“魔尊,你是不是以為我受欺負了呀?”
謝摘星眸色沉沉:“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蕭夕禾笑了,“我做飯是因為我喜歡做,剛巧做得也好吃,並非是他們欺負……哎呀,我不知該怎麼跟你解釋,總之他們對我很好,即便我剛來沒兩年,也將我當成家人一樣,這次下聘還願意傾家蕩產地幫我。”
“我也可以。”謝摘星不悅。
“不一樣的,”蕭夕禾無奈,“反正就是一家人,沒必要計較這些的,就像我跟你,不也一直是我做飯,外人看或許也覺得你欺負我,可是我知道你對我好,這就是……”
“你知道我待你好。”謝摘星看著她的眼睛。
蕭夕禾突然噤聲。
廚房裡靜了下來,謝摘星眸色清淺,呼吸卻有幾分重。
兩人無聲對視許久,蕭夕禾才匆匆低下頭:“給你包黑芝麻餡的吧……”
謝摘星看著她泛紅的臉,唇角不動聲色地浮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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