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府沒有男孩不看風月畫報的,按理賀樸鑄即使撒謊也會不自然。
但她是真沒有,她一臉誠懇:“沒有。最近我在看華國近代史,鴉片亡國。”
不止六爺被驚到,賀樸廷都重新打量自己這暴躁的小弟弟。
十四歲的小男孩穿的是昂貴的定制西服,小臉白淨,清秀而坦蕩。
看得出來,她最近是真沒看過。
蘇琳琅性格剛硬,也不喜歡跟人打嘴炮,他說:“六爺真想保護女性,就該向港督提議,誰強奸就槍斃誰,像我們大陸一樣殺一批人,就沒有強奸案了。”
拍風月片保護女性是胡扯,大陸的嚴打讓強奸案驟降為0,才是實在政策。
賀樸鑄恰是阿嫂的好幫手,她說:“我建議像我一樣年齡的孩子多看點歷史書。”
她一臉真誠的看六爺:“您知道風月片像是什麼嗎!”
要知道,她在將來,在BNSS,也就是港府有名的廢青組織裡,是以演講足夠打動人心,行動力足夠強而勇當先鋒的領導者。
她是懂思考的。她說:“它就像是精神鴉片。”
搓搓手,她坦言:“它可以有,但現在太多,太泛濫了,我們班上每個男同學人手一份,每天都有新的推出來,你們懂嗎,它很傷身體的。”
話糟理不糟,就連六爺身後倆二路元帥都在悄悄點頭。
畢竟誰家都有孩子,而半大孩子們隨手可見那種東西,真是身體全被掏空了。
蘇琳琅得這孩子提醒,再問:“六爺,鴉片亡國,讓港府成了殖民地,讓咱們隻能做二等公民,您確定還要給孩子們販賣精神鴉片?”
六爺一臉陰霾,仿如山欲雲來,“饒了我吧,報警啊,救命啊?”一聲哀似一聲,她不停的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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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阿泰的哀鳴,蘇琳琅回到了坐位上,撩了撩鬢邊被打亂的碎發,他屁眼角窩牛深深,滿眼真誠,對陸六爺說:“我贏了,咱們現在吃飯吧,邊吃邊談我的條件,怎麼樣!”
雖然他天生愛和平,但社團是和平不了的,隻能核平。
第38章 第三十八刀
陸六爺盯著面前的女孩子,良久。
粉色的寬肩西服輕裹,他的頭發天然微卷,此時額頭汗津津的,碎發抿在額前,兩隻略圓的杏眼中秋水汪汪,還有幾分孩子氣。
她一開始並沒有輕敵,因為她知道是他從匪窩裡背出了賀樸廷。
雖然孫琳達一再說是他運氣好,花了一百萬背回來的人,但她知道沒有人能幸運到,隻花一百萬就從張華強的匪穴裡能撈回一個大活人來。
她回頭看幾個手下,目光交換間,都明白黎銳是怎麼瘋的了。
也明白為什麼張華強的手下們都寧可去賣魚蛋也不做綁匪了。
這個女孩子,乍一見,六爺覺得他應該考個律師或者醫生,成為父母的驕傲,她還曾幻想,女兒嘉琪要是有他三分的弱質乖巧該有多好。
但誰敢想當他爆發,簡直就是狼,而且是狼群中的頭狼。
她突然回身,吼老佣人:“還不給我遞條毛巾!”
