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東西很慢的,賀樸廷想聽的又多,轉眼就到中午了。
她不能側躺,但膝蓋卻朝著他,看不到,也不知道兩隻膝蓋上一邊有一隻胖胖的小烏龜,這不,蘇琳琅剛讀完一篇西元海運收購南美海運受阻的新聞,就聽賀樸廷說:“阿妹,告訴劉伯,通知公司,投5千萬到西元海運。”
南美也是美,而在大陸,加了美字的都叫美帝,也是人民群眾最痛恨的一個群體。
因為恨而了解,這個理由非常充分。
蘇琳琅還想跟她多交流一下,跟這位金融天才討點經,拓展一下知識領域,但這時梁月伶在外搖著移動電話,輕敲玻璃:“蘇小姐。”
看來是有電話,蘇琳琅報紙也讀完了,起身就走。
獨留賀大少,和她兩隻膝頭,兩個圓圓胖胖的烏龜,疼痛,孤獨,但她依然得自己面對。
蘇琳琅終於找到她了,就在照片上,哪怕不看臉,隻是看身形和氣質,他就一眼認了出來。
看來在黎憲爆蛋,還因出軌未遂被指控後,孫琳達終於坐不住了。
他這是陪丈夫看場電影,中途上洗手間給殺手付佣金吧!
不怪老爺子總說,賀墨唯一的優點就是蠢,她是真夠蠢的。
這要逮捕那個職業殺手,隻要供出孫琳達來,他就必須坐牢。
“你那麼聰明,知道這個人不對,肯定就還收集了別的,關於她的消息,對不對!”蘇琳琅再問水仔:“還有別的嗎!”
不負所望,水仔點頭:“有?”
第23章 第二十三刀
水仔出身九龍,從小長在打打殺殺中,左鄰,賣生煎的大叔曾是銅鑼灣一哥,後來被人捅成了獨眼龍,右舍,賣腸粉的大爺也曾稱霸尖沙咀,但被對家挑了腳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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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臥虎藏龍的環境中長大,職業殺手,練家子,她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來。
別看她長得醜,但她是個懂得變通的好小弟,知道再跟蹤孫琳達跟不出有價值的情報,果斷轉向,就去跟蹤職業殺手了。
而職業殺手昨晚抱著望遠鏡,就在德明外面轉悠,還邊看邊記筆記。
“您看,這是她離阿嫂最近的時候。”水仔再遞一張照片。
漆黑的夜晚,路上有車,職業殺手仰望,遠處的樓上,隻有蘇琳琅的房間還亮著燈,照片是從殺手身後拍的,他與殺手,隔空聯動,照片竟頗富詩意。
“以後當個攝影師吧,你拍照片很有些天賦。”蘇琳琅說。
水仔低頭,一臉嬌羞:“一切聽阿嫂吩咐。”
蘇琳琅嘆氣:“但你離的太近啦,被她發現,然後把你甩開了對不對!”
其實衰哥是想也帶著水仔一起走的,但她果斷割袍,投入阿嫂麾下,就因為阿嫂不但走的是正道,而且他是水仔見過最聰明的人。她立正:“下次不會了。”
職業殺手昨晚就來踩點了,水仔跟蹤,但被發現後人家就把她甩開了。
“我會繼續蹲守,直到她出現?”她又說。
蘇琳琅把兩萬塊給了她:“這兒有保鏢,不需要你的,把你的頭發拉直,再買個移動電話,然後趕緊離開這兒,繼續跟蹤孫琳達。”
“我有錢?”水仔本想拒絕,但阿嫂眼睛一瞪,她雙手接:“謝阿嫂賞差費。”
“我天生熱愛和平,不喜歡打打殺殺,也不是堂口大佬,你也不用跟我講這種規矩。”蘇琳琅誠心說。
別看水仔蔫兮兮,野心不小的,她說:“阿嫂早晚會成堂口第一大佬的?”
“我都說了,這兒有保鏢,不需要你?”蘇琳琅餘光一瞟:“AK先藏起來。”
……
俗話說得好,一將功成萬骨枯,枯的,是士兵的白骨。
所以光憑將軍可不了勝仗,必須得有兵。
雖然敵人在暗我在明,但好處是賀家有保鏢團,而且目前醫院就有12個。
再鞠躬:“原來的事,sorry了,是我不對?”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把人偷出來的,但他救了她哥,她就認這個大嫂。
再示意佣人給他包裝盒,又說:“這是我和嘉琪小姐烤的曲奇,給阿嫂和阿哥吃。”
蘇琳琅接過食盒,說:“沒有花生吧,我花生過敏的。”
這小子今天不但人來了,AK也帶來了,就架在草叢裡,估計是想蹲守殺手的,但她已經被殺手發現了,人家要反跟蹤,一槍解決了她她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她也聽話,果斷拎起AK:“阿嫂保重?”
賀樸鑄傻乎乎的看佣人:“裡面有花生醬嗎!”
佣人一愣,說:“這是嘉琪小姐烤的,我也不知道。”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她哆嗦著喊:“報警,快報警?”
