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腦海中浮現的那山洪爆發的情景,讓她的腦子有些刺痛。
她道:“三哥,要不我們就一起回北城吧。”
其實準備越多,她也越來越意識到,不管她做多少準備,可是意外就是意外。
山洪一定回來。
她怎麼確保到時候他不再受傷?
如果到時候他們就站在這裡,窗外山洪肆虐,他們看到有熟悉的村民掙扎在洪水中,他們又怎麼無動於衷?
隻要他出門,她就不能確保意外不會發生。
離開這裡,回北城,才是最萬無一失的。
“三哥,我們一起回北城吧。”
韓東塬聽到她說這句話。
隻覺得心“咚咚”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砸在了他的心上。
她怎麼說得這麼自然?
韓東塬看她。
看她下巴抵在胳膊上,碎發散落,長睫垂下,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卻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小巧的鼻梁,漂亮的粉唇,還有長睫遮住的像一彎浸在秋水中的寶石一般的眼睛。
她怎麼總能把這種話說得無比自然?
我是為了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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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放心你啊。
你不是說不去公社嗎?那我也不去。
要不我們就一起回北城吧?
眨著漂亮得大眼睛,用一副理所當然,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神色和語氣,不經意的撥動著別人。
自己卻完全不當一回事。
不是他想的那樣。
韓東塬很清楚她說的話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是再清楚,也還是會讓聽得人心煩意亂。
“不回。”
他靠在椅子上,伸手擺弄著桌上放著的鋼筆,垂眸,道,“你陪我留在這裡。”
語氣有些惡霸,惡霸得理所當然。
第55章 夢裡沒有的滋味
程檸原先想到那些事,心裡還有些七上八下的難受,聽他突然來這麼一句,再看他那副樣子,想氣竟然沒氣出來,心裡又泛起一陣陣難言的酸軟。
她瞪他一會兒,然後伸手拿起桌上她的鋼筆,扯下筆帽上原先串著的小針織娃娃往他身上砸過去,韓東塬手一伸,娃娃就被他抓到手裡了。
五月初,房子建成,大家陸續搬進了新居。
知青院這邊的房子先是空了出來,但很多第二天又擠滿了人。
除了劉麗娜蔣姍姍她們宿舍那間房。
那間房分給了蔣姍姍李勝做婚房。
劉麗娜沈青搬走之後,蔣姍姍就徹底收拾了一下房間,等李勝放假回來,又把裡面的櫃子桌子清了清,重新放置了他們特地為結婚置辦的家具,再鋪上新的床墊床單被罩枕頭窗簾,整個房間再也不見原先宿舍的半點痕跡。
收拾好之後房間隻剩下兩人,李勝情不自禁握住了蔣姍姍的手。
蔣姍姍怔了怔,這一次,沒再抽走,而是有些害羞的低了頭。
再過一星期,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婚禮定在周六。
前一天傍晚蔣姍姍收拾了東西,準備去李家吃飯。
剛一打開門,卻沒想到見到幾個料想不到的人。
她父親,她媽還有她二弟。
旁邊是李勝。
是李勝把他們引過來的。
她的臉一下子沉下來。
“姍姍,你要結婚了,怎麼都不跟家裡說?我們還是收到麗娜的信,說你要結婚了,我們才得了這個消息,差點都沒趕上。”
蔣姍姍的媽看到蔣姍姍,劈頭就對著她道,“還冷著做什麼,還不快讓我們先進去坐下喝口水,這一路趕過來幾十個鍾頭,就為著趕上你的婚禮。”
蔣姍姍面色變了幾遍,身上的血都好像來回刷了幾遍,最終還是側身讓了他們進去,自己卻留在了門口,轉頭看向了李勝。
李勝一頭一臉的汗。
他一向是個平和持穩的性子,這會兒面上也有些不安。
他這麼穩重的人,要跟蔣姍姍結婚,怎麼不會問她她家裡的情況。
她跟他說過,他們家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她早產,生下來不好帶,生下她沒多久她媽又懷上了二弟,就送了她去爺爺奶奶家,後來她媽又有了三弟,她就一直住在了爺爺奶奶家。
後來她高中畢業,原本她也是不需要下鄉的,她奶奶正好要退休,就準備把她的工作給她,結果她爸媽找了她奶奶,說先把她奶奶的工作給她二弟,讓她先下鄉兩年,過了兩年,等小弟也工作了,家裡都安排好了,她媽就把工作給她,接她回城。
不然要是現在她奶奶和她媽就分別把工作給了她和她二弟,那等小弟中學畢業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個姐弟都在城裡,肯定說不過去,到時候小弟肯定要下鄉,就回不來了。
她媽舌燦蓮花,她心裡再不願意,可她奶奶被說動了,她有什麼辦法?
