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才忍住了湧到喉嚨口的髒話。
怎麼不能賣包了?分明就是又想要包又想要現金。
歸根到底就是兩個字:虛榮。
就在這時,我爸也被吵鬧聲吸引出來了。
他仍然端著架子,像上位者般發號施令道:
「不就個..什麼什麼盤嗎,再找人要回來不就得了,多大點事還在這裏吵。」
我扶額歎道:「你沒聽到剛剛小陳怎麼說的嗎!裏邊是商業機密,就算U盤拿回來了,裏面的東西肯定也被人全部拷貝走了,等於幾個億打水漂了,你們知不知道!」
「到時候查出來是你們偷的,這是要報警,要坐牢的你們知不知道!」
聽到「坐牢」二字,我媽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喃喃道:
「怎麼可能這麼嚴重……這這這……」
突然,她猛地撲向我:
「小池,你要救救爸爸媽媽啊,你弟弟還出著事呢,我們倆可不能進去啊……你去跟聿辭求求情,你去……」
我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來:
「這麼大的專案,不是周聿辭一句話能做得了主的,再往上,他還有爸爸,還有董事會呢。」
我抓住她的手腕:「媽,你跟我去自首吧,說不定還能早點出來。」
「不可能!」我媽一把推開我,「什麼自首,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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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把目光投向我爸:「老頭子,你說句話啊,咱倆可不能進去啊!」
誰知一向暴躁的我爸難得安靜了下來,歎了口氣,對我說道:
「這件事是爸爸媽媽錯了,錯了就得認。但我們實在沒臉去見聿辭了,這樣吧,你方不方便現在去把他請過來,爸爸媽媽當面給他道個歉,至於之後怎麼樣,隨他處理。」
話剛說完,我媽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
「夏志強你瘋了!你要坐牢我還不要呢!我一大把年紀了,進去說不定就死在裏邊了,我憑什麼……」
「啪!」
一道巴掌聲清脆又響亮。
我爸指著被扇倒在地上的我媽,罵道:
「女兒面前,我們不能敢做不敢當,就當是我們給她上的最後一課!」
不想再繼續看這場鬧劇,我轉身握住了門把手:
「哎,好吧,我這就去找周聿辭,把他叫過來。」
22
再次回到家,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我在周聿辭的辦公室點了頓外賣,又煮了壺茶。
最後才不緊不慢地帶他回了家。
一打開門,果然早就人去樓空了。
他們著急到連保險箱都沒時間撬開,替我白白省下了三萬塊。
「果然還是你瞭解他們,猜到了他們會跑。」
我輕笑一聲,帶著些許戲弄與感慨。
恐怕從今往後,他們隻會對我避之不及,再也不會主動來惹麻煩了。
「那個U盤……沒關係嗎?」
周聿辭搖搖頭:「沒事,裏邊放著的是虛假資訊,劉氏如果信以為真,反而對我們有利。」
我笑道:「周總這回一石二鳥,真是好謀略啊。」
周聿辭挑挑眉:「有很崇拜我嗎?」
我在他依然肆意張揚的臉上,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少年。
我說:「一直都有的,周聿辭同學。」
番外
今天去醫院視察的時候,碰上了撒潑的一對夫婦。
醫鬧本不是什麼稀罕事,直到我看到了患者的名字——
夏林池。
這不是一個很大眾的名字,所以我幾乎立馬確定,就是她。
神使鬼差地,我讓小陳去調查了下發生了什麼事。
沒過多久,他就來報了。
「所以,她把錢全捐了,她爸媽不同意?」
小陳點頭:「是這樣的,老闆。」
我陷入了沉思,不禁想起了許多年前,我還在讀高中的日子。
那時候我父母生意忙,總是帶著我輾轉於各種學校。
少則幾個月,多則半年。
因此我總是交不到什麼朋友。
我在A城讀書時,發現了一個秘密基地。
那是一個廢棄的工廠,每當夜幕降臨,整個廠子就會變得昏暗無比。
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可我喜歡這樣的黑暗。
我喜歡在放學後無處可去,卻又不想回家的時候,去那裏坐坐。
某天,我又坐在那裏發呆時,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連帶著女孩的哭泣聲。
「我真的沒錢,你們放過我吧。」
月光下,我隱約看見一個身形偏壯的胖子說道:
「這年頭誰兜裏隻揣五塊錢,別裝了,拿出來!」
另一個看起來更細瘦些的男生道:
「老……老大,這裏好黑,傳說鬧過鬼啊,要不咱們走吧,換……換個人打劫。」
「廢什麼話,早點要完錢早點去上網,換個人得浪費多少時間啊!」
說罷,他又轉頭去逼那個女孩掏錢。
可那女生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說辭:「我真的沒錢,我爸媽不給我錢的….」
被叫老大的男的明顯煩了,繼續道:「沒錢?沒錢那就……你脖子上那紅繩掛的是什麼,拿出來,是不是玉?給我!」
女孩不知道哪裡生出的勇氣,拒絕道:「不行,這是我外婆留給我的!」
見她不肯交出來,胖子上手就要自己去奪。
兩個人拉扯著,場面有些混亂。
按理說,我從來不管這種閒事。
可或許是今天心情還算好,我突然就想見義勇為一回了。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他們砸去。
「哎喲!」
石頭偏了,沒砸中胖子,反而砸中了瘦子。
他大叫一聲,喊道:「有鬼啊啊,真的有鬼!」
胖子被他喊煩了,停下手上的動作,吼道:「你在鬼叫什麼啊!」
「老大,真….…真的,我被鬼打了,你摸摸我的頭,都鼓包了!」
胖子嘴上還在逞強,可語氣也有些顫抖了:
「瞎說什麼,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啊!」
另一顆石子,正中眉心。
胖子結巴道:「我我我我也被鬼打了!今天算你、你走運,我們撤!」
說罷,兩個人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工廠。
我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仍然站在那兒的女生,想像著她等會兒也會尖叫著跑開。
可事實是她並沒有。
她張開雙手,摸索著朝我這邊走來:
「好心人,謝謝你。」
我挑眉,唯物主義?
