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盞:“…………”
“張澤為什麼還沒跟你絕交?”
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話題好像被自己扯歪了,這才重新正回來。
“這麼一對比,我的好像還算是高級待遇了。”
沈熄正準備開口,聽她繼續問:“可不可以辦個會員卡什麼的?升個級?”
沈熄:“……”
林盞把手機還給他:“這次算我失誤了,不好意思,以後能問你的盡量不問別人了。”
沈熄淡淡道:“不一定要來問我。蛋糕那次,我就沒有問過你。”
餘晴汙蔑她的那一次,沈熄就沒有來問過她,因為根本沒有疑惑過。
他的意思是……她也不該對這種事抱有疑惑?
林盞:“那不一樣啊,蛋糕那次是人品問題,結果顯而易見。投票這事也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
“對於我來說,就算是,”上課鈴響前,沈熄意有所指,“我那天準備了很多誇獎。”
“啊?”林盞問,“什麼誇獎?”
可惜沈熄已經提前離開了。
///
“林盞,你還在外面站著幹嘛?”窗邊的齊力傑叫她,“快進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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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來了。”
林盞慌忙應了聲,進班了。
這一節是歷史課。
林盞還在想沈熄到底準備了什麼,從頭到尾回憶自己跟他的交談。
那時候,她說什麼來著——
“要不寫個觀後感什麼的,或者誇誇我?”
“……”
“必須要帶關鍵詞‘盞盞最美’或者‘盞盞最酷’,要麼‘赫本再世’也不錯。”
對,就是這句。
林盞心頭一躍,連帶著每個細胞都漾出星星點點的麻。
她勾重點的熒光筆在書上劃了一道,她用筆在句子末端按出一個藍色的點來,了然地自言自語:“我知道了。”
班上很安靜,她這句自言自語就像是對課堂提問的回答,講臺上的歷史老師很高興。
歷史老師:“好,那就林盞來給我們講一講啟蒙運動的影響!”
林盞:“……”
她求救般看向鄭意眠,鄭意眠扁著嘴,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給她在書上指出了地方。
林盞端起書,開始念:“1.啟蒙運動所批判和主張的內容,為資本主義取得統治地位作了思想和理論上的準備。2.啟蒙運動……”
歷史老師:“好的,可以坐下了。大家要多學習林盞,不僅專業課成績好,上課也積極舉手發言,怪不得人家總被表揚。好,現在開始記筆記……”
歷史老師開始轉身在黑板上寫筆記,鄭意眠靠過來問林盞:“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林盞理了理自己的短發:“在準備被表揚。”
鄭意眠:“……”
林盞心神蕩漾,問她:“藝術節的時候,我表演得還不錯吧?”
“昨天和前天反復問我‘我表演真的難看嗎’的不是你嗎?”鄭意眠倒是很了解她,“怎麼,沈熄跟你說了什麼嗎?”
林盞一邊對著黑板上抄筆記,一邊說:“他說他那票是給我的,可能是學生會的傳錯了吧。”
鄭意眠說得輕巧:“我就說他那票應該是給你的吧?你不知道,就那個表演完了之後,我看今天好多女生都戴腳鏈了,就跟你差不多款式的那個。”
末了,鄭意眠又道:“你如果去當明星的話,很可能成為下一個移動種草機。”
說到腳鏈,林盞這才反應過來。
“我靠,我腳上那個還沒取下來,我本來準備回去取,發現後面有個結,姜芹給我打得太緊了。”
鄭意眠:“那就戴著唄,本來我覺得一般人戴那個不好看,但是你腳踝細,又白,款式也選的不錯,戴起來還挺好看的。”
林盞:“算了吧,我本來也不喜歡戴那種東西,是他們非說契合主題,為了舞臺效果我才戴的,下課我就去找姜芹給我解開。”
一下課,課間操的背景音奪命般響起,林盞趕緊轉身去叫姜芹:“姜芹!”
姜芹本來正準備出去,聽到她的呼喚,又轉過身:“啊?怎麼了?”
林盞:“那個腳鏈,你給我打得太緊了,怎麼辦?”
姜芹愣了一下:“你要取下來嗎,那直接剪掉吧。”
林盞:“可以直接剪嗎?不是借來的道具嗎?!”
姜芹:“有的是借來的,這個不是,你放心剪吧。”
林盞:“好吧,那你帶了剪刀嗎?”
問了一圈,沒人帶了剪刀。
體委在門口喊:“林盞,鄭意眠,你們兩個還在裡面幹嘛?快出來做操啊!”
林盞問鄭意眠:“怎麼辦?萬一等下檢查的來了,佩戴飾品是要扣分的。”
鄭意眠推了推她,淡定道:“放心吧,多少年沒檢查了都,再說了,學校還禁止染發呢,多少人都染發了。沒事,別怕。”
就這樣,林盞才退出教室,下樓去做操了。
一路上,各個班級來回穿插,林盞倒真的發現了不少跟她有同款的。
看到之後,下課就要把東西剪掉的想法更強烈了。
體委領著大家站到三班的位置。
做操開始之前,有一隊人馬,穿過主席臺,直奔烏泱泱的小羔羊們而來。
林盞對前頭的鄭意眠說:“你不是預測學生會不會今天檢查嗎?!”
鄭意眠:“預測失敗了,畢竟我不是算命的……”
林盞捂住臉頰,認命道:“自求多福吧我。”
鄭意眠替她打探局勢,好半晌才道:“好消息,最前頭的人是沈熄。”
林盞內心一片灰敗,更無力地說:“這是好消息嗎,沈熄鐵面無私,毫無情分可言好嗎?”
