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拉一把凳子:“廷樸,你也坐過來。”
在賭桌上他的技術為零,賀廷樸要幫他看牌的,她也坐下了。
牛仔傑克把牌遞給了蘇琳琅,一笑,說:“蘇小姐您的眉眼長的特別像我的初戀,那也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我對他,永生難忘。”
袁四爺抽空又想點雪茄,還知著對賀樸廷說:“傑克跟我一樣,也不過個撲街爛仔,說話俗氣一點,賀大少勿怪。”
賀樸廷的臉在今天隻有一個作用,就是用來被袁四爺打臉的。
一個撲街爛仔言語調戲她的丈夫,她倒也沒生氣,但接過袁四爺的雪茄,她說:“我太太不能聞煙味,不要再抽了。”
他再看袁四爺,說:“聽說四爺跟我是同鄉,當初是凫水到的港,一路上應該很辛苦吧!”
於程雅蘭短暫的人生旅途來說,袁老四其人隻是個過客而已。
蘇琳琅不了解他,但結合當時的歷史,他本身的人生也是個悲劇。
而袁四爺自認為曾經被拋棄,失了面子,就一直在嫉恨程雅蘭,那種嫉恨,在看到跟程雅蘭生的有七分像,又值青春年少蘇琳琅時,就愈發的深了。
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情愫,她既嫉恨對方拋棄自己,又有點惋惜他死的太早。
說起逃港來,她就還得借此輸出幾句,她說:“當初我身強力壯,他來收拾吧,一個個的,他都收拾乖,她就沒理由催他生孩子了。”
蘇琳琅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很不錯。
……
轉眼就是三天後了。
今天銅鑼灣大富豪歇業一天,整個賭場隻接待一個客人,蘇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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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琳琅隻是貴客,並不是需要格外盯著的人。
有那麼一個人,袁四爺給她準備了足足八個身手不凡,伶俐聰明,有眼色的打手來盯。
那個人也不是賀氏總裁賀樸廷。
而是她的三弟,賀廷樸。
兩口子都是西服,賀樸廷是一身藏青色,她人瘦,高,自幼嬌養的,隻會賺錢的大少爺,通身上下透著貴氣和上層人才有的,那種隱藏在謙遜裡的精明。
蘇琳琅穿一身煙灰色的西服,是褲裝,站在賀樸廷身邊,竟然有種賀樸廷都沒有的霸氣,而且是從骨子裡往外透著的。
他雖然個頭不高,還是站在港府第一闊少的身邊。
但他周身的鋒芒,能叫賀樸廷都黯然遜色。
袁四爺還顧不上抒發感慨,畢竟她要輸了,得賠出去三座大富豪賭場,她當然不想,就於下車的一群黑西服中,專心找賀廷樸。
但是眼看蘇琳琅率領賀家兄弟在大門口集合,眼看她們朝大門走來,她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蘇琳琅,看到賀樸廷和她那個屁股分外翹的二弟賀樸旭,就連家裡的老小,賀樸鑄袁四爺都看到了,愣是沒找到賀廷樸。
盯賀廷樸的打手中,就有賀家的熟人顧滿貫,就是前段時間沒給賀樸旭拍成大A片,被袁四爺狠揍過的那個。
顧滿貫就在大門口,是一個個的,盯著賀家人進門的,賀廷樸因為很少出門,她也不怎麼認識,但是,她於賀家所有人中,看到一個最炸眼的男人,遂不由自主,在盯著看。
終於,她說:“四爺,廷樸來了。”
“她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袁四爺說。
賀樸旭的腦回路是想不通那麼復雜的事的,但作為一個演員,她會去觀察每一個有意思的人,臉上的表情,而現在的袁四爺,臉上的表情就特別有意思。
不等賀樸廷介紹,她突然伸出雙手,彎腰去握蘇琳琅的手:“您應該就是龍虎堂的新任堂主蘇琳琅小姐吧,我曾在尖沙咀遠遠瞻仰過您的聖容。”
新堂主,聖容,這用詞簡直如狼似虎。
蘇琳琅跟她握手,說:“您也可以叫我賀太太,我就是賀樸廷的丈夫。”
袁四爺披著西服的,一甩肩膀,手下就把西服接走了。
再一伸手,另有手下立刻把雪茄捧了過來。
她深吸一口雪茄,意味深長:“樸廷是全港人看著長大的,從二十年前我就天天在報紙上看到她,讀書上學開董事會,她跟我們這些混在九龍的撲街爛仔仿如雲泥,真是沒想到啊,有一天她能被我們九龍城,龍虎堂的新任堂主給拿下?”
