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陣中的風一息掠過她發絲,少女抿緊唇挺直背,在逆境之中,竟真有了劍修的樣子。
顧寫塵的視線落在她普通平淡的五官上。
竟有種別樣的,好看。
霜凌握緊手中的劍,決命草的清風已經開始在體內激蕩,她能做的就是把闢邪劍法發揮到極致。
洶湧腥臭的魔氣化作一把三米大刀,霜凌屏息,並不去接刃,靠著身形靈活轉到他側面,細窄的冰劍迅速地往他腰子上戳了三劍。
“吼!——”
春帝更加憤怒了,轉身就要用披著龍袍的臃腫身體壓死她,可當靠近她時,他渾濁通紅的雙眼忽然變得痴迷又垂涎,青黑發紫的腫臉硬生生擠出了淫.靡的表情,淌著口水,伸出雙臂,要過來抱她。
好香……好香……
從沒聞過這麼香的……後宮佳麗三千,沒有比她更香的……
霜凌驚地後退,好好的打架整這死出?
以為隻是單純的打不過沒想到他還能惡心我!
春帝卻繼續向她痴迷地靠近。
這是誰,好熟悉,是誰……
就在那套著玉扳指的烏黑手指快要碰到霜凌時,一道寒月劍氣悄無聲息地削掉了他三根手指。
劍尊眼神淡漠,無聲無息的化神威壓彌漫。
春帝那常年沉溺於情.欲、渾濁齷齪的腦袋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忽然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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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聖……”
他的喉嚨裡嘶嘶難聞地發出聲響,邪氣垂涎地笑。
顧寫塵眉梢輕揚。
霜凌:“!”
糟糕,她們合歡宗臥底身份好不容易掩藏好,結果遇見老鄉了!
她猛地把劍端平,欻欻在他嘴上打了個叉,心虛地說:“生什麼生,你還想生!我呸!”
她腦海中飛速運轉,今天這得速戰速決。
原著裡男主運用闢邪劍譜,空降魔三式而動,則魔氣與靈氣同時湧入體內,構建了他仙魔同修的方法理論。
這說明一件事,七式的變化和選擇可以生出無數種可能。
無疾,鎮兇,降魔,戒藏,敬鬼,祈神,問荒,…仔細揣摩,七式本就是陰陽交替。
這世間無外乎如此,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四象間流轉。
霜凌對著魔修,認真地起式。
顧寫塵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緩慢壓住。
二,三,五,清魔。
一,四,六,七,聚靈。
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心中非常清晰,當她按照自己的順序化用出來時,以已身為軸心,開始有了微渺的劍意。
霜凌又再次感覺到自己置身於汪洋,浪花卷在裙邊,而後驚濤拍岸,遠處海嘯鋪天,而她獨行江波上。
湯湯錦水,泛泛行舟。
少女清盈的身影在魔修四周飛繞,她知道她的力量隻夠滯停七階魔功一剎,而當那冥婚春帝邪笑著倒向她,而霜凌就在那一瞬之間,運劍走完了四式!
她知道她的身法還沒有那麼快,而手中的小劍則更輕靈。
那一刻,被七重靈淨塔吞噬淨化而出的所有靈氣全被聚攏懸空,從那陵墓之頂,猛地刺穿而下!魔氣嘯叫而被靈流衝散,淫.靡的一切被清風擊潰。陰陣,破。
一瞬的華光,映亮了少女的側臉。
白衣劍尊眼中浮現淡淡的欣賞。
“胎仙變化,丹圓九轉。”
“萬法千門,終歸一道,惟一無妄。”
“如日東升,如水朝宗。”
以戰破境,戰心便是“一”。漫漫仙途,從看向自己開始,然後,為自己而戰。
霜凌渾身仍有清光流傳,隨後從額角指尖發絲生出許多水,很快竟渾身湿透,唯有身後肩胛骨上三分處灼熱發燙。
抱木生毫末,層臺起累土,這便是——
“恭喜你。”
“築基了。”
…
瀚海幻陣即將關閉,陰陣終於散開。
外邊的人聲隱隱傳來,霜凌首先發現築基之後,自己的耳力強了許多。
“怎麼還沒出來,不會有事吧?”
瀚海陣出了便不能再進,合歡宗的人在外邊焦急等她。
“呵,有些人也真是努力,大出了風頭還不算,還敢獨自賴在幻陣裡不走?”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實力。”
“怕是想在宗門大比之前抓緊露個臉吧!”
霜凌一個外來人,揭開了顧莨的醜事,對歲祿其他人而言可不是什麼英雄事跡,反而有些人會覺得她一個外門弟子為博出頭,傷害了少宗主和劍宗的臉面——也是很讓人無語了!
霜凌撈了把自己打湿的黑發,問旁邊的劍尊,“為什麼會這樣?”她隻聽說過築基之後排出體內雜積穢物,怎麼她流了這麼多水?
顧寫塵看了眼頭頂漸漸打開的天光,然後垂眸,看她被湿透勾勒出的身形。
“體質原因。”他說。
霜凌呆了一秒,陰日陰時陰刻出生的合歡聖女,陰到極點,可不是生水嗎。
她怕再多問就被顧寫塵發現出什麼,摸摸後腦勺,假裝開朗地往外走,胳膊忽地被一雙手拉住。
“你就這麼出去?”顧寫塵尾睫平直深黑,垂眸還在看。
霜凌眨了眨眼,低下頭一看——歲祿弟子服不算很薄,是統一的青色外衫和白色裡衣,但她胸前不知什麼時候讓蔻搖給繡了朵搖曳生姿的蓮,起伏如生,透衫而出。
“!”
