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個混蛋趁她不在撬她牆角!
陸承殺卻越聽越迷惑,他隻當眼前人與之前的魔教妖人一樣,都是不知用什麼邪法讓他看到了她的臉,刻意接近他,不知圖謀什麼,可聽到“親”那段,他實在迷惑對方是如何得知的,又為何非要在意他的簪子是送給誰。
總不能連言語都能出現幻覺。
她身量高了些許,武功高了不少,穿著十分陌生的衣衫——甚至不是裙子,除了臉,哪裡都……
花焰見他不答,還以為陸承殺連理都不想理她。
她攥了攥手心,隻覺得氣苦極了,再待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花焰咬咬牙,道:“那我走了。”說著,她抬腿往邊上挪了挪,可又有些舍不得。
還未走出去兩步,手腕又被人握住了。
花焰悚然一驚,她轉頭道:“我簪子不都還給你了,你還想折我手腕?”她手腕泛紅的地方再度被青年五指覆蓋,他的掌心滾燙,花焰隻覺得自己手腕格外脆弱,不由道,“你輕點啊……”
陸承殺沒有折她腕的意思,隻是拼命眨了兩下眼睛,聲音有些艱難地溢出:“……你到底是誰?”
花焰懵了一瞬。
“你不認得我了?”她也眨了幾下眼睛,腦子短暫空白,又無端松了口氣,“……你失憶了?”她語氣竟還有一絲輕松。
陸承殺心中在微微地動搖。
這要是演,也未免太像了。
花焰想起剛才自己又是放蠱又是丟毒粉,頓時覺得太失策了,她早知道他不記得,那……算了,還是不騙他了。
猶豫間,她已經反手握住了陸承殺的手腕,忽然覺得他身體熱得不尋常。
“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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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近了,才發現他的臉也在發紅,額頭有細密的汗。
花焰抬起另一隻手,想去試他額上的溫度,卻被陸承殺偏頭躲過,他抿著唇道:“我沒有失憶。”呼吸聲都重的不自然。
她方才以為他是受傷,現在看又不止是受傷。
“那你怎麼了……”花焰小心翼翼地覷著他,“……你認不出我了?”
貼得近,她身上的香味終於無孔不入地鑽進了他的身體裡,淡淡的,清晨被露水沾湿的花瓣散發出的幽香,惑人至極,午夜夢回,總在他夢間縈繞。
陸承殺突然松開了手。
花焰剛來得及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見陸承殺掉頭就走,步速迅捷地像在逃。
“等等……陸大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你為什麼要問我是誰?你認不出我了?還是你把我認成誰了,或者把誰認成我了?”
她亦步亦趨追了過去,隱約覺得事情是不是還有轉機。
陸承殺認出她之後,態度明顯不似剛才冷漠了。
四周迷霧叢生,荒涼無人,花焰有點怕追丟了他,便追得更緊,甚至攥住了他的袖子,出聲叫他的名字道:“陸承殺!有話說話,別跑了行不行!”
陸承殺被她拽得一個趔趄,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呼吸沉沉,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半晌道:“你騙我。”
花焰也一愣,剛才的氣勢沒了,吶吶道:“我剛才解釋了,我不是故意的……”
陸承殺道:“周小花。”
???怎麼突然……
花焰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這個名字十足古怪,可一想到這個名字的來歷,她立刻有點頭疼,隻好解釋道:“這其實也不算假名,我爹姓周,我娘姓花,隻不過我隨母姓……所以叫花焰,你看周小花總比周小焰好聽一點……”
陸承殺道:“被魔教追殺?父母死在魔教?”
花焰立刻道:“我當時真的被追殺啊!羽曳他是叛出魔教,還想來殺我,我內力也被他下毒封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父母……”她小聲,“是真的死在魔教,他倆墓還在那裡呢,就是不是被魔教殺的罷了……”
陸承殺本還有一絲昏沉,聽到這裡,突然道:“你原本要跟他成親?”
花焰又一愣。
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陸承殺又道:“你答應讓他娶你?”
花焰沒想到三個月過去,他居然變得這麼斤斤計較,簡直令她目瞪口呆,仿佛認錯人的不是陸承殺,是她。
她剛想解釋,忽然想起一件自己介意的事,立刻反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簪子到底是買給誰的?”
陸承殺不言。
花焰繼續道:“你剛才為了那個簪子還想折斷我的手腕!我手腕上現在還有你留下的指印呢!”說著,她卷起袖子,抬高手腕,展示給陸承殺看他剛才幹的。
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陸承殺五指用力抓握留下的紅痕清晰宛然,襯著雪白肌膚,分外鮮明,有些叫人不敢直視。
陸承殺驀然轉開了頭。
花焰以為他不想認賬,還特地把手腕湊過去給他看。
陸承殺幾乎是急措地避開視線,胸膛起伏,似乎很是氣急。
花焰終於怏怏收回手腕,還有一絲委屈道:“我和羽曳是年少不懂事父母定的,而且他早與其他女子有染,他真的不是個好人,我跟他早就恩斷義絕了……而且那不是在認識你之前,現在你殺了我都不肯嫁給他。好了,我說完了,該你了。”
陸承殺沒有動作,隻是側著臉喘氣。
花焰扭頭正要看他,卻見陸承殺突然用指鋒又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剛才已經凝固的血痕又再度順著他手指骨節蜿蜒流下。
“你幹嘛,你別自殘啊!”花焰連忙道,“怎麼回事?你是不是中了陰相思的毒,讓我看看。”
陸承殺往後退了兩步,終於低聲道:“……別過來。”
花焰是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頭疼道:“你就算再跟我鬧別扭,總得顧顧你自己吧!你要是實在氣不過,等你好了我們再打過就是了……你這樣,就算我想走,也不放心啊……”
陸承殺額頭似乎又沁出了汗,道:“……不是。”
“那是什麼?”花焰咬著唇,有點氣鼓鼓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好了?”
