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偏執,有些自私,卻又讓人狠不下心責怪。
大概是電梯裡這一眼的目光較量,又或許是兩人同步進了一家超市,伸手去拿了同一桶泡面的緣故。
他們的緣分從這裡開始,有了糾纏。
-
晚上幾場戲拍完,時間已經不早了。
關導讓兩人早點休息,明天睡睡到自然醒趕路。
許稚意和周砚了然。
這部電影,談初和餘徵在車內的較量很多。大多數是眼神戲,從那天晚上起,她便開始明裡暗裡地撩餘徵。
她想了解這個男人,想認識這個讓她有徵服欲的男人。
前幾日的撩撥,餘徵都不領情。
他看談初的眼神情緒很淡,但談初能感覺出來,他看自己時候的眼神,和看車內另一小女生的眼神是不同的。
談初追人的第三天,公路拍攝已經過去一周了。
他們今天拍攝的地點,是在亞青寺附近。
從亞青寺出來後,旅行小團暫停休息。
亞青寺附近的景點不錯,大家都高高興興的拍照,跟朋友闲聊,看路邊的遊客,看僧人。
談初上了個洗手間準備回車裡休息時,先聽到了車內傳出的嬌滴滴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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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行的那個小姑娘,而另一道偶爾有幾個字蹦出的,是餘徵的。
談初也不知道是興趣起來了還是如何,竟安靜地站在車旁聽完了全程。
餘徵拉開車門欲下車時,一眼便看到了她。
談初也不生氣,抬起眼朝他露出個笑,而後看向後面驚恐的小女生,神色淡定道:“談完了嗎?”
小女生一頓,警惕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談初收起手機,看了眼餘徵,唇角彎彎道:“談完了那人就歸我了。”
“你——”小女生從看見她的第一天起就不怎麼喜歡,她覺得談初這個人長得太漂亮太危險。她跟大家見面時,所有男士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她全程冷冷淡淡的,小女生估摸著,車裡所有未婚的男士都願意為她前僕後繼。
“你也太自信了吧。”小女生挑釁說:“他又不是你的。”
“現在不是。”談初當著餘徵的面,面色如常說:“但遲早會是的,你說呢餘徵。”
她喊餘徵時,嗓音總會比說其他話更黏糊一些,更軟一些。
他們已經朝夕相處三天多時間了,餘徵對她的手段也有所了解。
他垂下眼看向她,頗有興致地看兩人鬥嘴,勾了勾唇說:“拭目以待。”
“卡。”
關導看向兩人,朝許稚意點贊,“稚意發揮不錯。”
他看向演小女生的女演員梁柚,笑說:“梁柚表現也不錯,不過我還想要你們這場戲發揮更極致一點。”
他看許稚意和周砚,“你們倆的感情再給多一點。”關導道:“不用擔心會不會太快,看對眼的人,第一天就能上床,所以不用過分收斂兩位主人公的感情。”
許稚意:“……”
周砚:“……”
梁柚在旁邊笑了起來,鼓掌道:“關導這話,話糙理不糙。”
更何況他們這是旅行,在旅途中,很多沒有對象的男男女女,真的從第一天遇見開始,就搞在一起,膩歪到旅程結束,然後分開的太多太多了。
有些人的旅途不單單是放逐,還有放縱。
重新拍了一場感情給的稍多一點的,關導滿意了。
將一些小細節場景補全,天又黑了。
電影故事裡,他們晚上不是住在亞青寺,而是另一地點。可想而知,許稚意他們整個劇組這一晚在這裡留宿,等明天再啟程去往下個目的地拍攝。
-
亞青寺這邊的住宿條件一般,隔音很差。
洗漱過後,許稚意去找周砚對戲。明天要拍的戲份衝擊比較大,她不單單要用眼神和言語撩撥餘徵,還得有所行動。
但劇本裡吧,也沒寫具體談初是怎麼用行動撩餘徵的。
沒怎麼撩過人的許稚意,遇到了難題。
她瞅著旁邊的人,好奇不已:“你說我明天要怎麼撩你?”
周砚瞥她,“是撩我還是撩其他人?”
