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浩東順著回一句:“怎麼會,你是三個人裡最老實可愛的啊。”
鍾晴盡量忽略申浩東話語末尾的一絲輕挑,繼續說道:“他對其他兩個人就都和顏悅色的,對我就要求多多,達不到就是一頓冷眼狠批。我真的懷疑他連續兩個項目把我帶進他的組,是為了給我兩個低評分,這樣試用期結束我自然而然就得走人了。”
如果是心術正派的員工,聽到這樣的吐槽時都會糾正鍾晴:喬總不是那樣的人,你好好地努力工作,不要胡思亂想了。
但申浩東卻笑呵呵地問了句:“真的啊?不過喬總有時候確實有點像你說的那樣。”
又是這種隱隱的推波助瀾,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鍾晴現在開始確定,自己的懷疑沒有錯。
她順勢發牢騷:“平時我就夠怵他了,更要命的是今天報價沒中,佳邁健身的融資項目落到了通惠資本那裡,喬總從會議室裡出來時,別提臉拉得有多長了。我感覺我在辛行真的是沒法待下去了,一下午我都很down。”她皺著眉,一臉的苦惱,忽然抬頭看向申浩東,眼底星光閃爍似的閃著一點希冀和祈求,“申哥,你有沒有想過跳槽啊?如果跳槽能不能順便帶上我一起?”
她這麼微揚著頭,眼底閃亮亮的,臉蛋上是年輕人充滿朝氣的活力和漂亮。申浩東在這一瞬被她問得有些心旌蕩漾,情不自禁地應下來:“好,我要是跳槽就帶著你一起!”
鍾晴想,果然,他已經安排好了跳槽的後路。
她心裡不動聲色,馬上一臉期待地又問:“那你已經找好下家了嗎?”
她那張充滿疑問的臉蛋實在鮮活可愛,申浩東忍了好久的手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衝著鍾晴的手腕拉過去,話中帶著一點旖旎笑意地說:“嗯。”之前指導她時,為了不讓她起疑或者躲避自己,他始終克制著自己別動手動腳。現在看著她這番主動訴苦求安慰的模樣,他再也忍不住。
可鍾晴立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又收起手臂,躲開他的碰觸。
她的姿態甚至變得有些防備。
申浩東如夢方醒一般,回過神來,馬上又變得警覺。他收回手,一邊搓著指尖一邊笑著說:“其實也沒有呢。”
笑容已經如同一面刀槍不入的面具,叫人明知道沒那麼簡單,卻又找不出破綻。
鍾晴知道,今天從申浩東這裡,再也套不出什麼話來了。
不過從申浩東剛剛不小心透露的信息和微妙的態度轉變,她可以確定,報價被透露出去,絕對和他有關。
Advertisement
無論如何,今晚已經不會再有進展,適宜到此為止。
她繼續用老實巴交的模樣又寒暄了兩句,找了個話題切口說再見。申浩東也不再多做客氣,甚至起身先走。臨走時還不忘拎起那袋水果,對鍾晴態度自若地說了句:那我就笑納了。
鍾晴在無人的辦公區,嘆一口氣。走出一部辦公區一轉身,她差點撞在一堵人牆上。
定住腳跟抬頭看,不由愣住。
人牆居然是喬明軒。
不知道他已經站在這裡多久,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剛剛的對話。
她看到他居然沒有戴眼鏡。沒有任何遮擋的眼睛裡,正射出一絲微怒甚至鄙夷的目光。
那目光裡挾帶的氣勢向刀一樣鋒利,割在鍾晴身上。
鍾晴心虛地想到自己剛剛說了好些吐槽他的話,她立刻想解釋那些隻是權宜之計。
但喬明軒沒有給她機會,他用冷淡眼神上下掃了她一遍,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鍾晴品味著那可以刀人的眼神。
她想那眼神要是能說話,大抵說的該是:早就提醒你和他保持距離,相處起來竟然還是這麼不自愛。
一股羞憤感驀地湧進胸腔。她飛奔向衛生間,扭開水龍頭,使勁搓洗著剛剛被申浩東握了一下的手腕。
第19章 信任與袒護
初戰失利, 鍾晴沒有放棄。
這點小小挫折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她從那樣艱難的生存環境裡走到今天,活成現在的模樣, 早已練就一顆扛得住打擊的大心髒。
小小失利, 不在話下,她當然要繼續想辦法, 得讓申浩東露出尾巴承認他所做過的事情才行。
得用個什麼法子呢?
