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少年隻看見一抹赤紅的身影如同雲霧般穿梭於人群中,那妖女手持一柄極為精致美麗的絹扇,輕輕點在那些當山弟子身上,不一時,便已經倒了一地。
魔教弟子一哄而上,把還印著當山印記的鏢車徑直拖走,十分囂張跋扈,大搖大擺。
那妖女裙擺一旋,似乎也要走。
少年忍不住道:“你們……不殺我嗎?”
那妖女聞聲,奇道:“你很想被我殺嗎?”
少年連忙搖頭。
那妖女恍然了一會,道:“哦我知道了,行行行,我知道我名聲差。我也不是故意做好人,我隻是對殺人沒什麼興趣。”
她聲音微微低下來,卻聽得少年心頭一顫。
他方才聽了那麼多故事,沒想到能看到本人,實在禁不住道:“你……是那個讓陸承殺陸少俠情根深種的魔教妖女嗎?”
他聽說有好幾個魔教妖女,怕認錯。
不料這話一出口,他覺得對方似乎整個人都定住了。
好一會,那妖女才道:“幹嘛,來罵我嗎!是我啊,怎麼了!他不能喜歡我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隱約覺得她語氣有些哽咽。
少年恍惚了一下,反倒有種把人家姑娘弄哭似的尷尬,他慌亂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剛入江湖,聽到一些傳聞,所以想問一問……”他總覺得眼前妖女和他們描述的不太一樣,可又疑心是自己沒有閱歷,太容易被騙,“你是真的對那位陸少俠毫無感情,還……呃,對他恨之入骨嗎?”
“對啊,誰讓他不肯為我做壞事,還……”那妖女咬牙切齒,似乎真的恨之入骨道,“還成天就知道躲著我!我幹嘛要喜歡他!我才不喜歡他呢!讓他回去做陸鎮行的好外孫算了!”
少年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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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女似乎越說越氣,拂袖就要走。
少年雖然不經世事,但有父有母,哪裡聽不出她這個語氣頗有問題,很像他娘跟他爹置氣時的語氣。
隻是他還想再問,那妖女已然御起輕功飄然遠去,少年這才發現,這位魔教妖女雖然年紀輕輕,但武功似乎並不比他之前見過的那位褚浚褚少俠差上多少。
這江湖果真臥虎藏龍。
不知他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那位陸承殺陸少俠。
魔教弟子推著車,還小心問道:“聖女,真不用管那個小子?”
花焰眼睛微微泛紅,道:“就一個小毛孩子罷了!”
“他居然膽大包天敢提那個人!惹您不開心!”那魔教弟子義憤填膺道,“剛才要不是離得遠,我都差點沒忍住想動手!這般不懂事,不如捉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花焰橫了他一眼。
那魔教弟子立刻噤聲道:“聖女,當我沒說!”
這教裡誰不知道啊,幾乎沒有人敢在聖女面前提那個人的名字,隻要說了,表面沒什麼,回頭就會被教主秋後算賬。
他們也隻敢在心裡腹誹,這陸承殺好生不識相!
他們聖女長得這般天姿國色,難得纡尊降貴看上了陸承殺,那陸承殺反正也被停劍山莊逐出師門了,現在不過是個身手還算不錯的普通小子罷了,還不速速滾來給他們聖女做壓寨相公,偏偏還拿喬了起來,引得他們聖女這般不開心,實在罪大惡極!
正道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都道貌岸然虛偽的很!
把車上的貨物卸到他們魔教在附近買的倉庫裡,過不了多時,便會有人來把這些藥材拆分售賣掉。
羽風堂當初的靠山是魔教,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更是敢怒不敢言,倒變成了他們移動的金庫,時不時便要上前劫掠一番。他們教主已經盡量勒令他們少為非作歹,隻劫富濟貧,不過唯獨對羽風堂毫無限制,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原本遍布江湖和慈心谷醫館分庭抗爭的羽風堂,短短時間內規模便縮小了不少,許多人手都接連請辭,他們教主甚至還囑咐他們先養一段時間再去宰,免得油水都沒了。
那魔教弟子搓著手道:“聖女,下面我們要做點什麼?要去找停劍山莊的茬嗎?”