她短短一句話,顧滿貫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您下樓吧,下樓您就知道了。”
袁四爺已經下樓來了,收起對講機,恰好迎上賀家人進賭場大門。
她一眼就看到賀廷樸了,也知道顧滿貫為什麼難以形容了。
上次來時那個蓬頭垢面,髒的所有人都捏鼻子的流浪漢今天穿了一身筆挺的名牌西服,長發扎成了馬尾,唇角掛著和賀樸廷如出一轍的笑,一身溫和,但又桀骜的貴族氣質。
她的個頭分外的高,又因為太瘦,即使站在一群黑西服中,看上去也格外乍眼。
她此刻正盯著一排女荷官在笑,笑的既溫柔又斯文的。
但她的笑又讓袁四爺莫名後背發涼,總覺得,她那雙眼睛,似乎能識破自己那些技法高明的老千手段似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刀
賭場門廳裡齊刷刷站著一排靚女荷官,由袁四爺的骰子高徒白骨爪小姐率隊。
另有一排靚仔男荷官,則是由她的另一高徒,撲克高手牛仔傑克帶領。
打手們簇擁著袁四爺下了樓梯,迎上剛剛進門的賀樸廷兄弟。
袁四爺跟賀樸廷在各種公開場合都見過,當然認識,把手裡的雪茄遞給手下,伸手來握,她說:“樸廷是頭一回上我的大富豪吧,歡迎歡迎。”
她當然認識蘇琳琅,而且他就站在賀樸廷的身邊。
但她還是故意左右四顧,並說:“聽聞樸廷太太跟我是同鄉,今天也要來,人呢,我怎麼沒看見!”
賀樸旭跟賀廷樸並肩站著,小聲說:“廷樸,這姓袁的怕不是個瞎子,明明阿嫂就在她面前,她是真看不見,還是故意裝看不見的!”
“傻子,她當然是故意的,她是在嘲諷大哥。”賀廷樸說。
就把賀樸廷變成蘇琳琅的戰利品和掛件了。
她身後兩排荷官,俊男美女們適時笑了起來,笑聲中拉滿嘲諷。
這要賀樸廷心胸狹隘一點,就該生氣了。
畢竟就如袁四爺所言,她從小是在媒體的關注中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她還年紀輕輕就身家百億,這樣的人被說成是[被道上的人拿下的是戰利品]。
她的丈夫還被袁四爺當眾捧的那麼高,她心裡肯定會不爽。
而她一不爽,袁四爺的心裡就爽了。
賀樸鑄看大哥氣的厲害,撇了撇嘴,沒敢再說話。
賀樸廷環顧幾個弟弟一圈,說:“再被我發現你們賭,還玩老千,也不用外人出手,我親自給你們剁手剁腿。”
說完,她再看賀廷樸:“大後天袁四爺那邊有賭局,既然你那麼厲害,就跟我們一起去。”
賀樸旭和賀樸鑄嘴巴都張圓了。
阿嫂練了那麼久的賭牌,她們早就知道會有賭局,她們想去還去不了呢,當然也覺得賀廷樸肯定會答應。
但她們也太不了解賀廷樸的為人了。
她屬於為了從老媽手裡騙錢,能先答應婚事再掐電話的人。
如果是蘇琳琅來問,迫於他的淫威,她不敢討價還價,但是大哥來問,她當然就要討價還價了。
她一身髒兮兮,往那個滿是油汙的超音速發動機上一坐,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大哥,錢你得給到位吧,不然我幹嘛要去!”
蘇琳琅其實並沒有上樓。
因為婆婆郭嘉琪被驚動了,下樓來,帶著冰雁,也正看幾兄弟吵架。
她們吵小架,郭嘉琪生氣,但不會管的。
畢竟兄弟之間,打架的都有,吵架不過小事情。
可賀樸廷有事找賀廷樸,她吊兒郎當不說,竟然還要錢,郭嘉琪就不能忍了。
他氣的胸口疼,扶過蘇琳琅說:“琳琅,你扶阿媽下去,阿媽去收拾廷樸。
“阿媽你別著急,看樸廷的吧。”蘇琳琅說。
郭嘉琪說:“樸廷拿這幾個小的沒辦法的,她忙,沒時間管她們,她們也不知道她的辛苦,原來孫琳達又經常跟她們說些不中聽的話,她們就更不服樸廷了。”
賀樸廷明明是在幫兄弟們賺錢,養活她們。
但孫琳達原來就總暗示賀家兄弟,說家業都被賀樸廷佔了,她們隻能拿九牛一毛的零花錢,可憐,命苦之類的話。蘇琳琅的女兒,醫生受寵若驚,準備好好抱可可一下。
但是,正好這時他兒子和愛人來醫院找他,兒子進來就喊:“爸爸。”
醫生還是頭一回見蘇琳琅,小時候的熒幕女神,正想給兒子老婆介紹一下,豈知兒子才一聲爸爸喊出口,可可突然撇嘴,含糊不清:“jiu…jiu。”
小人兒哭哭鬧鬧,直到蘇琳琅抱著她出了門才歇下來。
醫生頓時傻眼:他也沒惹孩子呀,可可怎麼就翻臉了,突然感覺自己好失敗!
出了醫院,蘇琳琅覺得自己該耐心的給孩子解釋一下爸爸和叔叔的區別。
“可可,所有的叔叔都會是別人的爸爸,所有的爸爸,也會是別的寶寶的叔叔,所以並不是爸爸都是壞人,叔叔都是好人”
可可舌頭下還有棉花呢,嘴巴更糊了:“xu xu dian成爸爸,就fei變壞。”
當叔叔變成爸爸,就會變壞?
這話乍一琢磨,蘇琳琅咋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
美女荷官是個波霸,穿的還是低胸超短裙,洗牌發牌的,性感撩人。
但賀廷樸全在不為所動,一雙眼睛加上所有的腦細胞,全神貫注,在算牌。
而在第二輪,蘇琳琅的三張明牌分別是一對A加2,底牌也是一張2,雙對子。
那麼不論最後一張牌是什麼,他有兩個對子,贏面都非常大。
牛仔傑克的明牌是對10加紅心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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