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氣無力:「猜的,恰巧蒙對了。」
他笑了:「聽說宋三小姐空有美貌,原來都是虛言啊。」
我冷冰冰地扯了扯嘴角:「自然並非虛言,不然怎麼會被王爺耍得團團轉。
「你讓我進二皇子府,挑撥他們父子關係,又讓我設下此局,差點廢了我一條命,這就是王爺的誠意?」
他歎了一口氣:「本王親自來就是為了怕三姑娘誤會,本來應當是在你剛被沉塘的時候陸懷川就該趕到的,隻可惜朝廷那邊出了變故,我已經盡力了。
「抱歉三姑娘,讓你受苦了。」
我冷哼一聲,閉上眼不說話。
這局的確是我們設下的,目的就是要陸懷川後悔,然後接我進宮。
我並沒有懷孕,而是服用了一顆假孕藥,引誘嫡姐上鉤。
利用上貴妃,實則是用這件事來打壓她。
而貴妃這時候省親,也跟莊王脫不了幹係。
我曾問過莊王,難道就不擔心陸懷川心裏沒有我,他白忙活一場。
他告訴我,他們是親兄弟,自然是最瞭解彼此的人。
據他所言,陸懷川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心。
也是可笑。陸懷川看不清的東西,他倒是看得明白。
而我選擇與莊王合作,為的就是報復陸懷川。莊王答應過我,事後給我一個縣主的身份,放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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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留了他的把柄。
隻是,因為他沒有遵守約定,我差點沒了一條命。
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誠意來。
見我表情變幻,他並沒有再解釋,而是誠懇地作了個揖:「好吧三姑娘我承認,此事的確是有意為之。
「隻是按照陸懷川的心性,你真出事和差點出事,效果是差很多的。
「姑娘莫要怪我無情,隻是如今姑娘也無大礙,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請姑娘見諒,莫要影響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才是。」
我冷笑一聲,這話我倒是相信,不過不影響我心裏不痛快。
見我心情不好,他不再說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奪窗而去。
我揉了揉額頭,望向外面漸亮的天,不知不覺中昏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第一個來看我的是姨娘。
聽說我昏迷的那些日子她照顧我累得病倒了。
眼下拖著病體來看我。
許久不見,她瘦了許多,想到她為我操碎的心,心中不禁難過起來。
我想,以後再也不讓姨娘為我擔憂了。
第二個來的是祖母和嫡母。
祖母大約也是病了,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怒火卻是更盛了。
她瞧著我,敲著手裏的拐杖叮咚作響,臉上的皺紋都氣得發顫:「孽障啊孽障,你怎敢勾引聖上,你這是剜你姑姑的心啊。
「如今貴妃受了皇上冷待,連帶著未出生的皇子都不受待見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你竟然還敢進宮當淑妃跟娘娘爭寵,我要是你,做出這種下賤的勾當來,早就一頭撞死了。」
等她說完,我才悠悠開口:「祖母何必這麼生氣,都是永寧伯府的姑娘,怎麼姑姑行,我就不行了?」
眼見她變了臉色,我愈發張狂:「姑姑年紀大了,不像我年輕貌美,說不準能混個皇後回來,也算給伯府長了臉面,祖母說是也不是?」
我被沉塘那天,她這位祖母可是看都沒看我一眼的,一心隻關心貴妃別氣壞了身子。
眼下倒來指責我勾引聖上,真是可笑。
「你,你——」
她氣得話都說不利索,臉色漲得通紅,伸出拐杖就要來打我。
她自然不能真的傷到我,不說我身後那些宮人,便是嫡母,也是暗自咬牙地攔下她:「娘,不能衝動啊,她是皇上的人。」
我好笑地看著她們一個打一個攔,散漫地笑:「祖母莫要氣病了,不然可就是我的過錯了...」
