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歪著腦袋盯著江茉良久,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圓圓,媽媽要傷心嘍!”
旁邊一位年輕女士佯裝不高興地說。
圓圓立即伸出短短的胳膊,抱住媽媽,輕拍她說:“媽媽和三嬸一樣漂亮。”
大家一起笑起來。
圓圓奶奶看著江茉,忍不住贊嘆:“這模樣長得真是好看,和臨與站在一塊,太般配了!”
對面另一位年長女士點頭,“我前幾天打牌的時候聽她們說了,說臨與女朋友長得跟天仙似的,今天可算是見著了,總算她們這回沒誇張!”
蔣慧明微笑著朝江茉招招手,“茉茉來。”
江茉輕掙開陸臨與的手,來到蔣慧明身邊。
蔣慧明親自領著她,一個個介紹。
“這是大姑,她平時跟著兒子兒媳住在安城,幫著照顧圓圓。這次咱們家辦家宴,大姑全家昨天一起趕回來的。”
江茉盈盈一笑,乖巧地叫:“大姑。”
“哎,這笑起來更好看了!來,這個拿著。”
大姑從身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紅包,遞給江茉。
江茉瞧一眼蔣慧明,蔣慧明笑著點頭。
江茉遂接下,大大方方說:“謝謝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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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慧明微微側目,身旁茹姐立即意會,從一旁櫃子上拿出一盒東西。
蔣慧明示意江茉。
江茉雙手接了盒子,送到大姑面前,不慌不忙地說:“大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喜歡。”
大姑笑著點頭,“好,茉茉有心了。”
接下來,蔣慧明帶著江茉依次認人,每一位都送上厚厚的大紅包,江茉也依次送上見面禮。
說起這些見面禮,江茉還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前兩天,陸臨與又提起跟他回家的事。江茉爽快答應了,卻為送他父母什麼禮物發愁。
陸臨與二話不說,打電話給蔣慧明問最近有沒有想要的東西,讓江茉買了送他們,做見面禮。
當時,江茉就在旁邊。
蔣慧明想了想說:“那就給我買串珍珠項鏈吧,我最近喜歡珍珠。至於你爸,給他換套茶具就行。”
江茉當時就覺得自己這婆婆真好,簡單直接又通透。
陸臨與又問:“親戚那邊需不需要準備?”
蔣慧明笑,“江茉才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呢,沒個長輩幫襯,哪懂得這些。這個你就別操心了,我來置辦,到時做個樣子就行。”
聽到這兒,江茉已經在心底暗暗發誓,要以真心對待婆婆。
此時,江茉跟隨著蔣慧明,微笑著和一眾親戚寒暄,想起那晚的電話,心裡感慨萬千。
陸臨與始終站在一旁,眼神片刻不離江茉身上。
這時,陸臨靈和陸臨葉扶著一位老者從房間裡出來。
陸臨與微訝,連忙上前扶著老人,恭敬地叫:“爺爺!”
老爺子年事已高,行動不便,視力聽力也退化得厲害,這兩年一直在國外療養。
他本來計劃和江茉飛一趟國外去看望。
眾人都站起身,等老爺子坐到上位才坐下。
蔣慧明看著兩人,“我們也是昨晚才知道,老爺子瞞著大家由陳伯服侍著回來,你爸為這個還把陳伯給罵了。”
老者雙手撐著拐杖,眯眼看著自己最出色的孫輩,問:“你媳婦呢?”
陸臨與笑著把江茉拉到身邊,大聲說:“爺爺,她叫江茉。”
他示意江茉。
江茉學他一般,揚起聲叫:“爺爺!”
“哎!聽得見聽得見!”
老爺子接了陳伯遞到眼前的老花鏡,顫巍巍地戴上,定睛看向江茉。
江茉也看著面前的老人,臉上已布滿皺紋,頭發全白,卻沒有一根凌亂,梳得整整齊齊。雖然行動已經不便,但精氣神還是挺好,尤其此時看她的眼睛裡暗含精光,神色威嚴,不難想象他年輕時是怎樣一位厲害的人物。
但不管他曾經怎樣叱咤風雲,此時在江茉眼裡,隻是陸臨與的爺爺而已。
她微微笑著,臉上坦然淡定。
老爺子目光微閃,神色明顯緩了緩,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他“嗯”了一聲,示意陳伯。
陳伯遞上一個文件袋。
陸臨與微微遲疑過後,隻抽出來看了眼,隨後又原封不動放回去,笑著對江茉說:“爺爺送了些東西給你。”
“那我要怎麼辦?”江茉小聲問。
“傻瓜,說謝謝就是。”
於是,江茉大聲說:“謝謝爺爺!”
