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24-11-13 15:47:443986

明明已經退休可以頤養天年,卻因為醫院需要返聘回崗位繼續工作,結果在一次手術後被不理智的患者家屬打傷,沒幾年就鬱鬱而終。


而此刻,類似的一幕正在我眼前發生。


年長的女醫生已經被撕扯著推倒在地,那男人舉刀就要刺向她。


我拼命轉動輪椅,用力向那男人的身側撞了上去!


輪椅的沖力很大,將他成功撞倒。


後面趕來的人,以及迎面匆匆跑來的保安,迅速將兩人制伏。


我長長松了口氣。


耳邊卻傳來劉姨絕望悽愴的痛哭聲……


「小月!小月你醒醒,你別嚇劉姨啊,我的小月啊!你這個傻孩子啊!」


我撞倒那男人的同時,自己也被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撞到了墻上。


頸椎好像斷了一樣,讓我抬不起頭。


好疼,好疼。


血沿著我的頭,蜿蜒成河,正緩緩遮住我的視線。


我想安慰劉姨,別害怕,我命大,沒事兒的。


可我連張嘴的力氣都不再有。


世界變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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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


不停鳴響的儀器聲,將我彌散的意識拉了回來。


「學姐……」


「堅持住,我們加油好不好。」


「我們已經有治療方案了,學姐,求你……堅持住……你一定能好起來的,學姐……」


是陳誠啊?


他好像哭了。


他從來都很沉穩的。


所以我,可能這次不太幸運了吧。


我拼盡全力睜開眼。


卻連他的臉都看不清了。


我想向他笑一笑。


可我好像,也做不到了。


還好,早就知道會離開,我把所有的事都提前安排好了。


我要是能見到爸爸的話,應該可以驕傲的告訴他,他的月月,這一生也做了些有意義的事,沒給他丟臉。


而陪我人生最後一程的摯友,陳誠。


我其實一向很怕給人添麻煩,一直以來心裡總是對他很過意不去。


他那麼忙,那麼辛苦,以後我總算不用再給他添亂了。


感覺身體忽然變輕了,思緒混亂的飄著,眼皮似被千鈞重物壓上,再也撐不開。


有點累,卻好像快要飛起來。


飛起來會不會變得輕松快樂些呢?


我慢慢閉上了眼。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我媳婦在裡面!陸希月是我媳婦!嗚嗚嗚……你們讓我進去!」


「這裡是ICU,你不能亂闖!你再這樣我們會強行控制你!」


「放開我!你們都他媽放開我!嗚嗚嗚滾開都給我滾啊!你們他媽趕緊讓我進去!」


我的眼皮跳了跳。


陳誠哽咽的聲音沙啞響起,「學姐,祁學長來了,你想不想見見他?」


他呀……


算了。


算了。


我拼盡全部的力氣,輕輕搖了下頭。


眼前悄然閃過一片美麗的花海。


花海裡一個騎著單車的男孩,載著一個白裙飄飄的女孩。


「月月,嫁給我吧,讓我替陸叔叔保護你,一輩子守著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那要是你欺負我怎麼辦?」


「我祁錦年對天起誓,一生一世隻愛陸希月一人。如果我背叛她,就讓我不得好死!」


絢爛的花海,瞬間就枯萎了。


女孩笑著跳下單車,向著少年輕輕揮手。


謝謝你陪我走過那麼長,那麼孤單的路。


不過,就送我到這裡吧,再也不見啦!


23


祁錦年番外:


跨年夜那晚的不愉快後,月月就開始跟我賭氣,玩起失蹤來。


回想當時,我確實太著急,對她態度很不好,我也很後悔。


可她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


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不回,甚至隔天她還把我拉黑了!


哪怕我用陌生號碼打過去,她也一概不接不理,簡直要把我氣死。


而我仔細回想了下,這些年跟她走得近的一些朋友,我居然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可是,在一起二十年,我們明明約好無論發生什麼矛盾也堅決不生隔夜氣,有話及時說開 ,不讓感情生隔閡……


她居然都忘了嗎?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不講理了?


