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沈行雲遺憾道:「你知道得很多,但你說的都不對。」
他再次把刀尖,對準了穿越女的眼睛。
穿越女怕極了,被冰涼指腹撐開的眼皮,顫抖得厲害。
沈行雲輕嘆了口氣:「你既然這麼怕,為什麼就不能老實交代呢,這樣還能少受一點苦。」
穿越女有些絕望。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系統說過,一旦她透漏它的存在,就會被抹殺。
她隻能裝傻到底。
沈行雲沒那個耐心,對穿越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她坦白。
他決定對她動用一些手段。
我在他身邊急得團團轉,卻沒有一點辦法。
這算是什麼?
命運的捉弄嗎?還是我和沈行雲手上沾血的報應。
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到自己的身體,那一具身體,卻即將被急於得到我下落的愛人,折磨得殘破不堪。
到了那個時候,不知是我還是沈行雲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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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在掐訣演算著什麼的道士,用手裡的拂塵阻止了沈行雲。
「搞錯了,這不是精怪變幻成了令夫人的模樣,勾引你,這就是令夫人的身體。而異世來客,佔據了令夫人的身體。」
沈行雲盯著他:「你說什麼?」
張道長又說了一遍他剛剛的推演結果。
他還提到,他的師傅提起過,每過百年,就會來一個異世來客,在一個叫系統的怪物的幫助下,接近這個世界氣運最盛的人。
那女子需要長久地跟氣運最盛的人在一起,而系統則會源源不斷地吸取那人的氣運,獲取能量。
簡而言之,那系統就等同於那些吸人精血的精怪。
沈行雲,應當是遇到了這種情況。
沈行雲不在意什麼系統,也不在意自己的氣運丟失,他隻在乎一件事,我去了哪裡。
「令夫人生機未斷,魂魄離不開身體太遠。」他拂塵一指,正是我所在的方向:「若我的五感沒錯,令夫人就在你右手邊的位置。」
沈行雲聞言,朝我的方向望去,極認真的許諾:「阿姐,你不要害怕。很快,你就能回到原來的身體,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
盡管知道沈行雲聽不到,我還是輕聲應了聲好,鼻子有點酸澀。
這段日子,我就像是陷在了沼澤地裡,無法掙扎,隻能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而現在,沈行雲要把我從這一片絕望中拉上來了。
17
在張道長準備做法要用的法器時,穿越女問沈行雲:「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沈窕。」
「你變成沈窕的第一天。你有太多的破綻了,我的阿姐走路時,習慣性先邁出左腳。提筷時,會先吃右手邊的第一道菜。所以每次,我都吩咐廚娘,把阿姐愛吃的那道菜,放在右手邊……」
他說了許多我的小習慣。
有些小習慣,就連我都不知道。
穿越女更是聽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聽到了她的心聲:【沈行雲有病嗎?誰會觀察別人走路先出左腳還是先出右腳。】
沈行雲隻是記性太好了,加上他大部分時候都跟我在一塊,又格外在乎我,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
穿越女不解:「那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自然是為了穩住你,找出阿姐的下落。」
沈行雲知道我還活著,隻是不知道被穿越女藏到了哪裡去。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我還活著,是他曾經陪聖上去大昭寺上香時,看到聖上讓大昭寺的高僧,給皇子皇女們都點上了一盞魂燈。
人活著,燈就亮著。
人死了,燈也就滅了。
皇子倒是還好,不會受人磋磨。
那些外嫁到其他地方公主們,若是出了事,通過魂燈,聖上能第一時間知道。
沈行雲那時自認不會和我分開,但妥善起見,他給我也點了一盞魂燈。
那些日子,我的那盞魂燈越來越暗了,卻還是亮著的。
沈行雲按兵不動。
是想穩住穿越女,免得她惱羞成怒,做出一些傷害我的事情。
早在他發現穿越女假扮我的第一天,他就上了大昭寺。
大昭寺的主持去雲遊四方了,歸期不定。
他將他遇到的情況一一跟主持的接班人圓妙說了。
他懷疑,我是被什麼鬼怪附身了。
畢竟,我鼻尖的小痣,耳垂的紅痣,甚至幼年時從樹上摔下來,在手背上留下來的傷疤都還在。
若是有人假扮我,不可能假扮得那麼像。
圓妙卻不這麼認為,若是我被鬼怪附身,魂燈應當變成黑色焰火。
後來張道士說,因為穿越女是異世來客,不是什麼鬼怪,所以我的魂燈顏色才會如常。
那時圓妙猜測,應當是精怪變幻成了我的模樣,接近了沈行雲。
圓妙又說,他道法不像他師傅那樣深厚,他們這一派也不擅長降服精怪。
有個姓張的道士擅長此道,他最近在江南雲遊,沈行雲可以找他來試試。
於是,在江南出現水患時,沈行雲主動請纓去了那邊。
早在一個月前,沈行雲就把江南的水患與動亂解決了。
為了找尋這張道士,才又多停留了一個月。
等找到他,沈行雲就帶著張道士,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18
到了子夜。
張道士終於把法器準備齊全,在他一番掐訣做法之下,我看到有個半透明的靈魂,從我的身體裡被拖拽了出來。
伴隨著悽厲的叫聲。
穿越女在喊:【我不要任務失敗。我已經車禍去世了,如果再任務失敗,就徹底活不成了。】
而我的身體就如旋渦,將一直飄在半空中,如浮萍般的我,吸了進去。
隱約間,我聽到了穿越女欣喜若狂的聲音:【太好了,我還有一次攻略機會!】
下一刻,我失去了意識。
19
再次醒來,我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我摸了摸的臉頰,觸感柔軟。
不像之前,碰到的是一片虛無。
我這是順利回到自己的身體了?