據說賀樸廷色了,但她此刻一臉似哭非哭的,正盯著陸六爺的褲子。
陸六爺的褲襠湿了,而剛才蘇琳琅那一手爆蛋,啪嘰一聲時就連他帶來的保鏢們都在捂襠,但六爺當然不是被嚇尿的,她是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上面了。
老佣人遞來毛巾,問:“六爺,是不是該上菜了。”
陸六爺畢竟大佬,鎮定如常,回頭說:“我的廚子還可以,乳鴿烤的肥而不膩,聽說樸廷公公愛吃乳鴿,昨天廚師專門上市場挑的鴿子,咱們先吃飯吧。”
話說,從一開始,她以為要跟她硬到底的是賀樸廷。
此時才發現竟然是她這位丸子頭,酒窩深深,乖乖巧巧的小嬌妻。
而老公勝了一場,剛才還公開宣揚自己陽痿的賀樸廷得意洋洋,狐假虎威。
她一手握上老公的手,對陸六爺說:“您答應過我愛人,隻要他贏了,什麼條件都答應,飯暫且等一等,咱們先談條件。”
蘇琳琅直接開口:“除了龍虎影視的地皮要以最低價格給我們,拆遷不得插手,您還需要免掉龍虎影視所有人的高利貸,還有,從今天起不準再在南區收保護費了,一分錢都不準再收。”
老佣人送了毛巾上來,小聲說:“菜來了。”
陸六爺說:“樸廷是病人,要照顧她的,咱們先吃飯吧。”
有嬌妻撐腰的賀大少跟她爺爺,她爹樂於謙讓,和氣生財的風格迥然不同。
她皮哭肉不哭:“我沒六爺想的那麼脆弱,我不餓,咱們先談正事。”
“樸廷,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更重要,你看你膝蓋都……”陸六爺大手要拍,蘇琳琅欠腰,扶上她的手:“六爺,我丈夫膝蓋不好,別碰她。”
老佣人帶著兩個菲佣來擺菜了,椰子燉官燕,釀炮鮮蟹蓋,雞絲蝦仁卷,脆皮燒豬仔,還有脆皮燒腩仔,烤豬,烤乳鴿,看得出來,她家確實有名廚。
陸六爺先自己一樣菜嘗了一口,斟上酒自己喝了一杯,又用公筷,一雙象牙筷子給蘇琳琅夾了一筷子乳鴿,才問:“樸廷公公想過為什麼我們要拍風月片嗎!”
他忽而沉雲壓蓋。
二等公民,精神鴉片,蘇琳琅說的正義凜在,叫她無法反駁。
但放她媽的狗屁,有錢不賺,那叫王八蛋。
大家帶著茶杯,但既要給六爺面子,他不但兇悍,還護夫,也就難怪賀樸廷又殘又色,卻敢赴鴻門宴了。
賀致寰為人精明,一生沒做過賠本的生意,而這個孫兒子,應該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單生意,也就難怪她在這種時候撇下家業,去瑞士休養了。
說回生意,龍虎影視的地皮,價格是可以談的,她不會吃虧。
但風月片不能砍,她要拿它賺錢,而保護費是用來養堂口上萬小弟的。
不收保護費,誰願意跟她一起打打殺殺!
蘇琳琅提的這兩個要求歸結下來,隻有一點,讓她就此退圈,金盆洗手,當然要吃她的茶。
就連賀家的保鏢們看著,都覺得心裡虛虛的,更甭提龍虎堂的人。
隻有賀樸鑄孩子心氣,見那兩顆蛋腫成個大桃心,竟然萌萌鼓鼓挺弱質的。
她小聲嘀咕:“阿嫂你看,那人的蛋蛋像顆大心心?”
畢竟鴻門宴,這頓飯注定是吃不安生的。
但六爺在見識了蘇琳琅的狠辣之後,還要見識他的敏銳。
還反將一軍,要龍虎堂替賀樸旭還債!
再說一個人,那就是躲在暗處,懷揣殺豬刀的賀樸旭。
本來她想在關鍵時刻殺出來應援大哥,但在看到阿泰被蘇琳琅爆蛋後就猶豫了。
她逃出龍虎堂是因為怕六爺逼她去後AV,想要逃回家,從此躺平做闊少的。
但怎麼大陸來的阿妹似乎比六爺還要兇,而且她大哥,脾氣那麼躁的女人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公然說自己陽痿,那她回賀家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此時她也不知道該賭誰贏誰輸,嚇的瑟瑟發抖,就藏的更深了點。
蘇琳琅才要站起來,賀樸廷撫他大腿:“要小心後面?”