鄭意眠聳肩:“我們先看看局勢如何。”
局勢不甚明朗。
本著就近原則,沈熄抬眸掃了一眼面前的班級。
耳環,沒有。
項鏈,三個。
足鏈……十個。
他微不可查地蹙起眉頭,看了眼這些同林盞相去無幾的款式,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拿起筆,在記錄簿上記錄下來。
高二十班,風行分扣兩分。
他沒說話,後面的幹事也在默默記錄。
每個班的人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下一秒就被人揪出來單獨舉例。
他沉默地抵達下一個班級。
上個班裡的人了然地互換眼神:沒說話,證明扣分了。
分數倒數,老班是要被批評的。
老班被批評了,他們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從十班開始,前面的班級也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全都是幾個人戴了項鏈,或者幾個人戴了足鏈。
學生會宛如殺伐大軍,浩浩蕩蕩從視線盡頭一路疾步而來,裹挾著經年不散的冷氣壓,以及慣有的嚴肅和認真。
他們一路不說話,證明一路都沒有滿分,這是件很讓大家心塞的事情。
於是他們每走一步,大家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戰戰兢兢地等待他們的檢閱。
操場安靜得不行了,大家連交頭接耳都省去了。
到三班了。
不知為何,一貫隻站在班與班縫隙之間的沈熄,這會兒往後走了。
壞了壞了,林盞吊著一顆心,在心裡默念:來了來了快到了往後走往後走……
沈熄在她旁邊停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熄哥: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老婆犯法……與庶民……
請大家自由填空:)
☆、第24章 卡片
林盞要斷氣了。
她雖然一貫沒什麼怕的, 但是這個氣氛渲染得著實太到位,整個節奏又把控得剛剛好,一切的前奏都讓人覺得是不是有人快要發火, 此時正在找尋一位冤大頭。
林盞認為自己可能就是那個冤大頭了。
沈熄站在她旁邊,不會要當著崇高所有師生的面質問她“林盞你腳上的是什麼東西”吧?
做賊心虛, 林盞違反了校規,在自己心上人是檢察人員的時候。
所以她頗為忐忑地, 轉了轉自己的腳踝, 還往回收了收。
那是一種本能的規避反應。
沈熄先看了看林盞,又往後掃視一圈,這才稀松平常地開口道:“高二三班,十分。”
咬字清晰,些許低沉。
林盞:……???
什麼鬼??
林盞錯愕地抬頭,對上沈熄不動聲色的回視,隻有一秒,而後他移開目光, 往二班的方向去了。
隻剩林盞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像被攪進漩渦裡, 整個人一寸一寸地下陷, 但是無法抽身。
這、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林盞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
後面跟著的張澤噗嗤一下笑了, 緩解了整個操場壓抑的尷尬。
後面的幹事問:“主席剛剛說啥?”
張澤嚴肅道:“十分, 聽到了麼?”
幹事:“聽到了啊,十分,是對的啊。不該是滿分嗎?”
張澤:“……沒事, 你當我隨便笑著玩。”
好不容易檢查完所有班級,殘酷無情的剝削者紛紛退場,進了學生會的辦公室。
張澤低著頭,還在抿唇笑,低著頭,笑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沈熄看他:“笑什麼?”
張澤立刻板著臉,一臉嚴肅。
有幹事說:“我也納悶,從三班起就開始笑,怎麼的,三班有你的情況啊?”
張澤的聲調在口腔中轉了轉,意有所指道:“不是我的。”
沈熄敲了敲記錄簿,姑且可以算是解釋道:“一個人戴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其他班人數都超了。”
張澤了然:“我知道啊,一個人的話,分數是可扣可不扣的。”
但是你選擇了沒有扣。
///
第三節課下課,沈熄正在寫東西,冷不丁被人喚了聲名字。
“沈熄,有人找啊。”
女生面頰清瘦,眼底勾勒一顆淺色淚痣,他看不清,但能感覺。
林盞站在他們班門口,朝他揮了揮手。
沈熄的心頭湧上一陣微妙的感覺,像是有人開了瓶汽水,呲地一聲,氣體順著喉頭不斷翻湧,膨脹。
林盞站在門口,手裡拿了個小盒子。
沈熄穩了穩步伐,朝她走了過去。
“怎麼了?”
林盞晃了晃手上粉色的小盒子,輕聲說:“送你的謝禮呀。”
沈熄的視線落在那個極富少女心的小盒子上:“……什麼謝禮?”
林盞佯裝作揖,道:“謝謝你讓我免於被班主任叨叨倆小時,順便還有可能被我爸知道的風險。”
沈熄皺眉:“分數是我……”
“我知道,”林盞了然於心,同他勾起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然後大手一揮,把小盒子塞進他手心裡,“要記得吃喲,我先走啦。”
她知道什麼知道……
沈熄垂眸,看向手裡的小盒子,上頭系了個蝴蝶結。
班上有人不懷好意地起哄。
同桌錘他:“要命嗎?沈熄的哄你也敢起?”
路過的張澤一笑:“沒關系,這個人的哄可以起。”
沈熄走回位置上,坐好,在心裡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之後,打開了盒子。
裡面是一個馬卡龍。
淺粉色的,賣相上乘的馬卡龍。
盒子上面,被人剛好卡著,放了一張小卡片。
“今天的少女心是粉色的——林盞”
張澤回到位置上,正準備看一眼沈熄手裡的卡片,被他毫不留情地反蓋在桌上。
張澤委屈:“……我也想吃馬卡龍。”
沈熄淡然:“自己買。”
張澤怒而指他:“你變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原來女孩子送你的東西我可以隨便吃的。”
沈熄:“林盞是男的。”
張澤:……為了保護自己的東西,已經口不擇言到這種程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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