外間有聲音傳來。
「一個月了,阿姐怎麼還沒醒。」
「令夫人的魂魄離了身體太久,很虛弱,和身體重新融合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原來,我已經睡了一個月嗎?
「行雲……」
我輕聲喚他的名字。
不過瞬息之間,沈行雲就到了我的面前,就如一陣風。
他定定地看著我,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忽地紅了眼眶。
「阿姐,我好想你。」
他擁著了我,緊緊地,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裡。
頸側濕漉漉的,是他哭了。
印象中,沈行雲從未哭過,哪怕被沈鬱打得沒有一塊好肉。
事實上,我也沒比好到哪裡去。
一看到他,多日來的彷徨無依,都有了宣泄口。
過了半晌,沈行雲輕輕地拭去了我的眼淚:「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我本來已經快止住了淚。
聽到他安慰的話語,鼻子又開始酸了。
我抓著他的衣襟,又是一頓嗚咽。
沈行雲拍了拍我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我:「阿姐,都過去了。」
不會過去的。
我還記得穿越女脫離我身體時,說的那句話,她還有一次攻略機會。
這意味著,她還會卷土重來。
20
張道長又去雲遊四方了。
離去前,他給了我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可保佑你鬼怪不侵。哪怕那異世來客卷土重來,也無法再打你的主意。」
我放下了心。
可沈行雲沒有。
他夜晚和我抵死纏綿,白日除了他必須要去的朝會,幾乎和我形影不離。
哪怕我要去凈手,他都想跟著。
我無奈:「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怕。」
他望著我,那雙眼睛好看如星辰,就這麼望著我,可憐巴巴的。
任誰都沒想到,在外殺戮果斷的首輔大人,在家會是這副模樣。
「使美人計也沒用。」
最後還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才勉為其難,給我留了些私人空間。
一晃半年過去,又是一年中秋。
聖上頗有意趣,特地在宮中花園舉辦了一個燈會。
那些燈都是請能工巧匠制作的,一盞盞巧奪天工,又栩栩如生。
這期間,還有猜燈謎環節。
沈行雲為我贏下了一盞我喜歡的兔子燈。
我拿著兔子燈,正高高興興地往前逛著,忽地聽到一道熟悉又恐怖的聲音。
【等沈行雲走到偏僻的地方,我就差人把他打暈。
【我可是公主,到了我的宮中,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事後他再怎麼恨我,也拿我沒辦法,我現在可是皇帝最寵愛的三公主。】
那是穿越女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望去,就看到三公主正望著此處,目光裡是勢在必得。
這一次,穿越女到了三公主的身體裡,企圖對沈行雲進行豪奪強取。
沈行雲見我腳步微滯,問我怎麼了。
我拉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直到三公主再也看不到我們這一頭,我才把我的發現告訴了他。
「無妨。」
沈行雲很淡定。
我有些急:「你不知道,她那個系統有多神通廣大。等你落到了她的手裡,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做,不做的。」
「三公主活不過今晚。」
「什麼?」
話音剛落,三公主那頭就傳來就一陣嘈雜的聲音,隱約間能聽到遇刺,護駕的字眼。
冷不丁,一顆頭滾到了我的面前。
正是之前還對沈行雲志在必得的三公主,或者說是穿越女。
她大概是被人突然砍下頭的,沒有一點的防備,她的嘴角還帶著笑,似乎在暢享著什麼美夢。
我還依稀聽到了很古怪的聲音:【嘀嘀嘀,任務失敗,系統正在脫離這個世界。】
我來不及多想,耳畔響起了沈行雲愉悅的聲音:「阿姐,我說過的,我會把三公主的頭砍下來,給你踢著玩。」
刺客很快被抓住了,是個新晉進士,年輕清俊。
聽他說,三公主看中了他,害死了供他讀書,對他一直不離不棄的未婚妻。
他這一次動手,就是為了給未婚妻報仇。
等說完這一切,他就用了劍自刎。
經歷了這些事,這燈會也辦不下去。
聖上抓了一批人,就讓大家都回去了。
21
馬車飛馳,我和沈行雲在回家的路上。
「那人是你安排的?」
沈行雲點頭:「他想報仇,我便推了他一把。」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把穿越女這個隱患也給解決了。
我有些擔憂:「她畢竟是聖上最喜愛的三公主,徹查下來,很有可能會牽扯到你。」
「不會,三公主深受皇帝喜愛,是因為她有個底蘊深厚的外祖父。而現在,她的外祖父要倒了。」
沈行雲說,那江南水患貪汙案,就和三公主的外家脫不了幹系。
世家水渾。
三公主的外祖父所在的周家私底下犯了不少事,都被他們用權力壓了下去。
沈行雲將他搜集到的罪證,送到了他的死對頭手裡。
聖上本就因為那水患貪汙案,對周家心生不滿。
又看到周家人欺上瞞下,做了那麼多惡事,已經下了決心,要狠狠地懲治周家一頓。
沒人會徹查三公主的死。
查了又如何,周家就要遭到聖上的厭棄。
他們討好不了聖上,更無法從周家得到任何好處,徹查還有可能節外生枝,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既然那進士都說了,他是為了給未婚妻報仇,不如早早結案。
而且,沈行雲這事做得十分謹慎。
再怎麼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沈行雲說完這一切,望向我:「阿姐,你會怕我嗎?」
他雖是為了替我報仇,手段到底殘忍,真的讓人把三公主的頭砍了下來,滾到了我的面前。
我早就了解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會怕呢。
當我看到那一幕,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為我報仇,會不會連累到他自己。
此時此刻,我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一如當年他握住我沾血的手:「行雲,你忘了,我們是同謀。」
沈行雲微微一笑:「是啊,自當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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