當晚鍾晴帶著這個問題入睡。
第二天上班, 趁著午休時, 她飛快吃完午飯就跑出大廈, 到營業廳重新辦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
下午她坐在工位上, 醞釀了一下後用陌生新號碼編輯了一條信息,準備發給申浩東:
「謝謝你提供的報價,後續報酬我們到君悅酒店大堂見面, 用現金交付吧。」
她決定詐一詐他, 看他怎麼回答。大概率應該是有那麼個號碼, 跟他聯系, 兩方串通來偷取辛行計劃書的投資報價。
想了想後,覺得有破綻, 於是又加一句:
「這是新號碼, 舊號碼已經不方便繼續使用,不要再用舊號碼聯絡。」
她想著這樣應該就阻斷了申浩東往之前聯系的手機號碼裡發信息或打電話確認的可能性, 也許真能詐出點什麼也說不定。
確認好後, 她把信息發出去。為防止申浩東把電話打過來手機會響,她還周到地把手機靜了音。
她想好了,如果申浩東不回短信直接回撥電話, 她就按掉,說正在開會, 不方便接聽,有事信息裡說。
等待回復的過程,她有一點緊張,覺得試探未必成功又希望能夠成功。
等了一會,手機屏幕終於跳出亮光。
鍾晴深吸口氣,拿起手機點進短信,映入眼簾的內容似乎在意料之內,卻也讓人看完難免有一絲頹喪和不甘心——
「你是誰,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再胡說當心我報警。」
鍾晴把手機丟回桌面。
她靠在椅背上無聲長嘆口氣。
看來自己的這些試探把戲還是太小兒科了。
不過轉念想,這條信息試探也不是全無收獲。正常人如果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短信,為防止木馬中毒或者被詐騙,隻當看不見,直接拉黑就好。隻有心虛的人才會特意回復,你說的事我聽不懂,也與我無關,以此表明清白磊落。
這多此一舉的回復舉措,恰恰說明申浩東一點也不清白。
但這些隻是推理佐證,不能當做直接證據。
要坐實偷報價這件事就是申浩東做的,接下來還能用什麼辦法呢?
一時間鍾晴有些一籌莫展。
正煩心時,施雅妮走過來敲敲她桌面:“發什麼呆呢?快精神精神,喬總讓你去他辦公室。”
鍾晴立刻起身。
進到喬明軒辦公室,他破天荒地,首先叮囑她的,居然是讓她關好門。
鍾晴照做,然後走回到喬明軒辦公桌前,老實極了地等待指示。
喬明軒坐在辦公桌後面,沒叫鍾晴落座。
他抬眼看著她,沒什麼表情。
但鍾晴卻好像能在他的無表情背後,看到他對她的不滿和責問。
而他開口時,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語調平穩,堪稱溫和,內容卻譴責而扎心。
他訓誡她,是想用利用女人的性別優勢去解決問題。
鍾晴被這個罪名扣得頭暈眼花了一下。
這可真是一頂不小的帽子!
