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萬好夫婦愣眼望著他,還是洪爽懂變通,心想這滑頭心眼多,沒準真有良策,忙催他快說。
冷陽先問洪萬好:“大叔,你們認識開賣場的朋友嗎?如果認識,先把8萬塊的貨以八五折轉賣給他們,這樣你就能一次性先賺到5%的減價利潤,並回收四成資金。”
他灑下一點醍醐,引發十分驚喜。
洪萬好夫婦認識好些商家,想必樂意瓜分這批折扣貨。
冷陽讓他們留五千塊錢的貨自售,再用剩下的貨向其他商家置換一些有銷售優勢的快消品,置換價按九折算,這樣比較容易談成。
整合三筆交易,能極大提升資金周轉速度,最終盈利至少兩萬。
措施簡明易懂,眨眼解開這樁生意難題。
洪萬好喜道:“看來你這167還真有些生意頭腦,一下子就替我們解決了大麻煩。”
曾淑琴也準他將功折罪,說:“以後不許再欺負我們二妹,她是我們家的吉祥物,你欺負她就是跟我們全家為敵,我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冷陽笑道:“你們還是盡快轉賣貨物吧,我猜那個廠家是因為庫存積壓嚴重,想快速回籠資金才搞特價促銷,用進貨商的錢充實自己的資金池。你們不抓緊時間,被他們搶先遊說到更多商家,事情就不好辦了。”
嚇得夫婦倆趕緊行動。
他立了功,贏得洪爽些許好顏色,父母走後含笑打趣:“你的聰明用在正事上還是很討人喜歡嘛,以後像這種積德的事多做,缺德的事少來,那樣的話大概能平安活到60歲。”
“不是吧,我這麼幫你,你咒我隻能活到六十歲,太、恩將仇報了。”
冷陽狡詐上線,欠扁的笑意讓她決定對他保持成見。
“不想做壽命六十歲的好人,那就做人見人恨的敗類吧,祝你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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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洪爽6點抵達榕大女生宿舍,寢室裡隻有洪巧和兩名室友。進門聽見其中一個窩在洪巧的上鋪煲電話粥,不太正宗的普通話泡在嬌嗲音調裡,透出一股子廉價的嫵媚。
她憑床號確定此女就是欺壓三妹的極品範娟,先將帶來的一大包零食放在公用桌上,去陽臺幫洪巧洗衣服,稍後朝屋內努嘴,悄聲問:“她就是不愛換床單,襪子長蘑菇那個?”
洪巧怕範娟聽見,忙搖頭阻止。
另一個名叫許清的女生也在一旁洗衣服,她和洪巧關系好,跟洪爽也熟,知道這洪二姐性子剛,想來一出借力打力,小聲告狀:“爽姐,她是我們寢室的公害,毛病多得嚇死人,我前天剛買的洗衣粉,昨天就被她偷偷用光了,害得我隻好借洪巧的。”
許清怨憤而期待地打量洪爽,活像白區人民盼解放。
洪爽笑道:“我聽她講話嬌滴滴的,不像霸道人物啊。”
許清像吃了十斤生黃皮,臉皺成小老太婆。
“她在跟他男朋友講電話,可會裝了,平時跟我們說話可不這樣,待會兒你就知道啦。”
中午通電話時,洪巧聽說二姐要來替她出氣,喜悅與膽怯擰著麻花,眼下緊張得手直哆嗦,老半天擰不幹衣服上的水,到底慌駭道:“二姐,還是算了吧,我怕事情鬧大。”
洪爽摟摟她的肩膀:“中午不是說好了嗎?幹完這架二姐就幫你找你們班主任換寢室,走之前必須把帳結一結。”
過了一會兒,範娟結束與男友的騷聊,撩開蚊帳跳下床,順手將手機丟在下鋪洪巧的枕頭上,再很隨意地套上洪巧的拖鞋,岣嵝著鹌鹑狀的矮小身軀碎步跑進廁所。
洪爽當機立斷,走進寢室拿起她還未鎖屏的手機翻到最近的通話號碼,按下呼叫鍵,然後快速放回原位。在範娟返回時大聲咳嗽,遮蓋那邊的接聽聲。
範娟下床時饧著眼睛,大概在效仿煙視媚行,可惜相貌出老,加之素面朝天,瞧著像個沒睡醒的中年大嬸。不知幾天沒洗頭了,齊肩披發顯出粗面條狀的油膩紋理,額上的劉海倒還清爽,果如洪巧介紹,她每天隻洗劉海,半個月才洗一次頭。
她走到洪爽近處也沒抬起眼皮搭理,卻很自然地拆開她帶來的零食包,拿起一塊巧克力撕剝,好像這些東西是自家的。
洪爽該出手時就出手,劈手奪過巧克力,讓範娟睜圓了粘著的眼縫。
“你不問問是誰的東西就隨便吃,不太合適吧?”
範娟知道她是洪巧的二姐,可能類似情況遇得多,不驚不詫道:“東西買來不就是給人吃的?幹嘛這麼小氣?”