顧寫塵平靜地看著她,半晌,看見她從側頸紅到耳尖,和臉上的色差更加明顯,仿佛戴著什麼。他並不做聲,指尖一簇成訣,她衣服便幹了。
“謝,謝謝。”
霜凌想了想,認真感謝,“還有謝謝你給我吃決命草。”
顧寫塵淡淡收手,“你也能找到。”
霜凌撓了撓頭,老實地說,“我不知道在哪。”
顧寫塵十分平靜地看著她,“瀚海幻陣不定,但陣中寶物一定在每局的點睛之處。”
霜凌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點睛之處?她在這快要消失於無的幻境中四下看了一遍,帝陵,棺椁,哪裡是點睛之處?
顧寫塵抬起修長指尖,指了指頭頂。
霜凌:“??”
——墳頭??
那她吃的是墳頭草??
所以吃著才是涼涼的!
霜凌痛苦地抱頭:嘔。
不會再信任了,對這個世界再也不會信任了!
劍尊眼底帶著一絲輕描淡寫轉瞬即逝的笑,在陣法消散之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呸、呸呸!”
霜凌捂著嘴出現在慶雲峰的密林裡。
“聖——師妹!你可算出來了!”蔻搖連忙給她順著後背。
一看外邊還真不少人,甚至遠處的高臺上還有一道嚴肅的身影和另一個抱著他的女長老。
顧沉商遠遠地看見霜凌走出來,凝重的表情這才微微一松,繃著一張沒有三十歲卻像八十歲的俊臉,嚴肅地向這邊點了點頭,轉頭離開。
霜凌眨了眨眼。
蔻搖和溫朝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聖女身上,“怎麼去了這麼久?”
顧璃和幾個顧氏子弟也都看著霜凌這邊,說實話,在此之前他們都沒注意過這個女修。
和明青嫣同一批進來的弟子中,她的資質不出眾,容貌不出眾,除了身邊那些二五眼總是莫名其妙地圍在她身邊,霜凌實在沒什麼特別的,更不可能得到什麼劍尊親傳。
顧璃心情復雜,但對著霜凌還是有種莫名的敵意。
“你幹什麼去了,在幻陣裡呆著不出來?”
霜凌好不容易從吃了墳頭草的悲痛中回神,被一問,頓時想起了另一件事。
“哦,”霜凌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愁眉苦臉,“我丟了個很重要的東西。”
“剛才我留下來就是為了找它,可是我怎麼都找不到。”
太重要了!那個東西!
顧璃等人不屑地撇嘴,“走了走了。”
還真擔心她能有什麼實力呢?怎麼可能。
遠處角落裡。
有人聽完,陰沉沉收回目光,轉瞬回到了乘鸞殿。
殿內燭燈下,袖口一展。
一本破破爛爛的劍譜攤開在掌心,給識海中的心魔檢視。
“是不是?”
“似乎的確是……《闢邪劍譜》的七式確是如此,招數都無錯。”
顧莨眼底終於浮現一絲狂喜。
那小女修會意外掉落劍譜,實在有些刻意。
但顧莨得到的機緣太多,就連心魔都告訴他,他是此間大氣運者——所以,這怎麼不是上天的安排呢?
有了劍譜,他今日所失顏面,所廢之功,就不算全無益處。
宗門大比在即,還來得及。
識海中那道古老滄桑的聲音卻有一絲遲疑。
“但,我不建議你練這個。”
“我扶乩探斷,你練此書,將會困難重重。”
顧莨眼底陰沉,“…我必須要練。”
他冥冥中有預感,《闢邪劍譜》就是他的命定劍法,重建仙魔同修的基石,一定需要。
顧莨捧起細讀,沉醉其中,一看就是一整天。
直到晚上,他終於狠狠摔了劍譜。
為什麼,為什麼他無法參透?
每一招每一式,都讓他難以看懂。
殿內燭燈之下,顧莨捏著手中頁,眼底鬱色越來越沉。
如果是顧寫塵……如果他是顧寫塵……他是不是,不出三天就能全部學會?
憑什麼?
他的出身甚至不如我,隻是一個野種。
“你需要魔氣。”
心魔感知到他心底從未宣之於口的嫉恨,幽幽壯大。
恨,惡,奸,欲,這便是魔的土壤。
仙魔同修,這是一條絕無僅有的飛升之路。
“但陰陣中的魔氣已經全廢了。”
心魔火焰升騰,聲音帶著幽暗的引導。
“沒有魔氣,便制造魔氣。”
…
霜凌此刻正十分滿意地往浴桶裡倒水。
此刻大男主應該已經在研讀她的《必斜劍譜》,原著裡他拿正確的《闢邪劍譜》都研究了三年,這次不知道需要多久。
想到這,霜凌吃了墳頭草還築了一身湿的難受蕩然無存!
隻要再洗個澡她就能滿血復活。
其實某種意義上講,男主和女主最強烈的共鳴都在於出身,一個是囿於出身微賤而永遠自卑,一個是困於出身高貴卻永遠比不過別人的焦慮。
隻不過原著之中,男主非常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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