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霜凌睜大了眼睛。
那一瞬間她好像忘記了怎麼呼吸, 隻剩下冰冷又灼熱的觸感。
她被親了,她從沒和人親過。
親她的人顯然也並不是太會親,仿佛也沒和人親過。
因為動作雖狠,但是齒尖卻磨到了她的唇瓣, 生疏又冰冷。
可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撞到了她, 所以似乎極快地在她唇瓣上卷過, 霜凌心頭重重一跳, 意識到這是顧寫塵。
然後她才像是恢復了行動能力, 周遭的聲音重新響起,寒枝松雪的冷冽氣息襲來。
不由分說,鋪天蓋地。
傳遍九洲的帝君敕令音猶在耳,掘墓、株連的審判懸在頭頂,而顧寫塵冷淡又微戾地低著頭。
他說什麼…?
帝君讓他斬殺合歡聖女剝她金丹。而顧寫塵說,他現在罪有應得了。
顧寫塵的手臂圈在她身後。
在觸及的一瞬間,心底的蓮花大盛。
垂眸, 在柔軟處分開,他長睫藏住眼底浮動而出的那瓣蓮紋。
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聽見她內府中的心跳聲,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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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得這麼快, 快得像……大概像他的修煉速度吧。顧寫塵表情漠然, 一寸寸觀察她臉色。
少女瓷白的臉紅得像是要破皮,流出溫熱軟紅的漿果液。看起來很甜,像他嘗到的一樣。
道心之上,識海之中, 那朵蓮花已經難以磨滅。他能感覺到, 但這朵心蓮生成, 就連汲春絲對他而言都已經不再是阻擋。
心蓮的每一瓣似乎都是一種情緒,對他而言十分陌生。
顧寫塵幾乎瞬間就已經察覺——他的修煉速度, 變慢了。
非常罕見。
從顧寫塵出生開始,他隻要在呼吸就在修煉,大小周天無時無刻不在運轉,幾乎年年都在破境,綁定情蠱之後想要不飛升,都需要自己壓制,不在戰鬥中悟道。
而現在,修道的速度不需要壓制了。
另一種龐大的體系卻在他識海之中緩緩展現,然後,以一種落地金丹般的初始進度,開始自發地理解和領悟。
和苦修大道的孤寂冷清不同,這種體系,帶著強烈的情緒。
比如現在——
顧寫塵垂眸看著霜凌完全怔愣的表情和張開的唇瓣。
很想再咬一口。
貪欲。
他如今甚至可以拆解那千絲萬縷,但他並沒有。
顧寫塵吸了口氣,表情仍是冷淡地松開霜凌,衣袖之下重重碾了碾指尖。
霜凌呆呆地看著顧寫塵,剛才那其實是很快一瞬間的事,顧寫塵咬了她一口,然後就松開。
霜凌完全懵了,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她隻覺得近距離看顧寫塵長睫覆下的眼睑收束得很漂亮……但她不敢細看,也沒敢仔細感受。
這樣能解蠱嗎?
好像真的能。
他剛才親她的時候就把靈力渡來了?還是扣住了她的手,霜凌好像都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明明已經金丹圓滿、和顧寫塵的修為差距進一步縮小,可這次汲春絲發作的洶湧好似更加強烈。
思緒萬千,最後才終於想起——
等等,背後還有人啊啊啊啊!
他們身後站著眾多兌澤洲的長老,她剛剛向他們解釋了冤屈。
社恐人的地獄,被人當眾看見親密接觸,這和沒穿衣服有什麼區別?
霜凌心底“啊——”地碎了,手忙腳亂地把顧寫塵推開,他胸膛平闊結實,她一推其實推不太動,於是霜凌隻好自己往旁邊挪了挪。
這可怎麼辦!
這下他倆不清不楚,人家更不會讓他們進去了呀!
霜凌心頭湧起著急和羞憤——
如今乾天帝君已經下了死令,因為顧寫塵已經徹底挑戰了最高帝權,曾經白衣無塵的至高劍尊如今成了必須倒塌的符號,必須被重寫的敘事,他的人生還能回去嗎?
原著中,他們真的都沒有好下場啊,一個被男主和聖洲物盡其用,一個修為盡毀大道崩殂。
可是他們罪有應得嗎?當然不啊!
