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打算去做陪護。
手機還沒關上屏幕,夏仰已經慌慌張張地小跑回來,心不在焉地頻頻回頭看。
段宵面不改色地把手機塞回她包裡:“在看什麼?”
“我剛才遇到一個大叔,讓我幫他給女兒送衛生巾。”夏仰沒注意他的動作,隻朝路邊那個方向看,遲疑道,“我當時急著進去,沒停下,就聽見他又找了另一個女生。”
正好被求助的女生是打電話在哭的那個。
她印象格外深一點。
段宵微俯身聽她講話,不解:“然後?”
“就你沒看過網上最近很火的人販子小視頻嗎?感覺不對勁呢。”
夏仰聲音越來越低,因為不確定而遲疑。但還望著那個方向,下一刻突然捂嘴驚呼,扯了扯他衣角:“你看那個女生是不是在那群人裡?她是不是被帶著去路邊那輛車!”
她說著,邊抬腿要往那走,被段宵扯了回來。
包塞回她手裡,他人已經往那跑。
那一瞬間夏仰的頭腦一片空白,沒想過這種事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她視線裡出現了穿著制服的巡邏的警衛人員,趕緊倉促地抱著包過去拉人。
本就人來人往的廣場邊緣,處處是人流帶來的障礙。
等她和這片區的警衛一塊趕過去時,隻看見段宵腳邊癱坐著剛才那個女生。
哭得更大聲了,比剛才被分手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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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仰急忙衝過來:“那輛車走了?”
“嗯,開走了。”段宵轉過身,冷靜地把車牌號念給了片區警察,“應該是人販子,車裡包括司機有六個人,聽口音是東北那邊…”
幾個警察一塊兒把那個女生攙起來,帶走做筆錄。
算不上飛來橫禍,但遇到這種事也嚇得夠嗆。
配合著去了一趟警察局,回到學校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夏仰不知不覺間,看見了自己的宿舍大樓,才愣愣地回過頭來:“你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段宵低睫,指尖戳了下她軟趴趴的臉頰:“你才發現我?一路上都在發呆,想什麼呢?”
其實她連那輛車都沒挨近,也沒近距離接觸剛才那群人,按道理不會怕成這樣,一臉魂不守舍的。
“我…”夏仰抬頭看他,“你下次不要一個人往前跑。他們那麼多人,很危險的,這次是你運氣好。”
他眼皮懶懶耷攏著,忽地笑了:“就一直在想這個啊?”
“你別不當回事兒。”她突然哽咽了些,眼圈驀地紅了。著急又語無倫次地說,“我爸爸他就是幫警察抓歹徒,胸口被插了一刀…不然他不會死的。”
夏仰很少提到自己父母,但不代表年少陰影被抹平過。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自己作為學校代表,被老師帶去隔壁市的初小學生古典舞大賽裡比賽,並且奪得頭籌。跑長途的父親特意和同事換了條工作線路,來接她一起走高速公路回家。
因為夏父開貨車,在家時間很少。夏仰更是第一次坐他的這輛車,一路上歡聲笑語地沒停下過。
直到前面一處服務區叫停他們,說有警察在辦案。
那是一伙潛逃了近四年的亡命徒,因入室搶劫殺人被判死刑。那天夏父不該踩動油門堵住那輛車,更不該下車幫忙去攔住那個人。
夏仰坐在副駕駛上瑟瑟發抖,她還抱著一隻父親送給她的玩偶熊禮物,小聲喊“爸爸,你回來”。
