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手底下的小混混們看著鐵梨木上破開的大洞,齊齊咽了咽口水,往邊上縮了縮,心說這姑奶奶之前收拾他們,竟是收著勁兒的。
要是那會兒就用這力道,他們隻怕骨頭都得斷幾根,現在都還躺床上下不來。
王記少東家疼得哇哇大叫,指使身邊兩個小廝:“你們是死的不成,還不快把本少爺拉起來!”
兩個小廝看了一眼樊長玉摸出的那把黑鐵砍骨刀,她身後金老三一群人亦是摩拳擦掌,大有要跟著幹架的意思,哪敢上前,甚至還倒騰著兩條軟成面條的腿後退了兩步。
王記掌櫃瞧見這架勢額角汗珠子都流下來了,看到樊長玉提著刀心中也怕得緊:“樊大姑娘,是犬子口不擇言,我一定好生教訓這逆子,樊大姑娘莫要動怒……”
樊長玉充耳不聞,重重一腳踏在了案板上,兩人合抬才抬得動的案板叫她給又踏出一個大洞,王記少東家則是口吐白沫,當場直翻白眼。
圍觀的眾人也發出倒吸氣聲,一些膽小的婦人甚至拿袖子擋眼,生怕下一秒樊長玉就把手上那把砍骨刀砍在王記少東家頭上了。
王記掌櫃指著樊長玉顫聲道:“你……你還想殺人不成?”
樊長玉瞥他一眼,冷笑道:“我怎麼會殺人呢?殺人可是要蹲大獄的,我頂多把你這好兒子的舌頭割下來,再讓他自個兒嚼碎了吞下去,省得他再亂嚼舌根子。”
王記掌櫃險些被她這番話嚇得站不穩,由幾個小廝扶著才沒腿軟直接癱坐到地上,面色發白,顫著手指著樊長玉“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被樊長玉踩在腳下的王記少東家這會兒也知道怕了,滿臉煞白,一邊哭一邊看向他爹:“爹,救我……”
王記掌櫃顫聲道:“報官,快報官……”
王記的小廝想去報官,卻又被金老三一群人攔住:“就準你們欺負人家,不準人家來討個公道?”
樊長玉用砍骨刀重重拍了拍王記少東家那張令人作嘔的肥臉:“說說,我又何時跟你們搶了溢香樓的生意?”
她手上那把砍骨刀重且涼,因為常年砍骨切肉,刀刃上還有一股褪不去的血腥味,王記少東家被她用刀拍過的半張臉都是麻的,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王……王記同溢香樓的滷肉生意停了,聽說……聽說是李廚子舉薦了你家的滷肉……”
樊長玉冷笑:“隻是這樣,你就編排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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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婦人們聽到王記少東家的話,沒想到他之前說得那般腌臜,內情竟然隻是這樣。
女子名節何其重要,這是存了心把人往絕路上逼啊!
不免狠狠唾他一口:“真不是個東西,這是眼瞧著人家樊記賣起了滷肉,生意火熱,就拿人家閨女的名節說事?”
“我說這些日子怎沒見李廚子去樊記買肉了,原來是被這黑心肝的編排了,人家在避嫌!”
“王記家大業大的,欺負人家一個孤女,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他自己成日泡在窯子裡,腦子裡能想的也隻有那點事了!”
“要我說啊,王記就是店大欺客,味道越來越不好了不說,我有一次還買到了餿肉!無怪乎人家溢香樓那邊不願意繼續跟他們買滷肉了!”
王記掌櫃聽著這些議論聲,面上躁得慌,氣得直跺腳:“逆子!逆子!”
王記少東家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告饒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給你錢!給你好多好多錢,我知道你家正缺錢……”
樊長玉卻不做聲,眼神發狠,手中砍骨刀用力往地上一擲。
看到這一幕,周圍圍觀者無不驚呼哗然,王記掌櫃差點沒嚇得白眼一翻暈過去,王記少東家也嚇得失聲尖叫。
咔嚓!
那把刀沒砍到王記少東家身上,而是直接貼著他頭皮砍斷了發冠和那一把頭發,刀鋒還扎進青石板地磚裡一截,刀身顫動著。
好一會兒,王記少東家才緩過神來,臉色白得跟個死人一樣,身下也傳來一股腥臭氣味,案板底下流出一灘發黃的水跡。
王記掌櫃也被小廝扶著,大口大口喘氣。
感受到貼著頭皮的那陣涼意,王記少東家已經被嚇破了膽,早已顧不得臉面為何物,直接大哭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別殺我,別殺我!”
王記掌櫃隻有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近乎是哭著求情:“樊大姑娘,逆子口不擇言,損了你名聲,我一定會好生教訓這逆子的,改日再備薄禮親自去府上給樊大姑娘賠罪,古人有削發代割頭,您已削了他頭發,就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
樊長玉收了刀,冷眼看著王記少東家道:“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她提著刀就走人,沒再理會王家父子。
王記少東家欺男霸女也不是一兩日了,樊長玉今日教訓了他,簡直是大快人心。
圍觀的百姓甚至歡呼鼓掌,直呼:“教訓得好!”
“得虧是樊老虎的女兒,換做旁的人家被這麼欺負了,隻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不是,劉家村有個村女,長得可水靈,就是叫這王記少東家給弄大了肚子,王家又不認,最後那可憐的姑娘直接投河自盡了!”