霜凌在情熱之中看著顧寫塵冰冷漆黑的眼睛,眸中湧起對未來的茫然。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難過的表情。
被他親了,她很難過?
顧寫塵表情冷漠,盯她片刻,緩緩放開了手。
心蓮重瓣,他隨手拆開一片,是嗔。
妒。
怨。
無所謂,顧寫塵淡淡地想。
七情六欲,不過如此。他眼見的眾生相,所謂愛恨,有人背倫汙濁,有人因此苦痛。有人看似愛痛深刻,步步都是計較。
他有生母,沒有生父。乾天帝君要株連他生父,他也挺好奇。
但顧寫塵沒見過別人相愛,他的人生裡沒有這個,所以他不知道這種事怎麼同步進度。
就像他從出生開始修煉,也從未有人和他一個進度。
不相愛很正常,他看那朵灼灼含苞的心魔也並不懂。是愛嗎?也不像。
顧寫塵表情冷漠,眉目寸寸冷凝下來。
他不要求愛同,那就要求修行並重。
“現在是你追我千載難逢的時機。”顧寫塵冷冷地說。
霜凌心頭一顫,什麼追,追什麼?
好像即便剛才他唇息滾燙,他也立刻可以恢復淡漠如常。
“——修為。”
顧寫塵抱著胳膊,唇角還微紅,聲音卻十分冷漠,好像又變成了不在峰頂那個毫無弱點、大道唯一的劍尊。
“這個月,衝破元嬰,迎三道天雷。”
霜凌終於從這個吻中回神,開始抗議:“不是,可是,怎麼還少了一個月?”
顧寫塵:“我願意。”
顧寫塵:“親你也是我願意。”
霜凌目瞪口呆。
好變態,說不上來哪裡變態,但好像全都變態了。
擎拆長老虛弱地在後邊發出詢問:“還……還進來嗎……”
發現了顧寫塵的感情糾葛。
他們不會被砍死吧。
霜凌頭皮一炸,尷尬到臉爆紅,猛地轉身低頭就往門裡跑。
“謝謝、謝謝。”
顧寫塵他真的不對勁,很不對勁啊啊啊。
…
好在進入千機門之後,霜凌暫時不需要考慮顧寫塵究竟哪裡變態了。
兌澤千機避世不出,乾天的探查也很難過他們的器陣,這裡的確是安全的。
霜凌被所有長老們盛情邀請——說實話,在看到聖女這蓬勃浩瀚的荒嵐之後,她和顧寫塵什麼關系,他們根本不在乎。
顧寫塵進門之後就被幾個年輕後輩的炮火引走,都是曾經顧寫塵在這裡三日煉成名器之後破防的弟子——正好,他扛著劍,心情不好,去砍人了。
霜凌松了口氣,跟隨兌澤長老走入千機門,才發現這裡大有乾坤。
雖是在山體之中,然而整座山竟然全部被從中掏空。門內正中央是一方巨大的陰陽魚池,流動著如兌澤北部無蘊之崖底一般的鹽沼,巨大方圓的煉化之器屹立其中,頭頂的山脈鏤空,太陽直射進來,形成一套完整的日升月落煉化體系。
放眼望去還有許多,像是一個個反應堆。
擎拆長老十分自豪地向她介紹了最大的那臺名為千機變的煉化器,輸送九洲的所有七階以上靈丹靈器,幾乎全都是他們所出,所以別看他們兌澤地處偏僻靈氣稀薄,但是非常有錢。
意思是,隻要霜凌願意給他們一些荒嵐,他們會給予她非常豐厚的報酬。
霜凌並不要錢。
她能感受到千機變有一絲淺淡的荒嵐之息,但是已經非常渾濁。天狐在煉化壽元之時就已經利用荒嵐作為爐息煉化了太多人,想用它來繼續煉化其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她小心地把手揣進袖袋,捧出一團荒嵐包裹的靈魄命火,她想要問問這個。
一眾長老瞬間哗然:“她竟能直接用手穩住荒嵐?!”
“聖女的荒嵐甚至無需外器??它自成容器。”
天才,這才是天才!對他們兌澤千機門而言,霜凌的天才程度已經遠超那個姓顧的。
多年前他橫掃九洲,在千機門三日從零基礎鑄成頂級寶器劍鞘,曾經破了無數人道心。但現在看來,眼前的少女才是真正得天獨厚的超自然天才!
