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拖,郎君的生命危險越嚴重。範四郎眼前已經陣陣發黑,手臂發麻。突然之間,他聽到兩個侍從低聲“得罪”,直接伸手,他的穴道被點中。
範清辰身子僵住:“你們!”
他拔地而起,被兩個侍從拽出手臂,向門外的風雪天地中撲去。身後的軍人要追來,兩個侍從中的一個伸手一拉,將旁邊一屍體扔了過去,擋了這麼一瞬。他們點了自家郎君的穴道,不顧範四郎的怒罵聲,一縱數丈,逃出這裡,口上高聲——
“羅女郎,你自求多福!”
……
廟中諸人:“……”
被丟下的羅令妤臉色蒼白:“……”
但她反應極快,在那北國軍隊的首領都被震住時,她突然從角落裡跳起,向屋外跑去。踩著一地血、一地屍體,羅令妤聲音抬高,衝廟中還活著的人喊道:“外面有馬!大家快逃,各自保重!”
千鈞一發之際,女郎奔行,披著的大氅散開,長發如雲,拂過她面容。
面容不經意地掠過眾人眼中,黑眸雪膚,佳人驚鴻之色,讓那伸出手的首領渾身一震,看得呆住。
反應過來的、鼓起勇氣的人聽到,一下子恍然,不要命地往廟外衝去。
北國軍隊首領看到這些人如鳥獸散,擋住出去的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位貌美女郎身形被隔開。他大罵一聲,大步追出去,廟外馬蹄聲響起,四處奔逃!追出來的北國軍人們抬頭,看到浩渺大雪中,四散的騎著馬顛簸的諸多身影中,一道紅衣艱難地伏在馬上。
首領眼睛亮起:“嘿,有意思。小美人兒倒是有野性。”
振臂一呼:“追!”
……
同時間,鐵馬冰雪,冰川破霧,浩蕩的南國軍隊北上。黑夜白雪,清冷的雪光,照在為首的陸昀和劉慕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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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北上,看到屍體遍野。
追到廟中,看到死傷過半。
聽到人描述之前戰鬥,衡陽王劉慕還在判斷時,見陸昀臉色微變,轉身而走。劉慕一愣後,追了出去。聽陸昀低聲——
“那郎君我不知是誰,但那女郎……”
“他們說的那女郎,定是令妤。”
天下有幾個女郎,能如她那般冷靜?
第104章
狂風凜冽,雪粒刀子一樣刮在臉上。黑夜吞並萬物,清雪將天地籠得白茫茫,看不清東南西北。這夤夜漫長,使一時一刻都煎熬般痛苦。在這茫茫冰雪林川上,兩個身形矯健的侍從架著一個郎君狂奔數裡,將身後追來的兵馬越甩越遠。
他們架著的那個郎君一動不動,僵硬得如冰雕。然郎君眼睛卻赤紅,似要滴血般。
視線中出現一家廢棄道觀,孤零零地屹立在荒野中。因人跡罕見,道觀廢棄不知多久。兩個侍從眼睛亮起,帶著郎君就掠入了道觀中。落了地,站在黑漆漆的、布滿蛛網的大殿中,側耳傾聽身後沒有追兵動靜,兩個侍從松了口氣。然一扭頭,聲音清脆的巴掌赫然扇來。
“啪——”
一人一巴掌,凌厲力道,將兩人扇得側過了臉,往後退了兩步。
而終於能行動的範四郎範清辰,目眦欲裂地盯著這兩個人,如兇獸吃人一般的眼神。手臂重傷,半個袍子被血染黑,範清辰抬起的手臂發抖,他的面容繃著,青筋顫抖。表情因太過繃,情緒太激烈,他的俊容一時顯得猙獰而扭曲。
範清辰腳再踹去,將兩人踹到地上。他如世間最惡毒的主人,對待被自己視為草芥的僕從。兩個侍從的性命在他眼裡不是事,他又踹又揍,自己面容扭曲,看這兩人,也像看殺父仇人一樣。範清辰喉嚨裡滾滾,發出的聲音喘息劇烈又聲線沙啞:
“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誰讓你們點我穴道的!”
“你們竟把她拋下,竟把羅妹妹拋下!”
他惡狠狠的,胸口沉悶,眼睛通紅,情緒極度激烈下,努力克制的淚水差點迸出眼眶:“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讓你們救她!你們竟然害她!”
兩個侍從面對敵人都悍勇無畏,然奴性忠誠無改,面對自家郎君的拳打腳踢,他們隻穩穩跪著:“府君讓我二人保護郎君……”
“老子不需要!”範清辰這樣的貴族郎君也會說這樣的粗話,他揪住一人領子,要再打時,之前受傷的手臂痛得發麻,讓他全身顫抖,“她是我的命,她是我最喜歡的……回去,回去救她,救她!”