警笛聲突兀地在山林裡響起,慌亂的車輪摩擦急剎之間。夏父的胸口被插上了一把刀,鮮血直流。
有人開了槍,乍然爆響,山澗裡一群飛鷗驚起。
被攔住的歹徒之一頭上套了黑色袋子,手被銬著反鎖在一輛車門那。
貨車的車門被夏父鎖住了,夏仰抱著玩偶熊哭著爬上了車前窗那。額頭貼著玻璃,隻能看見父親倒在地上的身影,大片大片的血慢慢淌湿了柏油路面。
一雙冰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是那群歹徒之一,他在警車後援趕來時竄入了山林裡。
不斷有警察趕了過來,圍在夏父身邊,可還是來不及。
夏父最終因失血過多去世,被市裡獎勵了20萬,也追封了個好市民的名聲。
“我沒有覺得幫人不好,但是,但是…”夏仰並不想哭,但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掉下來。她有點惱地抹了抹不爭氣的眼角,“你下次不要再這樣了,萬一出事呢?我又不認識她。”
整個社會給她的教育就是做個正直的好人,路見不平要勇於助人。
所以她覺得講這種話其實很丟臉,說得也顛三倒四的。
“我不認識她。”夏仰吸了吸鼻子,重復道,“我不認識她,不會很內疚,但我認識你。”
晚上從宿舍這條路經過的人不少。
她啜泣的動靜很小了,但段宵這身高長相又是難以忽視的,不免有人往他們這打量。
他倆分開來看一點也不搭,站在一起有股難言和諧的氣場是因為男生收斂了平素的鋒芒和戾氣。
段宵拉著她走到了邊上暗處,躬身給她擦臉,輕聲說:“我知道了,你不是找警察過來救我了嗎?”
夏仰搖頭:“那個不算,萬一那群人有刀。”
他幾乎沒見過幾次她在日常生活裡哭成這樣,她有時候實在平靜淡然得不像個父母雙亡的苦命人。
上一回她站在自己面前哭的記憶,還停留在高中,半真半假地含著怯意。
“不哭了,我下次會注意的。”段宵把她攬進懷裡,抬手順了順她肩背。難得溫柔地哄道,“抱抱你,晚上不要做噩夢。”
她緩過來了些,聽到他這哄小孩的語氣又有點不好意思,隻感覺整個人都被擁進了他懷裡。而自己的頸側,也多了個黑茸茸的腦袋。
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抱誰。
夏仰悶悶地推了下他:“可以了。”
段宵俯低身,埋在她細頸處,還跟以前似的蹭了蹭。重重地吸了口氣,啞聲道:“再抱一下。”
體溫久違地貼在一起,她鼻頭微紅,嘟囔著說:“抱了很久了,你怎麼又這樣?”
“我在改了,但你得給我時間。”他理直氣壯地說,“戒煙也沒有突然就不給抽的,何況戒你。”
第37章 宣傳片
回宿舍後, 寢室裡幾個舍友都紛紛停下手裡動作。一個個端起切好的西瓜塊,翹著二郎腿看向夏仰。
她不明所以地掛包,給手機充電, 回過頭:“我這次沒帶零食。”
“誰管你帶不帶零食啊!”莊婧咳嗽一聲,目光含著戲謔,“剛才我們從樓下過來的時候,你還沒上來呢。”
其他兩個舍友一塊點頭。
一臉“被抓了個現著吧”的洋洋得意感。
夏仰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在樓下被段宵抱了挺久。她們經過都能看見, 估計也被不少人看見了。
“怎麼樣怎麼樣,你倆真成了?”
“上學期追到了現在,你也是夠能扛的, 那可是段宵啊!要我, 一天就投降了!”
“所以說你懂什麼?我們夏這叫策略。男人這種生物,越容易到手越不會珍惜!話說他是不是該請個客?”
“段宵的飯, 他敢請你敢吃嗎哈哈哈哈!”
“夏仰你脫單了, 我們呢?好可憐的室友美女們, 難道隻能等下一屆新生小學弟們入校嗎?”
“要不問問段宵,他身邊那幾個帥哥同學是單身嗎?”
幾個人聊得正歡,莊婧轉過頭:“夏夏, 發表一下你的意見啊!”