一年前,她爺爺奶奶先後去世,一點東西也沒給她留。
她並不信,因為她奶奶生前明確說過,有些東西是給她的。
可是她爸媽不給她,她一個人,還能給搶回來嗎?
這兩年,她媽就是不停來信說著滿籮筐的好話,找她要山貨。
她第一年的時候不知道,真是束緊了自己的褲腰帶也會給他們寄東西。
一直到奶奶去世,她眼睜睜看著她奶奶留給她的東西被她媽收走壓到了箱底,心才有些驚覺。
可她還指著她媽把工作給她,接她回城呢。
所以她也不敢跟他們翻臉。
隻是留了心眼,收著些。
她寫信跟他們說這裡條件如何如何艱苦,跟她媽說能不能把工作給她,現在政策已經有些松動,隻要城裡有接收單位,這邊有公社和大隊的蓋章支持,她就能回去了。
她甚至說,隻要她媽把工作給她,先讓她回城,她可以拿出一半的工資給她媽。
可是她等來了什麼?
等到了她媽給她來信,一邊說她小弟高中畢業了,也要下鄉,沒辦法隻能先把工作給她小弟,至於她回城的事,他們慢慢幫她再看,一邊竟然還有臉跟她說,她二弟要結婚了,讓她多收點山貨給二弟準備結婚用。
她也是從收到那封信開始絕了回城的心,重新看看這蒼茫的大山,決定接受李勝的。
她跟李勝說,她媽騙了她,把早應下她給她的工作給了她小弟,她心裡已經跟他們斷絕了關系。
所以她結婚,她不會告訴他們。
當然李勝不會這麼跟自己家裡說,李勝跟自己家裡說,他們家離得遠,工作又忙,所以趕不過來。
沒想到這天上午他還在給學生上課,就又同事在外面叫他,說他城裡的丈人丈母娘帶著一家子來了。
應該是特意過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李勝:“……”
他能把他們直接趕走嗎?
不能啊。
他隻能帶著他們吃了一頓飯,然後一路帶著他們坐著牛車回來了。
這一路,丈人丈母娘這一家子差點沒把他祖宗八代都問出來。
更別說他工資,家裡人工資,每年賺多少,積蓄多少,家裡積蓄多少這些話題了,簡直是一個一個輪著問。
李勝也很無奈。
但他不能直接把他們扔下牛車不是?隻能用了畢生的圓滑來跟他們周旋著。
可架不住人家人多,還臉皮厚,這一路把他給累得喲。
這會兒明天就要結婚的未婚妻看著自己,李勝滿頭滿臉的無奈,道:“他們說是咱們這兒一個叫劉麗娜的知青寫信跟他們說的,就一路找過來了,先去我的學校找的我,讓我帶了他們進山。”
蔣姍姍抿唇。
她覺得不對。
她雖然衝動,但卻不是個傻子。
趙枝能挑動她對程檸和韓東塬的不滿,其實是因為她本來就對他們不滿,或者說心底深處藏著的隱蔽的嫉妒和羨慕。
劉麗娜其實是她爺爺奶奶家那邊的鄰居。
對她的情況很清楚,知道她有多恨她的父母,怎麼可能會不跟她說,特地寫信給她父母?
還特地把李勝的工作單位告訴他們?
這哪裡是朋友,這分明就是在暗中插刀,想讓她父母過來攪合她的婚事讓她添堵的。
“這事回頭再說吧。”
她冷笑了一下,道,“先處理了這邊的事再說。”
她看著裡面自己那一家人。
蔣母看著這黑洞洞的屋子,想著這一路進山的艱難,心裡也有些難受。
再不是養在身邊的,也是自己的女兒。
“姍姍,你結婚,怎麼能不跟家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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