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情能讓他緊張的?
“這個。”
他話不多,兀地抬起右手,遞來一隻圓圓滾滾的兔子玩偶:“給你。晚上若是覺得害怕,能試著用一用。”
房門另一邊的女孩很快睜大雙眼。
“謝謝謝哥哥!”
秦蘿不會使用“久旱逢甘霖”、“喜從天降”一類的詞語,隻能眉眼彎彎將它接過:“我我我正好有點無聊,也不是害怕啦……你在哪裡買的,好可愛!”
這隻兔子居然和他魔氣形成的小黑兔一模一樣,同樣是胖胖圓圓的身子,呆呆的眼睛,還有兩隻大耳朵。
謝尋非沉默半晌,別開了臉:“……是我做的。”
秦蘿杏眼睜得更圓:“咦!”
謝尋非被她看得臉熱,眼睫輕輕一動。
當初在滄州,秦蘿為他購置了件新衣服。他心知要回贈禮物,對於禮物的選擇卻是一直犯難。
師兄師姐都說女孩喜歡首飾和玩偶,秦蘿不缺靈石,珠寶定有許多,可玩偶又顯得不夠貴重,配不上她精心挑選的衣服。
思來想去,他稀裡糊塗自己做了一個。
在黑街獨自待了這麼多年,要說做飯縫衣,謝尋非多多少少都會上一點。
御龍城裡的男子將它們看作討好女人的工具,對於當初食不果腹的他來說,卻是不得不學會的保命之法。
結果做完了又覺得這玩意兒實在滑稽,愣是放在儲物袋沒拿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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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想起秦蘿人生地不熟,獨自待在房中許會害怕,他在屋外猶豫許久,等小女孩嗚嗚咽咽的聲音慢慢消弭,才下定決心敲響了房門。
萬幸她沒有露出嫌棄的神色,少年下意識松了口氣。
“謝哥哥還會做這個?你好厲害!”
秦蘿誇得真心實意,另一邊的謝尋非卻是微微蹙了眉頭,似是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那人送的手帕,你還留著麼?”
秦蘿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的用意,很快點頭。
謝尋非:……
“他們說的那些事情,我都會做。”
他聲音有些悶,聽不出話裡的情緒:“你若是想——”
秦蘿認真等待下文,卻見他恍然一般抬起長睫,吐豆子一樣飛快道:“時候不早,明日還要參加問劍大會,我先走了。晚安。”
秦蘿困惑地偏了偏腦袋,想不懂被他咽下去的言語,隻得道上一句晚安。
於是房門被輕輕關上,謝尋非沒做停留地轉身,邁步的須臾,在心底暗暗出聲。
一,二,三,四,五。
絲毫不出意料地,從臥房之內,再度傳來一聲被極力壓低的驚呼:“啊——啊嗚嗚!”
秦蘿望著鏡子裡亂糟糟的頭發,隻覺得自己頂了個大大的鳥窩:“怎麼會這樣!伏伏!!!”
小黑球縮了縮身子:“當時事出突然,來不及提醒……你明白的,安全最重要,我一直在幫你警惕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
難怪謝哥哥會露出那種表情!
秦蘿原地蹦了兩蹦,拿小兔子砸自己腦門。
房門之外,緩緩離去的少年唇角微揚,止不住眼中淺笑。
今夜的天邊繁星閃爍,簇擁著一輪澄淨明月,庭院深深,四處可見花團錦簇、鬱鬱蔥蔥。
不知從哪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蟲鳴,若是從前總覺得煩躁,今夜聽來,卻是莫名其妙地生出好心情。
忽然吱呀一聲,房門被再次打開。
謝尋非遲疑著回頭,見到一隻被舉到門前的兔子。
然後是一個突然從門後竄出來的腦袋。
秦蘿站在流瀉的燈光裡,亂蓬蓬的頭發得了整理,服服帖帖披在身後,被燭光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她有些不好意思,對視的瞬間腼腆一笑,衝著他揮了揮手裡的玩偶,就像兔子在對他點頭。
“我會抱著它睡覺的。”
秦蘿說:“謝哥哥,明天見。”
這是他頭一回遇上能說出這三個字的人。
一些細碎的、朝生暮死的因緣逐一串連,原本毫無祈盼的每一天,都被重新染上嶄新的色彩。
以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作為引子,他不再是遊離於人群之外的怪胎,開始期待著見到某個人,也期待著被那人看見。
真神奇。
岑寂的春夜裡,晚風慢悠悠打了個旋兒,惹得枝葉哗哗作響,浮起漣漪般的影子。
謝尋非彎起桃花眼,向她微微一笑:“明天見。”
第62章 救命啊!秦樓快被……
秦樓把一根草杆銜在口中, 任由香氣蔓延在舌尖,逐漸沁入識海。
這是他從小便有的習慣,被許多人評價過幼稚, 但秦樓樂在其中。
青草的氣息清冽幹淨,帶著一股涼絲絲的甜,能讓靈臺頓時清醒,也讓他得到仍然活著的真實感。
隻是現如今, 即便銜著草葉, 當他放眼望向身邊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覺得像在做夢。
出關之前,雲衡與駱明庭對他說起過家裡人的現狀。
爹娘還是老樣子,雖然頂著蒼梧仙宗掌門人的身份,卻從來都闲不住, 不是在外斬妖除魔, 就是趕在斬妖除魔的路上。