陸承殺抬眸看她,視線都朦朧起來,仿佛披上了一層緋色的薄紗,隻覺得眼前女子一顰一笑,盡態極妍,令他心頭狂跳。
以往雖也會身體發熱,但絕不至於這般。
還未碰到,便已無法自持。
難不成真的是太久未見到她,竟會神情不屬到這般地步。
花焰見陸承殺似乎呆怔住,她試探著伸出一隻手,卻不想立刻被他攥住,下一刻,已被他帶進自己懷中。
她被陸承殺嚇了一跳,隻是伏進他懷中,立刻感覺到陸承殺身體火燙,不似尋常。
他的鼻息噴在她頸側,竟也灼人非常。
花焰當即臉便紅了。
陸承殺似乎醉了一般,他粗重地喘氣,又艱難地放開她,道:“你剛才說什麼……”
就算是風寒也不至於如此,他臉頰酡紅一片,呼吸間有一絲欲念深重的味道。
花焰一手摸了他的額頭,一手搭上他的脈息,再略微探看。
她人頓時也僵住了。
這哪裡是中毒,這分明是中了烈性情藥——她就該知道,陰相思會用的毒能有什麼好東西,難怪她最後走之前對她說那樣的話——這個老妖婆!
通常來說這種藥,硬熬個幾個時辰也就過去了,但硬生生去熬既痛苦又沒必要。
花焰在衣兜裡找了找,翻出能使人鎮靜清醒的藥,塞到他嘴裡,摸著他的喉結讓他咽下。
可她的指尖剛觸到陸承殺的喉結,還未如何滑動,便聽他悶哼一聲,汗水浸湿了他的長睫,陸承殺抬起水澤濃鬱渾沌不堪的眸,突然俯身過來,似乎要尋她的唇。
眼看便要親上,花焰卻還有心結未結,她一把按住了陸承殺的肩膀,道:“……那簪子你到底是買給誰的?”
陸承殺的眸子裡閃過迷惑,然而花焰定定看著他,他眨了眨眸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什麼,他低頭看了一眼此刻還攥在他手心裡的簪子。
因為握得太緊,已經印在掌心留下印痕。
他放在懷裡整整三個月,無數次想折斷,卻又舍不得。
陸承殺松開緊握的掌心,徐徐抬起手,把那隻黑木簪子緩緩插進了花焰的鬢發間,閉了下眸,又睜開,才有些無奈地嘆息出聲道:“……給你的。”
透過陸承殺漆黑的眸,她看見那朵大紅絹花張揚地綻放在她的烏發間,豔麗又招搖。
花焰不願意承認,這又土又豔的簪子,居然還有點襯她。
……好吧。
她終於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一抬頭就吻上了陸承殺的唇。
豈知這一下便如薪柴燃火,頓時便燒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花焰被陸承殺滾燙地按在懷裡,唇舌交接的那一刻,耳畔仿佛有電閃雷鳴,激得她周身一陣過電般,連身體都開始顫慄,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和他這麼親密了,頓時鼻子有些發酸,然而這不過是個開始,陸承殺很快用行動告訴她,這三個月來,一直在想念的,不止有她一個人。
而且他很明顯,理智不太清醒。
花焰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她應該再等一等,等藥效發作,等他的情藥勁過去再親,不然她不至於接個吻,感覺像在被侵犯一樣。
偏偏陸承殺全身都火燙極了,不管是唇舌還是手指。
花焰完全呼吸不過來,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然而陸承殺猶覺不夠般,他似乎還想親得更深一點,花焰嗚咽著伸手幾乎想推他,被陸承殺毫不猶豫地握著手腕按到她身後,不容她逃避半分,隻能任由他肆意輕薄,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她的意識似海上風暴中的小船,一陣浪來,頃刻便被淹沒,等再稍微緩過勁時,花焰人都沒力氣了,手腳酥軟。
可不等她休息夠,又被陸承殺拽去繼續親,儼然把她當成了解藥。
然後,花焰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怎麼回事,都親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燙著?
第75章 孤男寡女
以往總是陸承殺的體溫偏低, 但現在他熱得像一簇火,花焰和他貼得近,能清晰感受到那股熱力, 被他觸碰到的地方仿佛隨時會被點燃。
可照理說, 她喂他吃了藥, 過一會他身上的熱力就該降下來。
不應該這樣的啊!
陸承殺依然捉著她的手, 他滾燙的長指在她的腕間來回撫摸, 似乎想要借此紓解熱意,但偏偏花焰被親得感官益發敏銳, 隻覺得他指間劍繭撫過之處,都輕微的顫慄, 起了雞皮疙瘩, 唇上還在被陸承殺毫無方寸地壓著親, 他明明已經來來回回把她品嘗了個遍,卻似還不滿意。
恍若要將三個月的思念連本帶利親回來那般不管不顧。
花焰察覺到不對,她竭力分出一絲神智, 掙扎著在陸承殺懷裡擰了擰, 抬膝頂撞想讓他略微停下了一會, 不料卻碰到了一個不該碰的地方,正貼著她的膝彎, 陸承殺呼吸驟然急遽, 花焰也身體一僵,趕忙收回腿,覺得心跳也跟著加快了。
這麼一鬧,陸承殺總算知道該停下,饒是如此,他還是多吻了她一會, 親得花焰眼波裡全是水汽。
花焰努力平復呼吸,輕喘著道:“你……中了陰相思的毒,我剛才明明應該給你吃了能叫人清醒的藥,可……怎麼沒有效果……你現在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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