夏仰正要去洗手臺那洗保溫杯, 聞言, 淡淡道:“你們想多了, 他沒有在追我, 我和他也沒有在一起…隻是算朋友。”
“…”
聊天聲戛然而止,幾個人掃興而歸。
水龍頭的水哗啦啦響著, 夏仰心不在焉地刷洗著茶杯。頸側肌膚的溫熱觸感似乎還在,耳邊那句話似乎也還在。
段宵說他在改, 他變好了嗎?可以忍受不把她當成私有物了嗎?可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了嗎?
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會覺得段宵在追求她的。
不管是高中還是現在,他哪裡會追人。
才20歲出頭的太子爺,出生豪門,自己又這麼出類拔萃,還有張讓人神魂顛倒的好臉。
錢權、名譽、皮囊、仰慕…別人遙不可及的,對他來說隻是唾手可得。
他要你的愛,你就得給他愛。
你不給,他就會自己動手搶,搶到了就是他的,誰也不能沾染分毫。
即使是確定了他對自己有“喜歡”的心意在,但夏仰依舊對他強勢的本性保留質疑。
這兩年來她逆來順受成習慣,做著一個合格的床伴,配合他各種愛好和病態的掌控要求,從來沒有從他身邊逃離過的經驗。
所以,也無法分辨他此刻的放手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心在改。
周四吃過午飯,夏仰去往和宣傳部那邊約好的拍攝招生宣傳片的地點見面。
招生辦主任總負責人劉老師帶著學生會幾個人,和一群攝影系的同學已經在拍攝日常的素材內容。
每年均有3500名左右的新生來到這所全國最好的學府,每個人都是高考中的黑馬,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人才。
因此拍出來的宣傳片絕不可能隻是以顏值為噱頭的幾組照片。
她們從中醫藥系、信科、物理、工程…等等專業裡派出的代表學生裡,各拍了一組學科宣傳視頻。
運動場那邊正在分小組拍體育生和田徑場。
學姐萬真儀扛著攝影機過來,氣喘籲籲道:“夏仰,下一組是數學系,我又打不通段主席的電話了。”
夏仰已經換好了舞服,也試著打了一遍,但是沒接通。她也無計可施,隻好提議:“要不先拍舞蹈系的那部分?”
那邊劉主任已經帶著其他學員往工科走了,萬真儀這邊也不能拖進度,後續還要拍畢業生的宣傳片,隻好這樣辦。
午休的舞蹈室沒人,夏仰跳的是支驚鴻舞。
長袖翩翩,看著柔軟。但揚起擊鼓那一刻,又似劍般利落。
拍宣傳片和平時表演不同,這裡面“演”的佔比更大。
要拍到細節,要拍近景。
還要特寫臉部表情,難怪各科都找的是外形不錯、適合上鏡的學生代表。
“等等,那個袖子再過來一點,這個角度拍起來更好看!”攝影系的學長指揮著。
“燈光再亮一點。”
“要拍到汗水,在她臉上撒點礦泉水吧,鬢發再噴湿一點。诶,小心點擦,別把妝弄花了。”
“…”
拖著打光板的同學往她那靠過去。
即使不是那樣跳,動作也不正確,但夏仰也隻能配合地甩袖子,還得控制幅度不能撞到機器。
像拍某些電影的舞替,比平時正常表演艱難多了。
社團裡幾個闲下來的學弟在一旁觀看,津津有味地點評:
“原來驚鴻舞都能這樣甩的,那我之前在電視裡看的都是什麼?”
“真漂亮,這是她們系跳的最好看的了。”
“之前學校晚會都是遠遠地看,近看感覺不一樣。要擱古代,夏仰不得是頭牌啊——哎呦!”
剛說完最後一句,後膝窩那就被踹了一腳,直接跪在了舞蹈室的木板上。
男生正氣得要罵人,站起來往後一看,立馬偃旗息鼓:“段哥,你來了,萬學姐剛才還說在找你呢。”
段宵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別擋門口。”
那幾個拿著礦泉水聲援的學弟趕緊下意識站直了,乖乖問好,給他騰出空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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