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什麼,輕哼:“以後這些事我說了算。”
段灼眉梢挑起:“那恐怕有點難。”
在這種事上,他是不可能不強勢的。
“反正我要是不同意,你碰我我就和你生氣,我回新城御景。”知眠威脅他,反正她還沒完全搬家呢,隨時還可以再回去。
他笑笑,暫且口頭上順著她意:“行,聽你的。”
知眠玩夠了,不再動彈,靠在他肩膀,沉默許久,段灼沒聽到她說話,問:“在想什麼,不說話?”
知眠抿了抿唇,輕聲問:“段灼,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他怔了下,揉了揉著她的軟發。
“會。”
“你怎麼那麼確定?”
“我決定要你,就代表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他已經認定她了,不打算改變,無論如何,她這輩子都是他家的小姑娘,誰都不能搶走。
知眠莞爾,“我不想再分開了,所以這一次我們再也不要像從前那樣了,好不好?”
她既然願意把自己完全交給他,也代表著她這輩子不打算喜歡上除他之外的男人了。
雖然他們之前有過那麼多磕磕絆絆,但是那些,不會影響她愛眼前這個段灼。
男人笑著吻了下她的鼻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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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洗完,兩人回到房間。
把被單重新換了個,知眠躺了上去,動了動身子,卻感覺到撕裂般的疼痛。
都是因為這人!
她不爽地和段灼抱怨,段灼俯下臉察看,發現的確是他失了分寸了。
“我去買藥。”他道。
知眠忙拉住他,“不用不用,其實也沒那麼疼,你今晚不要就好了……”
段灼笑了,“好,先饒了你。”反正他們來日方長。
知眠說餓了,今天周末,家裡的阿姨和廚師段灼沒讓他們來,所以此刻還沒有飯吃,知眠撒著嬌,最後段灼妥協,同意她點點外賣。
知眠喜笑顏開。
果然讓他快樂了,什麼話都好說。
她點著外賣,段灼接到一個電話,而後起身走到房間外面去接。
“嗯,那明天你讓宋律師去俱樂部一趟。”
說完話,段灼走到臥室裡,看到女孩坐在床尾凳上,哼著歌。
“段灼我點好啦,我點了一個奧爾良披薩,還點了個海鮮焗飯,你還要吃什麼嘛,沒有我就點咯……”
段灼走到她旁邊坐下,摟住她,看她笑得那麼開心,半晌道:“眠眠,有件事和你說。”
“嗯?什麼事?”
“明天和我去俱樂部一趟,帶你見個律師。”
“……什麼意思?”
段灼看著她,淡聲道:“幫你和你那個親戚打官司的。”
知眠怔愣,段灼解釋:“這個律師在霖城有名,特別是有關於財產方面的官司,在他手下就沒有敗訴過的,早些年他也幫老莊打過官司,所以和我們家有點交情。”
知眠想要拿回母親給她的財產,現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通過法律途徑,前段時間段灼派人調查,現在準備得差不多了。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你隻要配合,剩下的就交給律師和我來處理。”
知眠心裡發暖,“謝謝你,段灼……”
她沒想到段灼已經私底下為她做了這些。
段灼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笑:“我們之間還要說謝謝?”
知眠主動抱住他。
“放心,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會幫你把財產拿回來。”
段灼道。
-
第二天,知眠跟著段灼去到俱樂部,見到了律師宋康成。
宋康成說,據初步了解,知眠母親童秋月所留給她的,有一套在市中心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還有一家茶館的店面,以及一筆不知數額的財產,還有父親因公殉職後,所拿到的一筆撫恤金。
知眠當時年紀還小,又是被瞞著此事,並不完全知曉。
宋康成說現在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找知眠的姑媽,知芸,也就是當時童秋月轉交財產的當事人,私下談判,讓其歸還全部財產,如若不同意,就是第二種,打官司。
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所查到的證據不夠直接,都無法知曉當時童秋月和知芸在轉移財產時是如何溝通的,而且事情過去了十二年,很多事已經無從考察,所以隻能從當事人入手。
“我們查到了你姑媽現在所住的地址,下午我和宋律師打算過去先和她見個面。”
段灼握住知眠的手:“你要是不想見可以不去,沒關系。”
知眠垂眸,回握住他,語氣堅定:“我去。”
她有什麼好怕的?
現在應該是知芸不敢見她才對。
-
午後,氣溫微熱。
兩輛車緩緩駛入一片別墅群。
知眠看著周圍的風景,忽而覺得可笑。
當年,知芸一家拿著童秋雲給她的錢,佔為己有,自己在城市裡買了房,而後扶持她丈夫開始創業,前兩年家裡的建材廠做大了,便過上了好日子。
他們竟然心安理得?
段灼看到知眠臉上的神色,把她摟進懷中,無聲安撫。
到了一棟別墅前,車子停下,兩人下了車,另一輛車上的宋康成也下來。
“我們進去吧。”宋康成道。
三人往裡走,知眠被段灼牢牢牽著,看著他的背影,她起伏的情緒慢慢得以和緩。
從前她是一個人,而她現在有段灼陪在身邊,她不再是孤立無援。
走到門口敲了門,幾秒後,門開了,一個戴著圍裙的年輕保姆站在門後,看到他們,疑惑:“你們是?”
宋康成先介紹自己,而後說了來意,“請問一下,知芸女士是否在家?”