洪爽哼笑:“我小不小氣暫且不論,先說你未經允許擅自動人家的東西,符合一個大學生應有的教養?”
她調出大姐大氣場,居高臨下的逼視營造出強敵壓境的脅迫感。
極品最精,欺負人前總先計算成本,預感會吃虧,範娟拍拍空撈撈的手譏嗤:“不吃就不吃,誰稀罕呀。”
一作動便被洪爽箍住右手臂。
“你腳上穿的這雙鞋是我三妹的,你家裡沒教過你衣服可以亂借,鞋子不能亂穿?你腳這麼臭,穿別人的鞋,腳氣會傳染的。”
範娟大窘,怒道:“誰說我有腳氣了?”
洪爽故意聳聳鼻子,向著她的床鋪說:“隔這麼遠我都能聞到你床上的臭味,不是腳臭,難不成你在被窩裡腌鹹魚?大熱的天,也不怕把蒼蠅蟑螂招來。”
“你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我招你惹你了?”
範娟悍然曬出原貌,失去修飾,粗糙的本音如同三年生的老母鴨。
戰幕拉開,洪巧和許清疊在陽臺門框後觀望,嘴巴都上了拉鏈,生怕卷入爭鬥,又恐打擾戰士發揮。
洪爽舉重若輕發難:“你隨便穿我三妹的鞋,隨便動我的東西,還不叫招惹?不問自拿視為偷,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你會不知道?你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管你媽b的事!洪巧,是不是你讓她來的搗亂的?我不就讓你幫我打了幾天開水,洗了幾次衣服?這你都能懷恨在心,不叫的馬蜂暗傷人!”
範娟企圖聲東擊西,洪爽換位格擋,誇張地捂住鼻子驚叫:“哇,你嘴怎麼這麼臭啊,是不是剛吃了死耗子,站在你跟前都會被燻死,得開風扇換氣。”
她語速踩了離合器,一句句銜接緊密,絲毫不給對手還嘴的機會,一口氣訓斥:“我警告你以後別用這種兇巴巴的語氣跟我們洪巧說話,洪巧是我們家最受寵的孩子,我爸媽當她掌上明珠,誰敢欺負她,我們全家人都會找他拼命的。”
範娟打開她對準自己的手指,踮腳潑罵:“那就來啊,誰怕誰啊!”
洪爽假正經道:“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是真心奉勸你。你看你好好一個女孩子,搞得邋裡邋遢,睡的床像豬圈,穿的衣服像鹽菜,櫃子裡就不用看了,肯定是垃圾場啰。這樣搞別說男朋友,連普通朋友都交不到啊。”
“你知道老娘沒有男朋友?死三八,張口就犯賤,你是不是出來賣的!”
範娟恣肆爆粗口,許清剛才看到洪爽在她的手機上動手腳,猜是給她男友打電話,瞥見枕頭上的手機正處於亮屏狀態,料想那男生正收聽此間直播,不由得咬唇偷笑。
洪爽保持長輩的穩重,吐槽越發犀利。
“你爸媽真可憐啊,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居然是這副德行。你不止三天沒刷牙,還起碼半個月沒洗頭了吧,每天隻洗劉海是不行的,你看你的頭發都膩成意面了,人家隔遠了瞧還以為你學黑人扎了滿頭的小辮子,尤其是跟個子高的人相處,低頭就看見你滿腦袋全是頭皮屑,攢起來都能搓出一根粉筆了。”
“你住口啊!”
“還有,你沒發現你的衣領袖口都泛黃了?工地上的民工也沒你髒。難得投胎做一次人,幹嘛把自己搞成人見人厭的臭蟲呢,我看你再這樣下去以後隻能嫁給開臭豆腐店的男人,這樣人家才不會嫌棄你。”
“死三八,你去死!”
範娟惡氣滿溢,操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她。
洪爽早有防備,側身躲過,順勢抓住她的右手腕擰到身後,將這虛有其表的極品按向桌面。
範娟像被縛的雞,徒勞地撲騰叫罵。
洪爽吩咐驚懵的三妹:“我要跟你們班主任通話,快幫我撥號。”
連催兩遍,洪巧被迫從命。
洪爽要過手機向班主任告狀:“李老師,我是洪巧的姐姐,現在在她寢室。有位叫範娟的女同學欺負我妹妹,還辱罵毆打我,麻煩你盡快過來。我還沒見過這麼蠻橫的女學生,如果你現在不過來主持公道,我就帶她去你們學校的警衛處,找校領導來解決。”
範娟的半張臉抹布似的不停磨蹭桌面,吃力地扭頭咒罵:“死三八,明明是你先挑事,還敢惡人先告狀!”
寢室裡沒監控,讓許清做證人又太強人所難,很難在他人跟前辨明是非。
洪爽淡定地從衣兜裡掏出手機:“放心吧,剛才的經過我都錄了音,等你們班主任來了就放給他聽,你高興再多罵幾句,反正丟臉的人又不是我。”
班主任住在附近教師宿舍,不久趕到,說是調解糾紛,實際上無懸念地充當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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