老爺子捋著胡須,笑呵呵地連連說好。
蔣慧明知道老爺子執意趕回來,就是為了看一眼這個未來孫媳婦。將來,臨與就是陸家的主事者,他老人家對臨與的妻子自然也看重。
臨與他爸事先已經和老人說過江茉的事,老爺子心裡是有些顧慮的,卻也沒說反對的話。沒想到他竟瞞著大家偷偷趕回來,這是要親眼見了才放心。
看來江茉是過關了。
蔣慧明徹底放下心。
其餘親戚自然也看在眼裡,他們私下少不了要查問江茉的家世,在得知她家世實在普通時不免有些驚訝。今天親眼見到人,紛紛覺得,人品相貌倒是配得上陸臨與。但多少還是認為,家世實在寒酸了點。
而老爺子向來眼光獨到,剛才一番表態顯然是肯定了江茉的身份,他們也不會再有疑議。
蔣慧明睨一眼自己兒子,“還傻站著幹什麼,上去叫你爸和叔叔們下來吧,老爺子早點吃了飯要休息。大家一會邊吃邊聊就是。”
陸臨與看一眼江茉,江茉淺淺一笑,他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噗!”
旁邊有人憋不住笑,“咱們陸家呀,又出一個情種!”
“誰能想到呢,臨與也有今天。”
“倒也不奇怪,和他爸爸一樣,是個外冷內熱的。”
蔣慧明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江茉,笑著說:“丈夫愛妻子,那是天經地義的。”
眾人點頭。
等男士們下樓來,江茉又是一番叫人。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陸臨與二叔也在。她心想,這樣的家族,即使暗地裡有那麼些不和,明面上該維持的大概還是要維持。
大家聊了一番。
還是廚房那邊三姐來催了兩次,大家才去餐廳落座。
今天來的都是陸家人,不多不少,總共三桌。
蔣慧明有些感慨,“家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上一回還是成章過六十歲。”
大姑抱著孫子,笑呵呵地說:“想熱鬧還不容易,快點讓他們結婚,然後再生個孩子,你想清靜都清靜不了。”
二姑也說:“兩人顏值這麼高,怎麼也得多生幾個。”
蔣慧明瞥一眼坐在一起的兩人,笑著說:“這個不強求,由年輕人自己做決定。”
陸臨與看向江茉。
江茉抿抿嘴角,故意不搭理他,低頭吃菜。
等用完餐,陸臨與被一眾長輩叫去聊了會生意上的事。
也就半個鍾頭不到,他就找了借口下樓,聽見屋外草坪上一陣喧鬧,大姑和嬸嬸站在門口在聊著什麼,而江茉獨自坐在沙發上,恬恬淡淡,乖巧至極。
他站在最後一層臺階上,不遠不近地看著她,嘴角忍不住翹起。
江茉意識到什麼,抬頭。
就見他正看著自己笑,不由也彎起嘴角。
陸臨與心裡頓時軟得不像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沙發前,挨著她坐下。
聽見外面傳來陸臨葉響亮的笑聲,皺了皺眉,“她們沒陪你?”
江茉莞爾,“不是,臨葉他們去玩飛盤了,叫我一起,我嫌外面熱。”
其實她也有一點想玩,但今天第一次來,還穿著這麼優雅的裙子,實在不太妥當,隻好拒絕了。
陸臨與“嗯”了一聲,“媽呢?”
“我剛才還和媽……阿姨說話呢,三姐在廚房叫她,她剛離開。”
江茉故意忽略他戲謔的眼神,卻還是悄悄紅了臉。
看著她嬌俏的臉,陸臨與心裡一陣痒痒,要不是這裡隨時會有人出現,他真想把她抱進懷裡肆意揉捏一番。
輕咳一聲,他低聲問,“累不累?”
