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聲道,“您要是不擔心我把人玩死,陶家如果想要一個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女兒,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混賬東西!”
齊老爺子怎麽也想不到他敢說這麽悖逆的話,掄起手杖震怒地砸過去。
一盤殘局,兩敗俱傷。
齊晟當晚直接進醫院病房了。
傷倒沒怎麽傷著,也就背後淤青了一塊,還沒他當年上學打人嚴重,事實上是齊老爺子把他關病房裏禁足了。雖然這些人關不住他,但他面上功夫還得做,他還不想跟老爺子鬧得太難看。
這事兒沒過夜就傳遍了。
醫院烏泱泱來了好幾波人,臺詞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聽說你被老爺子打了,來看看,傷得這麽厲害?”
玩得好的那幾個哥們都借著探病的機會湊熱鬧,大部分人還算含蓄,就傅少則從特護病房門口笑到病床邊,完全是一副“不怕死還上趕著找死”的架勢,一直到護士過來提醒才算完。
“我說三哥,趕明兒我還是去廟裏幫您拜一拜吧,您才剛栽在一個女人手裏,又住院了,”傅少則歪在牆邊笑得肩膀抖,“太晦氣了。”
“你找死。”齊晟掀了掀眼皮。
下一秒,冷光閃過,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幾乎貼著傅少則擦過去。
“我操。”傅少則一側身,驚險避開。
刀刃的聲音在身後成空。
推門而入的顧淮之接住了軍刀,微蹙了下眉,“你倆在病房裏打架?”
齊晟不耐煩地嘶了一聲,眸色陰沉沉的,氣場有點壓迫人,“你們是不是有病?這麽喜歡看我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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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六七個人,葉家的沈家的徐家的,玩手機或者閑聊,他這幫哥們跟有病似的,就是死賴著不走。
傅少則嘖了聲,“百年難得一遇嘛,見你栽一回太難了,”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完全不帶後怕的,“不過真不是我說啊,三哥,李家的權,陶家的人脈和勢力,俞家的金錢和資源,你總不能一個都看不上吧?”
“在這方面,你確實比老三有眼光,”顧淮之隨手合上了身後的門,輕輕一哂,“找了姜妍這麽個‘藍顏知己遍地走,前任男友多如狗’的大小姐。”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別提她,她就是一桃花劫。”傅少則嘶了一聲,“我現在一聽她名就頭疼。”
他斜倚了下牆壁,很無所謂,“不過這年頭誰結婚是為了愛情?就算我跟姜妍一輩子對彼此沒感覺,隻要傅姜兩家不垮,這場聯姻就比海誓山盟牢固。”
齊晟半垂著視線,手指緩慢地把玩著腕間的佛珠,不置可否。
“我還真的提醒你,老三。”顧淮之掂了掂那把瑞士軍刀,輕輕一旋,鋒刃朝裏放回原位,“上次在聿公館,為了一句口角,李廣白帶的女伴陶敏玉都敢動,那女的被拖出去的時候滿臉是血,差點鬧出人命,最後也就賠錢了事。”
他輕哂,“就敏玉那性格脾氣,你讓她下不來臺,她非得換個地方把場子找回來,你也不怕她找沈姒麻煩。”
“她不敢。”齊晟嗓音微冷帶沉。
說話間傳來一陣敲門聲,得到示意後總助推門而入,面色十分遲疑。
畢竟這兒站著不少人,雖然總助知道這些人跟齊晟交情匪淺,但內容不太適合提。隻是這幫人一時半會不肯走,他也管不了太多,“沈小姐今天把跟著她的人打了一頓,給您寫了個字條。”
齊晟沒搭腔,咬著未點燃的煙,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藍色的火苗從打火機竄出,順著往上一燎,點燃了煙尾。火星一閃,煙霧繚繞上升,遮住了齊晟眼底的情緒,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覆蓋了他周身。
“字條呢?”
很好,老板果然隻關心老板娘的字條,根本不關心誰挨打了。
總助邊腹誹邊將紙條遞過去。
齊晟掀起眼皮掃了一眼紙條,淡嗤了聲“字還不少”,然後瀏覽了不過兩行,面色就陰惻惻地沉了下去。
【過去三年,承蒙你照顧。
不管發生了什麽,必須承認,你教了我很多,我也得到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我真的累了,還是那句話:反正多的是討你歡心的女人,麻煩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們好聚好散。
這些年得到的一切我都可以盡數歸還,如果還不夠,我給你打個欠條。】
齊晟知道她清點財産的事兒,他倒不至於在這事兒上下手段,太低劣了。
但他還真沒想過,帶錢跑路已經不夠沈姒玩了,她還好意思拿這筆錢——很大一部分還是他給的錢——收買他?
她是真能耐啊。
“老子他媽稀罕這點兒錢?”齊晟冷笑了聲,煩躁地把剛點的煙掐了。
“我上回就說沈姒被你帶壞了,”這次傅少則徹底笑抽了,“我還以為你就圖一新鮮勁兒,這下好了,她跟你學出來的本事都用來治你了。”
“是挺新鮮,能讓老三人財兩空的女人,我也頭回見。”顧淮之也笑。
病房裏幾個人都沒繃住,但玩笑話還真不能全往外吐,熱鬧看到這份兒上,氛圍隱隱不對,倒沒人敢繼續拿這事觸他的黴頭了,三三兩兩地起身告辭。
總助走不了,這幾天被折磨的突突起跳的心髒,讓他都想給自己開點速效救心丸。他硬著頭皮立在一旁,又遞過去一張字條,“還有第二張。”
【知道你不稀罕這點兒錢,反正也好聚好散不了,那我一分錢也不會還你。
咱們山前別相見,山後沒相逢。
後會無期。】
齊晟半眯著眼,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笑了,“她人現在在哪兒呢?”
