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砚:“阿姨喜歡就好。”
寧芋萱擺弄了下手裡的豆沙色多頭玫瑰,又看了眼寧菲懷裡的那束。
“我發現。”寧芋萱開口,“這些花還都挺好看的,玫瑰,芍藥,桔梗,都好看。”
寧菲寵溺地看著女兒,打趣道:“你啊,打小就什麼都喜歡,什麼都想學,喜好一天變一個。之前不是還說喜歡玫瑰嗎,這麼快就又喜歡其他的啦?”
寧芋萱振振有詞:“因為它們都很漂亮呀,百花齊放才是春嘛。而且,誰規定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專一?我偏要三心二意!”
寧菲的眉心微蹙。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寧菲是過來人,從前吃過這個虧。
女兒在家和自己隨便說沒關系,可現在女兒的男朋友就在前面,萬一多想怎麼辦?
寧菲:“萱萱……”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不著痕跡地提醒一下女兒,謝執砚倒是先開口:“這樣也好,萱萱什麼花都喜歡,以後我就不用發愁該送什麼好。”
寧芋萱接話:“那也不是什麼花都喜歡,得看起來漂亮,味道也好聞的才行!”
謝執砚笑著應了一聲“是”。
寧菲把原本想說的話收了回去。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至少現在看來,謝執砚是全心全意地寵著自己女兒,女兒也很享受這段感情,不用她這個當媽的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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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要經過市區,稍稍有些堵車。
寧芋萱把花扔在座位上,靠在寧菲的肩膀上睡著了。
寧菲把女兒的玫瑰在座椅上放好,又幫女兒整理了一下上衣。
車裡開了空調,被吹到肚子容易著涼。
原本想提早五分鍾叫醒女兒,但見女兒睡得正香,沒忍心。
等車平穩地停在了家門口,寧菲才舍得輕輕將女兒拍醒:“萱萱,到家了。”
她一邊拍女兒的後背,一邊抬眸和幫忙開車門的謝執砚解釋:“估計是節目裡玩了一天的遊戲玩累了,在車裡晃睡著了,勞煩你等一會兒。”
謝執砚目光含笑:“不急。”
男人修長的手指覆上寧芋萱的手,輕拍了兩下。
在母親和謝執砚的雙重溫柔攻勢下,寧芋萱終於被叫醒。
到家後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
寧菲抱著花去了客廳,找了把剪刀,準備把女兒男朋友送的花放進花瓶裡,稍作修剪。
寧芋萱也跟了過來:“媽,我陪你!”
寧菲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行啦萱萱,你也不喜歡插花,就別在這搗亂了。你帶執砚去樓上歇會兒吧,一會兒晚飯好了,我叫你們倆。”
寧菲知道女兒耐不住性子,對插花不感興趣,於是不拉著她一起參與。
也是考慮到謝執砚過來家裡肯定是為了見女兒,小情侶需要獨處的時間,自己不去當這個電燈泡。
寧芋萱被寧菲趕到樓上,忿忿不平:“我就想看看她是怎麼修剪的嘛,看都不讓我看。”
說著她看向跟自己一起上來的謝執砚:“還沒問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接我?”
謝執砚眉心微動,沒來得及回答。
寧芋萱提前阻止他找借口:“別用你和我媽說的那個理由,我不信,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剛好我們節目結束的時候你就在附近。”
謝執砚失笑。
“我是你的男朋友。”謝執砚不急不緩道,“專程來接你不可以嗎?”
寧芋萱指出事實:“可是之前我錄節目,除了那次意外你讓司機過來,剩下的時候也沒見你親自來接。”
謝執砚:“從前我們的在一起事情還沒公開,現在不同。”
寧芋萱盯著謝執砚。
謝執砚面不改色地與她對視。
寧芋萱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勁,默默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周六早上也是,突然說要送她去節目,還特意下車和寧菲打了個招呼,受盡旁人的注目禮之後才走。
要知道謝執砚的那輛車本來就比普通的車更顯眼,再加上他本人的氣場加持,當時在場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對他的身份表示了好奇。
後來去化妝間的路上,有不少人和寧芋萱打聽那個送她來的男人是不是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節目開播一個月以來,寧芋萱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們都相處得不錯,因此大家才敢直接和她本人八卦。
寧芋萱承認了謝執砚的男友身份,至於其他的不想說太多,就隨口應付了過去。
現在想起來,謝執砚的行為雖說單拎出來也說得通,但寧芋萱就是覺得有什麼是自己沒想到的。
寧芋萱思考著,無意識地掰著手指。
謝執砚在她身旁的那個位置坐下。
寧芋萱扭頭看他:“謝執砚,你不會是故意跑過去接送我,就為了和人展示你的男朋友身份吧?”
謝執砚輕抬眉稍:“和誰展示?”
