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生病,不僅意味著失去勞動力,長期吃藥也是一筆負擔。同時需要專人伺候,又使得家裡至少一個勞動力不能外出掙錢。
那家貧困戶之所以貧困,是因為家裡有三個老人都臥床,吃藥,需要人伺候。
直到那年,三個老人先後去世了。
直接自動脫貧。
聽著難受,但這就是現實。談戀愛什麼的特別容易腦子糊塗,但談到婚姻,要是腦子不清醒就是半輩子一輩子的遭罪。
喬薇腦子清醒得很,尤其看到胡穗和楊大姐給介紹的人身上總有這樣那樣她覺得巨雷但她們覺得“挺好、沒事,正適合陸家”的點。所以她讓嚴磊給陸曼曼找對象的時候,提了很多具體的要求。
嚴磊還批評了她。
嚴磊覺得她太看重這些外在條件了,尤其有點嫌貧愛富的意思。
他講還是得看一個同志的內在,是否積極向上,是否忠誠於黨。
喬薇說:“那你給我穿打補丁的破衣爛衫,別給我買新衣服。”
“別給我吃肉,頓頓讓我吃半飽,餓著我,讓我半夜餓得睡不著覺。”
“別給我買擦臉油,就讓我皮膚皴裂,皺皺巴巴呀。”
嚴團長把腰一叉:“那怎麼行!”
我媳婦必須過好日子。
否則是我沒本事。
“你也知道該讓媳婦過好日子啊。”喬薇白他,“那怎麼給別人介紹對象就覺得找一大家子拖累的也沒事,人家家的女兒該著去吃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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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團長摸摸鼻子,裝傻,隻笑。
但去尋摸合適的人時候,還是細細地摸清楚家庭情況。
家裡一堆病人,掙不了工分,全靠吃當兵兒子工資的這種不要。
光長得好人雞賊的不要,長得好人木訥的不要,澡堂洗澡看過身體,個別人不要。
總之認真篩選之後,挑了個好的給陸曼曼。
第96章
國慶放假。
嚴磊從部隊騎回來一輛28大槓。放假這天一家三口騎著兩輛車去了縣城。
縣城裡這個回頭率常給喬薇錯覺, 好像兩口子騎的不是老式自行車,而是閃亮炫酷的蘭博基尼瑪莎拉蒂。
趁著放假來照相館拍照的人還挺多的。排了一個小時才輪到他們。
一家三口每個人都拍了單人照,又拍了夫妻合照, 又拍了全家福。
嚴磊一身綠軍裝,隻要在外面,不管什麼時候風紀扣都系得嚴嚴密密的。
喬薇和嚴湘都穿了長袖白襯衫, 幹幹淨淨。
照相師傅一邊拍一邊誇:“郎才女貌啊,真般配。等洗出來我要放在櫥窗裡。”
喬薇瞧見嚴磊的嘴角就沒放下過, 一直翹著。
他還跟師傅說:“我愛人是讀過高中的, 她在縣委辦公室工作, 筆杆子。”
這年頭“筆杆子”三個字份量挺沉的。
師傅的態度都變得更熱情了。
嚴磊掏錢包的時候動作格外地絲滑順暢。
喬薇對嚴磊對文化人這份執著是佩服死了。
她逗他說:“要不然,我回學校去問問,看能不能拿個畢業證?”
她是肄業的,其實沒有畢業證, 真論起來, 是初中學歷。
她其實是半開玩笑的。工作都有了,實力有, 領導也賞識,更是有軍區背景。
一個小小的高中畢業證,沒什麼意義。
但嚴磊一聽,立刻上頭。
“對,應該的!”他說, “這個要怎麼辦?要考試嗎?”