“這包裹的命火是誰的?被溫養得很好,荒嵐竟還有如此效用?!”
“荒嵐,究竟是什麼!”
對於世界頂級科學家而言,就好像他們一輩子搞了無數頂尖發明,但是發現竟然有無數更加優越的先進材料,而他們一無所知。
霜凌沒有隱瞞,因為在原著中兌澤洲無力抵抗已經權勢滔天大男主的吞並,但也重創了這個仙魔帝君。顧莨靠著一線天機碾壓全世界,但如果這一線天機也能為天下人所用,虛假的天才也就不復存在。
“荒嵐是靈氣與魔氣融合,不過並不適宜每個人,為了安全考慮,也最好不要聲張。”霜凌簡單說明了荒嵐的結構,也提醒了他們。
畢竟以荒嵐修煉的確是顧莨首創,其他人沒有理論指導,且沒有某人那樣的天賦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冒險。
好在千機門的長老們一心隻想煉器,根本不想修煉,他們很快就帶霜凌看了這次封魔固陣大典上需要的陣法靈器。
是七七四十九枚鎮陰釘,都在逐一煉化之中。
這就是大典之上,圍繞已經隱匿的陰儀魔域之外、封魔大陣邊沿,被重新加固烙印的點位,也是顧莨曾經做了手腳,最後直接引爆陰儀的東西。
現在想來,霜凌似乎已經很清楚男主是如何做成的。
隻要有九荒息嵐書的至高心法,再加上陰陽雙合鼎的運轉,便可以操控世間一切荒嵐。
他完全可以操控爐息,在煉造鎮陰釘的時候注入荒息,而千機門的人此前並不知道荒嵐的存在,他們隻會覺得煉制過程順利。
等鎮陰釘落陣的時候,便完全可以由顧莨操控,打破平衡,將固陣變成破陣,轟然倒扣,爆破整個陰儀魔域。
但現在,這些在她的掌握中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男主像原著那樣把陰儀魔域毀了,以萬丈魔息合並荒嵐,助他蓋世神功。
盡管霜凌並不真的熟悉那裡,但那是無數擁護她的合歡弟子們唯一的故土。
萬一以後能夠回去呢?
七七四十九枚鎮陰釘,都由她的荒嵐包裹,大男主和聖洲就算再想爆陰儀也絕無可能。
在擎拆長老們殷切的目光之下,霜凌在千機變中緩緩注入了三分荒嵐,以九荒息嵐心法運轉。
其實很好理解,荒嵐就是一種比靈氣能量更強,比魔氣更加穩定,亙古存在的天生之力,大概相當於從火力走向蒸汽時代,隻不過若是沒有九荒息嵐心法,這很難控制。
很快,爐內像人體周天運轉一般,騰挪流動,片刻之後,蒸騰的白汽攜著金光,忽然自爐孔而出,直衝山門洞口!
那菁純的器魂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純度比以前高了至少五成!”
“當真!”
“金火之勢都更加璀璨。”
——“多謝,多謝聖女!”
“聖女請隨我來千機庫,若有任何想要的,盡管說。”
霜凌卻按住了擎拆長老熱情指引的胳膊,再次捧起那團命火。
“長老,兌澤千機門見多識廣,”霜凌抿抿唇,“不知是否有能重塑靈魄的法術?”
擎拆長老戴上了一小片琉璃鏡,眯著眼對著那命火仔細看,“這是……”
“是歲祿劍宗始影峰的峰主,夜寧。”
擎拆長老認認真真地觀察許久,搖搖頭,“這位峰主本身的命數就已經時日無多,但起死回生在修界並非全無辦法,巽風葉家從祖輩就一直在研究仙丹藥道,聽說在這一代少主已經快要成了。”
“我門中有最頂級的藏身密器,便是闖入玄天帝陣也不在話下,聖女若要去巽風洲,它可以幫到你。”
說完,不知道為何,身後忽然一冷。
誰這麼討厭地看著他?
擎拆長老摸了摸自己後脖子,鼻子裡噴了噴氣。
霜凌點點頭致謝,其實這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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