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凌後脊一麻,連忙抽手,“你幹、幹什麼!”
口腔濡湿地覆蓋她創口,帶來微麻的刺痛,舌尖舔過皮膚刺破之處,片刻後,她指尖的傷口就彌合了。
顧寫塵松開她,抱著胳膊,冰冷薄唇上微染韫色。
“醫道也不難。”
所以什麼事要和葉斂溝通?
霜凌捂著手,白著臉,鎮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曠世變態。
九洲傾軋一起,他好像要開始日全世界了??
先別日,你先別日。
顧寫塵就用這副平靜的眉眼繼續靠近,逼問她,“葉斂能幫你什麼?”
他天生精準的感官能夠察覺出一絲不尋常,霜凌和他之間,有了他不知道的事。
霜凌無法承受他這平靜的驟雨,抱著腦袋,“別問了,和你沒有關系。”
他能幫我好好活著罷了。
顧寫塵很淡地笑了一下,眼底冰冷的弧光緩緩映過:“哦。”
“那你起來修煉吧。”
“還有一套劍法很適合你,隻需要練三百式。”
無所謂,隻要她的修為能追上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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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寫塵眼底漆黑一片,牽著她的手拉起來,“這個和我有關。”
霜凌抱頭,打滾,“啊啊啊。”
很快這個也和你沒關系了!
……
——“少尊,霜姑娘,請吧。”
宮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一日黃昏,坤地王城再次鄭重迎接他們。
從今天開始,顧寫塵已經不再是孤立的叛道者。
新的格局正在九洲之間落成。
霜凌和顧寫塵是坤地洲目前唯一的盟友,但哪怕隻有兩個人,王城還是以最高禮節相迎。在這樣的時節,千年王族禮節的古樸華麗中透著凝重肅殺之感。
今日無疑是仙洲歷史中濃墨重彩的一筆,一夕之間上四洲已然變天,如今坎水龍少的信息網直接爆炸——從南到北,從上洲到下洲,所有人都在議論坤地反叛、顧寫塵徹底為合歡聖女與正道撕破臉。
——雖然顧寫塵本人的態度著實讓人難以琢磨。
劍尊又換上了他月白壓金的外袍,依舊是九洲清月,身負重劍,不染塵埃。
說他被合歡聖女蠱惑了,那實在是不像,他看起來仍舊是沒有任何情感的冰冷至尊。
但若說他全然沒有感情,可又怎麼會為她叛離宗門、對抗正道,甚至任由一個少女為他做決定?
他們之間必有某種不可分割的聯系。
但顧寫塵淡漠的態度讓王君和王女心中不免有些不確定,雖然目前他們聯手,但顧寫塵個人的去留仍然是隨心而動,無人能夠左右。
王君和王女對視一眼,隻能先盡力穩住對方。
王族已反,不日聖洲就會聯合其他幾洲以平叛之名、堂而皇之地攻打王城,好在,王君從上次坤侖山獵之後就已經有所準備。
他們坤地世代守護坤侖三山,所有顏氏子弟都有御獸血脈,單憑修為,他們的確是上四洲中最弱的,但所有子弟乘馭高階仙獸,在戰場上亦能大放異彩,戰力提高數倍。
千餘巨獸,飛禽猛鳥,構築最兇悍的防線,保護坤地所有百姓。
那是從坤侖群山發出的震動。
霜凌點點頭,心裡也跟著震動。
她所眼見的真正的正道,都在為了保護蒼生而努力,而非攪動戰爭,切割利益。
而現在,真正的正道正在走向顧寫塵這一邊。
少女身後緩緩浮起了茅風巨蟒的鱗片蛇影,她是從坤侖山中得到了陰陽雙合鼎與萬年蛇丹,若是需要,在她離開之前也會盡自己的全力。
世界人民大團結,許願世界和平,這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
顏玥上次在仙盟盛會已經見識過一次,王君卻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單薄少女竟能飼育通天徹地的十階古聖獸……!!
