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痛斥神殿的人還有很多很多,神使連看都看不過來。
他也懶得看他們。
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怨毒地盯著艾絲黛拉,腦中隻剩下一個執念——我完蛋了,你也別想活著。
“大家聽我說,”神使拿出當年宣講的氣勢,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會在這件事上判斷失誤,都是因為這女孩迷惑了我。她是一個女巫,一個邪惡的、可怕的、能迷惑人心的女巫……她故意誘導我包庇司鐸的罪行,想要毀壞神殿的名聲……請大家相信我,千萬不要被她騙了,弗萊徹司鐸的事情上,我會給大家一個嚴肅的交代,但在此之前,先要處決這個可恨的女巫!”
話音落下,埃德溫騎士先笑了。
他轉過頭,用一雙含笑的藍眼睛凝視著艾絲黛拉,攤開雙手說道:“這人瘋了。”
艾絲黛拉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神使,並未將他的指控放在心上。
神使也知道這種指控完全站不住腳,但隻有女巫的罪名,能給艾絲黛拉定罪了。
而且,在他的眼裡,艾絲黛拉就是女巫,也隻能是女巫。
隻有艾絲黛拉是女巫,才能解釋她為什麼這麼聰明,才能解釋他為什麼從頭到尾都被她耍得團團轉。
普通女人的智慧怎麼可能超過男人,隻有女巫才能做到!
艾絲黛拉就是女巫!
既然她是女巫,那她就該上火刑架!
他可以失去榮耀,可以失去權力,可以失去現有的一切,但艾絲黛拉必須上火刑架。
神使死死地盯著艾絲黛拉,目光比殺人的弗萊徹司鐸還要刻毒。
裁判官不是傻子,很輕易地就能分清誰對誰錯,對神使的行為感到了強烈不耐煩,但畢竟共事過幾十年,看在曾經的情分上,他耐著性子說道:“你不能空口無憑地指控她是女巫,要拿出證據。不是你說她是女巫,她就是女巫。”
Advertisement
說著,裁判官拿起秩序之槌,用力敲了敲審判席的桌子:“肅靜,審理還未結束,都安靜,闲雜人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然一律以擾亂司法罪論處!”
神使以為裁判官維護法庭秩序的行為是在偏袒他,立刻說道:“我有證據,我當然有證據!她被關進裁判所的牢房後,我先後找了三撥人去刺殺她……但每次刺殺,她都古怪地化險為夷了。你把那些刺殺過她的人傳喚上來,問問他們,艾絲黛拉是不是女巫,就真相大白了!”說完,他用孩童般清澈希冀的眼神看向老同事。
裁判官:“……”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你刺殺過艾絲黛拉,還刺殺過三次,你瘋了是吧?
憤怒的民眾:“……”神使究竟是不拿他們當外人,還是覺得他們不能對他怎麼樣呢?
一時間,民眾抗議得更激烈了。
神使當然瘋了。
從看見馬車隆隆碾碎神殿名譽的那一刻起,他就瘋得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之所以還沒有栽倒在地,就是因為想親眼看見,艾絲黛拉以女巫的罪名判處火刑。
他懷著這樣瘋狂而單純的願望,不停地催促裁判官傳喚西西娜、阿爾莎、安德斯等人。
裁判官低聲勸了他幾句,見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想要當庭出醜的願望,隻能搖著頭,傳喚了這幾個人。
西西娜走上法庭以後,才明白艾絲黛拉昨晚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能否幫忙,取決於我的對手多蠢”。
她能被傳喚,純粹是因為神使已經無計可施,隻能以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去汙損艾絲黛拉的名聲。
想到這裡,西西娜不由暗暗詫異,艾絲黛拉已經聰明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沒有走上法庭,就預測到了神使失敗後的瘋狂。
神使的想法很簡單——這幾人和他一樣落敗於艾絲黛拉的手上,肯定和他一樣充滿了不甘,想找機會報復艾絲黛拉,而他非常願意當這個好人,給他們報復艾絲黛拉的機會。
想到艾絲黛拉馬上就會以“女巫”的罪名獲刑,神使立刻語氣急促興奮地催促裁判官:“快問他們,艾絲黛拉是不是女巫。”
裁判官無奈地說道:“神使問你們,艾絲黛拉是不是女巫。”
神使目光炯炯地看向西西娜等人,期待他們說出他渴望聽見的答案。
然而,西西娜等人給出的答案,卻完全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
“女巫?什麼女巫?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西西娜一臉疑惑。
“胡說八道,她哪裡普通了?她長得那麼漂亮!”阿爾莎反駁道。
“艾絲黛拉是誰?我根本不認識艾絲黛拉!”安德斯說,“你們瘋了吧,我住在男牢房,怎麼可能認識女囚犯?”
神使快要被這三個人的回答氣得厥過去:“你們是被艾絲黛拉收買了嗎?你們明明刺殺過她!”
“冤枉,冤枉啊,裁判官老爺!”阿爾莎嚷道,“我們根本聽不懂神使老爺在說什麼,我們都是良民,幹不出來刺殺這種事哇!”
