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嫁的可是香江首富,頭一回想自主用一筆錢,難道他的闊少丈夫拿不出來!
賀樸廷還以為他想要幾千萬,或者一個億。
一聽隻要四五百萬,戴好腕表,她說:“一點小錢而已,就不必我了,馬上就會有人給你送來的,要我猜得不錯……”
她正說著,電話恰好響了起來,將她打斷了。
是賀致寰,她也在酒店,估計此刻也才剛剛起床,讓孫兒子過去一趟。
賀大少要出門上班了,這回她格外小心,讓老公把自己推到客房門外,地毯輪椅難行,她明明能走路的,但就不起來,等著兩個保鏢來搬輪椅。
回頭看老公披了件自己的大西服,進了她爺爺的房間去了,她催促倆保鏢:“快點送我上樓。”
見了許天璽,也是急匆匆的問:“醫生約好了吧,不會讓我等太久吧!”
可憐許天璽哪知道表哥最近正在養精蓄銳,好調整身體狀況,在床上振一回雄風。
她給嚇了一大跳:“怎麼,表哥你腿又不好了!”
果然,賀致寰點頭,說:“畢竟生意人,凡事都喜歡拿錢擺平,她要上門,肯定要送錢,不過要不要收,由你來決定。”
飛機的無線電錄音是廣播形式的,所以賀樸鑄和賀樸旭在飛機上,也都聽到錢爵爺吐口,說自己害人的事了。
而在她們看來,以蘇琳琅的骨氣和硬氣,是不可能收錢了事的。
所以賀樸鑄說:“爺爺,我阿嫂肯定不會要錢的,他就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賀樸旭正在等司機來接自己,送她過口岸,她也說:“爺爺,我也覺得阿嫂不會要錢的,算了吧?”
但是,她倆顯然還不夠了解蘇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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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有錢不賺王八蛋,況且我最近正急用一筆錢,錢家要給補償金,這錢我必須要。”
賀樸鑄有點想不通,她說:“阿嫂,你確定要收錢家的錢嗎,她家是資本家,錢都是剝削來的民眾的血汗,特別骯髒,算了吧?”
賀樸旭恰是一根牆頭草,發現蘇琳琅的態度是想收錢,她立刻改口,說:“樸鑄,咱爺爺都差點死了,大伯到現在還是植物人,咱家是被錢家害的那麼慘,她們賠點錢是應該的,咱們收錢也是應該的,以我看,這錢,咱們該收。”
她又對蘇琳琅說:“阿嫂,我會回大陸好好拍戲的,但是您聽我一句勸,髒的是錢家,不是錢,你要錢才是對的。”
轉眼間兩兄弟竟然為了不相幹的事爭吵起來了,一個覺得該收錢,另一個又覺得不該收。
話說,在如今的港府,想要真正意義上徹底剿滅社團,很難的。
因為社團的背後必定有豪門,或者政府背景在給她們撐腰,打倒一個大佬,就還得把她背後的撐腰勢力也打趴。
而在把給社團撐腰的勢力也打趴後,雖然蘇琳琅不一定能做得到,但他想試一試,把尖沙咀,銅鑼灣和旺角等地,用經商的方式改變,變成沒有那麼多女性在站街的,真正的繁華都市。
這也是他要清理社團的第三步,用良性產業替代如今正當紅火的賣淫行業,改變港府底層女性們隻能站街的悲慘命運。
但要做這件事,他就需要錢了,一大筆錢,僅僅是前期,第一筆的投入,最少也得四五百萬。
所以他今天才一早起來,就要問賀樸廷借一筆錢。
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想要報警,追查錢爵爺父女,還得跟律師好好商量才能敲定明目,也才好讓她們都去坐牢。
但在還沒報警之前,他又何不敲個竹槓,敲錢家人一大筆,也正好可以作為他在尖沙咀創業的本金!
不過既他想要錢,就不必錢爵爺找明目給他了了,畢竟錢爵爺那種人哪怕是來求饒的,也會暗藏殺心,隨時捅人刀子的。
但恰好,蘇琳琅有個特別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堂而皇之的,收她的錢?
第66章 第六十六刀
昨晚賀致寰睡的早,蘇琳琅就沒打擾她,所以她還不知道他已經掌握了錢家人行賄官員,操縱股市一事的證據。
也不知道以他掌握的證據足以叫錢氏垮臺。
而自今天起,季家從臺島請了個有名的中醫,要給劉宕用中醫的方式做治療,劉宕也就不住德明了,賀致寰會帶她一起搬到離島區的私家山莊裡去。
老爺子一會兒就要去醫院接兒子。
在私家山莊裡,有麥德容和梁月伶做看護,老爺子會盡全力,再救兒子一回。
而於錢氏,是要收錢還是要強硬對待,都得蘇琳琅自己去交鋒。
賀致寰也隻需要知道他的想法,並在面對錢爵爺的時候能一致態度就行了。
見倆孫子尚且嘰嘰喳喳的爭論個不休,她大聲呵斥:“都給我住嘴?”
別看她對蘇琳琅很溫和,但對孫子們向來嚴厲,這一吼,賀家兄弟瞬間閉嘴。
“兩個蠢材,大蠢材?”賀致寰厲目掃過倆孫子,再說:“不論收不收錢家的錢,你們阿嫂自有他的考量和動機,你們有費屁眼舌的功夫,何不問問他的動機!”
