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成紀成昀面色大變。
“程姨!”
他想否認。
不過程素雅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他的話頭,道:“你受傷,明明是你對檸檸出言不軌,動手動腳,檸檸自衛之下才動手推了你!這事大家都親眼看見了,我聽說你爸一直在給你運作搞推薦大學的名額吧?這個節骨眼上,難不成你想把事情鬧大,要背上個流氓罪嗎?!”
紀成昀一呆隨即身上的血一下子都往頭上湧。
又驚又氣又急,伸手像是想抓什麼,可是身體一陣劇痛,卻是什麼都沒抓到。
程素雅看著他,淡淡道:“紀成昀,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希望你能有個好前程。這事是你自己摔下臺階的,這對誰都好,事情鬧大了,隻要外面傳出一星半點,你的形象有了瑕疵,你的大學名額都可能不保,你是個聰明的人,還是好好思量一下吧。”
紀成昀喘著粗氣。
身上臉上都是一陣熱一陣冷又一陣難以忍受的疼。
冷汗涔涔。
程素雅說完卻不打算再理會他,起身準備離開。
這會兒門卻“砰”得一聲打開了,進來一個形容焦切的中年女人,是劉敏芬。
“怎麼回事?素雅,成昀他好好走路怎麼就突然把自己給摔了?”
劉敏芬衝進病房,看到自己兒子打了紗布的臉就感覺到了不對。
摔了?
摔了還能把臉摔成這麼個鼻青臉腫法?
Advertisement
她“嗷”一聲撲過去,握住了自己兒子的手,道:“成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傷,怎麼可能是自己摔的?是誰,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你別擔心,不管是誰,媽都肯定給你做主!”
她說著又轉頭問程素雅,道,“素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成昀他是去找檸檸,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什麼,狐疑地盯著程素雅盯了幾秒,然後轉頭就問紀成昀,道,“是不是韓東塬,是不是韓東塬打的?!”
韓東塬從小脾氣壞,愛打人,整個大院裡誰不知道?
不說別人,就是他們家成昀,讀書的時候也沒少被他打。
想到這裡,簡直就是新仇舊恨,恨得眼睛都紅了起來。
紀成昀抖了抖嘴唇,眼睛看向程素雅。
他剛剛急怒難忍,但他媽衝進來這麼一攪和,整個人又像掉到冰窟裡,還是凍得全身疼,但卻冷了下來。
程素雅卻是看也不看紀成昀,隻是皺了皺眉,然後冷聲道:“敏芬,這話還請你別亂說,我們東塬雖然脾氣暴一點,但卻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他參加工作之後,更是很少再對人動手。再說了,他配合國家政策,特意辭了工作下鄉,在深山裡和貧下中農共同勞動,共同建設農村,昨兒個才因公回來一趟,好端端的除了公事出去就是在家裡,怎麼會跑去打你們家成昀?這還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你說是不是?”
她這才看向紀成昀,眼神逼人,道,“你說是不是,成昀,他能為著什麼動手打你?”