範清辰瘋了,理智那根弦嘣一下在腦海中繃斷。漆黑的夜,無盡的雪,到處是比她強壯的敵國軍人。她如何能活?她扛得住那些一身悍血的男人?
她會被羞辱,會死……如古往今來,那些活在史書上,在男人的戰鬥中無辜死去的紅顏般香消玉殒……
他好不容易從陸昀手裡搶到她,偷偷帶她離開南陽,想娶她,帶她去北國……他卻將她拋下!拋給那些餓狼一樣盯著她的男人!
範清辰面孔更加扭曲,手臂用不上力,他用腳踹,毫不留情,想殺掉這兩個替他做主的侍從。他徹底瘋狂,腳下踢到關節骨頭,聽到清脆聲,那是骨頭踢斷聲。但他不在意,他想殺了這兩個人!
耳邊聲音模模糊糊的:“郎君、郎君冷靜……”
範清辰心如刀割,又心神空茫。他恨極眼前人,踢打一頓,又突然瘋魔地渾身抖著衝出道觀。郎君腳踩在雪地上,趔趔趄趄地往斜下的路跑去。他摔在地上,又爬起來,頭上臉上全是雪。那灰失失的、失去所有一般的心情,那女郎在他面前不斷浮現的面容……
範清辰慘笑著,他刨開絆著自己的雪,笑著哽咽,再一口口吐血:“羅妹妹!羅妹妹……等我,我救你、我救你……”
他發癲地撲在地上痛不欲生:“是我太弱,我保護不了你……羅妹妹、羅妹妹……”
身後兩個互相攙扶的侍從一瘸一拐地追了出來,看範四郎發瘋一樣地在雪地中跑,兩人目露震驚之色,顧不上受傷,跑下雪地攙扶郎君。
又是失去了理智的打罵!
言辭更加侮辱激烈!
範清辰這樣崩潰發瘋間,忽然與自己的兩個侍從一起抬頭,聽到了震如天雷般的馬蹄聲。那馬蹄震震,由遠及近,浩浩蕩蕩。範清辰的臉還木著,兩個侍從卻臉色一下子煞白,兩人繃著身子,不顧一切地擋在那發瘋的郎君身前,提防著來人——莫非那追兵追到了?
何以如此窮追不舍?莫非認出了他們郎君的身份?
馬蹄聲到了近前,看到千軍萬馬,兩個侍從目中更加絕望。兩人幾乎要動手,拼死一戰以給郎君留下逃亡機會,然冷不丁的,看到那行來大軍中最前面的,騎在馬上的人,並不是方才見到的敵國先鋒軍首領。
這些將士披掛,是南國兵馬的裝扮!
再看到最前面的兩個郎君,一少年郎,威風凜凜,鐵血風骨,目中隱帶戾色,此時卻隻是漫不經心地看來。而另一青年郎君,卻是豐神俊朗,如此相貌氣質,世間絕不多見。
兩個侍從喃聲:
“陸三郎……”
現今的南陽,在世家大族中做事,誰不認識新來的刺史,建業陸三郎?
騎在馬上的陸昀俯眼望來,凌如刀的目光與那雪地上跪著的、一身狼狽的範四郎對上。範清辰一下子神情繃起,在此時見到陸昀如遇大敵一般,更升起一種宿命般的荒謬感。
範清辰的呼吸一下子急促。
這下子,本不在意的衡陽王劉慕的視線也望了過來。劉慕眼睛落到範清辰身上,盯著此人的衣著打扮:“你認識這個人?”
他問的自是身邊的陸昀。
電光火石,陸昀眼神變化極快,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在荒野中遇到這樣的範清辰,他不用人解釋,就敏銳無比地猜出了前因後果。這位俊美郎君的面孔一下子冷住,看範清辰的眼神中殺意不加掩飾。
郎君那突然繃起的肌肉,抓著韁繩的手背上浮起的青筋……讓一旁的劉慕覺得陸昀要縱下馬去,直接動手殺了這個偶遇的人。
然陸昀隻是冷冷開口:“哪個方向?”
沒頭沒尾,莫名其妙的問話。至少讓那向陸昀問話、卻沒得到答案的衡陽王臉沉了下去。
範清辰慘笑,想陸三郎不愧是陸三郎,見到他,就猜出了大概。範清辰胸口發悶,眼前發黑,他顫顫地伸手指了個方向。陸昀策馬,掉頭便走,極快地吩咐:“留下人,把這三個人看著。若這三人逃走了,軍法處置!”
他快速御馬重入雪林,來去如此迅疾,不加解釋。
“將軍?”身後的兵馬疑惑地看向衡陽王。
衡陽王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瞥了範清辰幾人一眼,道:“聽陸三郎吩咐。”
而他帶著剩下的兵馬,向陸昀那又提高了一倍的馬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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