她根本不知道,為了休假陪她哄她開心,我日夜不停趕了多少工作才擠出這一周的時間。


公司的員工曾跟我開玩笑,說沒見過在一起那麼久的老夫老妻還跟祁總這樣,像熱戀一樣每天對太太溫聲軟語變著花樣的寵。


身邊的合作伙伴有時候也會在酒過三巡後,試探著把各種漂亮年輕的小姑娘往我懷裡塞。


可我每次都堅定拒絕,一次糊塗也沒犯過。


因為我心裡隻有月月一個人,我也始終記得我絕不背叛她的承諾。


況且我太了解月月的脾氣了,倘若我真碰了別的女人,哪怕隻是逢場作戲,月月都絕對不會原諒我。


可外人都瞧得出我時時刻刻把她捧在心尖上,她為什麼卻越來越不知足呢?


年紀越大,卻還不如從前懂事,我真的覺得……有點累。


她躲著我不見,我的假也自然沒必要再休,剛好公司最近在做一個跨國項目,必須在春節前把所有細節落實好,我也就回公司繼續忙了。


月月那麼愛我,我知道她不可能一直不理我,何況再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她又沒有任何親人,還能去哪兒呢。


再賭氣幾天,怎麼也該聯系我了,到時候我要跟她好好談一談,以後不許再任性玩失蹤,感情禁不起這麼折騰。


她不在的這些天,我每天下班都習慣性先回家看一眼,每天都期盼著燈光像從前一樣,暖暖為我亮起。


可是,每天都是失望。


我隻能去我媽那兒住,累了一整天,起碼能吃口熱飯。


萬幸跨年夜那天我媽有驚無險。


我趕去醫院的時候,仔細問了醫生,醫生說她沒什麼大礙,應該就是年紀大了情緒波動造成的不舒服,讓我以後多關注老人情緒,工作再忙也多陪陪老人。


我不免內疚。


我爸走那年,我才三歲,我媽還那麼年輕,明明可以再嫁人,可她卻為了我,選擇了最苦最難的一條路。她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到了我回報她的時候,我卻又把一顆心全都系在了月月身上,甚至年少氣盛時哪怕她用自殺逼我,我都非月月不娶,深深傷了她的心……


所以後來我總是盡可能的順著她,竭力對她好,一方面是報答她的養育之恩,一方面也是想彌補她,原諒我年輕時傷透她的心。


但我的彌補總歸還是沒有到位。


月月跟她合不來,不願意跟她同住,我也不舍得月月不開心,隻能兩頭跑。


月月又生不了孩子,我媽天天對著我爸的照片抹眼淚,說讓祁家絕後,是她對不起我爸。


終於在一次我媽留下遺書吞了安眠藥後,我才驚醒,原來她的心事已經重到了這個地步。許多年前她自殺的畫面清晰浮現在眼前,令我無比恐慌。


如果我再一次眼睜睜看著我媽傷害自己,而我行我素……我還是個人嗎?


離婚是絕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為了孩子就放棄我最愛的月月。


所以,我妥協了。


我唯一的底線是,我絕不會碰梁爽……我媽雖然很不高興,她非說人工授精的孩子生出來肯定不如自然受孕的孩子聰明,但見我態度堅決,她也隻好勉強同意下來。


梁爽懷孕後,我有些害怕見到月月。


我怕她跟我決裂。


可我總是安慰自己,沒關系的,我並沒有背叛她,孩子生下來給我媽而已,梁爽那邊我會給她一大筆錢做補償,她也不是難纏的姑娘,日後總會相安無事的。


萬幸月月和我想的一樣懂事,她雖然有些難過,但還是很快就想通了,沒再為難我。


日子終於像我預想的樣子,回歸正軌,平穩前行。


而我媽自從把梁爽接來家裡同住後,兩人每天有說有笑,我媽過得特別開心,讓我感慨很多。


很多次看著她們和樂融融的樣子,我都忍不住去想,如果月月也能這樣哄著我媽,生活該多如意,多幸福。


至於梁爽,她完全不是我喜歡的樣子,我對她是絕對不可能有一絲絲男女之情的。


最多將來生下孩子後,我和她之間有份親情在,僅此而已。


她嫁人的時候,我會按送妹妹出嫁的規格,給她準備最豐厚的嫁妝。


畢竟當初我同她聊過,我說若是我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她可以拒絕,我會去勸我媽,不會強迫她為我生孩子。可她說她把月月當親姐姐,她願意替月月給我生個孩子,將來讓孩子陪著月月,免得月月年紀大了會孤單。