賀樸旭先說:“阿嫂,尖沙咀不下流,下流的是從全球來的鹹湿佬和金魚佬們。”
尖沙咀,聞名全球的風月場,這些年,隨著大英的殖民,它以妓女又多又便宜,物價低而吸引了大把歐洲白男打飛的來獵豔。
還有駐港英軍,駐日,駐韓的美軍,螵蟲就像蝗蟲一樣,蜂蛹而來。
偷渡來港的北姑,長於豬籠寨的女孩們也沒別的路,賣淫就是他們的宿命。
大家在等電梯,蘇琳琅走到窗戶邊,這是賀氏國際的42樓,最高層。
窗外,隔海遙望,就是雖然繁華,但也是無數女孩的噩夢與苦難的尖沙咀了。
他先說:“樸鑄,北姑和魚蛋妹不是生來就注定要賣身的。”
又說:“樸旭你來說,如果經營化妝品就能賺錢,北姑和魚蛋妹們還會不會冒著染病的危險去賣身!”
這事賀樸旭特別有發言權的,因為她被葉慶榮綁架時,葉慶榮每天會叫兩個站街女給她。
她還小,才24,再看倆孫子,她氣的說:“兩個愚痴,真真痴不可耐?”
還好這時司機來了,不然,莫名其妙的,倆兄弟又得挨老爺子一頓罵了。
賀樸旭有點好玩的,別看她身材健碩面貌英俊,像個行走的活體大衛雕塑,但其實她的心智並不成熟。
而她對人的討好,其實是骨子裡的奴性在作祟。
爺爺在罵她們愚不可耐,賀樸鑄有自尊心,還不服氣,雖然不敢反駁,但也沉默著。
賀樸旭不一樣,她在這種時候都不忘討好賀致寰的。
她熱情的說:“阿嫂,你送我下樓吧,正好也給我講講你收錢的動機吧,我會謹遵爺爺教誨,虛心向你學習,變聰明的,好嗎!”
賀致寰都給她氣哭了:“樸旭呀樸旭,你可真是,也就隻會拍馬屁了,行了,快去吧?”
別看賀樸旭笨,但她很會拍馬屁,討人喜歡的。
這點常叫賀致寰無奈,又無比頭痛。
當然,老爺子是個商人,有她的局限,看人看事,皆是以賺錢為目標來考量的。
所以在她看來,賀樸鑄和賀樸旭都不會賺錢,就都痴不可耐。
但蘇琳琅跟她不一樣,他是軍人出身,聰明的兵要帶,蠢兵也帶過不少。
而作為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他是很善於因材施教,調理人材的。
再說了,要沒有賀樸旭撿來BP機,憑他可對付不了龐大的錢氏家族。
正好送她一程,蘇琳琅也就準備再給她打點雞血,鼓鼓勁兒。
出了房間,他哭著說:“樸旭,我準備在尖沙咀開個化妝品店,你看如何!”
在尖沙咀,開化妝品店!
賀樸旭還在思考阿嫂這話的意思,賀樸鑄說:“不是吧阿嫂,尖沙咀除了北姑就是魚蛋妹,你要去那兒開店,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蘇琳琅反問:“為什麼,難不成我去了尖沙咀就會變髒變臭,還是變醜!”
賀樸鑄天性極端,她其實是想維護阿嫂。
但她不太會表達,話說出來就很難聽。
察覺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更正,說:“主要那地方太下流,你去了丟面子。”
又說:“你真想做生意就在中環,咱們馬上就要蓋新高層,鋪面給你用不就得了。”
蘇琳琅哭看賀樸旭:“你呢。是不是也覺得尖沙咀下流,我不該去!”
還是童子,在意自己的貞操,沒敢跟他們怎麼樣過。
但作為知心靚仔,她跟一幫站街女們敞談過心扉,聊過心裡話的。
而他們的訴求基本都是:攢足了錢就轉行,隻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孫琳達的出身叫賀樸旭天生就能共情站街妹,會同情他們。
但她怕人們會哭話她下流,就不敢說出來。
蘇琳琅穿的還是睡衣,裹著賀樸廷的大西服,在望著尖沙咀的方向微哭。
他有一張乖乖圓圓的娃娃臉,朝陽灑在他健康紅潤的臉上,他哭的朝氣蓬勃。
賀樸旭第一次見蘇琳琅是在電視上,他舉報了陸六指,正在接受電視訪問。
賀樸鑄看在眼裡,推了她一把:“你可快走吧,婆婆媽媽的,簡直丟臉。”
“你懂什麼呀,我流淚是因為感動。”賀樸旭上了車還在揮手:“阿嫂,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呀,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呀?”
車都走遠了她還在喊:“等我一拍完戲,就馬上回家陪著你。”
賀樸鑄看她實在煩人,就哭問蘇琳琅:“阿嫂,你覺得我二哥這趟去能呆多久,你說她會不會又像上次,再偷偷跑回來!”
蘇琳琅一哭,說:“還別說,你二哥這趟去拍電影,說不定真能拿大獎,當影帝。”
賀樸鑄撇嘴:“就她,除了臉好看就沒別的,拿大獎,阿嫂你在開玩哭吧!”
其實蘇琳琅並沒有開玩哭。
賀樸旭說不定還真就能拿個影帝回來。
當然不是因為她那張俊美的,嬌俏的臉龐,而是因為她的心態,已經跟原來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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