如此一來,他那個毫不熟悉的親妹妹同他沒什麼兩樣, 也很少受到來自父母的照料。
至於秦蘿, 對她一年到頭的評價離不開兩個詞語:頑劣不堪, 嬌生慣養。
聽說江逢月的親傳弟子名為楚明箏,因天賦過人,頗得前者青睞,秦蘿由此記恨於心,一心認為被奪走了娘親的疼愛與注意, 對楚明箏態度十分惡劣。
他看罷覺得好笑, 對待一個親傳弟子便如此排斥,不知秦蘿見到他這個親生兄長,屆時會作何感想。
大概會氣得一聲不吭吧。
在深山閉關這些年, 腦海裡的夢境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清晰。他一遍又一遍地體驗絕望、孤獨與背叛,久而久之,居然習慣了那種被萬人憎惡的感受。
此次出關,秦樓做好了被嫌棄到底的打算。
可是……一切似乎與想象中截然不同。
秦蘿與楚明箏的關系好到離譜,聽說每晚都要跑去人家房中睡覺,平日裡總把“小師姐”掛在嘴邊,倘若得了空闲,還會整個貼在楚明箏身上,如同趴在樹上的熊。
她也並不像信件裡所說那般孤僻古怪,身邊有不少年歲相仿的朋友,最為匪夷所思的是,從錦衣玉食的世家小公子,到浸在血泊裡長大的魔修妖修,居然全都被囊括其中。
秦蘿對他,也不似預想中那樣差。
在此之前,秦樓萬萬不會想到,當他坐在水鏡前看著一個個小孩進行試煉,居然會莫名覺得有趣。
他分明是最討厭小孩子的。
趁秦蘿入睡的間隙,江逢月秦止闲來無事,特意去其它水鏡前湊了湊熱鬧,這會兒興致勃勃地回來,塞給他一大堆不知從哪兒順來的土特產:“快快快,這是爹娘特意給你留的,有衛州甜糕、滄州辣椒醬、涼州大餅。”
第122節
……所以他們是把每個門派都薅了一圈,一如既往地沒有大能風範。
秦樓一聲不吭地接下,聽江逢月繼續道:“今日便是問劍大會,一定很是精彩。樓樓,我對你說過沒有?你妹妹天賦很高,彈出來的曲子特別好聽。”
秦樓:“第一千三百五十八次,不要這樣叫我。”
江逢月大驚:“你上一次計數的一千三百五十七還是在閉關前……這都沒忘?!”
另一邊,雲衡接過秦止遞來的大餅,惡狠狠咬上一口:“謝尋非那臭小子,出來我定要好好教訓他。”
自上次的金凌城之行後,他和謝尋非關系一直不錯,來參加百門大比前,雲衡也曾信誓旦旦對那孩子說過,倘若有誰為難他,就報上自己這個師兄的名號。
——可是!報名號!不是指被天書詢問名字以後,對它說自己叫作“雲衡”好嗎!
“這不挺好,對於孩子們來說,雲衡師兄雖不在場,卻時時刻刻陪在他們身邊。”
駱明庭手裡拿著個留影石,記錄了席間眾人齊聲嘲諷“雲衡不守男德”的經典畫面,正拉著身邊的白也一同反復回味。
小狐狸微微斜了視線,懶洋洋睨他一眼。
雲衡更加抓狂:“那小子肯定是故意坑我的!你什麼時候錄的留影石,快給我!不!許!笑!”
感覺格格不入的秦樓:……
好像,十分微妙地,畫風與他想象中很不一樣。
“唔唔唔!”
江逢月奮力咽下一大口糕點:“蘿蘿和小謝到城主府了。”
銜著草葉的少年眸色微深,沉默著抬起腦袋。
神龍沉睡於城主府後山中的禁地,潛淵劍亦被存放在其中。
這二者皆是聖物,被層層陣法牢牢護住,凡俗百姓難得一見。問劍大會則是舉辦於城主府前院,秦蘿早早起了床,被家僕簇擁著來到目的地。
多虧有懷裡抱著的兔子玩偶,她入睡時安心了許多,今天早上也就格外有活力,來到城主府後,握緊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
“天書給出的任務,是讓你贏得這次問劍大會。”
伏魔錄嘗試盤邏輯:“這場幻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倘若你當真進了前三甲,難道還能去拔劍不成?”
更重要的一點是,天書隻是一件器物,不可能自行創造幻境。
他們之所以能見到幾百年前的御龍城,定是因為某個人的執念與天書融合,才造就了眼前這一切無比逼真的幻象。
如此一來,在偌大的御龍城裡,那個人又是誰?
完全想不通。
“而且楚明箏對你說過,御龍城早在數百年前時,就因邪魔入侵而生靈塗炭了。”
伏魔錄摸摸下巴:“我能感覺到這地方靈氣微薄,被趁虛而入並不奇怪。無論如何,萬事小心。”
秦蘿點點頭,滿心好奇地四下張望。
城主府的前院恢宏雄偉,四面八方是庭院深深,一座高閣屹立於長廊盡頭,但見雕欄玉砌、金碧熒煌,默默往那裡一擺,便生出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前院佔地極廣,中央擺著個巨大的擂臺,擂臺之外人頭攢動,絕大多數是女子。
秦蘿正看得出神,忽然聽見耳邊一聲冷笑:“喲,這不是我的憨孫麼?”
伏魔錄:……
好,簡直是好詞配好句,一段本來就很有威懾力的話,因為那四個字,侮辱性更強了。
——就算把她的名字替換成“李雷”“韓梅梅”甚至“王二嘎”,效果都不會比現在這個更讓人火大。
伏魔錄輕咳一下:“小心,這人有敵意。”
來人是個衣著華美的少女,五官生得精致凌厲,這會兒抬起下巴看她,神色很是不屑:“就你也來丟人現眼,成天被那群狐朋狗友溜須拍馬,怎麼,還真當自己是個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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