沒有顏氏這樣天然的血脈,仍能自如御控,毫不影響自身,同時練出頂級的身法與劍法。
王君和王女再次對視一眼,若她生在坤地,若她不是魔修聖女……他們將會以最高天材地寶培養她成為大能!
天才啊……
王君二人並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另一洲的長老們也發出了同樣的長嘆。
但顧寫塵意識到了,他抱著胳膊,淡漠掃過幾人。
總之她在哪都很招人喜歡。
顧寫塵和她們談論起了接下來的九洲局勢。
霜凌摸了摸自己的丹,悄悄退出大殿。
今夜九洲無人入眠,人人都在這洪流之中。
離開前,透過月梁下的格窗,她看見顧寫塵側顏淡淡,立身清正。他白衣無塵,領襟壓花,那副後脊始終挺直,如他手中霜冰劍刃。
像她第一眼見到顧寫塵。
他身在大道,也為大道。
說實話。
霜凌很喜歡他一直這個樣子。
…
到了宮人安排的住處,霜凌才坐下來,從袖中拿靈符玉,喚亮了自己的金色蓮印。
她一出現,散落在九洲處處的合歡弟子們立刻如群星點亮。
這一看,這裡甚至有離她很近的弟子,潛逃到了坤地之中。封魔固陣大典之後,他們都知道如今九洲動蕩,也知道陰儀魔域曾經露出了一線,聖女身在漩渦之中,可還好嗎?
金色的荒息蓮印亮起,所有漂泊的子弟就會感受到那股清和溫暖,知道她沒有事。
靈符玉上以光點勾勒出了整個九洲的輪廓,映亮霜凌的眼底,而東方更遙遠的海霧之中,沒有出現光點。
那是顧沉商消失的方向,那一片就是陰儀魔域的一部分。
霜凌不知道能否和魔域內聯系得上。
顧沉商身上也有她重新打下的荒嵐蓮印,可仙洲十年禁魔之所以叫“禁”,是因為在年年重固的封魔禁陣之下、整個陰儀魔域之中會保持人為的死寂,萬裡魔氣凝滯,萬魔凝固化石。
他帶著她的冰蓮進入還未解封的陰儀,會遇見怎樣的情況,也是難測。
此時,顧沉商正在逆水而上。
沉默寡言,面無表情,帶著他的信仰與希望。
在很多年以前,顧沉商是第一個離開陰儀向外尋找出路的人。在很多年以後,他成為了第一個回到陰儀,帶回新生的人。
等他將聖女的蓮心放在荒嵐之水盡頭,就會給這片禁陣撕開一個口,讓沉寂十年的魔氣重新流動起來,讓魔主重新應運而出。
而他身後,一道身影緩緩爬過。
“嗬……嗬……”
“無人能絕我……”
顧莨在心底陰暗地狂笑。
顧寫塵那一劍直接把他打到了海溝裡,誰知顧莨在這裡,剛好撞上了陰儀魔域的邊境。
在深海裡,誰能知道陰儀魔域的邊境在深海之中!
古老心魔沉吟了許久,最後由衷地說。
“你不愧是…大氣運之子……”
顧莨陰惻惻地趴在地上,像水鬼一樣緩緩爬走。
命運將他帶到了魔域,還能說明什麼?
他陰暗的目光穿過陰雲,看著這片傳說中的土地,沒想到竟是如此廣袤。
在仙洲經年的渲染之下,陰儀魔域是極其可怖蠻荒之處,魔物如行屍走肉,沒有儒法道義,隻有陰惡與縱欲。
可他偏偏正是仙魔同修的唯一人,他也偏偏知道,當仙門重新動蕩爭霸,魔道亦會應運而出新主。
顧莨陰暗地爬了起來。
天道在他落魄之時送他來到這裡,說明什麼?
說明命運是讓我成為新一代的——魔主!
