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碎金般光影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跳躍,男人側顏俊秀如畫。
手指輕敲屏幕,回道:「他跟我告白後,離婚的事,我就……猶豫了。」
他的喜歡,代替奶奶的存在,成了這段婚姻延續下去的新理由。
屏幕另一頭的鬱璐長舒一口氣:「這才對嘛!雖說現在離婚很常見,但沒鬧到非離不可的地步,還是別離的好。再說了,你們真要離婚了,你難過,陸總傷心,最高興的反而是他大伯一家,還有你那個婆婆,你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多不劃算啊!」
鬱璐不愧是安慰小能手。
沈靜姝心底殘留的那點離婚念頭頓時更加微弱。
又聊了一會兒,鬱璐那邊有事要忙,沈靜姝就放下手機。
陸時晏還在忙工作,電腦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沈靜姝瞥了眼,就收回目光,腦袋靠在車座,閉上眼小憩。
坐車很容易叫人犯困,很快她就睡了過去。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鬱璐隨嘴提了一句沈奶奶,沈靜姝便夢到了奶奶。
夢境裡,她坐在一艘小船上,四周白霧彌漫,虛空一片。
前頭有道黑影在撐船,她看不清,出聲喊人,那黑影也不搭理她。
船便一直往前慢悠悠地走,最後停在了一道橋下,她隨黑影下了船,又慢慢走上那座橋。
忽然,橋對面出現一道岣嵝瘦弱的身影,朝她喊:“小囡,別過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看到奶奶熟悉的臉龐,她愣怔在原地,淚如雨下:“奶奶……”
沈奶奶站在橋的那一頭,神情慈愛:“你聽話,奶奶不能再陪你了,你和阿晏兩個人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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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著想上前擁抱奶奶,可奶奶語氣嚴肅地拒絕她:“回去吧,回去好好過日子。”
她拗不過奶奶,隻得轉過身,慢慢往回路走。
走兩步,她回頭看一眼,奶奶就在橋上望著她,直到她再次回頭,橋上再不見那道身影……
“奶奶……”
“靜姝。”
肩頭被輕晃一下,沈靜姝驀得睜開眼,瑩白的臉上還沾著湿潤的淚水。
那雙烏黑瞳眸被淚水浸潤,煙雨下的溟濛蒼山般,黑浸浸的,略顯迷茫地看向男人放大的俊顏。
長指揩去她頰邊的淚,陸時晏語氣擔憂:“做噩夢了?”
沈靜姝晃過神來,她還在車上,卻不知什麼時候睡在了陸時晏的懷中。
而剛才的那個夢——
“不是噩夢。”
她輕輕搖頭:“是奶奶,我夢到她了。”
小老太太真吝嗇,走了兩個月,才舍得入她一次夢。
陸時晏想起她方才闔眼流淚的脆弱模樣,心口略沉,掌心輕撫她的背:“夢到什麼了?”
沈靜姝掀眸看他,良久,才低聲道:“奶奶叫我和你好好的。”
陸時晏黑眸劃過一抹異色。
沈靜姝從他懷中坐起,抽了張柔棉巾擦幹淚水,神情認真:“關於離婚的事,我覺得……”
還沒等她說出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沈靜姝略怔,拿過手機,當看到來電顯示「賀珍伯母」,她神情微妙。
陸時晏瞥見來電,濃眉也不禁擰起,“她打來做什麼?”
沈靜姝迷茫搖頭,心說她也不知道。
自從和賀珍交換電話號碼,除了回錦園吃飯時會聯系一下,平時是從不聯系的。
陸時晏:“開外放。”
沈靜姝抿了下唇,點了接通,並開了揚聲器。
下一秒,賀珍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靜姝啊,下午好啊?你現在在哪,有空嗎?”
依舊是一副自來熟的口吻。
沈靜姝輕聲答道:“伯母下午好,您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賀珍道:“沒什麼事,這不是看今天天氣好,廚房烤了些南瓜派和小蛋糕,我尋思著你一個人在家待著也無聊,不然回錦園坐坐,一起喝個下午茶?雯雯和子瑜都在家,你們年輕女孩子也能說說話,親近親近。”
約下午茶?
沈靜姝眉心輕蹙,照她對這位伯母的了解,她做事從不無的放矢,現在突然邀約,一定另有原因。
手指握緊手機,她不動聲色地答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在外面,恐怕去不了。”
電話那頭短暫停頓,而後才道:“你出去了?去哪了?”
沈靜姝看了眼陸時晏,答道:“我來望月古鎮散散心。”
賀珍啊了聲,似乎有些驚訝:“這樣啊,好吧,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沈靜姝斟酌片刻,直接問:“伯母,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一陣尷尬沉默後,賀珍那邊幹巴巴笑了兩聲:“嗨,靜姝你這麼聰明,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的確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沈靜姝語氣不變:“什麼事?”
賀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想問問你和阿晏結婚時,穿的那條婚紗是不是還在家裡放著?”
突然提到婚紗,沈靜姝不由愣怔。
她結婚時的那條婚紗,是陸時晏專門找Valentino的首席婚紗設計師設計的,價值不菲,婚禮穿過一次後,就收起來,放在雲景雅苑的衣帽間。
陸時晏還讓人為婚紗做了個玻璃展示櫃,仿佛一件工藝品般擺在衣帽間的右邊角落,每次沈靜姝進衣帽間都能看到——也算是物盡其用。
隻是不知道賀珍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事來。
“是的,婚紗還在家。”她答道。
賀珍道:“哦哦在家就好,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婚紗,能不能借給雯雯穿一下?”
