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我做了好幾樣點心,等著顧延之,可他直到半夜也沒有回來。
我坐在客廳裏打盹兒,下半夜,忽然有人輕敲了我的肩膀,「怎麼不回房睡覺?」
「將軍回來了。」我將桌上的點心都塞給他,「餓了吧?將軍吃點再睡。」
顧延之不得不接著三四盒點心,「等我到半夜,就是為了給我送點心?」
他坐下來,一副我早就看透我的表情,等著我繼續說。
我給他倒茶,又遞一塊點心到他手裏,「將軍,借我點錢。」
顧延之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
「我有啊,我好幾天沒看到將軍,今晚見到您特別高興。」
「油嘴滑舌,」他問道,「要多少?」
我豎起一根手指,「一萬兩,為期一年,明年我還您十萬兩。」
顧延之睨了我一眼,「和什麼人做買賣,我讓人去給你過一遍。」
我怕他不借,走到他身後心一橫給他捏肩膀,「和盧先生一起,走海貿,我看好船了就等付錢。」我彎腰看著他,「將軍,萬事具備就欠您送東風了。」
顧延之側目看著我,目光閃爍,耳尖迅速紅了起來,他起身避開我,往外走,邊走邊道,「劉禹,給沈二小姐拿一萬兩。」
我眼睛一亮,「將軍借我?」
他退開一步,生怕我如狼似虎撲上去一樣,「借,若不夠再找劉禹。」
他有些窘迫,我不由笑了起來,「謝謝將軍,將軍是世上最好的人,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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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延之迅速消失在院子裏。
劉禹笑盈盈拿了一萬兩銀票給我,低聲道:「也就您能和將軍這般說話,將軍不生氣的。」
我笑著,顧延之還挺有意思的。
10.
事情很順利,我和盧先生忙了起來,我有時依舊會女扮男裝跟著盧先生出去談生意。
一切就緒,六月中旬,聖上果然下令開了海禁。
我們早有準備,招了最好的船員,以最低的價格買好了船,也是第一個出海。
兩個月後船回來的時候,我們賺了三倍的錢。
我提著一堆舶來品去找顧延之。
「這些舶來品,我特意給將軍留的。」我一一擺在他的桌子上,「將軍是自用還是送人都可以的。」
他看著我,「曬得這麼黑,你親自去跑船了?」
我摸了摸臉,又找了鏡子細細打量,確實曬黑了不少。
「沒事,我黑了也很美,是吧?」
顧延之把玩著我拿來的鼻煙壺,鼻尖輕嗯了一聲。
我湊上前,笑著道,「將軍今晚有沒有空,我請吃飯。」
顧延之揚眉,「掙錢了財大氣粗了?」
「請將軍吃飯,還需要財大氣粗?你什麼時候想吃,我什麼時候請。」
顧延之嘴角勾了勾。
我在飯館裏訂了幾桌,顧延之一到盧先生和夥計們都站了起來,我向大家介紹他,有位燒飯的嬸子悄悄問我,「顧將軍?不就是你男人?」
我忙捂住嬸子的嘴,「不要亂說,將軍不是我男人。」
嬸子不服,「東家,將軍這麼俊朗的男人,你難道看不上?」
「我沒有看不上他,是他沒看上我。」我噓了一聲,「快吃飯,別說了。」
嬸子可憐地看了我一眼,「東家,那你拿點女人的手段出來,勾引將軍。」
好不容易讓嬸子不提此事,我喝口茶壓壓驚,一轉身,不知何時顧延之已落座在我身側,他正襟危坐喝著茶,面上看不出什麼,但耳尖卻是紅的。
「將軍何時來的?」我嘴角抖了抖。
他睨了我一眼,忍著笑意,「很久了。」
我捂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身後,某人笑出了聲。
第二日我就悄悄收拾包袱出門了,還是暫時避一避,太尷尬了。
一直過完年我才回來,趕在海禁前將所有船賣了,我和盧先生回了京城。
回將軍府前,我去取了錢找顧延之,「將軍,我來還錢。」
他從成堆的文案中抬起頭看向我,我笑著將裝著銀票的木匣子放在他面前,
「您借我的一萬兩,以及我給您的利息,都在這裏。」
他翻了一下,「一萬兩翻了十倍?」
「將軍不用客氣,將來用錢的地方很多,而且,」我在他面前坐下來,「我做買賣,還有很多仰仗您的地方,這錢,就當勢力入股,給您的分紅。」
他將來要是輔佐三皇子奪嫡,十萬兩還遠遠不夠。
「那你要多用我的勢力,否則你就虧了。」顧延之笑了起來,他極少笑,我才發現他笑起來很好看。
我一時看得呆了呆,顧延之咳嗽一聲,視線落在我的衣服上,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衣袖上勾破了兩個洞。
我尷尬不已。
他挑了挑眉,「宮中賞了很多女子的衣料,都給你了。」
我很驚訝,「將軍要娶妻了嗎?宮中為什麼突然賞您女子的布料?」
顧延之臉一黑,不理我了。
等我回房後驚呆了,以為隻有一點布料,沒想到擺了滿滿一桌,足有二三十匹,丫鬟笑著道:「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將軍拿回來的,有時候拿一匹,有時候拿兩匹。」
「將軍親自拿的?」
丫鬟點頭。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布料根本不是宮中給他的,而是他從內務府主動拿的,隻要江南送來時興料子,他都會去拿些回來。
現在內務府的人看到他都躲著走,連後宮的妃嬪都開始念叨顧延之,因為他都是挑最好的拿。
10.