第18章 唇紅齒白 金風逢玉露
“柏林。”總助眉眼低垂彙報道, “不過八月底開學,沈小姐已經訂了去美國的機票。”
病房內十分安靜,空氣像是寸寸凝結了, 聽不到多餘的聲息。
總助也是個機靈的, 察言觀色後補上句,“一小時後燕京去波士頓的航班, 落地時間比沈小姐早十五分鐘。”
齊晟掀了掀眼皮,目光沉冷。
難以言明的壓迫感壓在他肩上, 總助呼吸微窒了下, 掌心微汗。
剛剛的話確實僭越了, 揣摩上司心思可以, 但決不該自作主張說出口。好在齊晟也沒說什麽,總助眼觀鼻鼻觀心, 放下文件就退了出去。
走廊裏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正打算過來擦藥的護士迎面過來。
快走到拐角,他身後一聲驚呼:
“病人呢?”
總助眉心跳了跳, 三步並作兩步往病房跑,回到特護病房門口, 和外面看守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病房內空蕩蕩, 隻有正對面的推窗大開, 冷風灌了人滿懷。
病床上哪兒還有人吶?
“少爺, ”旁邊看守的哥們撓撓頭, 難以置信, “少爺不會跳樓了吧?”
總助聽得心驚肉跳, 幾個人快步沖到窗邊,往下探了一眼:
人來人往,一切正常, 就翻了陽臺,不是什麽跳樓自殺事故現場。
“沒事,”總助輕咳了聲,沉著地胡說八道,“應該是鍛煉身體,過段時間就回來了,不必驚擾老爺子了。”
這他媽是十九樓啊!
雖然特護病房之間有陽臺,不算危險,可看著很驚悚啊!
而且齊老爺子禁齊晟足,火都沒消,雖然他出主意去追,可人真走了,他們幾個人怎麽交代也是個問題。
幾個人對視了下,不約而同地達成默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與此同時。
旁邊陽臺一聲沉悶的墜地聲後,床上的病人錯愕地看著一個年輕男人,堂而皇之地翻窗進來。
他理了理袖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光明正大地走出病房。
病人後知後覺一聲尖叫。
波士頓的秋天微冷,寬闊的街道兩旁是紅磚綠瓦的小屋,殘餘的綠與新生的紅交替,秾豔而絢麗。機場內人來人往,說笑聲和行李箱轱轆滾過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十分喧鬧。
VVIP私人休息室裏,大屏幕正轉播通道行人狀況。
齊晟在這裏等了半小時。
從柏林到波士頓的航班在十五分鐘前落地了,但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他也沒見到想見到的身影。
“人呢?”
齊晟身體微微前傾,手腕閑散地搭在膝蓋上,屈指扣了下桌面。
秘書起了一身冷汗,跟工作人員溝通過後,輕聲解釋道,“機場這邊剛剛詢問過柏林勃蘭登堡機場,那邊回複說,沈小姐確實在機場過安檢了,不過在最後一刻沒登機。”
齊晟身體往後仰了下,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緒,“學校呢?”
“十五分鐘前,沈小姐已經和導師請假了。”秘書幾乎不敢看他。
空氣在一瞬間凍住了。
燕京到波士頓沒有直達航班,在芝加哥轉機後,整整二十個小時。
他浪費了一天時間,在這兒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小時,然後她沒來,還卡著點告訴他白來一趟。
她是有多不想見到他?
看來沈姒太了解他了,她拿自己對他那份了解,耍了他整整一天。
“咚——”
齊晟把手裏的巖石杯撂下了,往外一推,冰塊和玻璃相撞。
他眉間攢著一縷淡淡的陰翳,眼是冷鸷的,唇是緊抿的,自始至終沒什麽過激的話,隻起了身,嗓音淡而沉地低笑一聲,“很好。”
秘書一個字不敢說,心驚膽戰地跟在他身後,聽到他微冷的嗓音:
“回國。”
燕京這幾天都處在低氣壓。
為了陶敏玉那點事兒,齊老爺子一時震怒,砸了齊晟幾棍子,讓他在醫院待著反思;本來都是小事,結果老爺子氣都沒消,當天齊晟就翻窗走了,回來就被削權,關了一個月禁閉。
停職歸停職,藍核和華晟的部分實權還握在齊晟手裏。所有人戰戰兢兢,中高層跟著受罪,生怕被挑出什麽過錯,撞到齊晟的槍口上。
齊晟這人平時就殺伐氣重,現在更是陰鸷得沒一點人情味兒了。
不過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他這樣的脾氣,沒人敢犯他的忌諱。雖然先前還有人敢拿他和沈姒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但現在苗頭不對,都不約而同地對“沈姒”這個名字三緘其口,就當沒出現過這個人。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一轉眼,便溜到了冬天。
燕京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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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