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勒令兵部再增兵,結果派去漠北的運糧官半道上墜崖失蹤,幾千石糧食不翼而飛,人和糧都遲了好幾日才找出來,直親王為此被康熙狠狠責罵了一頓,連延誤軍機的帽子都扣上了,讓他滾回家去反省,隨後直親王的長隨出門替他買包子,又摔斷了腿,廚下還生出些偷盜、投毒之類的事。
就連康熙都瞧出不對勁來了,皇太後壽宴上的事他遣人再三查了,結果那太監竟然本就是暢春園裡太後居所伺候的太監,家裡精窮,還有個日日要抓藥的娘在外頭,都說是為了偷些銀子出去給他娘瞧病。不論如何翻來覆去審問,人都快打成爛泥了,也沒查出背後有沒有什麼人,倒顯得真像一樁趁亂偷竊案子。
至於老大被暗算的事,倒好查得很,順騰一模就摸到老八了。
把老八提過來一問,老八跪在殿下為良妃哭得聲淚齊下,連“身為人子,卻什麼都沒能為額娘做,眼見她被逼迫至此也能為她伸冤”都說了出來,康熙被他哭得心煩意亂,抓了抓臉皮一時都分不清究竟誰是受害者了。
於是隻能狠狠地訓了他一頓叫人嚴加看管,順帶也派人去延禧宮裡訓了惠妃一趟,再給良妃的喪儀加恩,兩邊和了和稀泥了事,讓延禧宮裡連續幾日都能聽見清脆的瓷器碎裂之聲。
結果直親王不服氣又告進宮裡來,說老八關在府裡還能運籌帷幄暗算他這個親王,可見外頭還有不少人替他奔走呢!這下好了,康熙被這四十歲了還憨成這樣的兒子氣得倒仰:“好好好,你既這般說,不如捫心自問,你自個就沒做那結黨營私的事了嗎?老八好歹坦蕩認了,你敢不敢認?”
直親王卻依舊梗著脖子道:“老八以下犯上是真,皇阿瑪為何不重重罰他?”
康熙氣得眼睛都發黑了,撐著桌子角好半晌都沒回過勁來,連連擺手讓梁九功把人拖下去!他這麼處置擺明了不想在年底又鬧出皇子兄弟不和、門派林立的事兒來,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親王在這上頭受了委屈,他回頭自然會在別處替他補償回來,何必跟已經落到這樣境地的弟弟計較呢?
胤礽本在毓慶宮裡和程婉蘊快快活活地烤牛排、吃螃蟹蘿卜飯,還煨了點小酒對月小酌,誰知就見梁九功焦急地進來道:“太子爺您快去瞧瞧吧,皇上氣得起不來床,又不肯宣太醫,正跟自個怄氣呢!奴才鬥膽……請您去瞧瞧!”
“這是怎麼了?”胤礽嚇了一跳,隻好趕緊起身,看向程婉蘊時略帶歉意。
程婉蘊倒還好,她習慣了,啃著帶骨牛排擺了擺手:“爺盡管去吧,回頭我都給你留著。”
胤礽哭笑不得,他又不是舍不得這一頓飯,他是為自己可能越發少時間陪伴她而感到愧疚。於是,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臉,細細交代道:“別吃太多,天氣涼,回頭叫青杏提些熱水給你燙過腳再安置歇息。”
程婉蘊也有些嫌棄地連忙在他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將他趕緊打發走——這些年下來,太子爺越發把她當女兒似的事事都要交代,越發仔細嘮叨了!甭說這個,就是她夏日裡的冰碗子都不知被他奪走了多少個!他總說:“這個歲數不保養不成,你不上心,隻得我親自盯著。”
胤礽跟著梁九功步履匆匆往乾清宮而去,走到半道上梁九功才吐露實情:“是皇上下旨讓您過去的……”
“皇阿瑪身子沒事吧?”
梁九功卻欲言又止,叫胤礽心裡反倒有些不安了。他望著前頭兩盞微微搖晃的八角流蘇風燈略微有些出神。老八和老大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刻意縱容了,他想著這或許是個讓皇阿瑪認清他這些兄弟背後的勢力以及他們真正面目的契機,卻沒想到這兩人能把皇阿瑪氣出病來!
