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訣早已聲名狼藉,而他爹娘皆是嫉惡如仇的正道修士。
一個是擁有上輩子記憶的邪魔轉世,一個是千年來身居高位、霽月光風的法修大能,他沒有信心去篤信,秦止和江逢月一定會選擇他。
“哥哥是在想爹爹娘親嗎?”
秦蘿一眼看出他的憂色,信誓旦旦板起小臉:“他們一定沒問題,會相信你的!哥哥也要相信我們呀。”
她用了“我們”。
秦樓側目看去,小孩的表情一本正經,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嘛。”
他已經很久沒把這三個字放在心上,過去每當聽到別人說起,都會覺得好笑。
時值今夜,秦樓的心卻出乎意料地靜。
他揚揚嘴角,笑著應她:“好。”
少年音散在風裡,一場風匆匆過去,也帶走又一次幻境。
當秦蘿眨眼再睜開,身邊已然沒了秦樓的身影。
小豆丁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苦惱地捏捏掌心。
不過……她似乎的確沒辦法再見到他了。
這場心魔由哥哥的記憶幻化而成,她在裡面扮演霍嫵的角色,而自從魔域一別,霍嫵就死在了回程的路上。
這個角色,不可能出現了。
那現在……她又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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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蘿環顧四周,不禁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本以為霍嫵的劇情結束之後,自己會像當初在白也哥哥的心魔裡那樣,出現在一處獨立的空間,身邊全是由記憶凝成的光團。
但古怪的是,她似乎仍然待在某段記憶裡頭。
抬眼望去,能看見一條叢林之中的小路。
這裡應該還是魔域,天空彌漫著漆黑魔氣,濃雲滾滾,遮住了大半個昏黃的月亮。
少得可憐的月光從天邊落下來,映出樹叢黑黝黝的影子,頗有鬼魂亡靈張牙舞爪的味道,襯著一聲聲不知名的鳥鳴,叫人頭皮發麻。
既然沒離開魔域,難道……這是霍嫵回程的時候?可她不是在這時遇害身亡了嗎?這段場景,怎麼會出現在哥哥的記憶裡?
秦蘿想不透此時此刻的局面,努力轉動腦瓜。
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霍嫵刺殺失敗以後,與霍訣再未見過面,無論如何,霍訣都不可能知道她接下來的去向。
好奇怪。
那些馬車上的傳訊符也是一樣,既然信紙看完便自行銷毀,霍訣怎麼可能知道上面的內容。想來以他們兄妹倆當時魚死網破的關系,霍嫵也不會把內容一五一十告訴他。
這地方沒有旁人,四面八方全是壓抑又陰沉的氣息,她膽子不大,心中隱隱發慌,猝不及防地,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掉在地上的樹葉被踩出一聲輕響。
哗啦。
秦蘿心口猛地跳了跳,迅速轉身。
她心中緊張,在見到身後那人的瞬間愣了一愣。
不是想象中黑衣蒙面的殺手,也並非面目可怖的妖魔精怪。
站在不遠處的居然是個年輕姑娘,生得纖瘦蒼白,提著個白瑩瑩的圓燈籠,柳眉弧度彎彎,鳳眼纖長柔美,薄唇上見不到血色,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看不出生機。
見到秦蘿,姑娘朝著她友善笑笑:“抱歉,嚇到你了?”
聲音軟軟的,很好聽,是個溫溫柔柔的大姐姐。
秦蘿一下子松了口氣,但也沒放松戒備,小心翼翼凝聚起神識,防止對方突然襲擊:“沒有沒有!姐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到這裡來了。”
“此乃鬼哭林。”
姑娘揚唇,步步向她靠近,燈籠流瀉出璨白微光,將夜晚暈開一抹雪色:“鬼哭林連接魔域與修真界,是兩地互通的必經之路。傳說此地妖魅叢生,你若有意前往,務必當心。”
有意前往?
秦蘿想不明白她的意思,順勢接話:“可我現在就在這裡呀。”
對方笑笑,沒發出丁點兒聲音,末了眨眨眼睛,低聲問她:“你獨自來此,身邊無人陪同麼?”
“我哥哥也在這裡!”
女孩飛快應答,說完又摸摸鼻尖:“雖然我們兩個暫時分開了——不過沒關系,他很快就會來找我,跟我一起回家的。”
姑娘提著燈籠站在樹下,眸光流轉,看不出心中所思所想,片刻才輕輕道:“你們兄妹關系定是很好。”
應該……算是吧?
秦蘿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快步跑向哥哥,卻被後者下意識躲開的情景,遲疑著眨眨眼睛:“哥哥很好,我很喜歡他。”
姑娘聞言沉默須臾:“他一定也極在意你。”
不等秦蘿開口,她安靜笑了笑,繼續道:“凡是付出的好意,都能被對方察覺到。很多人都是這樣,看起來冷冰冰的,不會特意做些摟摟抱抱的事情,但你的感情他們全部知道,並且牢牢記在心裡,默默對你好——你哥哥一定就是這樣的人。”
她說罷頓住,聲音倏地低了許多:“能有兄弟姐妹是件好事,你能喜歡他,也是好事。”
真的是個好溫柔的姐姐!
