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魔咒在沈危雪的體內消失了。
沈危雪的氣息逐漸平緩下來,他眉頭微蹙,慢慢睜開了眼睛。
荊翡嚴肅地打量他。
瞳色更深,眉眼間的鬱氣也更重。
果然,他已經被影響得很深了。
“清魔咒已經壓不住了。”荊翡開口說道。
沈危雪眼睫低垂:“……我知道。”
“是因為渺渺吧?”雖然是在提問,但荊翡的語氣卻很肯定。
沈危雪沒有應聲。
“早知道這麼嚴重,我剛才就不應該試探你。”荊翡懊悔地嘆了口氣,“你也是,就不能忍忍嗎?”
沈危雪抬眸看他:“忍什麼?”
“忍一忍你體內的欲望。”荊翡停頓半秒,“有清魔咒壓著呢,還親人家小姑娘。”
原來他都看到了。
沈危雪靜靜看著他,神情蒼白而疲倦。
“我就在外面瞄了一眼,沒近看啊。”荊翡攤手解釋道,“再說了,我一走近就會被你發現,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沈危雪眼眸微闔,疲憊地抬起手,慢慢揉了揉眉心。
Advertisement
“我當時……”
“失控了,對吧?”荊翡銳利地盯著他。
沈危雪眼睫輕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荊翡搖了搖頭。
“你現在已經被反噬了,以後隻會越來越糟糕。”
“長此以往,你的理智會逐漸被欲望壓制,那些負面情緒也會影響你整個人的狀態,像剛才那種失控的局面,以後也會越來越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危雪像是沒有聽見這些話似的,神色不變。
直到荊翡說完,他才輕聲道:“她還好嗎?”
“誰?渺渺?”荊翡無奈地看著他,“她很好,你不用操心。你現在應該操心的是你自己。”
沈危雪慢慢閉上眼睛:“我剛才……又冒犯了她。”
已經是第二次了,混亂不清地做出那樣的舉動。
她會怎麼看他?
是恐懼?還是厭惡?
“那不是你,是被欲望影響的你。”荊翡安慰道,“這不是現在的你能控制得了的,隻要解釋清楚,我相信她會理解。”
沈危雪微微搖頭:“我去跟她道歉。”
“哎哎,你別動,還有傷呢。”荊翡連忙按住他,“你先待在這裡,我去跟她說。”
沈危雪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會跟她說多餘的話吧?”
荊翡連連擺手:“不會,當然不會。”
說完,不等沈危雪開口便走出房間,還順手將房門帶上了。
荊翡一走出竹樓,就看到白渺和青鸞正雙雙蹲在門檻處。
一人一鳥,動作一致,背影透著莫名的相似,看起來倒很像是一家子。
“渺渺。”荊翡叫了一聲。
“前輩!”白渺聽到他的聲音,立即起身轉向他,“師祖怎麼樣?好點了嗎?”
“他……”荊翡側眸向後看了一眼,對白渺招了招手,“你過來,我仔細跟你說。”
他說著便往桃林的方向走去,看樣子是要離竹樓遠點。
白渺往竹樓裡看了看。
她其實很想現在就進去看看沈危雪的情況,但荊翡要拉她過去談話,她又不能不聽。
沒辦法,她隻好讓青鸞守著竹樓,叮囑它有情況立刻叫他們,然後才轉身快走,跟上荊翡的腳步。
“沈危雪有跟你提過他現在的情況嗎?”
走到桃林裡,四下無人,荊翡終於開口。
白渺搖搖頭:“我隻知道他病了,偶爾意識會不清醒,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
“我來告訴你吧。”荊翡嘆了口氣,“他其實沒有生病,他是被反噬了。”
白渺不解:“反噬?”
荊翡點了點頭:“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這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他的語氣很嚴肅,和之前那種隨性的態度截然相反,白渺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也不由緊張起來。
“究竟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荊翡聲音沉沉,“大概四百年前,魔道意欲進攻修真界。當時的沈危雪一心問道,魔尊為了打敗他,費盡心機,終於在他體內種下魔種,引得他差點墮入魔道。”
“雖然最後沈危雪還是殺死了魔尊,但殘存他體內的魔種卻無法根除,隻要他還擁有欲望和執念,魔種就會在他的體內滋生成長,日益壯大。”
白渺一臉緊張:“那怎麼辦?”
“所以他想了一個法子。”荊翡低聲道,“他將自己的欲念和陰暗面抽離出來,連同魔種一起,封存在了他的意識最深處。”
白渺有些難以置信。
她沒想到沈危雪的“病”居然是這樣的。
他看起來太完美、太好了,像謫仙般遙不可及,以至於白渺從來沒有想象過,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過往。
將自己的一部分抽離、封存……一定很痛吧?
白渺覺得自己的心髒隱隱緊縮了起來。
“那他現在……”
“被反噬了。”荊翡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竹樓的方向,“一旦被封存的東西逐漸恢復,他就會受到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影響。你所看到的‘意識不清醒’,正是反噬所導致的結果。”
意識不清醒。
反噬。
一切的反常都變得有跡可循。
白渺想起沈危雪茫然又痛苦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我能為他做什麼嗎?”
荊翡微微一頓,好奇地看向她。
“你不覺得可怕嗎?”
