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秋之宴這天,鄭府嘉字輩令字輩全都動身,趕往郊野圍場。
與去年不同,今年令窈沒再乘坐公主鸞車出行,而是和府中姊妹共乘馬車。
鄭令佳笑道:“幾個姊妹中,就屬令窈個頭長得最快。”
鄭令玉附和:“是啊,四妹妹都快和我一樣高了。”
旁邊鄭令清不服氣:“現在長得快,以後沒得長。”
令窈抬手比劃,描出鄭令清矮了一截的個頭,神色誇張:“五妹妹現在不長,以後肯定能長到天上去,到時候我們都得仰著脖子看她。”
姊妹們哄笑。
鄭令清氣急敗壞,想要回擊,半天想不出一句話,隻好絞著帕子衝令窈說:“像你這樣長得快有什麼好!”
令窈拉住她手裡的帕子往外拽,笑臉盈盈:“像我這樣,早早長成婀娜多姿,如花美貌,照鏡子都能美一天,好處多著呢,你說是不是,阿姊?”
大家又是一陣笑聲。鄭令佳笑得肚子疼,將她一雙手輕壓在胳膊下,不許她再逗鄭令清:“卿卿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再長兩年,隻怕是要傾國傾城。”
令窈接住她話裡的打趣,大大方方承認:“對,我便是那詩詞裡說的佳人難再得。”
馬車至圍場,鄭家姊妹才剛下車,迎面撞見南文英與一眾閨閣千金。
大家互相問好,南文英默不作聲。
直至鄭家姊妹準備入座,南文英忽然喊住令窈,問:“聽聞郡主棋藝好,不知是否願意賞臉,改日與我對弈一局?”
雖是相邀,語氣卻不善,頗有挑釁之意。
令窈今日心情好,懶得與她計較,笑道:“自然願意,待我回去後再給南姑娘下帖子。”
Advertisement
說的是下帖子,而非接帖子。誰主誰客,一言點明。
南文英笑:“也是,今日郡主赴我南家的鳴秋之宴,郡主感謝我這個東道主也是情理之中,那便就此說定,我等著郡主的帖子。”
令窈聽過就忘,隨鄭令佳一起往前去。
鄭令佳察覺出南文英的不滿,好奇問令窈:“你素日裡和她並無往來,今日她好似有意給你臉色看,這是為何?”
令窈尚未出聲,旁邊鄭令婉開口:“阿姊有所不知,前陣子南姑娘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二哥日日與四妹妹對弈,南姑娘便託人送了許多禮物給四妹妹,結果四妹妹一樣沒留,全退了回去。”
鄭令婉口吻雖酸澀,但不乏肯定的意思,轉過臉看令窈,發怔看了一會,移開視線去尋鄭嘉和。
鄭令佳為難,不想令窈與人交惡,隨便叮囑兩句,沒說什麼。
不遠處鄭嘉木走過來,隔著落地紗簾,問令窈今年騎不騎馬。令窈自然要騎,託他去報名。
鄭嘉木又問:“今年還有馬球,你玩嗎?”
令窈眼睛發亮:“玩!”
鄭嘉木笑:“剛好我也玩,欸,你想與誰一隊?”
令窈嘖嘖兩聲,擺出不情願的樣子:“勉強和你湊一隊。”
鄭嘉木嗤笑:“其他的都不要緊,唯獨馬球賽賽籌的那根千年人參,甚是誘人,四妹妹可得加把勁,別拖我後腿。”
令窈拿果子擲他:“你才是,別連累我。”
第32章
去年鄭家小郡主替兄賽馬的事震驚全場,今年眾人再看到馬背上的令窈時, 不再同去年那般大驚小怪。
雖然不乏激動訝異的聲音, 但更多的則是猜測令窈此次的比賽名次。
“我猜, 應該還是第三。”
“今年參賽的人比往年多,她一個小姑娘未必能脫穎而出。”
“我倒不猜第三, 就猜第二罷。她長高不少,也許騎藝比去年更好。”
前頭說話的人回頭, 指了剛才猜第二的人說:“大郎,你向來喜愛騎馬,今年怎麼不上場?去年你與小郡主的馬上比拼,大家還記憶猶新呢。”
眾人哄笑,華晟白一眼看過去,脾氣暴躁:“我上不上場,幹你何事?”