許稚意微哽,“餘徵!你就是餘徵。”
周砚低低一笑,告訴她,“我不用你撩,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許稚意聽著,耳朵微熱,“那餘徵呢?”
“餘徵……”周砚念著這個名字,很輕地笑了下說:“他也好撩。”
許稚意眼睛一亮,“怎麼說?”
周砚看她,彎了下唇道:“他對談初沒有抵抗力,你沒發現嗎?”
“發現了。”許稚意老實回答,“他其實是個有分寸的角色,對梁柚演的那個小女生克制有禮,而且很冷淡。對談初,他雖然也冷淡,但偶爾言語上會有些回擊,他看談初的眼神也時常不太對勁。”
周砚應聲,“是這樣。”
說到這,許稚意有些好奇了,“你說餘徵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談初的?”
劇本裡沒寫他真正動心的時間。
周砚垂睫,“你覺得是什麼時候?”
許稚意認真想了想,“其實我覺得從兩人初次在樓梯上遇見開始,餘徵就有注意到談初。”
劇本裡,談初的設定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氣質很特別,很能吸引人。
周砚點頭,“還有呢?”
“還有就是——”許稚意抿了下唇,“談初覺得自己和餘徵是一類人,其實餘徵也覺得談初和自己,算是一類人。”
他們身上有相互吸引的磁性,因此,他們互相吸引。
隻不過,談初有拋開一切的思想準備,而餘徵不然,他考慮的事情要比談初更多一些。他人糙,人看似也隨性散漫,可許稚意能感覺出來,這個人做事非常有分寸和底線。
談初一再的撩撥逼近,迫使他降低自己的底線,擊破了他固有的分寸。
周砚聽著許稚意分析,捏了捏她的手指玩著,“是這樣。”
許稚意瞅著他,“你說要換作是你,你會被談初吸引嗎?”
周砚看她,“你是談初嗎?”
許稚意眨了下眼,“啊?”
周砚:“如果你是談初,那我會。”
“……”
許稚意愣了下,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她哭笑不得,戳著周砚的胸膛說:“周演員,現在不是讓你跟女朋友表白的時候。”
周砚捏著她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
許稚意眼睫一顫,心念微動。
她坐在周砚旁邊,貼近他的大腿一側,小聲問:“你是在撩我嗎?”
周砚喉結滾了滾,微微側頭,貼近在她耳邊說:“我在教你,明天怎麼撩我。”
在正式開演的前一天,周砚手把手教了許稚意怎麼在電影裡撩撥他,勾引他。
許稚意被他撩的,潰不成軍。
若非周砚隔壁房間有說話的聲音傳出,兩人差點剎不住車。
從周砚房間出來時,許稚意耳朵是紅的,嘴巴也是紅的。
她抿緊著嘴唇,快速開門進房,躲進了被子裡。
倏地,一側手機震了震。
周砚:「躺下了?」
許稚意:「……嗯。」
周砚:「還要不要我給你念劇本?」
因為時常換酒店的緣故,許稚意睡眠質量太差。
因此,周砚每天都在念劇本哄她睡覺。從第一天開始到現在,周砚的劇本已經念了有十分之一了。
他主動提,許稚意自然不會拒絕。
她眼睛裡布滿笑,敲下回:「要。」
-
次日,出發去下一站拍攝。
許稚意坐在車裡打哈欠,她昨晚做了個爆炸羞恥的夢,弄得她從驚醒開始就沒再怎麼睡好了。
周砚坐在她旁邊,瞅著她看了半晌,眉頭微蹙,“沒睡好?”
許稚意心虛不已,從吃早餐起就沒怎麼和周砚正眼對看過。她抿了下唇,心虛道:“有一點點。”
周砚擰眉。
許稚意連忙道:“昨晚做了個夢。”
“什麼夢?”周砚順口問。
許稚意看他,支支吾吾的,“想不起來了,反正就是做了個夢。”
原本,周砚還沒多想。可這會看到她躲閃的眼神,他眉峰稍揚,低低笑了聲,“跟我說說?”