這一對年少的姐妹,終於還是因著自家的晚輩起了嫌隙。
紀成昀嘴唇顫抖,最終屈辱的閉了閉眼,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道:“媽,不是韓東塬打的,的確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劉敏芬當然不信。
她看看自己兒子,再轉頭看程素雅。
程素雅面無表情,道:“成昀你是個明白人,以後肯定也前程遠大。不過感情的事從來勉強不得,祝你以後鵬程萬裡,青雲直上,也能為社會做更多的貢獻吧。”
說完轉身就出門去了。
廖盛上午回了家就拿了家裡剩下的兩盒廚具和餐具,把東西綁在了自行車後座,踩著自行車就又飛奔去了家具廠,送給了陳主任。
陳主任邀請他吃午飯他也沒吃,踩著兩隻大輪子跟葉大爺打了招呼就又飛奔了回家。
回到家正好趕上飯點,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特別香的飯菜味兒。
廖師傅是六級鉗工,廖家嬸子在廠子食堂上班,廖家三個孩子,廖大哥也是機械廠三級鉗工,廖大嫂和廖家二姐都是在紡織廠上班,廖家二姐也已經結婚,一家子的職工,家裡條件算是不錯的。
廖盛回來,這天廖家嬸子特意從食堂帶了紅燒肉回來。
原先也不知道他回不回來吃午飯,沒熱,放在櫥櫃了。
見他趕回了家吃午飯,就忙去櫥櫃裡把紅燒肉拿出來去廚房熱了熱,端出來放桌上。
廖家二姐雖然已經結婚,但因為紡織廠離娘家近,再加上娘家的伙食也比婆家好上許多,所以她平日裡午飯都回娘家吃,這會兒看到她媽帶了紅燒肉回來藏在櫥櫃裡,三弟回家才端出來,就有些不滿,道:“媽,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每個月也給你交了伙食費的,一碗紅燒肉都要藏起來不給吃,三弟回家你才端出來。”
一邊說著一邊伸了筷子夾了一塊咬了一口,醬汁肉味滿口,好吃得恨不得全吞下去又不舍得。
就算她媽在食堂工作,這紅燒肉也不是說吃就能吃到的。
平日裡最多是拿個湯汁,燉上一鍋粉條。
雖然那也是十分美味的了。
廖嬸子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伙食費?一個月五塊錢,你也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這紅燒肉你去國營飯店買一盤都要好幾塊錢?你弟下鄉,一年都難回來一次,好不容易回來,我給他端碗紅燒肉你也說我偏心,你平日裡從家裡拿的東西還少嗎?還有,你也不想想,你弟是為了啥才下鄉的?”
說到這裡廖嬸子就來氣。
廖二姐聽到她媽提這事立馬態度就軟了,夾了一塊紅燒肉就給廖盛,道:“盛子,二姐就是開玩笑,你快吃,對了,你大半年都沒見你外甥了,現在可是會走路,還能蹦幾個詞了,明兒個我抱他過來給你看看。”
廖盛就著肉汁扒了兩口飯,道:“成,這回回來的急,回頭回去我給他做個木馬。”
其實也不是回來的急,他就是沒想起來。
廖二姐一聽眼睛就亮了,道:“唉,對哦,你們現在開了個竹木制品廠,除了木馬,你再給他做些別的,小碗小勺子啥的這回已經有了,他已經大了,你再給他做些木頭小車子,小床……回頭我給你列個單子。哦對了,你昨天拿回來的那幾套廚具餐具呢?你說廠子有規定,那我就不要那麼多,你給我拿那套兒童餐具給我吧,給你外甥。”
昨天她找廖盛要一套那個大件套,結果廖盛說沒有,要的話一套親友價九塊八,氣得她要死。
今天她索性就不要大件套了,就說要兒童餐具給兒子,難不成他還能不給?
廖盛吃著紅燒肉,頭都沒抬,道:“送去家具廠了,什麼單子,你當我有多闲呢?每天各種活都累死了,你要列什麼單子,那就自己照著單子去百貨商店裡買。”
廖二姐:“……”
她轉頭就衝廖嬸子道:“媽,你聽聽,你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他們開了木頭制品廠,自己的廠子,韓老三還是廠長,我讓他做點東西怎麼了?不就是跟師傅說句話的事嗎?”
廖嬸子喜歡姑娘,以前挺慣著這個唯一的閨女,要不然也不能兩個兒子性格都挺好,就這姑娘是這麼一副性子。
可自從上次女兒婆家把自己小兒子鬧下了鄉,她閨女還沒一點愧疚,反而因為婆婆小姑對她一下子轉了態度而洋洋得意之後就有些寒了心。
她冷了臉,道:“韓東塬是廠長,又不是盛子是廠長,就算盛子是廠長,那也不是想做什麼就找師傅做什麼的,你自己倒是在紡織廠上榜,我能不能列個單子讓你去廠子裡拿這個拿那個啊?”