“……”喬薇說“那不知道。真要我去辦畢業證啊”
嚴磊覺得:“能辦為什麼不辦。”
他是真的看重這個東西。
行叭。喬薇說:“等明天我打電話去問問。”
兩個人說著, 都踢開了自行車的支腳, 準備騎車走人。
忽然發現不對。
嚴磊匆忙重又支上車, 快步鑽進照相館裡,很快就夾著嚴湘出來了。
他數落嚴湘:“你看看你, 光顧著看那些東西了。爸爸媽媽都走了你都沒發現。這要是把你丟了你可怎麼辦?”
嚴湘雖然一時沉迷照相機和照相館裡的布景道具,沒有發現爸媽剛才差點把他丟了。但人腦子不傻,他疑惑地反問:“但是,爸爸媽媽離開的時候,不應該都帶上自己家的小朋友嗎?為什麼丟下小朋友自己走?”
嚴磊一時語塞。
把小孩往他媽媽後車座一放,行使了不講理的大家長主義:“少廢話,坐好。”
一家三口愉快地逛了縣城,不僅去了縣中心公園,還在縣文化禮堂看了一場電影。
是最新的電影,叫作《秘密圖紙》,反特片。
喬薇還以為這種老電影一定會很沒意思的。哪知道還挺好看的。
懸念搞得挺強,演員演技也在線。更讓喬薇喜歡的是能從電影裡看到某個城市在這時候的街景。
跟後世完全不一樣。那個城市喬薇去過好幾次,那可是一線城市啊,摩天樓林立。
可這個時候,街上還都是小房子。
而且裡面的人物不臉譜化,女特務清純美麗大方。
不像後世的古偶劇,出來一個角色,一身黑衣,黑眼影、黑眉毛都“斜飛入鬢”,就差把“我是反派”幾個字刺在臉上了。
百貨商店也逛了。
這次帶了四個網兜出來,全都裝滿了,全掛在嚴磊的車上,滿載而歸。
喬薇以為,國慶節就這麼愉快地結束了。
晚上兌了溫水給嚴湘洗腳的時候,安靜了一路的小朋友說:“媽媽,那個阿姨看起來不像壞人。”
“哪個?”喬薇莫名。
一問,原來嚴湘說的是電影裡的女特務。
喬薇失笑:“當然了,她要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壞人,你會被她騙嗎?特務就是需要偽裝啊。越厲害的特務,就看起來越不像壞人。甚至有一天,被揭發這個人原來是特務的時候,你可能都不肯去相信。”
嚴湘沉默了一下。
喬薇這時候才注意到嚴湘的不對勁。
“湘湘,怎麼了?”她輕輕搓洗嚴湘的小腳丫,奇怪地問。
仔細一想,的確今天嚴湘特別地沉默。嚴湘平時就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孩子,而且今天過節,嚴磊高興,夫妻兩個人一直有說不完的話,就都沒注意到嚴湘今天格外地沉默。
嚴湘說:“我知道有一個人是特務。”
喬薇眨眨眼。
說實話,她第一反應是好笑。這反應正常,嚴湘才幾歲,張口說他知道有一個人是特務,而且是在剛看完一部反特電影之後。
但喬薇隨即想起,這年代是真的有特務的。別說這年代,就到了後世,她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還聽見隔壁床病友刷著手機新聞感嘆:“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麼多間諜。”
她還告訴喬薇:“網上都在刷這個反間諜法。”
喬薇嚴肅下來,認真地對待了嚴湘說的話:“哦,那是誰,能告訴媽媽嗎?”
嚴湘情緒有點低落,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說了:“是裁縫鋪的裁縫爺爺。”
喬薇怎麼都想不到嚴湘說的特務會是這個人。
她嘴巴張開,呆了一呆,問:“為什麼?你是憑什麼認為裁縫爺爺是特務?”