我知道月月很喜歡孩子,從前失去那兩個孩子的時候,她夜夜噩夢哭泣……她平時對梁爽也很好,梁爽又是我嶽父用性命救下來的人,月月以前說過,她看到梁爽就會想起她的爸爸,梁爽鮮活的活著,她爸爸的氣息就仿佛也始終圍著她,不曾離去。所以我覺得既然一定要生個孩子的話,讓梁爽給我生,總比別人給我生,會讓月月容易接受些。


我就這樣一邊忙工作,一邊等著月月的消息。


誰知7號的那天中午,我正在審核下午要簽的合同條款,幾個員工突然慌慌張張闖進我的辦公室,舉著手機裡的視頻沖我大呼小叫。


「祁總祁總,你快看看剛剛爆起來的熱搜新聞!那個救人的傷者看上去怎麼那麼像太太啊!」


傷者?


我聽到這個字眼,大腦驀地空白了一瞬。


我連忙抓過他們的手機。


「今天上午10時左右,北城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發生一起惡性傷醫事件,死者家屬情緒失控,持刀報復主治醫生,有三位見義勇為的患者上前施救,其中一人重傷,兩人輕傷,與受傷醫生同在救治中。」


視頻是現場圍觀患者上傳到網絡的。


我抖著手,拼命想放大屏幕……


墻角處那個滿身是血的女孩子……


她真的好像是我的月月啊!


而我清楚聽到屏幕裡抱著那女孩的阿姨,她一聲又一聲悽厲的哭喊著,「小月……小月……」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眼前一黑,地動山搖。


我瘋了一樣抓起車鑰匙,瘋了一樣開到了腫瘤醫院。


傷者竟真的是月月……


她怎麼會成了腫瘤醫院的患者啊?


她居然傷那麼重,進了ICU那麼久,還遲遲不能出來……


無論我怎麼哀求醫護人員讓我進去,她們都不同意,說隻有搶救結束才能讓家屬進。


縱然我心如刀絞焦灼要死,我也隻能守在ICU門口,苦苦的等。


忽然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月月她們醫學院的一個師弟,我連忙抓住他,求他帶我進去,讓我看看月月……


她是那麼依賴我,她依賴了我二十年……


她現在一定很疼,很害怕……


她最想見的人一定是我啊!


可他卻向我搖了搖頭。


他說,月月不想見我……


怎麼可能?!


我的月月,她怎麼會不想見我!


他一定是在騙我!


我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他臉上,拼了命往ICU裡沖……


趕來的幾個保安直接把我拖住……交給了醫院報警後趕來的警察。


我什麼都不顧了,我臉面也不要了,我哭著求警察放過我,千萬不能把我帶走,我說我媳婦在ICU裡生死未卜,我求他們體諒體諒我,我就差給他們跪下了……


幾個警察明顯都心軟了,可那個被我打了一拳的該死的師弟,居然冷著臉指控我襲擊醫生擾亂醫療秩序,硬讓警察把我給拖走……


我在警車裡繼續哭著哀求,簽了很多的文件,並且再三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沖動惹事……他們才終於派兩個民警拽著我,重新回了醫院。


可是ICU的護士告訴我,月月已經轉出了重癥室。


我腿一軟,長長松了口氣。


我顫抖著問她,我媳婦是脫離危險了嗎?


她瞥了我一眼,冷冰冰甩下一句,「等通知吧。」


可沒有人再理我,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等通知。


我甚至也完全不記得那個師弟叫什麼名字……


我隻好去導診臺住院部凡是能咨詢的地方我都跑了個遍……我才震愕得知,月月她竟然得了腎癌?!


我找到月月住過的病房,但是空無一人。


就好像我在ICU門口聽見她正在裡面搶救的事情,像是一場夢,毫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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