眼看她就要走到我面前了,我不得已出聲道:「站住。」
她果然乖乖停下了。
可是還沒停穩,她就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大概是她剛剛進入工廠不久,沒辦法適應這裏的黑暗,所以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她摔倒了,卻又不爬起來,大概還在糾結我讓她站住的事情,於是待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歎了口氣。
怎麼這麼笨呢?
女生坐在地上,抬起頭努力想看清我的臉,但都是徒勞。
她開口問道:「好心人,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十三中的嗎?」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把手遞了過去:
「起來。」
她似乎沒有看見我伸過去的手,反而把我的話聽岔了。
「齊寒?是精英班的那個齊寒嗎?」
誰?
我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反駁。
下意識裏,我不想和這裏的人有太多的交集,反正最後還是要離開的。
於是我收回手,淡淡道:「我走了。」
說罷就大步跨了出去。
女生在我背後喊道:「齊寒,謝謝你,我會去找你的!」
後來認出她,是因為學校裏多了個人人皆知的跟屁蟲。
天天跟在齊寒屁股後面。
那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還好當初沒報自己的名字。
不然現在都要被煩死了。
可是後來,我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時,總會撞見她纏著齊寒的身影。
於是腦海裏總是會控制不住地想:
【如果當初我說了自己的名字會怎樣?
她會像崇拜齊寒那樣崇拜我嗎?
被人崇拜,又是什麼感覺?】
可也隻能是想想。
但與此同時,我也記住了她的名字——
夏林池。
再後來,我像之前那樣,轉學,離開。
過去的一切也早就被我拋諸腦後。
沒想到多年後,我還能遇見她,還能記得她的名字。
我扶著額頭對小陳說道:「給她上院裏最好的機子,住最好的病房,但別讓她發現,醫藥費麼,按之前的那樣算就行。」
誰知小陳一臉為難又惋惜道:「老闆,沒用了,她已經……」
我有些愕然。
隨後就是漫長的沉默。
回過神來後,我揮了揮手:
「你先下去吧。」
幾個月後,夏林池去世了。
死在我公司名下的醫院裏。
我救過她一次,卻沒能救她第二次。
我有些難過。
沒過幾天,我就收到了一封請柬。
助理說:「是蔣家的乘龍快婿親自送過來的,說是您的高中同學,請您請務必賞
臉。」
這話說得夠明白了,上門女婿唄。
蔣家….我沒什麼印象,似乎是有過幾次合作的小公司。
可我的高中同學那麼多,誰還記得是誰?
可是打開那封請柬時,我沉默了。
齊寒,蔣佳瑤。
還真是我記得的名字。
見我臉色不對,小陳連忙上前補充道:
「聽說蔣小姐出國留學這幾年,這位齊先生可一直在等她呢。蔣小姐被他的心意所感動,剛回國就迫不及待結婚了。他們已經辦過一場婚禮了,非常隆重浪漫,當初還被媒體評為『曠世婚禮」。如今這是第二場,專邀商界名流,是想為齊先生的公司鋪路呢。」
我眉毛一挑,抓住了關鍵字:
「齊寒的公司?」
小陳繼續道:「是的,蔣老先生很器重這個女婿,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創業。哦對了,我們公司還和齊氏有正在進行的合作呢。」
我幾乎立馬道:「取消。」
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小陳突然卡殼了:「啊?」
我重複道:「把我們公司和齊氏的合作取消,不論賠多少錢都行,並且你發出消息去,誰再和齊氏合作,就不要再來找周氏集團談合作了。」
小陳蒙了,下意識問道:「為什麼呢,老闆?」
我看著請束上的名字,半晌後才道:
「因為他是個小偷。」
齊氏破產後,我去看望了夏林池。
站在那塊小小的碑前,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莫名覺得有些愧疚。
她的人生,從愛上齊寒的那一刻起,就走上了不可回頭的悲劇。
然而這悲劇的最開始,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會怪我嗎?」我輕聲問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
隻有風從我耳邊溫柔刮過,像歎息。
我說:「雖然遲到了很多年,但還是正式介紹一下吧。」
「你好,我叫周聿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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