秦蘿聽著點點腦袋,放下一些警惕,心生好奇:“姐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身側的人影定了一瞬。
少女垂眸看她,溫和應聲:“等人。”
等誰?
她正要出言詢問,忽地聽見一陣踏踏馬蹄。姑娘斂去笑意,鳳眼微抬:“到了。”
於是秦蘿也轉過身去。
比起她之前收到傳訊符時乘坐的馬車,如今飛奔而來的這輛明顯精致許多,連拉車的馬也換了個品種,生有三隻眼睛兩個腦袋,跑起來迅捷如風,像是來自幻想大電影。
姑娘沒說話,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在一片黑暗裡,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三隻眼睛的白馬生得怪異又漂亮,秦蘿一時看得出了神,恍惚之間,望見一襲白衣。
而今入了夜,那道澄淨似雪的白顯得尤為突出。
來人身法極快極輕,眨眼間穩穩當當立於馬前,車夫微微愣了愣,轉身朝著車裡低語幾聲。
不止車夫露出驚訝的神色,秦蘿亦是渾身滯住。
穿著白衣服的那人她再熟悉不過,準是宋闕沒錯。
身旁的姑娘察覺她的動作,輕輕拉住秦蘿衣袖:“別動。”
話音方落,另一道身影從馬車裡跳出。
這回秦蘿更呆了。
自馬車出來的少女面色慘白、柳眉鳳眼,不管怎麼看……都和她身邊站著的陌生姐姐一模一樣。
“琅霄君。”
少女模樣狼狽,似是剛剛大哭過一場,眼睛紅腫如桃,走向宋闕的步子跌跌撞撞:“我……我失敗了。”
她說罷吸了口氣,語氣加重一些:“你給的藥、你給的藥不對,他接過點心後的第一眼,就察覺裡面加了毒……怎麼會這樣?”
這是霍嫵。
秦蘿能感覺到胸腔裡的一陣陣狂跳。
那如今站在她身邊的這個——
宋闕眸中含笑,耐心聽她抽抽噎噎地說完,半晌輕聲道:“霍訣沒殺你?”
少女本就眼眶通紅,聞言含淚點了點頭。
“也對,他畢竟是你兄長。”
宋闕的語氣一如既往平平常常,聽不出絲毫波瀾起伏,仿佛對一切事件的走向早有預料:“真是太好了。想來這輛馬車,也是他為你回程準備的吧?霍訣不愧是出了名的好哥哥,即便來到這般田地,也未曾苛待於你。”
“我不知道……”
第161節
霍嫵掩面而泣:“他為什麼不殺我?我,我還記得他那時的眼神……我不想繼續這樣做了,他分明沒有侵入修真界,自幽明山以後,也沒做過壞事。琅霄君,要不我們放他一馬好不好?”
“沒有做過壞事?”
青年喉音和煦,唇邊笑意更濃,在幽謐夜色裡,倏地壓低聲音:“——他馬上就會做了。”
最後一個字沉沉落地,四下疾風驟起。
宋闕出手飛快,幾乎隻在一個瞬息,疾風倏起又倏落,消弭之際,響起身子重重倒地的悶響。
車夫與馬被割破喉嚨,盡數倒在了地上。
秦蘿看得心驚膽戰,身邊的姑娘似是出於安慰,握住她手臂。
而另一邊的霍嫵,卻是獨自一人面對著宋闕,陡然睜大雙眼。
“琅霄君——”
少女後退一步,忍不住開始發抖:“你這是做什麼?”
她說罷一個戰慄,嗓音被壓得顫抖不已:“那毒藥……是你故意給錯的?”
她並非無可救藥的蠢貨,聯想到曾經種種,腦海裡漸漸浮起一個猜測。
一個聽起來荒謬至極,幾乎絕不可能發生的猜測。
幽明山活下來除了霍訣,還有用留影石記下他罪行的琅霄君。
當初霍訣在仙盟地牢入邪發狂,宋闕亦是在場。
就連讓霍嫵前往魔域、遞過那瓶謊稱是“無色無味”毒藥的,同樣是他。
這一切,似乎都與這個看上去道骨仙風、溫潤如玉的男人……脫不了幹系。
四野無人,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宛如藤蔓,緊緊錮住心頭。
霍嫵顫抖著後退,望見宋闕含笑的眼睛。
“霍小姐著實聰慧。”
青年溫聲開口,一步步向她逼近:“如果當真讓你毒死霍訣……那我的邪骨,可就沒有著落了。”
宋闕的威壓沉重如山,她根本無路可逃。
“邪骨和你有什麼關系?那分明是邪修才會覬覦的東西——”
霍嫵一頓:“你是邪修?”
踏踏。
烏雲遮掩全部月色,晚風悠悠而來,枝葉晃蕩,好似魑魅魍魎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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