嚴湘小臉緊繃,嚴肅認真:“上次在裁縫鋪,我摔倒桌子底下去了,磕了腦袋。那個東西硬邦邦的,是一個方形箱子一樣。”
“今天,在電影裡看到了,就是女特務用來發消息的無線電臺。”
“一模一樣。”
喬薇告訴自己冷靜。
她遇到過很多情況,職場挖坑,辦公室政治,病房裡的人情冷暖,但特務……特務這個事真的是開天闢地第一遭。
花了兩秒時間冷靜下來。
她仔細看嚴湘,嚴湘的態度非常嚴肅,沒有半點嬉笑。很顯然剛看完反特電影的小朋友很明白“特務”的意義。尤其他是一個智商這麼高的孩子。
喬薇選擇相信嚴湘。
因為她同時也思考了,為什麼下河口這麼小一個鎮上會有一個特務存在?
是的,下河口鎮雖然是個不大的鎮子。可是,從它在若幹年前被軍區選中作為軍屬安置地開始,它就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鎮子了。
擱在古代,可以稱為軍鎮了。
裁縫本來就是跟各家的女眷打交道。家裡哪怕是給男人裁衣服,也都是家屬張羅,男人頂多跟去量個尺寸。
特務在下河口的存在從邏輯上是有可能的。
但她凝視嚴湘:“湘湘,為什麼現在才告訴媽媽?”
嚴湘很顯然在看電影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但他一直沉默地拖到現在,拖到該睡覺的時間才終於告訴了家長。
他在猶豫什麼?
嚴湘有點羞愧:“每次去,爺爺都給我糖吃。所以……”
所以他猶豫了。他理性上知道自己發現了一個特務,感性上又不願意相信這件事,甚至希望不是真的。
那個和藹可親總摸他頭的老爺爺,那個說話風趣總讓媽媽開懷大笑的老爺爺。
喬薇完全理解嚴湘。
她沉了沉,說:“我懂。”
“但,這個國家,是爸爸和他的戰友們用生命保護的。一個特務竊取了消息,就可能會讓很多爸爸的戰友死在戰場上。所以,不管我們再怎麼難受,發現了特務,也不能因為是自己熟悉的人喜歡的人,就不吭聲。湘湘,你做的很對。”
嚴湘受到了鼓勵,重重點頭,“嗯”了一聲,又問:“媽媽,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呢?
是不是該去驗證一下那個桌子底下磕到嚴湘小腦袋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無線電臺?還是小孩看錯了?
但喬薇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怎麼驗證啊,總不能她和嚴湘去?那叫以身試險。不能犯這種蠢。
她一邊快速地給嚴湘擦腳,一邊喊:“嚴磊,嚴磊!你來一下!”
嚴磊聞聲過來:“怎麼了?洗完了?我去倒水。”
“不是。”喬薇跟嚴磊說,“湘湘發現鎮上有一個特務。”
嚴磊:“……”
這時候就看職業軍人終究和普通群眾不一樣了。喬薇還猶豫、還懷疑、還擔心弄錯。嚴磊隻愕然這一瞬,就嚴肅了起來:“怎麼回事?”
不覺得是妻子或者孩子胡說,立刻就認真對待了。
喬薇就把情況跟他講了。
她回憶說:“那天我剛邁出一步想去把嚴湘抱出來,他騰地就過去了。我當時還想,老爺子歲數挺大,身手挺矯健……”
回憶碎片支撐了起來,成為了證據。
“我剛才想要不要找時間去確認一下,又覺得危險,還是應該告訴你。”喬薇說,“專業事給專業人辦。我不裹亂。”
嚴磊松了口氣,立刻表揚她:“你這麼想是對的。敵人都是窮兇極惡的,有這種事,你千萬別自己往上衝,放著我來。”
嚴磊轉身出去,喬薇把嚴湘放到炕上,跟著出去。
堂屋裡,嚴磊已經在穿衣服。
“現在就去嗎?”喬薇知道他肯定是去匯報給上級。
“嗯。”嚴磊說,“今天那個電影是第一天上映。要是動手太慢,他知道國家拍了這樣的電影做宣傳,一定會更小心掩蓋行蹤。這種事,不能拖,當機立斷。”
“那如果是我們冤枉了人家呢?”喬薇問。她始終還是有這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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