沈靜姝:“……?”
陸時晏:“………”
見她這邊沒出聲,賀珍那邊連忙道:“唉,我知道這事怪難為情的,可雯雯這人……她看到你和阿晏的結婚照片後,非得要子璋也給她弄一套,還說穿不到想要的婚紗就不結婚了。她啊,就是太不懂事,一條婚紗好幾百萬,就穿一次,多浪費啊?我這不想著,你那條放在家裡也沒人穿,不如就借她穿一穿?何必再訂一條。”
沈靜姝算是明白了,這是來她這裡薅羊毛了。
的確,一條婚紗幾百萬,穿一次就放著,是挺不合算。
但這條婚紗是陸時晏專門為她定制的,於他們倆來說,意義非凡,她自問沒那麼大方,願意將自己的婚紗借給別人,她又不是開婚紗租借館的。
就在她斟酌著該如何拒絕時,一旁的陸時晏冷冷開了口:“不借。”
沈靜姝目光詫異,他怎麼出聲了!
電話那頭的賀珍顯然也嚇得不輕,話都說不利索:“是阿、阿晏嗎?你和靜姝在一起啊?”
陸時晏拿過沈靜姝掌中的手機,神情淡漠:“陸子璋如果連給他妻子買條新婚紗的錢都拿不出,倒不如別結婚。”
語畢,直接掛了電話。
車廂裡一時陷入安靜。
“你……就這樣掛了?”沈靜姝悻悻地看他。
陸時晏壓低眉眼:“她經常給你打這種電話,給你找麻煩?”
“那倒沒有,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借東西。”
沈靜姝扯了扯嘴角,眉眼間泛起一絲心累:“大概覺得我比較好說話,才直接給我打吧。”
按照親近程度,賀珍要借東西直接和陸時晏這個親侄子說就行,何必要找她這麼個新媳婦。
還不是挑軟柿子捏,知道會在陸時晏那裡碰壁,才來找她。
陸時晏精準捕捉到她的倦色,又想到昨晚她提出的離婚理由之一:他家裡那些不省心的親戚。
薄唇輕抿,他將手機遞給沈靜姝:“解鎖。”
沈靜姝不解,但在他的注視下,還是默默給手機解了鎖。
隻見陸時晏打開通訊錄,將她列表裡大房一家的電話一一拉入黑名單。
“你怎麼拉黑了?他們要是問起來……那多尷尬。”沈靜姝連忙拿過手機。
陸時晏神色淡淡:“不用擔心和他們鬧僵,本就沒多少感情,分家也是遲早的事。”
分家?
沈靜姝錯愕,他要分家?
陸時晏見她這副表情,不由想起之前網上蠻火的“貓貓震驚”表情包。
“很驚訝?”
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臉,叫她放輕松些,嗓音清冽:“我與他們家本就沒什麼感情可言,無用的親戚養著就養著,無用且愛找麻煩,那就沒有再留著的必要。至於我爸媽那邊……”
濃眉輕折一瞬,又很快松開:“我會找他們好好談談。”
沈靜姝呼吸屏住:“你找他們談什麼?還是算了吧,萬一他們覺得是我在背後挑事……”
“不會。我的性情他們很了解。”
陸時晏拉過她的手,捏在掌心,神色沉著:“記住,你是我的妻子,是那個要與我共度餘生之人,無論何時,我都和你在一邊,所以你別急著打退堂鼓,給我些時間,我會將這些問題處理掉。”
他握著她的手很緊,牢牢包裹著,暖意流動。
沈靜姝眸光輕閃,迎上他注視的目光:“好。”
她信他。
“等回去後,你就乖乖接受心理治療,盡快吧嗓子養好,回歸戲臺。”
陸時晏嗓音溫潤,朝她輕笑:“我和奶奶一樣,都期待你成為昆曲名角的一天。”
沈靜姝心間驀得一軟:“我會的。”
稍頓兩秒,她的小拇指勾住他的無名指,朝他綻出個笑:“陸時晏,謝謝你。”
年輕女孩兒笑眸彎彎,清澈眸底泛著潋滟的光亮。
陸時晏薄唇微揚:“我說過,不接受你任何口頭上的感謝。”
沈靜姝微愣,腦海中頓時浮現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這個人也真是的。
這麼溫情認真的時刻,又開始不正經了。
她的臉頰染上紅霞,卻見陸時晏俯身靠近,伸出一根長指,點了點她的心口:“陸太太,我想要你的心。”
……
錦園。
被掛了電話的賀珍臉色漲紅成豬肝色,身旁的陸子璋剝著荔枝,探個腦袋:“媽,怎麼樣了?弟妹答應了沒?”
賀珍黑著臉:“那個小賤人跟我玩花招,阿晏就在她身邊,她都不提前說一聲,故意坑我呢!”
陸子璋吃荔枝的動作僵住;“啥?阿晏也在?他都聽到了?”
“不但聽到了,還明明白白說了,不借!”賀珍沒好氣的將手機拍在桌上,一想到方才電話裡陸時晏那半點不客氣的語氣,隻覺得心裡窩著一團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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