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喜歡!”趙伊月怕誤會,急忙解釋,“非常喜歡!”
“那就留在這,不用回去。”金龍霸氣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趙伊月懵逼一瞬後遲疑道:“那、那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龍?”
金龍點頭,覺得也可以這麼說。
趙伊月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偏過頭去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笑意,金龍見她笑了,便低頭在她臉頰貼了貼。
鱗片又落在趙伊月臉上,她的笑意瞬間止住。
“是我一個人的龍嗎?”趙伊月慢吞吞道,“我自私又貪心,想要您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而不是屬於整個大乾王朝。”
金龍揚首往後拉開點距離,豎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似乎帶著點笑意。
“吾愛隻有你一人,日月可鑑,共生共死。”金龍叼著她朝遠處巨大的宮殿飛去,這次趙伊月聽懂了,一手抓著龍須轉過身去抱著它,似害羞又似親昵偏頭蹭了蹭龍鱗。
日月可鑑。
她從未覺得這四個字是如此美好動聽。
金龍在大殿前將她放下,這是龍宮,本就為供它龍形能自如來去,如今趙伊月落地再看這些宮殿,隻覺得它是龍,而她是蝼蟻。
趙伊月被眼前的建築震撼到走不動路,被金龍叼著衣服往前走,到一座滿是金銀玉石的宮殿前聽它說:“這些都是你的。”
啊!
是什麼閃瞎了我的狗眼!
趙伊月雙手捂眼,悄悄從指縫裡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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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趙伊月嗷嗷道,“再不走我就要被閃瞎啦!”
金龍叼著她離開,又到第二座宮殿,這裡收藏著趙伊月畫的畫。
宮殿牆壁太高,趙伊月揚首看了片刻,鄭重道:“我會給您畫一輩子畫,爭取在我死之前將這填滿。”
前半句話金龍還挺愛聽,後面它就不愛聽了。
金龍將趙伊月放下,垂首看她,龍吟雄渾:“你與吾共生共死,隻要吾在一天,你就不會死,而吾亡之日,你亦難逃。”
趙伊月因為太過震驚而結巴道:“還有這種好事?”
金龍:“……”
它忍不住磨爪子:“你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趙伊月急忙順毛:“我知道我知道!我願意與您共生共死,您死了我也不願意獨活!”
回答她的是一聲惡龍咆哮。
金龍抬起爪子恨鐵不成鋼地指她:“你現在是吾的新娘,神龍的新娘!吾之所愛!”
趙伊月被指得有點害羞,被金龍大聲宣布她的新身份,她呆了數秒,張開雙臂朝金龍撲過去,金龍爪子一轉將她擁住。
金龍聽見自己的新娘埋頭在它脖頸害羞地笑。
趙伊月難以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大概現在隻剩下想要跟金龍膩歪的心。
金龍試圖帶著她去參觀所有的宮殿,可惜太多了,趙伊月一半都沒看完就感到眼花繚亂,從最初的震撼到後來的麻木,已經能躺平接受自己的渺小。
宮殿大多都是空蕩的,因為想要填滿也很不容易。
其中有一座裝著不少奇形怪狀的雪人,說是雪人都比較模糊,隻能說是雪堆的奇怪之物。
看得出來這些奇怪之物的主人是想要捏出點正經的雪兔子來,但不知為何最後都變得奇奇怪怪,甚至有些嚇人。
總得來說就是一個字:醜。
金龍叼著趙伊月還在半空,發現這座宮殿裡的東西後當場調頭飛走。
趙伊月抹了把臉,笑道:“那些該不會是您捏的雪人吧?”
金龍嗷了一聲。
可惡!又讓她看見自己的黑歷史了!
趙伊月哈哈笑道:“回海邊,我教您呀。”
金龍帶著趙伊月回海邊,海岸線很長,他們離玩耍的雪兔子們較遠,金龍掏出一爪子雪給她。
趙伊月耐心教著,“先把它團成團。”
金龍另一隻爪子抓著雪團在地上滾了又滾,趙伊月抬頭一看:“……”
怎麼說,金龍抓的雪團比她整個人都要大。
趙伊月硬著頭皮繼續道:“這個雪兔子最簡單,隻要把雪團捏成扁圓狀,眼睛部位稍微往下壓一點,然後插上兩片細長的樹葉做耳朵……”
話還沒說完,餘光已發現金龍無法掌握扁圓的度,兩隻爪子越搓越暴躁,怒氣值積攢中,但還能壓制,跟著趙伊月的步驟,做出了一個巨大的、表情猙獰的兔子。
金龍盯著它捏的雪兔子。
趙伊月:“哈哈第一次捏已經很——”
死吧!
金龍一爪子將那巨大的雪團拍成碎末。
趙伊月:“……”
金龍兩隻爪子又繼續抓來雪搓呀搓,做出來的雪兔子個個慘不忍睹,至少在它的審美裡都是垃圾。
垃圾!
