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般咔咔響。
賀歲安跑得前所未有的快,在還差幾步就要走到橋盡頭的那一刻,懸索橋斷了,她整個人往下墜,風在耳邊呼呼呼狂吹。
瀕死的窒息感傳到賀歲安的大腦,強烈的求生意識驅使她伸手抓住了垂下來的藤條,墜落停止。
在賀歲安抓住藤條後,祁不砚擲出的天蠶絲才包住她的腰。
等賀歲安上去,腿早軟了。
她趴在地面不起來。
祁不砚擦掉她臉上的髒東西,像看不得他精心喂養的蠱弄得髒兮兮:“你差點死了,但你靠自己活了下來,我很開心。”
賀歲安仰頭看祁不砚,少年眉眼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仿佛不會為誰的生死有動容半分。
可他又說很開心她能活下來。
聽著像真心的。
祁不砚似很愉悅:“你記住了,不要死在任何人手上。有人想殺你,你先把對方殺了。有人傷了你,你還是可以把對方殺了。”
他看向懸索橋黝黑的橋底:“傀儡也是一樣。”
賀歲安沒說話。
剛死裡逃生不久,腦袋空空的。
祁不砚離開賀歲安,給她時間休息,轉身走到黑紅色的大門前,撫摸過門上栩栩如生的雕紋。
一般來說,若想開門必須得破掉百年前設下的機關才行。奇怪的是,這一扇門並沒有任何機關,看著是關閉的,卻沒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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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推,門開了。
沉重的門聲像被人揭開了過往歷史的一層面紗,還在休息的賀歲安聽到開門聲,不禁怔住。
就解開機關了?
好快。
她恰好也緩夠了,站起來,同祁不砚一起進去,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棺材。這副棺材跟他們一路上見過的不同,是鐵陰木棺。
鐵陰木很罕見。
據說千年或許才會有那麼一棵鐵陰木,用這種木材制成的棺材可保屍身不腐,很難找到。
鐵陰木棺材躺著一個人,棺椁沒關,像前不久剛被人拉開過,卻沒有把它合回來,所以賀歲安能輕易地看到棺材裡的人。
該人的屍身確實完好無損。
不像死了,更像睡著。
賀歲安目光落到青年的面孔,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眉峰入鬢,有一股剛正英武之氣,雙手疊放在腰間,分外筆直躺著。
這等容貌與出挑的身姿立刻叫賀歲安聯想到了壁畫的青年,他便是百年前的燕王燕無衡?
“他是燕王燕無衡?”
賀歲安偏頭問。
祁不砚將還半蓋著的棺椁徹底揭下來:“應該是的。”
“既然這是燕王燕無衡,那這一間是燕王墓的主墓室?”賀歲安頓了頓,“可為什麼我來到這裡感應不到陰屍蠱母蠱的氣息?”
他看了一眼棺材裡的屍體,像在思考一些事:“你說現在沒有感應到陰屍蠱母蠱的氣息?”
她擔心自己判斷錯誤,屏息借助體內子蠱去仔細感應。
片刻後。
賀歲安還是同樣的答案。
祁不砚環視一遍主墓室,氣息冷寂,不含絲毫屍臭,甚至泛著淡淡的香氣,石牆紋理斑駁,藤蔓攀長於上方,生機勃勃。
相比於擺放了不少石像、黃金掛飾的其他墓室,主墓室大雖大,卻沒擺件,這麼大的一塊空曠地方隻擺了一副鐵陰木的棺材。
除了石牆的藤蔓外,主墓室顯得很冷清,有蒼涼之感。
棺材裡的燕無衡像長眠之人。
賀歲安倏地想起了在荷華房間裡的一幅畫,當時荷華讓她去找找保存在左側櫃子的書。
而賀歲安一不小心弄掉了旁邊的畫卷,畫卷敞開,她無意地看到畫上之人也穿了一襲這樣的華服,就是沒有畫五官罷了。
難道那是燕無衡?
看著像。
是因為荷華沒見過燕無衡,不知他容貌,所以畫不出五官?
不對,如果荷華沒見過燕無衡,為何她畫上的青年會穿著一身和此刻躺在鐵陰木棺材裡的燕無衡一模一樣的衣裳,太奇怪了。
賀歲安思緒有點亂。
假設荷華其實是見過燕無衡的。
可燕無衡是百年前的人,荷華現在看起來才二十多歲,怎麼可能見過他?無論從哪個方面解釋,似乎都解釋不同,有矛盾之處。
賀歲安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祁不砚,他略作沉思,並未多言,伸手去觸碰棺材裡的燕無衡。
“你想做什麼?”
她不明所以。
燕無衡的屍體確實儲存得很好,給人感覺仿佛下一刻會睜開眼活過來,可他終究隻是一具屍體而已,不會說話,不會活過來。
祁不砚笑意不減,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傳遍整間主墓室:“我想……毀了他的屍體。”
賀歲安驚呆了:“啊?”