想到這位“良民”曾一屁股坐死一男一女,裁判官:“……”
西西娜沒有阿爾莎那麼不要臉,敢大聲嚷嚷自己是良民。
她蹙眉說道:“我雖然不明白神使閣下為什麼要說艾絲黛拉是女巫,但我相信,神使閣下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隻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刺殺這種事。再過半年,我就刑滿釋放了,我不可能在刑期將滿的時候,做這種違反律法的事情。”
西西娜的話語盡管比阿爾莎溫和不少,但隻要是知道內幕的人,都忍不住一個勁翻白眼:你的刑期為什麼會從死刑變成還有半年刑滿釋放,不就是因為幫他們刺殺過不少人嗎?
不過,神使倒臺了,不代表他們也會倒臺,這些人並沒有站出來為神使說話的打算。
兩個女囚犯都裝傻,安德斯更不可能承認自己去過女牢房。無論神使怎樣盤問,他都堅持說自己不認識艾絲黛拉。
神使冷汗淋漓地跌坐在椅子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那輛隆隆駛來的馬車,碾碎教區神殿的名譽後,就橫衝直撞地朝他駛來。他手腳都像灌了鉛般沉重,完全無法躲開馬車的衝撞,隻能滿眼不甘地死在了馬車的車輪底下。
他頹然地捂住額頭,不敢相信自己死到臨頭,連拖艾絲黛拉一起死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他頭腦裡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忠心的助手——戴恩肯定願意幫他!他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了解戴恩的性格,這人有一種愚昧的忠誠,願意為了頂頭上司赴湯蹈火,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
隻要讓戴恩上來作證,他曾經找過這些人刺殺艾絲黛拉,他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神使立刻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裁判官,請他幫忙傳喚戴恩。
裁判官嘆息一聲:“別胡鬧了,克裡斯託弗。”他叫出了神使的教名,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神使卻一把攥住裁判官的手腕,低聲哀求道:“求你了,傳喚戴恩吧,他肯定會幫我的。你也不想看我被一個女孩耍得團團轉,對吧?求你了,曾經的老朋友,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吧。”
裁判官又是嘆息一聲。
就像神使說的那樣,他傳喚戴恩,隻不過是可憐曾經的老朋友。
很快,戴恩來到了法庭。
裁判官問道:“戴恩,你作為克裡斯託弗神使的助手,是否曾找過西西娜、阿爾莎、安德斯等人刺殺艾絲黛拉?這是神使要問你的話。”
戴恩看了神使一眼。
他的前上司此時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完全不記得,上法庭之前曾掐著他的脖子說要料理他。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愚蠢、卑鄙、自私自利、腦滿腸肥的廢物。
當神使幾十年,他的睿智、鎮定和翩翩風度全是裝的,真實的他是如此不堪,以至於一個比他聰明的艾絲黛拉,就能讓他像傾覆的大廈般,無法控制地朝失敗的路上滑去。
這就是他曾經效忠的人,一個再自私卑鄙不過的蠢貨。
他已經清醒了,怎麼可能還給這種人賣命?
“裁判官大人,”戴恩輕輕說道,“我可以發誓,我並沒有見過這些人,也沒有讓他們去刺殺艾絲黛拉。我不明白神使閣下為什麼要這樣說,可能是怨恨我上午和他吵了一架吧。但是,沒有就是沒有。我不能為了讓神使原諒我的出言不遜,就汙蔑這些無辜的人。”
戴恩的話,是最後一支刺向神使的利箭。
神使頃刻間像失去巨額財富的富人般,癱坐在地上。
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轉眼間淪落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倒戈向艾絲黛拉?
三個卑賤的囚犯背叛了他,忠誠的戴恩也背叛了他,接下來還有誰會背叛他呢?不會是裁判官吧。
他的心髒在撕裂,眼睛在滴血。他哭了,像老母雞咯咯叫似的抽噎了起來。
遇到艾絲黛拉前,他多麼驕傲,多麼不可一世呀。他甚至不屑於使用女人,當那些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到他身邊,想要獻身於他時,他隻會煩躁不堪地推開她們,怕她們玷汙了他純潔的肉體。
但現在,他卻不敢抬頭看向四面八方的女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的面前感到強烈的自卑。
他知道自己敗得有多狼狽,也知道自己哭泣的樣子有多醜陋。
他曾經是那麼英俊,擁有高大健壯的體魄和溫文優雅的氣質,輕浮可鄙的女子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傾心於他,瘋了似的渴望他的親吻和擁抱。
但現在呢?
沒有女子會喜歡他了,哪怕是最輕浮可鄙的女子也不可能喜歡他了。他雖然看不起她們,卻需要她們的愛戀來澆灌脆弱的男性自尊心。
意識到這一點後,神使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他什麼都失去了,名譽、權力、地位……現在,就連最廉價和最容易得到的女人的愛慕也要失去了。
這一切都是艾絲黛拉造成的。
律法制裁不了這個不知廉恥的蕩婦,他就親自制裁她!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