“這隻是鬧大了咱們知道的罷了,背地裡還不知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勾當!他家的滷肉還真不如樊記,樊記的肉都是當天現殺的,他家不知用的什麼肉呢!”
王記掌櫃聽著圍觀的人那些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一張老臉幾乎快拉到了地上。
王記少東家身上的木板終於叫兩個小廝嘿呦嘿呦抬開了去,他一個大男人,望著王記掌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爹……”
沒得到安慰,反而是被盛怒中的王記掌櫃又踹了兩腳,“你這不成器的東西!平日裡眠花宿柳也就罷了!還給我整這出!老王家的臉今日都叫你給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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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長玉沒再管身後王記鋪子裡如何,她出了口惡氣正要往家走,身後卻突然有人叫住她:“樊姑娘留步。”
樊長玉疑惑回頭,就見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朝她走來,“樊姑娘好身手啊,我是匯賢錢莊的管事,樊姑娘可有意到我們錢莊做事?”
“錢莊?”樊長玉皺眉:“我去能做什麼?”
那錢莊管事笑眯眯道:“收債。”
樊長玉:“……”
金老三等人倒是摩拳擦掌:“樊大姑娘,您要是接收債的活兒,以後咱們跟著您幹!”
樊長玉把眼一瞪:“你們不是說要幹個正經營生麼?”
金老三等人頓時縮著脖子不敢吭聲了。
樊長玉回絕了那管事,那管事倒也沒說什麼,走前隻給了她一張紙,上面羅列了去匯賢錢莊當打手的各種好處,“樊姑娘不必急著回復,可以再考慮考慮。”
樊長玉捏著那張紙心情頗為復雜,她在鎮上人眼中,到底成了個什麼樣?
她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卻見前方街口站著一人,大雪飄飛,他寬大的衣袍被風吹開,身後是熱鬧的街市,冷冷淡淡的眉眼,正十分微妙地看著她。
樊長玉瞅了瞅自己手上那張寫了收債字樣的紙,下意識說了句:“我沒去搶錢。”
金老三等人看到謝徵,身上的皮都瞬間一緊,齊聲道:“姑爺好!”
謝徵:“……”
樊長玉:“……”
好像更解釋不清了。
第20章 套他麻袋?
樊長玉轉頭就衝金老三一行人喝道:“瞎叫什麼?”
金老三訕訕道:“這不是您招贅的姑爺嗎?”
樊長玉噎了一下,下意識看了謝徵一眼,對方面上神色淡淡的,似對金老三的話沒什麼反應,她松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這是我招贅的夫婿沒錯,但你們跟著叫什麼姑爺?”
金老三一群人便低眉順眼地不再說話,仿佛一群不被惡婆婆承認的小媳婦。
樊長玉看得額角直抽抽,擺擺手道:“今日帶著你們去王記對峙也隻為了討個公道,如今公道也討回來了,你們各自歸家去罷,往後莫再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了。”
金老三一行人諾諾應聲走了,樊長玉又覷了站在不遠處的謝徵一眼,莫名有幾分心虛,但想到自己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便疊起手上那張紙,挺直腰板走過去問:“你怎麼在這裡?”
細雪落在謝徵墨發間,襯得他眉眼愈發清冷,“前些日子寫的時文賣得不錯,得了書肆掌櫃賞識,被對方邀出來喝了盞茶。聽說你去王記了,就過來看看。”
樊長玉驚訝道:“能得書肆掌櫃賞識,那你文章寫得相當了得啊!”
謝徵未料到她看似才疏學淺,對這些倒是頗有了解,垂眸掩住思緒道:“我從崇州逃難來,對那邊的戰亂時局和民生艱苦了解得更多些,寫出來的東西哪怕粗淺,也是臨安鎮這邊未曾聽過的,所以才得了書肆掌櫃看重罷了。你和王記的事處理得如何了?”
後面一句,頗有轉移話題之意了。
樊長玉肚子裡沒他那麼多彎彎繞繞,半點沒發覺,邊走邊同他把王記的事說了:“……我都沒打人呢,就踢了他家案板,再拿殺豬刀割了他頭發,就把人嚇成了那副德行……”
說到一半樊長玉突然打住了話頭,看了一眼謝徵後閉上了嘴。
謝徵這一路都隻是聽她眉飛色舞地講述在王記鋪子裡發生的事,並未出言,此時見她突然沉默了下來,才側首問了句:“怎不說了?”
他生得當真是好看,精致的眉眼像是用墨筆畫上去的,半垂著眸子看人時,漆黑的瞳仁裡,不見了常掛在眼尾的那絲不耐,竟給人幾分清冷又溫柔的錯覺。
樊長玉跟他視線對上,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撓了撓頭道:“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太粗鄙了些?”
謝徵眼尾稍提,似有些詫異她這個問題,隨即道:“不會。”
放在落難前他會那樣覺得,但現在不會了。
衣食無憂之人才有闲情去想這些粗不粗鄙、文不文雅的東西,溫飽尚要憂慮的人,所思所慮不過下一餐的飯食。
以富人追求的東西去評判窮苦百姓,當真是“何不食肉糜”。
樊長玉聞言挽起嘴角笑了笑,也沒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敷衍她,踢起一顆腳下的小石子,像是一個人孤單太久了,突然想跟人說會兒話,近乎自言自語地道:“從前我爹不許我在外人面前動武,我娘更是連殺豬都不準我去,她說,女兒家做這些,會被人說道的,將來我嫁給了宋砚,他不嫌我,旁人也會背地裡取笑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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