…
另一頭。
霜凌沒有等到顧沉商的光點,也在意料之中。
她已經想好了怎麼安排所有的弟子,每個人的荒嵐蓮印相當於一個錨點,當她爆丹離開的那一剎,體內的無窮荒息會直奔他們而去,給他們每個人包裹起來。
隻要陰儀魔域開啟一線,他們就能回到那裡。
這是合歡聖女給每個弟子最後的回報。
然而就在霜凌即將滅掉靈符玉的時候,一道灼眼至極的金光忽然出現。
以三清火相傳抹掉蓮印之後,新打上的荒息蓮印已經沒有光亮的強弱區別。
這是上一代蓮印的光……
這麼強烈的光芒,比當初顧沉商出竅期的那一片金光還要突出。
霜凌怔了怔,君喚。
他的藍色蓮印沒有被抹除,也沒有人能為他傳來新的聖女之印。
他還在乾天聖洲內部,無法離開。
但此刻,在九洲變動之夜,他的光點忽然在合歡宗的地圖上亮起,然後,飛快地躍動。
他幾乎是瞬間就來回蹿出千裡,才能讓霜凌看到出他那道光點的位移。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像是在不停地比劃著什麼。
他的方向東南西北,由外向內。霜凌緊緊盯著看了半晌,終於看出他在大地上寫字——
“回”
他在提醒她,盡快回去…!
…
乾天聖洲,無人踏足這片密林。
結界之內的龐大祠廟,如同亙古長夜般的存在。
若是透過那片結界就能看見……
無邊無際濃黑墨綠的荒嵐,濃稠地凝結,又源源不斷地滾動,從祠廟內流淌逸泄。掩蓋住地面上層層迭迭、虬結如蛇尾的古樹根系,像是無數歲月的陰刻。
樹輪相糾,青黑交錯間盤纡地向上而拱立,樹影婆娑而生,根系組成蠖屈螭盤的帝王之座,隱約像是一方神鼎。
帝座之上,濃黑墨綠的黑霧遮掩著一人,看不清他的面孔,隻看得清那是一尊巨大的身體,頭身相連,像是一顆龐大的腦子。
這巨大的身體一動不動,然而卻能洞悉世間萬物——
比如,那個失敗的化神期正在傳信。
他的意念在虛空中微動,氣流微微絞合,下一刻,祠廟外那不停躍動的身體就立刻被一根樹幹穿刺。
藍衣染血,緩緩跌坐下來。
那是無限接近於神的力量……
這無形浩瀚的力量,已經超越了現有的力量體系,超越了人的存在,當世絕無僅有。
可這支配了無上力量的軀體似乎已經腐朽,氣喘支離的聲音混沌而不清,四肢僵硬如樹,隻有意識在渾濁的荒嵐之中流淌。
他面前升起一塊古老的乾璃鏡。
鏡面之上,映著少女身影單薄盈滟,面紗被吹開一角,華光萬千。
但更重要的是,荒嵐……她身上的荒嵐,如此菁萃,以一種至高無上的心法流轉,沒有這萬萬年荒息的神力,卻極其純淨……
這是歷代以來最好的。
枯樹的樹藤蜿蜒攀爬,纏繞在乾璃鏡上的少女身上。
“帶她來。”
深不可測的威壓,聲音像是迭加千萬混響,直衝腦仁。
結界之內,化神期以下的修士直接鼻腔湧血,經脈巨震,半跪在地顫抖地俯首。
“是……是。”
乾天帝君的帝後之選,在整個大陸開啟。
在無邊的樹根之中,血色墨綠的液體緩緩流動,滲入某個古老的陣咒之中。那是神的祝福,是新生的降臨。
他們在等待新的帝後。
乾璃鏡上,在少女頭頂上空,上古冰息重劍一劍橫開萬千,那人眉目清冷淡漠。修為明明已經破境,但似乎有意壓制。
萬年來,他仍是最快接近飛升的那個。
“他快了。很快了。”“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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