不走海貿,我和盧先生準備做茶絲生意,所以不停地看鋪子,端午前又去了外地,等回來時,已過了端午。
「沈小姐,您回來了。」劉管事笑著道,「還以為您端午那天回來,將軍等您吃飯,等到半夜。」
我一怔,擦了擦頭上的汗,「等我嗎?」
劉管事應是。
「是我疏忽了。將軍在家嗎?」
「在的。」
我回房裏換了衣裳,立刻帶著禮物去找顧延之,推開他書房的門,我笑著道,「將軍,我給您帶了……」
後面的話沒說完,因為我發現,書房裏的人不是他,而是戴思途。
我心頭一跳,我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戴思途是顧延之是兒時玩伴,也是莊妃入宮前的情郎,後來莊妃被選入宮,他們兩個人的事不了了之。
其後,戴思途孤身一人遊歷了大江南北,還撰寫了很多遊記,在民間很有威望。
他在外很多年,突然有一天回了京城。他回來後,就不停和顧延之走動,後來又結識了三皇子。
就是因為他,三皇子才會造反。
後來造反失敗,戴思途臨死前還在念叨著莊妃的名字,說什麼生不能相守之類的渾話,我當時聽到時隻覺得諷刺至極。
三皇子鬧造反,顧延之被拖累,還有那麼多枉死的人,而挑唆的始作俑者的目的,僅僅是因為愛情,僅僅是想有生之年,和心愛的女人再見一面。
戴思途看到我也愣了一下,「你就是……沈二小姐?」
我點了點頭。
戴思途今年應該二十二歲,和顧延之同歲,比莊妃小兩歲,因常年在外行走,皮膚有些黑,但容貌和風度一點不減。
難怪前世有人戲稱說戴思途是個深情的美男子。
「請坐。」戴思途很熱情,「聽說沈二小姐買賣做得很大,一雙手能點石成金,一直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這般能力,今日得見,戴某大開眼界。」
我笑了笑,「戴先生誇獎了。」
戴思途很驚訝,「你認識我?」
我點頭,「戴先生大名鼎鼎,您寫的遊記我也拜讀過。」
戴思途更熱情了,竟起身與我坐在一側,熱情地聊起買賣來,我心頭一動,笑著道:「先生走南闖北,見識廣博,若做買賣比我更有優勢。」
戴思途眼睛一亮,「我確有此意。這些年走得多了見識也多了起來,總覺得人之一生,總要做些什麼,為後人留下些東西,否則,來去如一陣風,煙雲過眼了無痕跡,也是憾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便是手中有了銀錢,將來若家國有難,出些微薄之力,也不算白來一世。」
他仿佛遇到了知音,和我一拍即合,滿眼都是欣賞。
其實,現在顧延之重回朝堂,三皇子被他管教得也比前世好,戴思途的影響很小了,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盯他一盯比較好。
所以,我給他找點事做,人忙起來,有了新的追求,情情愛愛不再是生命中的唯一,他應該不會再攛掇三皇子造反了。
我們正聊得高興,顧延之回來了,「你們認識?」
「延之,」戴思途很高興,「你家裏居然藏著二小姐這樣的妙人,我和她真是相見恨晚啊。」
顧延之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戴先生為人風趣幽默,見識廣博,若能一起做買賣,是我的幸運。」
「今日我請客,咱們越風樓吃飯,」戴思途笑著,「二小姐一定要賞面。」
我當然應他。
戴思途又想到什麼,「延之,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和二小姐一起吃飯,等你空了我們再聊。」
顧延之皺眉,看了我一眼,悶悶地道:「你要和他一起吃飯?」
我點頭。
他有些不高興。
我起身要走,他又喊住我,「手裏拿的什麼?」
「哦,給將軍的禮物,一個掛件,配在腰帶上的。」我遞給他,他行雲流水般地接了,又看著戴思途空空的手,嘴角得意地勾了勾。
我低聲和他道歉,「端午那天我沒趕回來,讓將軍您久等了,實在抱歉。」
他又繃著臉,急切地道:「誰說我等你了,我沒有。」
「我還有事,先出門了。」他說著又回頭看著戴思途,「我讓人給你安排了住處,你不許住在我這裏。」
戴思途嘀咕道,「以前我回來都住你家,怎麼現在還不給住了?」
11.
我和戴思途聊了一下午,做了一些規劃,晚上去越風樓吃飯,剛坐下來顧延之來了。
我發現,我中午送給他的掛飾,這會兒正在他的腰間,和他新換的衣服很相襯。
戴思途很驚訝,「你不是要出公差的嗎?還沒走嗎?」
「暫時不出了。」顧延之撫著腰間的掛飾,在我身側坐下來,視線落在我手邊的糖炒慄子上,我笑著道,「戴先生給我買的,將軍吃點?」
他皺眉,「喜歡吃慄子?」
我點頭。
他居然一聲不吭將紙包拿過去,慢條斯理地剝著慄子吃,轉眼一包慄子被他吃完了,我錯愕不已,他卻雲淡風輕地道,「吃完了,一會兒我給你買一包。」
「哦。」我隻能點頭,堂堂顧延之和我搶慄子吃,說出去都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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