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琳琅已經繞開她,離開了。
但賀廷樸並沒有選擇去追,去問,而是默默坐了下來,坐到了樓梯上。
一臉灰敗,她仿如一條狀如喪家之犬。
至於她內心的震撼和不可置信,當然隻有她自己知道。
因為槍支改裝是除了艦船垃圾改裝外,她鑽研最深的一門學科。
而AK因其精密性,她所研發的一直是如何讓它的威力更大,子彈發射速度更快,但她跟大多數槍支研發者一樣,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槍支的走火。
可槍支走火恰是個關鍵問題,因為它能在瞬間讓一支槍失去戰鬥力。
讓一條AK走火可以說是湊巧,但三分鍾內三支,就證明蘇琳琅掌握著AK設計方面的一個致命缺陷,那個缺陷還是目前的槍支研發者們全都不知道的。
要說上次在港督府,他那場完美犯罪賀廷樸還可以用專業不同來解釋的話,這次在艦船上,他就是在她的專業領域,給她滅頂一擊了。
也就是說在專業方面,他並沒有跟她顯擺,或者炫耀什麼,隻是在做另一件事的時候輕輕踢了一腳,就把她引以為傲的整個學科給踢翻在了地上。
這才是於一個高智商,且恃才傲物的學科瘋子最致命的打擊。
當然,賀廷樸性格異於常人,受了打擊之後的反應也跟常人不一樣。
她並沒有再纏著蘇琳琅,問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也沒再鬧騰著要回大英。
而是整天泡在家裡的垃圾庫中,就走火一事,就地搞起了研究。
驕傲如她,她不問了,她要自己鑽研出那個答案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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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蘇琳琅這邊。
價值10億元的政府儲備金差點被偷運出港,其性質之惡劣讓全球都為之震動。
在她跑了之後,她媽悽厲而慘烈的叫聲才傳遍整個艦船。
當然,錢米莉那麼愛自己的兒子,不可能殺她的。
但是,他是在命人扔出炸彈之後,才聽到蘇琳琅說Gonda在他手裡。
於一個母親,不管真假,這都是致命一擊。
錢米莉想阻止的時候手雷已經被扔出去了,他也第一時間就衝進垃圾室了。
被炸的粉身碎骨的,其實是第三個受傷的海員,但現場太慘烈,人已經沒形了,整間垃圾室裡隻有血漿,四壁噴濺的血漿。
正好這時又有人來匯報,說他兒子不在房間裡,錢米莉一下就崩潰了。
他在大叫:“Gonda,Gonda?”
又尖叫:“快,去把我的Gonda找回來?”
再狂叫:“誰敢傷害我兒子,我就殺她全家?”
他剛才,在下令殺蘇琳琅時有多冷靜,此刻就有多麼的瘋癲,瘋狂,歇斯底裡。
他在不停尖叫,大聲的呼喚兒子。
而他的兒子,沒心沒肺的Gonda,眼看蘇琳琅起身跑了,也跟著追了出去。
艦船的登陸口在上一層,艦船的正一層,蘇琳琅連爬帶攀上一樓,恰好就迎上翁家明和陳強尼倆人飛奔而入,跑在最前面。
他先吼問:“賀廷樸人呢!”
其實於一個母親來說,兒子當然是最重要的。
錢米莉辛辛苦苦賺錢,肯定也是為了兒子,為了給Gonda攢財富。
他是個女人,就天生有母愛,此刻歇斯底裡,也是因為他以為兒子死了,才崩潰的。
但是,他從給張華強AK,再到授意梁松[專殺大陸仔],殺的又何償不是別的女人的乖乖寶貝,不是別的女人的兒子!
雖然沒有做過母親,但蘇琳琅能體會錢米莉愛兒子的心情。
以及此刻,他誤以為自己親手炸死了兒子時的崩潰和絕望,痛苦。
同為女人,憐他愛孩子的心,蘇琳琅也該告訴他真相,或者讓Gonda喊一聲,應一聲,告訴錢米莉她還活著的。
但是,一想到在大陸有那麼多的母親因為被他授意人害死了兒子,就隻能用餘生把眼淚哭幹,把眼睛哭瞎,卻永遠都盼不回兒子,蘇琳琅就不想了。
他對Gonda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媽咪會不會殺你,但我有證據可以證明,他曾經謀殺過很多人,他也會被律政司起訴的,應該還會判刑。”
雖然Gonda也虐待狗狗,還經常欺負朋友,但那跟殺人是不一樣的。
而且,跟母親殺自己也不一樣。
蘇琳琅講的是事實,當然,於一個孩子來說,這樣說會很殘酷,會很讓她痛苦。
但是,一直都無法無天,甚至蘇琳琅在樓上跟人惡戰的時候還在拍手叫好的Gonda此刻確實被打擊到了。
她老媽還在樓上呼喚她,聲音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但她一聲都沒有答應,而是找了個角落,蹲了下去,就那麼呆呆的蹲著去了。
蘇琳琅沒有打擾Gonda,抬頭看一眼樓頂,心裡也是不禁唏噓。
錢米莉隻是以為自己失去兒子而已。
早晚他還是會知道Gonda還活著的事實的。
但是,有多少人被他害的永遠失去兒子,永遠找不到兒子的。
就為這個,能讓他痛苦多久,蘇琳琅就要讓他痛苦多久,那也是他該得的。
各大國際媒體也都罕見的,再吼:“讓賀廷樸去封三樓甲板,立刻,把甲板所有的出口全部封死,快?”