這是他們最喜歡的環節!
也怪那個人不識相,讓他們聖女大發雷霆,三不五時便要去找停劍山莊的晦氣,那陸老頭如今管不了事,其他長老一類隻要他們做的不太過分,又不會輕易出手,剩下個代莊主陸懷天,下面的弟子也都不成氣候,折騰起來格外有趣!
比如偷偷趁夜,放些能讓人身體發痒渾身起疹的蠱蟲進停劍山莊弟子的住宿處,看他們清早慌亂無比,驚聲尖叫。
又或者,在他們籌備迎新弟子入門的儀式時,提前破壞了現場,並且當場大鬧一番。
如此這般,令人煩不勝煩。
花焰道:“算了,我有別的事要做,你們要去自己去吧,別真被殺了。”
得了準許,那魔教弟子立刻伙同其他幾人興致勃勃籌劃起來。
花焰意興闌珊,她隻是想讓陸鎮行出來殺她罷了,哪裡知道陸鎮行這一病就再無反應,仿佛從此再不管世事,就連平日出席各項事務,也都是陸懷天在做。
要不是停劍山莊至今沒發讣告,她都以為陸鎮行是不是死了。
他當然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他死了誰去對陸承殺收回那番言論!
花焰想著就覺得生氣,恨不能把自己送過去給陸鎮行砍一下,隻要不死,一切好說!
他怎麼就……!
陸懷天對花焰的態度和陸鎮行別無二致,隻除了上來就想動手這一點,當初在離山城裡兩個人就曾爭鋒相對過,那時花焰沒有內力遠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今非昔比,真要打也不是不能打,就是……她沮喪地發現自己確實和陸承殺的每一個親戚都相處的不是很好,唯一好點的可能是陸竹生,但實際上大家還是隔著血海深仇。
哦不,有個關系很好的。
如果謝應弦能算上的話。
謝應弦對這個天降的弟弟態度倒很無所謂,他對謝長雲並無感情,也無恨意,對他的風流債更是毫無興趣,換做其他人,他可能“哦”一聲也就結束了。
因為花焰與他的糾葛,他才多分了神道:“他武功天賦不錯?”
花焰點頭,斟酌再斟酌,扭捏道:“跟你伯仲之間吧……”
謝應弦笑道:“你倒很會偏袒他。”
花焰立刻抗議道:“我沒有!要不你跟他打一次試試!”
謝應弦當即拒絕道:“不要。麻煩。”頓了頓,才問道,“他傷養好沒?”
花焰垂低了頭,道:“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不知道陸承殺有沒有吃好喝好睡好,因為他壓根不讓她接近。
想到這裡,她又想去停劍山莊找麻煩了,隻是眼下她確實有事。
謎音龍窟案的查探進展緩慢,主要這件事過去太久,很多證據和人都已經湮滅在時間裡,就如那鑄劍大師段研的家人在被百般訊問後,頂不住重重責問與良心譴責,最終一家人上吊自盡。
當然這鍋仍算在魔教頭上。
那件事牽連甚廣,死的人也就越多,就連想從毒香入手,也很難查探出來,因為那香也不過曇花一現,此後江湖再沒有出現過。
謝應弦獨闢蹊徑,讓她去查另一樁事,關於門派戰的,當初羽曳在門派戰裡搞了那麼大規模的陷阱,不可能沒有人幫忙,他當時剛剛奪權不久,就算調動再多人手,也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瞞過這麼多人。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性。
就是主辦問劍大會的東風不夜樓本身有問題!