“那誰知道……”寧芋萱奚落他,“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又不能偷聽你的電話查你的手機,怎麼知道每天和你交往的那麼多個人裡,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刺激到你謝總了?”
謝執砚:“你想查也可以。”
寧芋萱:“我……啊?”
謝執砚漫不經心地把手機拿出來,放在兩人之間的空位上。
寧芋萱瞅了眼被男人隨意地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她本來是隨口一說,壓根沒那個想法。
但此刻謝執砚的私人手機就擺在她的面前,顯得非常有誘惑力。
寧芋萱有種自己現在不打開看看,就虧了的感覺。
她確認:“真讓我看?”
謝執砚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鎖屏密碼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寧芋萱拿起手機剛準備解鎖,聞言手指一頓。
領證的日子,是哪天來著?
她就記得好像是個星期二,具體的日期她不看日歷數的話,就完全想不起是哪天了。
寧芋萱嘗試回憶了一下,很快就放棄了。
絲毫沒有頭緒。
她緩緩抬起腦袋,看向謝執砚。
四目相對,她咬了咬唇,心虛地眨著睫毛。
寧芋萱不知道,此刻她的眼裡帶著些許水光,表情頗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與平常的她尤為不同。
謝執砚眸光微動,驀地收回與她對視的目光。
男人報了個日期。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謝謝提醒。”
她直覺謝執砚的表現有些不合常理:沒趁機嘲諷她幾句,也沒什麼別的表示。
莫非是他早就料到自己已經忘了這個日子?
倒是謝執砚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值得深思。
不過目前來說,相比這些,還是手裡謝執砚的私人手機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寧芋萱按照謝執砚的提示輸入六個數字,順利解鎖屏幕。
其實寧芋萱沒興趣一個個查謝執砚和其他人的聊天記錄,調查他都去了哪裡,和哪個異性聊了天。
她更多是對他這個人的好奇,以及抱著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不看就虧了的想法。
想了想,寧芋萱打開謝執砚的微信,在搜索框裡輸入自己的名字。
她想知道謝執砚是怎麼和別人說自己的。
搜索之前,寧芋萱的預期是他估計沒怎麼提起過自己,畢竟謝執砚看起來不像是會到處和人說自己私生活的人。
然而輸完之後,跳出來了一連串的聊天記錄,一下子都滑不到底。
不是謝執砚本人在和別人提她,而是許多其他人在向謝執砚問她的情況。
看起來是兩人剛對外公布在一起的那會兒,他的朋友發來的信息。
句式也都很像,都是不同的人在問謝執砚:你真和寧芋萱在一起了?
她還是低估了北城豪門圈眾人對謝執砚感情生活的關注程度。
但是這些謝執砚都沒回。
寧芋萱往下劃了好久,才終於看到他回復了其中的一條,內容是:【是真的,寧芋萱是我的女朋友。】
看來當初就是這一條信息,引得那麼多人爭先恐後地加她的微信。
寧芋萱扭頭看了謝執砚一眼。
謝執砚絲毫沒有被窺探隱私的不安,整個人看起來從容不迫:“看完了?”
寧芋萱:“……還沒有!”
難得拿到他的手機,總覺得就這麼還給他很虧。
機不可失,寧芋萱在腦海裡回想之前刷到的各種情感八卦帖子裡,其他人都是怎麼查手機的。
有查打車軟件、賣地址、消費記錄的,甚至還有查音樂播放軟件的。
然而這些都不適合她。
一是她對謝執砚去了哪吃了什麼沒那麼感興趣,二是嫌麻煩。
最終寧芋萱點開某個常用的社交平臺,點開他的搜索歷史。
她挑了挑眉稍——
“適合送給女朋友媽媽的花”
“女孩子喜歡收到什麼樣子的花”
“好看的玫瑰品種”
“厄瓜多爾玫瑰的不同顏色”
寧芋萱:“……”
突然間有些想笑。
她原本以為送花這種事,謝執砚肯定就是和助理說個大概需求,然後全權交給助理幫他處理。
沒想到居然是他親自去搜。
想象一下謝執砚仔細研究各種品類的花,說不定還會看著圖片來回對比,她就覺得更好笑了。
寧芋萱沒忍住笑出聲來。
謝執砚似乎是為了表示坦蕩,沒盯著她“查手機”。
此刻才因為她的笑聲看過來。
寧芋萱直接把手機屏幕翻轉,舉起來給他看:“沒想到你居然會親自搜這些。”
謝執砚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想到看他的搜索記錄。
時刻穩如泰山的男人眼裡劃過一絲錯愕,眸光有片刻的收攏。
寧芋萱如同發現新大陸般睜大了眼睛:“謝執砚,你這是不好意思了嗎?”
謝執砚:“……”
“從前很少有機會給長輩送花。”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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