嫡母猛地回頭,恨恨地盯著我:「宋槿喬,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這才注意到,嫡母的臉色慘白,像是很久沒有休息了。
也是,聽說嫡姐被二皇子送到莊子上,回來的日子隻怕遙遙無期。
良久,我低低地笑了:「母親,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當年我就告訴過你,拒了我的良緣讓我做陪嫁媵妾,你會後悔的。
她合上眼,半晌吐出一口氣來,聲音壓得極低,像是自言自語:「你說得沒錯,我後悔了……」
8
她後不後悔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進宮了。
以侯府表小姐的身份,做了淑妃。
在那裏,我見到了久違的貴妃娘娘。
她憔悴了很多,與上次的意氣風發截然不同。
正在又一次跟陸懷川苦苦解釋:「我真不知道她懷的是皇上您的骨肉啊,我隻是太生氣了,家中晚輩竟做出這樣的事來,這才將她沉塘的。」
陸懷川負手而立,仍未理會。
她正欲再求,看到了門口的我話音陡然停住。
她高傲地仰起頭,沒有再說下去。
出門時經過我,她看了我許久。
她目光冷然,神色複雜,像是第一次正視我:「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本宮竟不知,家中還有這等能耐的後輩。
「你做出這種下賤的勾當,可曾顧及家中親人,可曾想過他人的名聲?」
我挑眉,想起老夫人的話,真不愧是母女。
我失笑出聲:「娘娘這麼大義凜然啊,不知娘娘將我沉塘那日,可曾顧及我是你的親人?」
說著湊到她耳邊輕笑:「皇上懷疑娘娘有意害我沉塘,想來娘娘早就知道我的姦夫是誰吧?」
她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嘴角牽了牽,你看,裝得正人君子一般,其實司馬昭之心,早就路人皆知了。
其中,大約又是莊王的手筆了。
一邊暗示貴妃皇帝與我有染,讓她帶著身孕來省親,一邊指使人告訴皇帝,貴妃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要害死我。
既離間了皇上和貴妃,又達成了那日的計畫。
一箭雙雕,果然好主意。
我雙眸微眯,笑意漸漸收斂。
自從進宮過後,陸懷川的確待我極好。
宮人扒高踩低,什麼好東西都往鐘粹宮送,倒顯得貴妃那裏受了冷落。
好在她有肚子裏的孩子護著,倒也沒受多少委屈。
光陰荏苒,貴妃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她日日防著我,總擔心我害她的孩子。
終於在次年二月,順利產下一位公主。
公主在第一時間,就被送到了我的手上。
在她養胎的那些日子裏,早已接手了後宮的管理權。
有了莊王給的那些藥,我日日喂給陸懷川服用,足以讓他離不開我,忘記他曾經的那些舊愛。
貴妃掙扎著從產房出來找我,她虛弱得厲害:「求你,看在姑侄一場的份上,把孩子還給我…..」
我沒有搶人孩子的習慣,並未為難她。
二皇子仍舊不時來找我,他成長了許多,還留了鬍鬚,看起來整個人陰沉沉的。
他攥著我的手在掌心摩擦:「阿喬,她死了。」
我眉頭微動,明白了「她」是誰。
是嫡姐。
他笑容陰鷙,聲音冒著絲絲寒氣:「我把她關到豬籠,扔到了海裏,她驚嚇得厲害,拼命地叫喊。我讓人用石頭向下砸,她破了相,流了血,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下去….」
他看向我,黑眸幽深:「阿喬當時,是不是也這麼痛苦?」
我笑了,點了點頭:「做得好,殿下。」
沒多久,我又收到了莊王的來信。
信上隻有四個字:「該起風了。」
我望瞭望天空,一片湛藍。
的確,也該起風了。
9
二皇子的謀反來得猝不及防。
他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迅速地包圍了整座皇城。
攻到養心殿的時候,我還在給陸懷川喂藥。
他長鞭甩開藥碗,碎了一地。
他雙眼赤紅:「阿喬,我來接你了。」
我平靜地擦拭碎片濺上的血跡:「你來遲了。」
他不解:「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無波無瀾:「我有孕了。」