尖伶伶的鞋尖,闊腿褲覆上輕柔的草地,是那個男人,蘇琳琅,他一手拄著刀,蹲地,緩緩低頭,問:“利用廖映霞搞刺殺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誰教你的!”
殺手繼續哆嗦:“我要律師,警察,阿Sir,快,快來救救我?”
此時保鏢圍了一圈,將倆人團團圍在中間,還有人手指,讓樓上的人收頭。
賀平安勸蘇琳琅:“少奶奶,樓上眼睛太多了,看到了不太好,交給保鏢吧。”
保鏢們可以動私刑,先拿有效口供。
但有警笛在響,陳強尼說:“賀叔,大概有人報警,警察來了。”
賀平安說:“快點把人轉移了,不然就來不及了。”
就怕一進局子,殺手有律師依靠就不肯吐口了。
保鏢們七手八腳就要捆人,但蘇琳琅說:“不要對抗司法,把她交給警察吧。”
現在的港府屬大英管轄。
警署有個叫政治處的地方,專門管理濫用私刑,保鏢們私自羈押人,一旦被人投訴上去,政治處可以不通過律政司直接就逮捕人,判刑。
賀家倒是可以推一個保鏢出去頂罪,坐牢。
但平白無故讓一個前途大好的年輕人去坐牢,不是蘇琳琅的風格。
他要的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嚴懲兇手,並震懾所有敢於亂來的人。
賀平安擔心一點:“少奶奶,她很可能咬緊牙關不松口,那對我們可沒好處。”
殺手也突然仰頭,仿如溺水患者呼吸到新鮮空氣:“我錯了,我向那個廖什麼,什麼的小朋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蘇琳琅看殺手,先說:“你不是知道錯了,你隻是怕了?”
再說:“你也可以不配合警方調查,那麼,我就有理由繼續收拾你了?”
天很熱,但殺手看著他雙眸中的冷戾,渾身冷汗,莫名寒顫。
她是個聰明人,所以她明白,他是在如玩弄獵物一般玩弄她,不但要摧毀她的身體,還要摧毀她的心理,讓她崩潰,所為隻是那個被她嫌礙事踢開的小女孩。
她想過自己會栽在各種口徑的槍上,炮上,某個大佬的身上,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栽在一個男人身上。
叨他老母,怎麼能是個男人呢!
她是個殺手,出軌是她的職業,也是她的愛好,她用愛好賺錢,過得非常快樂,但在這一刻,她是那麼的恐懼,盼望著警察的到來。
因為這是第一次,她切身體會,什麼叫凌遲之痛。
隱隱約約,看到警燈閃爍,殺手的腳,膝彎,斷掉的胳膊,無一處不痛,但她甚至不敢大聲喊,她喃喃的喊:“阿Sir,救命,阿Sir?”
偷救護車,制造炸藥包,挾持人質,哪一樣都夠得上上絞刑架的。
西區警署的警長叫呂查德,聽說殺手兇殘至此,雖說已經被逮,但還是示意穿防彈衣的警察走到前面,就怕萬一有意外,殺手還要傷人。
一看趴在地上的兇徒,她驚了:“這是,被凌遲了!”
律師還沒來,賀平安當然也不會多說,隻說:“她不肯繳械,還是在產房門外行的兇,為了病人和醫生的安全,我們隻能這樣做。”
“虐殺啊這是!”有個警察說。
賀平安反問:“要是您呢,任警官,任由殺手把醫院炸了,還給她煮碗面!”
見賀平安生氣了,呂警長示意那個警察走開,來拍她的背:“又僱新人了吧,用刀的,嚯,這技術真好。”
殺手即使立刻做手術,也沒有可能再站起來了,她成個廢人了。
賀平安看了眼站在暗處的少奶奶,下意識說:“大陸來的,民兵出身。”
呂警長嘴巴張成個O:“大陸的民兵竟然這麼厲害的嗎!”
再拿對講機:“呼叫特別醫療小組,立刻準備血漿,搶救傷員。”
畢竟傷了人,留下保鏢們打掃現場,賀平安做為案件當事人,去警署了。
……
一身髒兮兮的全脫在外面,蘇琳琅得先去衝個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保鏢們已經把現場收拾的差不多了,梁月伶給了他個大大的擁抱,說:“強尼她們讓我告訴你,蘇小姐,你超棒的?”
再摸他的胳膊:“怪不得我總覺得你跟大家不一樣,你的胳膊肌肉好緊喔。”
抬頭見阿嫂哭眯眯盯著自己,賀樸鑄梗脖子:“好吧我撒謊了,隻是嘉琪小姐烤的。”
她心說這個北姑突然變兇了,好狡猾,他隨口就會審問人。
見男孩細細的手腕上也裹著紗布,蘇琳琅問:“你這是受傷了!”
甚至,她當初也希望嘉琪小姐能當大嫂,所以才會對大陸來的新阿嫂那麼惡劣。
蘇琳琅沒答應也沒拒絕,隻問:“嘉琪小姐還住在我家!”
賀樸鑄一噎,佣人上前,說:“是的,嘉琪小姐是四少和二公公的心理醫生,經二爺邀請,他一直住在,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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