“……”
許稚意正要拒絕,忽而對上了他促狹的眼神。
半晌,許稚意忍無可忍別開眼,輕哼道:“你就是故意的。”
周砚勾唇,貼靠在她身側,將滾燙的呼吸落入她耳畔,“我哪兒故意了?”
他低頭,碰了碰她的唇角,暗示意味十足,“是這樣的夢嗎?”
許稚意羞恥感爆表,耳廓瞬間紅了。
她將面前的人推開,一本正經地警告他,“周老師,關導讓你跟我一個車,是讓我們倆溝通劇本,多對戲對臺詞的,不是讓你在車裡對我動手動腳的。”
周砚“嗯”了聲,第一時間翻開了劇本的某一頁,指著說:“那我們對這場戲。”
許稚意低頭一看,忍無可忍地踹了他一腳。
“你——”她張了張嘴,想說他不要臉,可又說不出來。
周砚看她羞赧的模樣,忍俊不禁,“我怎麼了?”
他伸手,捧著她的臉說:“這場戲遲早要拍,真不準備提前跟我對對?”
許稚意無話可說。
周砚說的那場戲,是電影裡的一場在車裡的床戲。
這部電影的主人公都很野,床戲除了在狹小的賓館外,還有帳篷和車裡的。一場比一場刺激。
許稚意每每看到這幾場床戲時,都想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
說實話,她之前跟周砚拍的那兩部戀愛電影,加起來的床戲都沒這部電影多,都沒這部電影尺度大。
許稚意給周砚翻了個白眼,“不對。”
周砚低沉沉一笑,不再逗她。
說實話,就算是許稚意願意,周砚也不願意在車裡還有司機時和她對這場戲。
兩人鬧了會,周砚拍了拍自己的腿,看向她,“躺下睡一會。”
許稚意也沒拒絕,“快到了你喊我,我需要半小時清醒。”
周砚:“知道。”
許稚意睡覺,周砚一會看看她,一會看看劇本。
外頭的陽光很大,很刺目。
周砚看了會,索性抬手將車窗擋住,不讓陽光照進來。
抵達目的地,拍攝繼續。
許稚意將周砚昨晚教她的撩人的手段全用在他身上,且是欲語還休,點到為止的那種。
不單單是餘徵扛不住,連周砚自己,也有些扛不住。
他是個很清醒的演員,知道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拍戲。可在面對許稚意時,他常常入戲後便難以抽身,又或者是可以說,他從沒將她當作是劇中的人,在他這裡,她就是許稚意,不是談初,更不是其他人。
-
之後小半個月,他們走走停停。
一眨眼功夫,便將前半段談初追人的戲份拍完。
最後一天,談初和餘徵確認關系,這一晚,談初鑽進了餘徵的帳篷。
看到晚上要拍的戲份時,許稚意整個人是麻木的。
怎麼就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要拍吻戲和床戲了啊。
她正發著呆,焦文倩電話來了。
“在做什麼?”
許稚意靠在車裡休息,看向外面在幫忙搭建帳篷的周砚,生無可戀說:“看劇本。”
聽她這個聲音,焦文倩還有點擔心,“怎麼,拍攝不順利?”
“不。”許稚意輕聲:“很順利。”
“那你這個語氣——”焦文倩皺了下眉,“怎麼有氣無力的,是不是有高原反應了?”
許稚意搖頭,“我沒有高原反應,我身體狀況還行,就是在為晚上的拍攝而擔心。”
如果今晚沒拍好,他們明天還得重來。
焦文倩挑眉,“今晚要拍什麼?不會是床戲吧?”
許稚意:“……”
她怎麼可以猜的那麼準。
許稚意不說話,焦文倩笑:“你們吻戲拍了?”
“還沒有。”許稚意告訴她,“今天白天天氣不太好,確認關系的那場吻戲關導說明天再拍,我們在這個地方多留兩天。”
焦文倩了然,“所以說,你們吻戲還沒拍,直接上床戲?”
許稚意“嗯”了聲。
“怕什麼?”焦文倩道:“你擔心什麼呢,你是跟周砚拍,又不是跟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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