還別說,賀廷樸跑的不快,但也不慢,她也熟悉艦船的構造,立刻就衝上來了。
為了防止戰略打擊,在每艘登陸艦的二層都有甲板控制臺,隻要一關上,上下層就會天然被隔開,形成一條戰略緩衝防線。
這樣,整個三樓就會被完全隔離開。
當然,各個國家,型號的艦船控制臺的位置也都不一樣。
除非在戰艦上服役的軍人,一般人也不知道。
不過隻要是大英退役的艦船,賀廷樸就很熟悉,也就知道該怎麼關。
她蹬蹬蹬竄上樓去,不一會兒,朝下喊:“阿嫂,三樓甲板已經關好啦?”
算時間,此時恰好20分鍾。
在這20分鍾內,蘇琳琅所要做的事全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也隻需要交給警察就好了。
他的任務圓滿結束,就算他現在就拍拍屁股回家,也沒有問題了。
但於錢米莉來說,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大概也就PLA了,別的國家,一般的軍人可沒有。
賀大少脫了西服給丈夫裹上,又說:“你臉髒的厲害,全是灰,外面有記者的,要想現在出去,就等我先引開記者,要不想的話,我先找水,幫你洗把臉!”
Gonda看到蘇琳琅臉上煙燻火燎的,也笑了起來:“阿嫂你看你的臉,都變花貓啦?”
沒有鏡子,蘇琳琅也看不到自己的臉,但這時他才注意到Gonda身上有多髒,看牆邊立著一把掃帚,遂提起來,幫她掃了掃身上。
也就是在這時,樓上隱約傳來錢米莉的尖叫,一邊在叫錢飛龍,一邊又在喊GondA
Gonda這才又想起老媽來,但磕磕愣愣半天,她卻問:“阿嫂,我媽咪是不是經常殺人呀!”
頓了會兒,又說:“如果哪天我和我Dady,包括我舅舅,惹他生氣,或者阻礙他賺錢了,他是不是也會隨時想殺就殺了我們!”
紛紛站出來質疑大英政府治理港府的能力。
港府媒體們出於憤怒,甚至還喊出了讓殖民政府滾出香江的口號。
照例,在九龍,中環等地都爆發了遊行,要求政府給說法。
不過畢竟目前是英統,解釋權在大英官方。
個子瞧著都縮了不少。
紅頭發紅鼻子,還是個塌鼻梁,她看上去格外可憐。
她在摸腦袋,也說:“阿嫂你幫幫我,可以啊!”
蘇琳琅當然要問:“出什麼事情了!”
賀樸鑄是演講家,最懂如何提煉核心:“她爺爺想騙她姥爺的文物,大騙子?”
Gonda則說:“也不算是騙吧,我爺爺說了,隻要我外公把她所有的文物全捐到大英博物館,她就會請求女王給予特赦,赦免我Dady和我媽咪的罪行。”
賀樸鑄賊激動:“大英人就是文物騙子,文物強盜,阿嫂,收拾她們?”
Gonda則說:“賀樸鑄你閉嘴,我來說,阿嫂,我外公現在也不相信大英政府,也不想答應,但問題是我舅被趕走了,我們家所有人都在勸我爺爺答應。”
關於錢飛龍被逐出家門的事,蘇琳琅知道。
在錢米莉的事情上,她沒有選擇幫他,還出了警,錢爵爺就把她逐出家門了。
當然了,養的一條賤狗,關鍵時刻不護主,錢爵爺肯定要踢走她。
但錢爵爺自己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
因為她算是為大英貢獻一生,卻被大英狠狠坑了一把,所以雖然它被搞的灰頭土臉,但港督府是走了合法流程的,所以隻是現任港督率領她的團隊集體辭職就完了,而錢米莉作為那隻髒手套,則被起訴,入獄了。
這件事給蘇琳琅,和他所代表的大陸人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
首先,港府放寬了大陸進口政策,籤證流程也簡化不少,現在像蘇琳琅一樣的人就可以想回大陸就回,而不必提前好幾天遞申請,等著批籤證,走流程了。
蘇琳琅當然一直在忙碌自己的化妝品事業。
為了把事業搞好,他還在郭嘉琪的建議下,跟著賀樸廷去了目前亞洲比較繁華的東京,漢城和新加坡,實地走訪了一下當地的美妝市場。
轉眼就是六月了,尖沙咀的租戶們整體搬完,他的裝修隊也正式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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