廖二姐垮了臉。
可她就是個窩裡橫的,她媽真發了飆,她也不敢出聲。
那邊廖嬸子打發了女兒,想起了什麼,問自己小兒子,道:“盛子,今天下午還有事不?”
“沒了,廠長說了,休息一下午,明天再跑其他的地。”
廖嬸子一喜,道:“那檸檸也在家了?盛子,要不你下午休息一會兒就去韓家,晚上叫你檸檸妹子過來吃飯?我準備好菜。”
猶豫了一下,到底沒說請韓東塬一塊過來。
實在是大院裡的人都知道,韓東塬跟他後媽帶進來的妹子不對付,還是不叫他過來搞得吃頓飯都不安生了。
“幹嘛?”
廖盛卻不知道他媽的心思,道,“你叫東塬也就罷了,叫檸檸妹子幹嘛?她好不容易回家,你還怕她姑姑和奶奶不給她做好吃的?她家的伙食還能差過咱家?”
廖嬸子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罵道:“你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我讓你叫你就叫!”
廖盛好好的吃著飯呢,被他媽一巴掌拍得嚇了一大跳,哽了一口飯進去,喝了一口水就嚷道:“媽,你說話就說話,幹嘛打人啊,嫌你兒子命長呢?啥開竅不開竅,叫檸檸妹子吃飯開什麼竅?”
廖二姐原先還不高興著,不過聽到這裡卻是“噗嗤”一聲笑出來,道:“開什麼竅?”
“媽,他就是根榆木疙瘩,你有什麼就要跟他直說,想讓他意會,你得把他塞回去重生才成。”
廖盛瞪她。
這都是什麼話?!
廖二姐就又笑,道:“媽的意思是讓你多追追檸檸妹子,想讓你把她追回來給她做兒媳婦呢。”
她也覺得這主意好。
她還挺喜歡程檸那小丫頭的,道,“我看這事挺好,去吧,姐回頭給你弄兩張電影票,你去請檸檸妹子看電影去,到時候黑咕隆咚的,你拉一拉她的小手,這事也就成了。”
她有個同學就是電影院售票員,她能拿到打了折頭的電影票。
廖盛一口飯沒下去直接給嗆著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口裡的飯還噴了對面廖二姐一臉。
廖二姐被噴了一臉,大怒。
最糟糕的是他不僅噴了她一臉,還噴了他面前紅燒肉一碗。
這還讓不讓別人吃了?!
她一把抹了臉,又把那紅燒肉端去了另一邊,衝著廖盛就吼道:“你有毛病嗎?”
真的是十分惱怒。
廖盛緩過來,白了她一眼,都懶得理這個姐,罵了一句“你才有毛病”。
吃個飯都不讓人安生。
程素雅從醫院回來,韓奶奶已經醒了,正在客廳跟程檸說話。
她一回來,祖孫倆都看向她。
程素雅松了神色,衝兩人笑了笑,走過去坐下,程檸已經上前端了水給她,道:“姑姑累了吧,先歇會兒,都是我不好。”
程素雅神色越發柔和了些,道:“不累,沒事了,你們別擔心。”
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然後眼睛緊盯程檸,道,“對了,東塬呢?在樓上歇著?他可不是能在家坐得住的性子。”
第40章 我妹,怎麼了?
程檸聽姑姑問起韓東塬,撇了撇嘴,道:“不知道,可能是跟一幫朋友聚去了吧。”
韓東塬脾氣大,朋友卻不少。
那些朋友,在他入獄十年出來之後,有的還是保持了很不錯的關系,有好幾個後來更是跟著他去了南方創業,成為了他後面龐大商業版圖重要的基石。
她答著話,神色隨意,顯然並不是很在意韓東塬的去向。
也沒有那麼在意韓東塬這個人。
但也能看出來,她對他也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怨恨或不滿。
相反,語氣中還比以前多了那麼一些熟稔。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