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憐的陸二郎,哪知道他三弟那般心機,去利用一個老人家的愧疚心。雖然陸二郎也希望陸三郎和羅表妹成就好事,但中間事情偏向,總是走向奇奇怪怪的地方。
尤其是這兩日見到陸三郎,陸顯每次想和弟弟討論下婚事,都被陸昀岔開了話。
非但如此,陸昀還對他,格外的……好?
言聽計從,二哥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會主動來問二哥需不需要幫忙。
這種聽話討好,帶著幾分……愧疚,補償感?
陸顯深深的茫然了。
尤其是七夕那日晚。
陸顯將自己的夢想了許久後,陸三郎不肯聽他談論婚事,陸顯隻好找別的法子。七夕夜,陸三郎當值,不在家中;家中的表小姐們在葡萄棚架下許願乞巧。設宴求姻緣。
羅令妤在心中許願:一,要嫁權貴;二,若是命運待她好些,她要嫁給喜愛的權貴。
夏夜花開,女郎們在葡萄架下許願,陸三郎與府衙告了假,提前回家。他翻了牆,踩過牆頭的花枝樹葉。俊美的郎君蹲在牆頭,傾聽了羅令妤的心願。他挑眉,心想自己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聽到她那殷切的想嫁豪門的願望。
陸昀目中含笑,低頭看著女郎中最獨特的那一個。花香陣陣,夜霧彌漫,他在她看不到的高處,專注而安靜地看著她,等著她。
而陸顯尋到了女眷那邊,專程讓陸老夫人和自己的母親陸夫人留下聽自己祈求。
陸顯沉聲:“我求二位的,是一樁婚事。”
陸夫人當即心喜:什麼?她兒子終於開竅,要與寧平公主提親了麼?
陸顯第二句話:“是、是……羅表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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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變了臉,臉色煞白:什麼?羅令妤那個小妖精……果然勾走了兒子的魂?
陸老夫人也是臉白了:……二郎和三郎爭同一女?還是個身有婚約、退親不方便的女郎?
陸老夫人深深疑惑:是否羅女郎身上有什麼美好品質,自己一直沒發現,但家裡的郎君們都發現了?
陸顯自知羅表妹的婚事不好求,他抬頭,想認真地盯著兩位長輩的眼睛,說出勸言。卻見祖母和母親的臉色都很奇怪,於是陸顯也迷茫了——我說什麼了?她們怎麼這副吃了蒼蠅般的表情?
陸顯第三句話便帶著不確定感了:“……是羅表妹和三弟的婚事……”
陸老夫人:“……”
陸夫人:“……”
說話不要大喘氣!
第81章
東有啟明,西有長庚。有救天畢,載施之行。
說的便是七夕。
陸老夫人與陸夫人坐於堂上,聽陸二郎陸顯還在侃侃而談:“……實則羅表妹出身也並非那般差。她也是士族女,貴女該學該懂的,她都會。再者,汝陽羅氏沒了,卻是因不願開城門向北國軍隊屈從之故。當日若是汝陽羅氏投了北國,那汝陽撐不到援兵趕到,汝陽今日也會並入北國的地盤。汝陽羅氏滿門忠烈,對我南國作出這般大的貢獻,何以他們家的後輩到了建業,反而被人瞧不上呢?”
“建業這些士族、世家,有幾個比得上當年的汝陽羅氏?但是汝陽羅氏又可曾得到公正?沒了便是沒了,無人照拂他們子女。旁人與我們無關,然我陸氏既和羅氏是姻親,豈有不照顧之理?”
“我認為三弟和羅表妹是十分相配的。祖母不該以門第偏見,阻攔他們。”
陸夫人用怪異眼神看她兒子。她不懂陸顯為何那般關照陸三郎的婚姻,七夕乞巧,陸顯不去尋寧平公主,巴拉巴拉地要說別人家的婚事……陸夫人對他真是失望。難怪陸三郎桃花滿天飛,自己兒子卻未婚至今。
陸老夫人則沉吟:“這話,是三郎讓你找我說的?他怎麼自己不來?”
陸顯連忙道:“不不不,三弟並未尋我說這些。這是我自己甘願說的。”
陸老夫人不相信他:“他既然沒尋過你,你憑什麼認定他想娶羅娘子?”畢竟觀陸昀語氣,他自己是一直排斥婚姻。
陸夫人同樣不可思議:“是。你為什麼說別人?”
陸顯一愣後,鄭重其事:“因我看著三弟和羅表妹在一起,便覺極配。祖母,你就答應吧。”
陸老夫人:“……我答不答應其實不是特別要緊,多的是時間讓我考慮。我還要與你祖父去信,問問你祖父的意思。二郎,我才覺得,你是否已經忘了,羅娘子並非自由身,她是有婚約的人?哪怕陸家這邊松了口,南陽範氏,觀之前範郎對羅娘子的在意,他會輕易松口麼?”