趙伊月木然地看著它一爪子拍碎一個雪球,默默抹了把飛濺在臉上的雪沫,嘆氣道:“好吧,您不用自己動手,看我捏就行了。”
金龍尾巴一卷,盤踞在地將趙伊月圈在中間,趴在地上看她捏。
趙伊月認真地扒拉著雪球,將金龍做到一半的殘次品分拆成數個小的雪兔子,做到資源零浪費。
金龍掃了眼雪兔子們,它們便能一蹦一蹦地繞著趙伊月轉圈,隨著海風朝遠處的雪兔子大部隊而去。
趙伊月活動著十指隨口說:“我可真是越來越熟練了,要不下次給您捏條雪龍?”
金龍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拒絕道:“你有我還要什麼雪龍,不行。”
趙伊月感覺有風拂面,抬手壓下被撩起的發絲,朝金龍張開雙臂。金龍想了想,發現掉著鱗片抱她趙伊月肯定會難過,便化作人形,將張開雙臂無聲撒嬌的趙伊月攔腰抱起。
嬌弱的人類埋首在他胸膛悄聲說:“今晚不回去,那明天要回去。”
金龍蹙眉:“你非要回去做什麼?”
它想到太子,又覺得不可能,趙伊月不會那麼沒眼光。
於是金龍又道:“你不用擔心太子會為難你的家人。”
趙伊月側首耳朵挨著它胸膛,聞言竟有瞬間的無語,數不清第幾次覺得太子礙眼了。
“我不是在意這個。”趙伊月認真道,“我想找辦法給您解除契約。”
金龍聞聲發出低沉的笑,靠在它胸膛的趙伊月能感覺這具身軀的顫動,修長有力的五指輕撫著她的發:“不用擔心這種事。”
趙伊月眨巴下眼:“我不是擔心,我是想做。”
金龍抱著她朝宮殿的方向走去,趙伊月說:“您也不告訴我怎麼解除契約。”
“我說了,直到大乾不需要我的時候。”金龍說這話時看了眼大乾皇宮的方向,嘴角微彎,意味深長道,“已經快了。”
咦?
趙伊月想要抬頭去看他,卻被金龍按回去,低頭在她臉頰落下一吻,低沉的嗓音似帶著幾分蠱惑:“你不用擔心任何事。”
一條龍的成熟穩重在這時候被體現的淋淋盡致。
趙伊月從金龍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導致她再多問一個字都是對金龍的不信任。
金龍抱著她漫步在星月下的海岸,走回宮殿的漫長路途中,趙伊月縮在他懷裡睡著了。
它給予趙伊月共生的漫長壽命,卻也改變不了她凡人嗜睡的體質。
第二天金龍還是送趙伊月回去了。
太子一夜未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太子妃出去浪了一晚上,趙伊月也沒關注太子去了哪,倒是回來後聽翠柳說:“娘娘,之前宮裡來人傳話,說太子殿下今天也不回來。”
抱著紙張準備給金龍畫畫的趙伊月頭也沒抬道:“嗯嗯。”
太子這會在忙刺客一事,做得好能得到皇帝的嘉賞,正跟他的三皇弟互相較勁,卻在忙裡偷闲中惦記著趙伊月。
等傳話的人回來後,蕭羽問:“太子妃如何說?”
侍女想起趙伊月的“嗯嗯”,默默垂首道:“娘娘說她知道了。”
蕭羽聽完沉默,握筆的手背青筋鼓起。
趙伊月畫了一天的畫,畫完後起身活動下脖頸,無意瞥見窗外的海棠花開了,她想起有幾日沒去祠堂給金龍換新鮮的插花,便去折了幾枝新鮮海棠。
在屋裡看畫的金龍雖然沒有抬頭,卻知曉趙伊月要走,問她:“去哪?”
趙伊月說:“去祠堂給您換花。”
金龍拿著畫跟她去。
進屋的翠柳疑惑道:“娘娘,您剛畫的畫怎麼都不見了?”
趙伊月笑道:“我收起來了。”
以前黑漆漆的祠堂這會正被暖黃的光亮籠罩,趙伊月拿著花在小祠堂裡搗鼓,問金龍貢品要不要換了,金龍說隨她。
趙伊月擦了擦桌案上的灰塵,抬頭看見掛在上邊的畫像。
她凝神看著,跟金龍殿裡的畫像一模一樣,卻又有細微的不同。東宮祠堂裡的畫像因為保守不當,有些破爛,卻也看得出年代不久,最多二十年。
金龍殿裡的畫像被細心保管,日夜香薰火燎,邊角些微發黃,有著厚重的年代感,來自遙遠的過去。
趙伊月揪著衣角墊腳給眼前的金龍畫像擦了擦灰塵,好奇地問:“為什麼供奉的都是畫像,王公貴族應該也不缺錢,不該給您打造個金龍銅像什麼的嗎?”
靠著門邊看畫的金龍隨口答:“除了宮裡那幅,別的都是仿造。”
趙伊月回頭看它:“宮裡那幅有什麼特別嗎?”
金龍沒答,好似在認真看畫。
趙伊月瞅瞅它,又瞅瞅畫,忽然間想起之前約定的,如果她說對了,金龍就沉默,如果她說錯了,金龍就反駁。
現在金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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