我懷了陸懷川的孩子。
他瞳孔地震,憤恨地將我撲倒:「你說過你會等我的。」
我面無表情地任他動作,依舊重複那句話:「你來遲了。」
你來遲了,我已不是曾經的我了。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真心可以打動了。
床上的陸懷川瞪大眼睛望著這一幕,顫抖著身子要下來拉開我們:「阿喬,你們——」
二皇子回過頭,笑容嗜血殘忍:「沒想到吧父皇,你的女人從來沒愛過你,她心裏的人是我。
「是你,是你搶了我的人!」
陸懷川搖搖晃晃,臉上血色全無,急火攻心吐出一口心頭血來,整個人昏了過去。
二皇子中劍的時候我正在被他扯衣服。
他低下頭,盯著從胸口穿透的劍,攥著我衣襟吃力地回過頭。
是莊王。
鮮血從他胸前流下,滴到我胸前,暈開成花。
我輕輕吻上他的額頭,將人推開:「別了,二殿下。」
溫熱的身體摔倒在地,仍死死地盯著我,不肯閉眼。
我伸手撫過,替他合上,淡淡地看向來人:「王爺這次,很準時。」
他抽回劍,挑了挑眉:「這次再不準時,隻怕我和姑娘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吧?
「姑娘放心,既然大業將成,本王答應姑娘的事自然會做到。」
我低下頭,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可是,我不相信王爺了怎麼辦?」
他微愣:「什麼意思?」
我拍了拍手,不大的殿內迅速湧上一批黑甲衛,將趕來的士兵反扣住。
他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看著我:「黑甲衛,怎麼會在你的手裏?」
我眨了眨眼:「王爺是個聰明人,或許也能是個明主。可是王爺千不該萬不該算計我。
「我這條命雖不值錢,還總是想著多活幾年的。王爺習慣了掌控全局,擺弄他人當棋子。可王爺大約忘了,我曾告訴過王爺合作是需要誠意的。
「王爺既然不能給我想要的誠意,那我也隻能對不起王爺了。」
說完我看向不知何時悠悠轉醒的陸懷川,語調溫柔:「你說是不是,皇上?」
陸懷川呆呆地看了看我,機械地點了點頭。
莊王目瞪口呆:「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聳聳肩,笑容綻開:「自然是王爺的藥,我不過是加了點兒東西。」
加了點兒能讓人當成傀儡的東西。
說著話音轉冷,一聲令下:「莊王同二皇子犯上作亂,全部給我拿下。」
10
這場混亂以莊王被斬首而告終。
牽連相關人等一律下了大獄。
朝廷血雨腥風,重新洗牌。
而貴妃也在這場宮變中被害,留下兩歲的公主。
聽聞是二皇子帶的人,特意殺到了長信宮。
我恍神,想起陸迎當初陰狠的眼神:「阿喬,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默了片刻,我帶走了遺留的公主。
而陸懷川,依舊半死不活地躺在養心殿。
我支撐著頭顱,在他胸口畫圈圈:「皇上給臣妾出的那些主意真好,二皇子倒了,莊王也倒了。」
他仍是目光呆滯:「你開心就好。」
我又撇嘴:「臣妾懷了身子,太醫說是皇子,皇上立他做太子好不好?」
「好。」
「皇上身體不好了,要是您死了,臣妾當找誰扶持太子?」
「鄭太傅,徐將軍,蔣國公府都是可信之人。」
夜漸深了。
我問了許多,他也回答了許多。
在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雙呆滯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很快又被痛楚取代,最後又慢慢歸於呆滯。
永和九年,七皇子出生,大赦天下。生母淑妃被立為皇後。
次年,皇帝駕崩,太後垂簾聽政。
鄭太傅,徐將軍,蔣國公輔政。
我透過珠簾望著跪拜的群臣,神情恍惚。
若是我當年嫁給了裴勝,是不是便沒有這一切了。
可惜沒有如果。
這世間不予我公道,那我隻能盡力為自己求一個公道。這已經是我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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