保姆見到是生人,沒放他們進去:“夫人在,我先去問問。”
“麻煩你通報一聲。”
保姆頷首,走到二樓,去敲主臥的門。
裡頭的知芸已經睡醒,此刻坐在梳妝鏡前,此刻慢條斯理正坐在桌面修理指甲,身上披著件紫色紗巾,聽到敲門聲,應了聲。
保姆走了進來。
“夫人,樓下有人找您。”
知芸挑起眉眼,“什麼人啊?”
“一個說是金康事務所的宋律師,還有一個姓知的知小姐,叫……知眠。”
知芸手下一抖,指甲剪得太深,指尖冒出了血。
“……知眠?!”
她聽到這個十幾年未被人提起的名字,面色一僵,腦中飛快閃過從前那些回憶。
“她說有事要找您談談。”
知芸震驚。
知眠竟然找上了門?!
當初她不是離開家裡,流落街頭了嗎?!知芸還想過十幾年沒出現,說不定對方早就死了……
知芸臉色漸白,手微微發抖。
“夫人您沒事吧?”
知芸斂睫,快聲道:“你就跟他們說我還在睡覺。”
保姆應了聲,下去通報,過了會兒上來,糾結道:“他們說,您今天不見,他們明天還會過來,總之一定要見到您……”
知芸頓時心慌意亂,知道對方估計來的目的不單純。
她站起身,拿出手機給丈夫打電話。
那頭接通後,她捂著手機走去陽臺,說了這件事。
“……老公,我現在該怎麼辦?知眠怎麼會現在這個時候找來啊,她還帶了律師……”
那頭聞言,卻比她淡定許多,讓她不用緊張。
男人說當初他們拿了知家的財產,當時隻有他們夫婦和童秋月三人在場,無人可做人證,就算找上門,所有的證據都被他們藏著,對方又能如何。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根本拿不出證據,要有證據,警察早就過來找我們了,你越慌越代表心裡沒有底,你就按照我告訴你的這麼說……”
知芸聽完,她轉身走回房間,看向保姆,深吸一口氣:“你請他們進來吧。”
“好的。”
知芸換了身衣服,走出房間,剛好另一個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媽,家裡誰來了?”
知芸看了她一眼,“知眠。”
謝瓊怡眼底一怔,幾秒後反應過來,“知眠?!她、她來找我們?!”
知芸走到她面前,冷聲道:“你就待在樓上,不要下來。”
“為什麼,我要下去看看她……”
謝瓊怡和知眠從前是很好的姐妹,隻是謝瓊怡性格懦弱,不敢明目張膽地對知眠好。
“你敢下來看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亂說什麼,你看看你爸爸回來會不會發火。”
謝瓊怡看著母親走下樓,腦中一片怔然。
知芸走到樓下,看到客廳裡的三人,握緊拳心,深吸一口氣,帶笑走了過去。
坐在沙發上的知眠,抬眸看到她,心底卷起驚濤駭浪。
四目對視間,知芸走到面前,朝她一笑:“呦,這不是知眠嗎?好久沒見了。”
知眠心底升起一片慍意,喉間發緊,一時間說不出話,旁邊的段灼攬住女孩的肩膀,看向知芸,語氣涼薄如水:“我是知眠的男朋友,段灼。”
知芸看向段灼,隱隱察覺到特別的氣場,收了幾分高傲。
旁邊的宋康成也介紹了自己,知芸末了道:“坐吧。”
知芸坐到沙發側邊,交疊起腿,理了理紗巾,宋康成看了眼段灼和知眠,三人坐下。
知芸看著知眠,淡淡笑問:“知眠,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吧?”
知眠語氣冰冷:“我們之間有必要敘舊嗎?”
知芸怔了下,繼而繼續裝傻:“我隻是不懂這麼久沒見,你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
宋康成接過話茬,表明來意,“當初知眠小姐母親所委託給您的財產,是暫由您來保管,現在需要您全部歸還。”
“歸還?開什麼玩笑。”
宋康成列出了相關材料,放到知芸面前,講到法律:
“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七十條規定,將代為保管的他人財物非法佔為己有,就構成了侵佔罪,屬於刑事案件,如果拒不歸還,將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數額巨大的,將會處二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知女士,望你告知。”
知芸垂眸看著,手心漸湿,末了,她抬眸看向三人,緩緩道:“我想你們誤會了,當初童秋月是把這些財產贈予我,是為了感謝我日後照顧知眠,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知眠猛然一怔。
贈予?!
她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厚顏無恥!
“是,我是把童秋月給我的房子賣了,但是是她給我的財產處置權,我有權利吧?而且你別以為我好诓騙,你的這些材料隻能說是調查,而不是證據。”
段灼眼底沉下,“你覺得你能夠抵賴得掉麼?”
童秋月笑笑:“那知眠,我問問你,當初你母親和你說什麼了嗎?其實你母親就是讓我照顧你,那些財產是為了感激我而給我的。”
童秋月知,道隻要她一口咬定是財產贈予,誰也不能證明。
而知眠當時是聽其他的親戚提到的,母親的確沒有和她說過,即使說過,口頭的話也不具備有法律效益。
宋康成和她辯駁著,然而童秋月仍舊一口咬定,死活不松口,知眠在一旁聽著,氣得手心發顫。
幾分鍾後,知芸不想多談,直接道:“我接下來還有事,就不方便招待三位了。”
她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忽而聽到知眠冰冷的聲音響起:
“知芸,我父母去世,你花他們的錢過上好日子,你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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