Advertisement
他一路還盤算著怎麼寬慰康熙,卻在踏進西暖閣、見到康熙的那一瞬間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昏暗的燭火中,康熙仰面躺在明黃大床上,聽見屏風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他不禁轉過頭來,露出了有些歪斜的嘴角。
胤礽大驚失色,急忙上前跪下,康熙也伸出一隻手來,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腕,用有些含糊、漏風的聲音說:“傳朕旨意,朕病中這段日子……由太子監國理政!”
這是康熙五十年末,也是後世史學家所認為清高宗胤礽正式從康熙手中接手江山權柄的一年。
第187章 監國
康熙五十一年春,剛過完年,朝廷還沒開印,宮裡宮外都是清靜闲暇的時候。今兒正好是個晴朗的天,冬日裡堆積了幾日的積雪慢慢消融,融雪如雨水般滴滴答答從檐廊下落下,程婉蘊牽著佛爾果春、弘晉,身旁還跟著被各自乳母抱在懷裡的永琛、寧聶麗齊格,乘著暖轎一路往王嫔住的永壽宮去。
王嫔前年年底又生了個格格,是康熙最小的女兒,如今和永琛、寧聶麗齊格差不多歲數,要不說王嫔與毓慶宮有緣呢,十八與弘晉佛爾果春年紀相仿,如今這十一公主又與兩個東宮的小孫孫年紀相仿。
十一公主出生時天寒地凍,身子骨也不大好,戰戰兢兢地調理到兩歲,總算胖了些,也不大咳嗽鬧病了,王嫔一高興,就說要給孩子辦個小小的生辰宴,因皇上在病中,也不敢聲張,隻著人到毓慶宮說了一聲並請了同住永壽宮的二十阿哥及生母高答應,還有十八阿哥在上書房玩得好的幾個小皇孫:四爺家的弘時、弘歷,五爺家的弘晊、弘昂。
說起弘歷,也有得說呢。
弘歷年歲還小,本不應到上書房念書,但他這段日子在永和宮小住,跟十四爺的兒子一塊兒弘春、弘明玩,誰知四爺跟十四爺不對付,他的兒子跟十四爺的兒子也針尖對麥芒,一不留神就能吵起來,比他大不少的弘春弘明兩個人加起來還嘴不過小小的弘歷,回回都氣得大哭不已跑到德妃那告狀。
德妃能怎麼著?弘歷還不怕,學著四爺背著手邁過門檻,德妃看著他這幅樣子也覺得好玩,摟住抹淚的弘春弘明,問道:“你怎麼不怕呀?”
弘歷理直氣壯:“回瑪嬤的話,孫兒佔著理,故而不怕。”
德妃都禁不住笑了。這麼小一豆丁,又不能打不能罵,但她心裡卻又更偏愛十四爺的兒子,便找了個“弘歷早慧”的名頭,請旨將他丟到上書房去跟著讀書。
於是弘歷隻比永琛大半年,也就三歲半的年紀,就已經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四福晉看著心疼,本來想把他接回雍王府,但又怕德妃多想,想著當年弘晳阿哥也是三四歲就進上書房了,如今多出息!皇上多喜愛他呀,躊躇下咬了咬牙,提著禮物到毓慶宮請程婉蘊託人多多照顧,程婉蘊便把這活交給了如今上書房的“老大”十八阿哥。
今兒到永壽宮便也見到了胖乎乎的弘歷,在很多三歲多的孩子話都表達不清楚的年歲,他已經能用一連串的話懟人了,而且很有孩子王的氣質,把年歲比他小一些的永琛指揮得團團轉。
活脫脫一個笑容版本的四爺。
孩子們混在一塊兒玩,佛爾果春特別喜歡十一公主,十一公主生得也很像王嫔,兩歲就已顯露了美人胚子的臉了,佛爾果春這樣愛美之人見了她簡直走不動路,一直抱著她,還給她梳頭發扎辮子,將這個小姑姑當洋娃娃打扮。弘晉則和十八阿哥一塊兒下棋,兩人今年也十一二歲了,過兩年十八也得開府出宮,弘晉很舍不得,於是得了空就愛去阿哥所粘著他,還把新孵出來的小鵝送了十八阿哥兩隻,如今在阿哥所橫行霸道,不知啄壞了多少太監的褲子。
永琛和寧聶麗齊格便是幾個大孩子的小跟屁蟲,走哪兒跟哪兒。