她為自己辯駁:“喬總,請問您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喬明軒想,當然是因為他目睹了昨晚的整個過程。
-
從確定報價被泄露,喬明軒回想過去幾個星期的事情,已經猜到那個泄露者就是申浩東。
辛行的工作環境比較團結和人性化,不像其他公司那樣,部門與部門之間壁壘明確,競爭激烈,互相提防。辛行的三個部門之間,更多的是資源與信息的共享、以及人員的互相支援。
有時本部門實在忙不過來,會向其他部門借調人員來幫忙。所以當申浩東湊去鍾晴身邊,主動幫她忙時,喬明軒並沒有想太多,隻當申浩東是願意往女孩子身邊湊的習性發作,他也因此提點了鍾晴注意與申浩東相處時的分寸。
直到報價被泄露,把一切事情返回最初重新復盤,他發現有可能泄露報價的端口,隻有申浩東。
昨天下班時,他坐在辦公室隔著玻璃牆看到鍾晴磨磨蹭蹭地不走。他的直覺告訴他,可能會有事發生,而這事基本是和申浩東有關——他已經想明白問題就出在申浩東身上,看似老實人實則狡黠不吃虧的鍾晴應該也想明白了。
他想她也許是要採取些什麼行動。
可不管她有多聰明,也還隻是個職場上的生瓜蛋。她再努力做得周全,也還是難免會有錯漏。其實這很正常,沒有哪個新人初入職場可以一點錯都不犯。
他也並不怪生瓜蛋們會做錯事。正是在改正錯誤的過程中他們才累積起工作能力和經驗。
他之所以對他們的錯誤表現得嚴厲,隻是想讓他們記住:犯錯可以,但要長教訓。隻有長了教訓才能進步。
可他察覺鍾晴太把報價泄露這件事當成她自己的錯誤了,她太把在他面前犯錯當做一回事了。她太想給他一個交代,為此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行動。
他哪裡需要什麼交代?她根本沒有體會到他對待新人犯錯態度嚴厲的用心,隻不過是想讓他們自己在糾錯過程中得到成長。
他擔心她為了給他交代,會採取些貿然行動。萬一激怒申浩東,男女體型差擺在那裡,她沒準會吃虧。
於是下了班,見她沒動,他也沒走。
他不動聲色地等在辦公室裡。
直到其他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他看到她終於起身,還拎著一袋子東西走去一部辦公區。
他不知道她袋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一時間怕出事,趕緊悄無聲息地跟上,連眼鏡都沒來得及戴。
然後他看到聽到昨晚發生的整件事全過程。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聽她說了一堆吐槽他的話,以拉近她與申浩東的距離、好試探申浩東是否已經找好跳槽的下家。
如果已經找好下家,且還是通惠資本的話,那麼申浩東偷走報價泄露給對家的事就坐實得七七八八了。
還算她有些想法,隻可惜面對社會上的老油條,她這個初入職場的生瓜蛋還是太稚嫩了。
她對申浩東投其所好地討巧,可還沒來得及問到他跳槽目標是否是通惠資本那一步,就已經被申浩東識破。
熱門推薦
我死後第三年,塞外出了戰亂。 皇帝來府上,請我出徵。 侍女稟告他:「沈將軍已經死了。」 皇帝冷笑:「為了朕娶柔兒的事,她已經賭氣了多少年,還沒鬧夠呢?告訴她,從速帶兵前往邊塞,若是貽誤軍情,別怪朕不念舊情,誅她九族!」 侍女沉默良久,俯身長拜。 「皇上,奴婢冒死稟告,沈將軍是個孤女,除了奴婢這個僕從外,沒有九族。 「她死後奴婢一直守在這裡,一是為了給她掃墓。 「二是為了睜著眼,看皇上的報應。」
頒獎典禮,我和頂流在臺下互啃。這時導播切錯畫面,我們 被放上大熒幕。觀看直播的幾百萬人瞬間沸騰。當晚,娛樂 圈炸了。 【驚】互為死對頭的兩位頂流竟是真夫妻??
我將網戀男友的帥照設成壁紙,室友看到後諷刺我是學人精:「這不是我家頂流嗎,追星也要學我啊?」 然而直播時,主持人讓頂流給微信置頂打個語音電話。 嗑 cp 的室友兩眼放光,說頂流肯定是打給她那當紅小花的表姐。 結果我的手機響了。 頂流冷淡磁性的嗓音傳來:「睡了沒有?」
最近我家怪事頻發,不翼而飛的衣服。嘴角總是愈合不了的傷口,還有每天早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家鬧鬼了! 正當我打算找個捉鬼大師看看時,就發現我那剛上大學的弟弟竟躲在臥室醬醬釀釀。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忍無可忍,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不承想,他舔了舔嘴角,眼裡的興奮更盛。 完了!我好像給他打爽了?
和網戀對象奔現。他說他是快遞小哥。我說我是酒店保潔。為了攢錢結婚,我們每天下班後去擺攤。 後來,我們在一次豪門聚會上撞見。 他是謝家繼承人。我是他死也不肯娶的未婚妻。 我們:「……」
娘生得極美,卻是個瘋子。她從不理會位高權重的爹,隻知道每日癡癡叫著:「阿棠,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