江茉搖頭,並不會。
從頭到尾微笑著就好,大部分時間陸臨與都陪在她身邊,即使臨時被人喊了去,婆婆也會留意照顧著她。就是陸臨葉也時不時會來和她說兩句話。
江茉覺得他也太小心了些,她雖不是社牛,和人打交道的本事還不算差。
她今天既然能登這個門,就是已經得到他父母認可了的。陸臨與又是銘克的掌權者,其他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過了一會,親戚們陸續離開。
老爺子不願意住這裡,執意要回老宅,陸成章知道老父親說一不二的性子,也沒強求,親自送他過去。
等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家裡就剩下蔣慧明和陸臨與小兩口。
蔣慧明這時拿出一隻紅色信封,抽出一張紅紙。
“雖然以前很多東西已經過時,但該講究的還是要講究,我找人算了兩個日子。一個是十月十號,另一個是明年的三月六號。”
“要我說,這兩個一個早了點,一個晚了點。但既然請人算了,也不能不聽。茉茉,你中意哪個?”
陸臨與手指在江茉手心輕劃了下。
江茉手一痒,指甲掐了他一下。
她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倒也沒猶豫,順著他的意說:“那就十月十號吧。”
果然,陸臨與眉開眼笑,“十全十美,我同意。”
蔣慧明看一眼兒子,心想,恐怕說要明天辦婚禮他也會立刻同意。
陸臨與本以為江茉要選明年那個,哪知道半點沒費功夫她就選了前者。心想,就算前者也還有一個多月呢。
他拿了那張紅紙,左翻右翻,看了又看,像是要把一張紙看出花兒來。
嘀咕,“要我說,十月十號還是晚了點。哪個師傅算的?要不我找他再算一次。”
蔣慧明笑罵,“一個多月還晚?你以為過家家呢?我還嫌這一個多月時間不夠準備,你不想給茉茉一個盛大的婚禮?”
陸臨與想,這倒也是。
訕訕笑著,強行轉開話題,“媽,看看江茉給你買的禮物?”
蔣慧明看著兒子臉上討好的意思,心裡一陣好笑,“嗯”了一聲,“我看看。”
陸臨與拿來一隻盒子,在母親面前打開。
像是推銷一般地說:“這是頂級的南海珍珠,每一顆都是江茉親自挑出來,再用工具量,整整花了一天時間,全部一模一樣,就是用放大鏡也找不出半點不同。”
江茉在一旁聽得臉都紅了。
心裡直犯嘀咕,也不用這麼誇張好嗎?花功夫是真,但半天被他說成一天,她怪心虛的。還有,她用工具量不假,但真用放大鏡來看,她真不敢保證一模一樣。
蔣慧明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心中確實喜歡。
點頭,“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個好的。”
“那肯定好,這串是大點的珠子,還有一串小巧一點的,江茉說讓您換著戴。那串挑得更細,全是她的心意。”
陸臨與又獻寶似地拿了小顆的那串出來,直杵到蔣慧明面前。
“媽,你看。好看吧,我幫你戴上試試。”
江茉撞見蔣慧明瞥來的目光,臉已經紅成一片,直想捂住他的嘴讓他快別說了。
這個顯眼包!
蔣慧明卻說:“行啊,你給我戴。”
她臉色如常,心裡卻是無限感慨。
兒子從小獨立,留學工作,真正在她身邊的時間並不多。說實話,她心裡對他是有虧欠的,總覺得自己沒有更好地疼愛他。
他雖然孝順,但性格使然,和父母之間好像總不那麼親昵。
此時再見他這副隨意絮叨笑意滿滿的模樣,甚至親昵地說要給他戴項鏈,她對江茉已經不能更滿意。
項鏈戴好。
江茉端詳,笑著說:“真的很好看呢!”
蔣慧明什麼好東西沒有,當初說要珍珠項鏈也不過是怕她犯難,隨口說了件東西。
此時聽她這麼說,卻是相信的。
她點頭,“茉茉的眼光必然不會差。”
陸臨與比聽誇自己還要高興,拉了江茉手,“媽說你眼光好。”
江茉轉了臉,沒眼看。
陸臨與這時輕咳一聲,“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
江茉看向蔣慧明。
“去吧。”
蔣慧明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照鏡子,看了眼桌上收的那些,“把這些也一起帶上去。”
“好。”
陸臨與把一摞紅包收拾收拾,一個不拉地全給拿了上去。
蔣慧明失笑,這是想方設法在老婆面前獻殷勤呢,已經學得他爸十成功力。
兩人到了樓上。
他房間大是挺大,一貫的極簡風。
江茉本以為能看到點不一樣的東西,但實際和他陸中灣的房間幾乎沒什麼兩樣。
她撇撇嘴,“你房間沒什麼好看。”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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