程婉蘊得以坐在暖炕上與王嫔一塊兒闲話。
“皇上前兩日已能起身了,否則我也不敢請你們來。”王嫔一邊替十一公主做帽子,一邊盱了盱程婉蘊,心有餘悸道,“剛聽聞聖躬違和那會兒,連著有半拉月不許任何人觐見,朝堂內外都快吵開鍋了,那陣仗可真嚇人……”
康熙病得突然,幸好不算特別嚴重,隻是有半邊身子使不上勁,再者便是嘴角未能恢復,康熙這樣要強好面子的人怎願意將自個這病容暴露在人前,因此不論是六宮妃嫔或是幾位內大臣通通都不見,就連太醫都是日夜守在乾清宮不許離開半步,更不許傳出去什麼話,這樣的動作倒引發了許多流言蜚語,有說皇上已經遭受不測,還有人懷疑太子爺篡位的,若非太子爺穩得住、幾位親厚的親王弟弟也出了力,而愛挑事的直親王被勒令閉門反省、八爺圈禁中,還不知會不會有人打著孝順的旗號鬧出夜闖宮禁的事呢。
太子爺為此也約莫一兩個月沒回過毓慶宮了,一直守在乾清宮親自伺候行動不便的老父親,六部的奏折都是一車一車運到乾清宮的。
程婉蘊聽了王嫔的話,便知道她心裡不安,這是變著法想打聽些什麼,她便笑著搖了搖頭:“你放心,皇上春秋鼎盛,不過小病一場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王嫔得了準話,眉眼便彎了起來,微微松了口氣。
程婉蘊見了便心裡有些酸澀,在這宮裡,兒子盼著老子死,或許也隻有如王嫔一般年紀小又位分不高的漢妃們真心希望康熙能長命百歲了吧?皇上還在,她們這日子還有些盼頭,皇上沒了,便要一齊關到寧壽宮、慈寧宮等宮殿裡去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了。
王嫔還好,她有三個兒子,她如今還不知道康熙臨終前會下恩旨讓有子的後妃能到兒子府上奉養暗度晚年,她或許也以為自己得長留宮中,這才心下揣揣。
程婉蘊又不能告訴她:安心啦,康師傅還有十年可活!也不能告訴她:安心啦,你要煩惱的是兒子太多,將來要哪個兒子家住呢!歷史上,十五十六阿哥為了爭誰來奉養自家額娘差點打起來,結果架打了不少,總算打出了結果:莊親王(十六阿哥),但他請求迎養密妃於府邸的折子卻被乾隆十動然拒地駁回了。
同樣被駁回的還有十七阿哥的母妃陳氏,乾隆心眼子不比四爺少,想拿捏住自己小叔叔們,自然要留下他們的母妃在宮中,還能彰顯自己的孝心和仁愛,一舉兩得。
不過如今歷史已悄然轉過了彎,太子爺還在,乾隆會為了鞏固政權而提防自己的小叔叔,太子爺可沒這個必要,將來王嫔或許真的能過上含飴弄孫的好日子。
乾清宮裡,夜深了,胤礽卻仍坐在康熙身邊,替架上了老花鏡的老皇帝輕聲細語地念著奏折。
燭光下,康熙病了一場更瘦了,他眼皮松弛,使得他的眼角微微下垂,臉頰兩邊的肉也垂了下來,扯出了不少溝壑般的皺紋,八字胡修剪得整整齊齊,卻已染上了花白的顏色。
他精神頭還不大好,曾經揮毫潑墨的右手經過太醫的診治依舊使不上大勁,抬起來甚至有些顫抖,於是他近來已不再親自批閱奏折,改為聽胤礽一封一封地念,他再沉吟片刻,給出批文,最後由太子用黑墨代批,再蓋上太子的印璽以及康熙的小印。
這樣就代表著這封折子是他看過、屬意太子代筆批閱的。
這樣批折子的速度自然慢了不少,但軍國大事不能耽擱,康熙還是強撐著身子聽著胤礽一封一封地念,但偏偏這些大臣們總是廢話連篇,上的折子時常不知所雲,聽得康熙與胤礽時常哭笑不得。
比如河南巡撫趙弘爕,他便是沒話找話說的典型,每日都要給康熙上折子,有時候實在沒事,就天天跟康熙匯報河南的天氣情況,比如,已經連續一個月,胤礽一展開就看見趙弘爕寫道:
“恭請皇上聖安:皇上,河南這邊下雨了。”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