白渺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為什麼會覺得可怕?”
“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你所熟悉的沈危雪了。”
荊翡一邊回答,一邊仔細觀察白渺的表情。
“他會逐漸被欲望控制,會失去理智,有朝一日還可能會變成另一個人。”
白渺想了想,認真地問:“那你會放棄醫治他嗎?”
荊翡不假思索:“當然不會。”
“那我也不會。”
荊翡一愣。
【宿主,你又在搞什麼鬼?你的任務是攻略宋清淮,不要再管沈危雪了!】
【聽到沒有?不要去管沈危雪,這不是你的任務……】
白渺無視了系統的叫喊。
她看著荊翡,認真道:“他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和前輩一樣,我也不希望看到他受傷、流血、承受痛苦。”
荊翡的雙眼微微睜大。
他原本隻是想試探一下白渺的態度,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遠超出他期待的回答。
“所以……隻要能幫到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白渺眼神誠懇:“讓我幫他吧?”
第68章
接下來的幾天,白渺開始忙碌起來。
由於反噬的緣故,沈危雪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荊翡每天都會去棲寒峰幫他治療內傷,在此期間,白渺也得在場,主要是幫荊翡打打下手,順便“讓沈危雪體內的東西鎮定下來”。
這是荊翡的原話,白渺還挺喜歡這個說法的。
感覺充滿了重要性。
其餘時間,她都用來打坐修煉,也跟著荊翡學了一些用於療傷的法訣。
她還突破了煉氣圓滿,成功邁入築基境。
別人突破還需要閉關,有些根基不穩的甚至需要用到鞏固修為的丹藥,而白渺居然就這麼自然而然地突破了,順利得連她自己都有點費解。
荊翡推測道:“你最近是否有心結開解?”
白渺仔細想了想。
“還別說,確實有。”
荊翡饒有興致道:“是什麼樣的心結?”
白渺當然不會告訴他。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心結,隻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比如她對沈危雪的感覺,是無法通過逃避而忽略的。既然忽略不了,那就隻能順其自然,雖然這樣系統肯定不同意,但起碼她會高興。
【哼。】系統在白渺的腦子裡默默冷哼,【什麼心結,分明就是想造反。】
白渺:“說得這叫什麼話。”
【不是嗎?我讓你不要跟沈危雪接觸,現在好了,不但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還天天跑來給他治病?】
【他這病是你能治的嗎?】
“當然了,人家醫仙前輩都說我很關鍵呢。”白渺振振有詞,“而且我幫忙治好他,也是為了讓劇情恢復正常,這已經超出我的工作範圍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系統:【……】
它已經懶得和白渺掰扯了,直接催促道:【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你不能忘記任務,這次給你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行啊。我現在就去把任務做了。”
白渺也不抵觸,和荊翡道了聲別便回去找宋清淮。
她這幾日都在忙沈危雪的事,宋清淮也經常看不見人影,算起來兩人也有日子沒見面了。
系統:【還記得男主叫什麼名字嗎?】
白渺:“記得啊。”
【哇哦,真厲害。】
“你陰陽怪氣的水平真的是在穩步提升啊。”白渺稱贊道。
【……】
一人一系統在宋清淮的洞府門口夾槍帶棒,你一句我一句,一直等到天黑,宋清淮終於回來了。
漆黑夜幕下,宋清淮披星戴月,步伐穩健,遠遠看到洞府前的白渺,下意識皺起眉頭。
白渺立即迎上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宋清淮奇怪道。
他好像已經默認白渺無事不登三寶殿,隻要是主動來找他,多半沒有好事。
白渺摸摸鼻子:“我築基了……”
宋清淮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就一個“嗯”?不能多給點反應嗎?
就算是隨便誇一句也好,起碼給她個機會把劍穗送出去吧!
白渺匪夷所思地看著宋清淮,忍了忍,繼續道:“這都是師尊您教得好。”
宋清淮微微蹙眉,似是不解:“我教你什麼了?”
白渺:“……”
她努力想理由:“你教我修道不能怕吃苦……”
宋清淮:“我也隻是提點了一句,還算不上教吧?”
白渺沒見過這麼認死理的人。
“提點也行,反正您讓我受益匪淺,我能築基都是您的功勞!”白渺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將準備好的劍穗拿出來,塞到宋清淮手裡,“這個劍穗是我的一點心意,送給您,請您一定要收下!”
她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個“您”,宋清淮聽著還怪不習慣的。
他看著這個硬塞到他手裡的劍穗,正要還給白渺,又被她強行推了回來。
“前段時間……是我對您有怨氣,所以才總是對您愛答不理。”白渺有點不好意思,“這個劍穗,就當是給您賠不是了。”
宋清淮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他頓了頓,合上掌心,沒有再將劍穗還回去。
半晌,他開口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和劍尊比起來,我的確差得太遠了。”
他神色平淡而認真:“我也有不足的地方。”
白渺笑了笑:“那我們算是彼此彼此了?”
“……嗯。”宋清淮將手背到身後,語氣有些不太自然,“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跟你提一下。”
白渺聞言,立即做洗耳恭聽狀:“您請說。”
“……不要再‘您’‘您’的了,我不習慣。”
白渺:“……”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