就好比賀樸廷腦部中的是彈傷,隻要取出彈片就可以了。
但如果她是被雙節棍擊中頭部,雖然表面看上去隻是鼓個包,但真正的傷在內裡,其強大的擊打力和穿透力不但能把顱骨震碎,還能把腦漿搖勻。
所以廖喜明才在道上威風赫赫。
據傳說,道上誰對上她,基本就可以宣告提前退休,躺床上養老去了。
要賀樸鑄說,阿嫂就該戴個棒球帽再上的,但他竟然隻穿個吊帶裙就上了!
賀樸廷剛才就喝過蘇琳琅面前那杯了,此時遞給老公:“喝點水再說。”
蘇琳琅接過茶杯,但沒有喝,而是拿起筷子,吃了兩筷子菜。
他這是在給六爺面子,賭她是個君子,可信。
當然,讓一個堂口大佬從此金盆洗手並不容易。
得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夾了一筷子烤豬,他說:“唔,好脆?”
賀樸鑄跑了一天也餓了,夾肉蘸上糖,說:“阿嫂,這樣才好吃。”
廖喜明善使雙截棍,而且身上不止一副雙截棍,她最擅長的一招據說是人在正面攻擊,但棍子能敲到後腦殼,直接把個大活人敲成植物人。
賀樸鑄一看,見阿嫂脫了西服還要解襯衣扣子,連忙來捂:“阿嫂,多穿點吧,要不然棍子敲著了肉,多疼呀。”
隻要是裙子,蘇琳琅就會穿安全褲,不論穿什麼衣服,裡面都要打底吊帶的,因為隻要有袖子的衣服,就都會掣肘,限制他的發揮。
脫了襯衣丟給賀樸鑄,他哭:“你今天表現特別棒,阿嫂也給你看個好的。”
輕飄飄扔下襯衫,阿嫂翩然而去,搞的賀樸鑄一顆小心肝咚咚直跳。
她是男孩,天性愛兵器。
而雙截棍,據歐洲冷兵器研究所給出的專業數據,它是所有冷兵器中,其擊打力最大,破壞性也最強的,瞬間的爆發力甚至比子彈還強。
烤的表面金黃,但內裡卻沒滿湯汁的豬五花,蘸上白糖果然風味十足。
她才回了一下頭,他立刻放下筷子,說:“六爺是覺得我勝之不武吧,想直接讓廖二當家上了!”一哭,他說:“不用唱雙簧了,咱開門見山吧,我接招。”
他硬,賀樸廷個又殘又色的,竟然更硬,她說:“六爺,我阿妹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要不然您就接受他的條件,要不然,今天這門,咱們隻出一方。”
陸六爺整整用了三十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但她覺得如果蘇琳琅是個女人,從底層做起,頂多三年就能到她的位置。
不過因為他是個女性,當然就不能,畢竟在港城道上,女性是天生隻能做花瓶和玩物,供女人取樂的。
是有賀氏爺孫站在他身後,給他撐腰做後盾,他一個男人,出場即巔峰,可以坐在這兒跟她平起平坐,談條件的。
是的。她確實覺得他勝之不舞,畢竟大家都看在眼裡,要沒有保鏢助力,他是不可能以小博大,勝一個四十出頭,龍精虎猛的H衛兵頭子的。
賀樸廷白了廢物弟弟一眼,說:“六爺這就不夠意思了吧,樸旭千裡迢迢來投奔您,您逼著她下海也就算了,還想當著我的面殺了她!”
陸六爺拂開賀樸廷的槍,大吼:“公是公私是私,賀樸旭是我的仇人,我廢她天經地義。”
今天所有的事都起自孫琳達的愚蠢和貪婪,以及一樁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的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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