陸二郎徹底呆住了:“……”
糟糕,他忘了範郎這個人物的存在了。
因在夢中,範郎忙著南陽的戰亂,衡陽王與羅令妤定了親後,南陽範氏根本沒心思找衡陽王要說法。之後錯過了時機,衡陽王登帝,範家更不可能與陛下搶女人,隻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啞巴虧。
但在現實中,因為陸顯自己的努力,南陽雖然也發生了戰亂,但沒有夢中那般嚴重,那般鬧得民不聊生。範清辰回去南陽,然他並非全然沒心思理會自己和羅令妤的婚約。陸家在建業,範家在南陽,地頭蛇何以壓?難道是指望著範家在南陽戰事中敗落麼?陸顯的努力在這時候起了不利於陸昀娶妻的反效果。而陸顯心中為難,他不願任何一個世家衰落,再削南國的國力。
真是左右為難。
陸顯隻好道:“……一碼歸一碼。總之祖母這邊松了口,那邊才有可能。我想雙管齊下……”
陸夫人聽得漸不耐煩,撇過了臉。隻陸二郎無知無覺,還在纏著兩位長輩哀求。
……
恐他的三弟和表妹,都沒他這般對婚姻上心。
葡萄棚架下,設坐具,擺上瓜果、酒炙,以拜牛郎、織女雙星。香煙升空,夜空如洗,隔著院牆,隱聽到隔壁院子侍女們傳來的說笑聲。燈燭輝煌下,默默禱祝一遍,眾位女郎又拿了五色絲線,取出九孔針來穿針引線,以向星君乞巧姻緣;還有的手巧,拿著剪子裁剪牛郎織女之像,剪紙被貼在木架上,照著燈籠,映著水井。隻看到影影綽綽,光影輝映。
眾女比賽著、說笑著,編制出五彩縷。羅令妤倒是編得又快又漂亮,惹得女郎們羨慕。編完五彩縷,這群貴女們再用輕彩剪花,拿編好的五彩縷系花。將花枝一拋,散於庭中,當下見得夜空下綠楊林中五彩闌珊,光華流動。
女郎們閉目祈願:願嫁好兒郎。願得一心人。
待五彩縷都編的差不多了,花也撒的差不多了,眾女彼此望一眼,紛紛尋借口走了。哪怕陸家的表小姐們住到陸家來,是奔著某個人;然乞巧節,那人又不在,她們自將邀請陸家別的郎君來玩了。攢緊手中的五彩縷,有好些女郎神思不屬地眺望,和陸家郎君們打聽:陸三郎今夜是否會回來?
九孔穿針,五色彩霞。若是不能將編好的五彩縷送於心儀的郎君,那該何等可惜?
玩的時候,突來一陣疾風,旋轉著繞過葡萄藤。放在庭院中坐具金盤中的彩帛花、五彩縷被風一吹,飄向空中。有些系在了樹梢上,混在一起。眾女眾郎紛說可惜,便尋來梯子、架子,要將混亂的五彩縷挑出來,莫辜負女郎忙了一晚的心意。
羅令妤自己的五彩縷倒沒弄丟,她怎麼可能丟掉如此重要的東西。五彩縷好端端地系在手腕上,女郎穿荷花半臂,身形嫋娜地端著金盤,幫忙將飄走的五彩縷撿回來。漸走漸偏,漸走漸遠離人群。羅令妤走到了庭院偏角,她蹲下身將手中金盤放在地上,將落在草叢裡的幾根五彩縷撿起來,耐心地分開、挑好。
頭頂傳來一聲咳嗽。
羅令妤仰頭,意外而驚喜地發現牆頭上屈膝半坐的郎君,頓時眉目流波,橫波潋滟生情。
時尚白。陸昀坐在牆頭樹蔭中,穿一身單絲羅白袍,束琅玕冠,眉眼秀致。何等俊美的郎君,他修長的手搭在牆上,人坐在樹叢陰影下,卻不在黑夜中顯暗,反而周卻籠著一層微微的、柔和的白光。
有匪公子,如圭如璧。
陸三郎從牆上跳了下來,看羅令妤也目中含喜地向他迎去。
盛著許多五彩絲線的金盤被扔在地上,羅令妤起身迎向乍然出現、其他女郎都在找的陸三郎。她到他身邊,左手按住自己系了五彩縷的右手手腕。女郎動作輕快地將手上的五彩縷扯下來,拉住陸昀的手,就給他系了上去。
陸昀挑眉:……她反應可真是快。
女郎在七夕夜給郎君系上自己的五彩縷的意味,不言而明。
陸昀沒有掙,平靜地伸出了手腕。他手骨長而勻,除了指腹上有繭,整隻手骨都如玉一般好看。羅令妤心髒砰砰,安好地系好了五彩絲線,才松口氣。幸好他沒有說不要,也沒有人來打斷。羅令妤仰目,害羞帶怯地望他,手卻仍拽著郎君的手臂。
羅令妤:“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呢。”
陸昀眉目幽深,慨嘆道:“……那我說不定又得見某人事後哭哭啼啼,質問我為什麼錯過這麼重要的節日了。”
他是在說她在她自己的及笄日嚶嚶哭泣的舊事。
羅令妤心中罵他真是小人,這麼點兒丟臉的事他都記得這麼清楚。羅令妤偏頭,眉眼間神採靈動若飛,勾得陸昀低頭望她:“那我才不理你,今晚也是女兒節,我還有事別的事要做呢。雪臣哥哥剛回來,是要回去換衣服吧?”
陸三郎瞥她扯著自己手臂的手。她口上叫他去換衣服,卻把他手臂拽得緊,唯恐他真的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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