若是如此,這件事東風不夜樓來做,那可謂是輕輕松松。
所以她便要去查查那位傳說中的樓主江樓月。
東風不夜樓近日會在他們的夜城裡辦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會有許多達官顯貴和武林中位高權重者前去,到時樓主江樓月也會出席,這位樓主平日裡行蹤不定,神出鬼沒,極難遇上。
她希望至少有機會接近,並且和江樓月攀談上。
而且關於謎音龍窟案,東風不夜樓多年收集消息,說不定也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線索,當然作為被嫌棄的魔教,她也不能以魔教妖女的身份前去。
花焰正準備了要動身,就看見一抹黑影,從不易察覺的地方閃了過去,黑影閃得極快,要不是她目力過人,根本留意不到。
她頓時有些咬牙切齒!
好!很好!跑得還真快!
第90章 冥頑不靈(二更)
花焰已經數不清這是多少次了, 陸承殺一開始還把行蹤掩藏的很好,後來大約是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就不那麼小心謹慎, 所以隻要她不在教裡,就時不時能看見一抹黑影閃過去!
她要是但凡武功再差點,隻怕都發現不了。
花焰以前可不知道陸承殺的輕功也這麼好, 好得讓她心頭冒火。
早知道一開始她就不讓他有時間去修養了!
停劍山莊一事之後, 雖然知道那時陸承殺一定很不好受,但也知道因為陸鎮行的緣故, 他當下一定不是很想見到她,花焰隻好找了個輕功好的下屬偷偷跟著他, 擔心他被逐出停劍山莊以後沒飯吃沒地方住——當然後來和陸懷天吵架的時候才知道, 停劍山莊也不至於做得這麼絕, 走之前還是給他留了盤纏的, 隻要他不大手大腳,那些盤纏夠他用上好些年的。
讓陸承殺大手大腳奢侈浪費想也不可能。
當時她派去跟著的人,沒跟多久便被陸承殺甩開了, 回來後花焰禁不住戳著下屬腦袋道:“他傷都沒愈,前段時間還動都動不了, 就這樣你都能跟丟!”
下屬十分無辜委屈, 可憐兮兮道:“那再怎麼說也是陸承殺……”
花焰道:“還敢頂嘴!”
下屬連忙道:“是屬下沒用, 都怪屬下!那陸承殺重傷未愈,虎落平陽, 屬下應該一個打倆不在話……”
花焰危險道:“嗯?”
下屬話鋒一轉道:“……話說也是不可能的!總之都是屬下的錯, 屬下一定將功補過……”
花焰擺擺手,道:“算了算了。”
隻要陸承殺人沒事,她也不急於一時半刻, 乍然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又是那麼個死腦筋的人,也需要時間去消化想通,還要找個地方先把傷給養好……花焰這麼想著,便又日復一日繼續等了下去。
而且總歸他們之間還有小黑,也不至於完全失去聯絡。
隻是她沒想到,她沒等到陸承殺,倒是先見到了小黑,陸承殺把小黑裝在一個小罐子裡,趁夜送到了魔教大本營的門口。
花焰揭開蓋子看到時人都傻了。
圓滾滾的小黑一無所覺,瞪著眼睛和她面面相覷,因為久別重逢,還十分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然後打了兩個滾,有些茫然地轉了個圈,似乎不知道為什麼陸承殺不在。
花焰氣得當場想翻臉!
他什麼意思!
用不用把她送他的帕子也一起塞著還回來!
不想好了就直說!
她握著陸承殺送給她的那隻土土的簪子,幾次想折斷,但到底下不了手,如果陸承殺真的要放棄,她也至少想聽到他親口說,而不是似是而非的送個東西回來。
小黑跟著陸承殺顯然日子過得不太好,比花焰當初把它養的黑黑胖胖時足足小了一圈,回來跟著花焰整日吃香喝辣,餐餐飽足,它很快就開始樂不思蜀,忘了自己的主人。
花焰禁不住問它:“他是虐待你,還是虐待自己連帶著虐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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