他正要動手。
有人出現了,是一名身穿紅裙的女子,大部分青絲披落,挽起的那部分佩戴著顏色鮮豔張揚的首飾,煙波流轉間勾人攝魄。
她一顰一笑皆有入骨三分的嫵媚,緩步而來,紅煙紗裙在色調偏暗、寂冷的古墓顯得尤為醒目,披肩滑落肩頭,露出小片皮膚。
“住手。”
女子看著他們,很冷靜。
賀歲安也望著她:“你是?”
這個人一出現,賀歲安體內的子蠱便有動靜了,陰屍蠱母蠱就在女子身上,她小聲告訴祁不砚。
祁不砚聞言,了然於心。
燕落絮似不怕他們會對她動手。
她一步一步走到鐵陰木棺材:“我就是煉出陰屍蠱的人。”
賀歲安發現此人跟燕無衡長得有點像,她眼神又轉回他身上:“你煉陰屍蠱是為了復活他?”
“沒錯,我煉陰屍蠱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我七弟。”
燕落絮大大方方承認了。
“據我所知,他是百年前的燕王,你喚他七弟,是他姐姐?你活了百年之久?可人怎麼能活數百年?”賀歲安追問下去。
隻見燕落絮笑了笑:“我的確是活了數百年。”
賀歲安喃喃:“怎麼可能。”
這世上又沒有妖魔鬼怪,也沒有什麼神仙,怎麼可能有人能活數百年。聽起來荒謬,她卻不由自主地想相信對方說的話。
燕落絮看祁不砚。
她道:“我看你應該也是懂得蠱術的人吧,不知公子可曾聽說一種名叫長生蠱的蠱?此蠱可使人長生不老,容顏不衰。”
長生蠱?
賀歲安等祁不砚的回答。
他證實了燕落絮說的是實話:“古籍記載,世上出現過長生蠱,由於煉長生蠱的辦法失傳已久,人一度以為那隻是傳說罷了。”
燕落絮不知想起何事,似嘲非嘲道:“這不僅僅是一個傳說,確實存在。我體內便有長生蠱,所以我不會老,也不會死。”
世代帝王中很少不想長生的,她父皇也致力於追求長生不老。
卻沒想到能長生不老的會是她。
她也沒想到。
燕落絮低眸看棺材裡的燕無衡,也沒想到他會把僅有的兩隻長生蠱給了她和他的妻子荷華。
然後,獨自死去。
真是個傻弟弟。
賀歲安大概能明白燕落絮煉陰屍蠱復活燕無衡的心思,卻也不得不說另一件事:“那你可知風鈴鎮因為陰屍蠱死了不少人?”
燕落絮:“我知道,可那又如何呢,我隻想我弟弟活過來,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他們死了便死了!”
陰屍蠱很難煉。
她一得知這個法子或許能令人起死回生,就開始煉了。
煉了多久呢,記不清有多少年了,隻記得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風鈴鎮的百姓換了一代又一代,燕落絮終於煉成了。
誰也不能毀她百年來的心血。
毀者,殺無赦。
燕落絮本來也不想和他們說這麼多,直接殺了完事,可她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古墓煉蠱,很少見陌生人,覺得新鮮了。
祁不砚半倚著棺材。
他笑問:“你的陰屍蠱煉成了,可他活了麼?”
燕落絮臉上那無懈可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滯,拿出一隻蟲頭紅中帶綠、有八條腿的小蟲放進燕無衡的口中,讓它爬進去。
賀歲安體內的子蠱感應到母蠱,不安分地爬動,她仿佛能感受到它爬經哪裡,爬到了指尖。
指尖有輕微的疼意。
子蠱出來了。
她看到指尖被蟲子從裡面刺破,陰屍蠱子蠱鑽了出來。
子蠱想要回歸母體,燕落絮卻彎腰把它抓住,不假思索碾死,不想母蠱生出來的子蠱影響它。
賀歲安還沒從陰屍蠱子蠱出來的喜悅中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原本緊閉雙目的燕無衡緩緩地睜開了眼,從鐵陰木棺材出來。
與其他體內有陰屍蠱的屍體不同,他竟會說話。
“皇姐。”
青年聲音低沉,略帶磁性,同他的長相一樣,嗓音也極好。
燕落絮眼眶微紅。
“七弟。”
她像是才想起要回答祁不砚剛剛的問題:“我的陰屍蠱煉成了,我的七弟自然是活了。”
祁不砚笑而不語。
可能因為體內的是陰屍蠱母蠱,燕無衡是會說話,但他語氣也沒感情,始終是面無表情的,這點倒是跟其他屍體傀儡並無不同。
賀歲安不想打破燕落絮美好的幻想,可此時也不得不說出事實:“不,他沒有活過來。”
“他跟其他的屍體一樣,都還隻是一個傀儡。”
燕落絮卻還執迷不悟。
她大聲道:“你撒謊!傀儡能說話麼?不能,他們都不能。我七弟能,你沒聽見?他叫了我皇姐,他是活的、他是活的。”
賀歲安嘆氣:“他沒有自己的意識,不是活人,是傀儡。”
燕落絮捂住耳朵,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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