說完,他掏出十兩銀子壓令窈的名次, 轉身大步咧咧往外走。
後面的人指著笑:“華家大郎何必怕一個小姑娘?她又不是老虎,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
華晟回身低吼:“你他媽再說兩句,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大家噤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都知道華家大少爺性格火爆,一點就燃。
華朝跑過去,拉住華晟:“好端端地, 你和他們吵什麼。”
華晟不說話。
不遠處各家正在選馬, 其中便有令窈, 笑臉如靨, 意氣風發, 引人注目。
華朝緊皺眉頭,隻覺得萬分刺眼。
她一個女孩家,小小年紀便混在男人堆裡,場上那麼多男人,唯獨她一個小姑娘,成何體統?
去年可以說是為兄出頭,那今年呢?還不是為著她自己出風頭。
華朝也曾想過是否要親自上場挫令窈的銳氣,礙於馬上比拼的危險難度,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將希望放在華晟身上:“哥,你快去選馬,今年能不能讓鄭家那個丫頭片子吃癟,就全看你的了。”
華晟:“算了。”
華朝瞪眼:“算了?”
華晟:“出門前爹特意囑咐,不讓我招惹她。”
華朝著急:“公平比拼,怎能算是招惹?哥,我們去年在她身上吃了多少暗虧,今年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你怎能說退就退?”
華晟視線探及前方,目光停在令窈身上。
還真別說,他確實有些退縮。
鄭家這個禍害,最擅長告狀。春末時他出門去酒樓,碰見她和鄭家那個呆頭木腦的鄭嘉木,不過是嘴饞,悄悄賄賂小二,私下裡搶了她一籠包子,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她也託鄭大老爺告到他爹面前去。
一籠包子,害他禁足一個月。事後親自買了十籠包子送過去,她接了包子還罵他。
他堂堂七尺男兒,懷抱十籠包子被個小姑娘罵得狗血淋頭,華晟想想都覺得委屈。
華晟低罵:“禍害精!”語氣兇狠,聲音卻又細又小,生怕被誰聽見。
忽地前方令窈轉過眼神,華晟心中一咯噔,趕緊移開視線。
華朝:“哥哥你作甚罵我!”
華晟解釋:“沒罵你。”
華朝:“那你趕緊上馬!”
華晟不肯:“不要。”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要上了馬,萬一鄭家小禍害精有個什麼意外,賴在他頭上,他不得被禁足一年?
華朝搶過華晟手中的賭籌,看清楚上面一個鄭四,差點氣得哭出聲:“哥哥,你怎麼滅自己志氣漲他人威風!不上馬就罷了,竟還賭她贏!”
華晟試圖將賭籌奪回來,嘟嚷:“哥哥隨便下注罷了,你作甚將話說得這樣難聽?”
華朝跺腳,將賭籌狠狠摔到地上:“更難聽的還沒說呢,你這個沒出息的哥哥!”
華晟蹲身去撿,拂去賭籌上沾染的泥漬,兩隻手指緊緊捏住上面的字,自言自語:“等老子過兩年參軍立了軍功,非得捏死你個禍害精,讓你給老子做一百籠包子。”
馬棚。
令窈連打好幾個噴嚏,正想著擦一擦,旁邊有人遞來巾帕,語氣陰冷:“想來又是誰在惦記四妹妹。”
令窈下意識抬手,餘光瞥見鄭嘉辭那雙含笑的眉眼,嚇一跳。
這個討厭鬼為什麼會在這?
她瞪過去,連巾帕都不接了,拽過棗紅大馬就往前走。
鄭嘉辭收起巾帕,牽著馬,闲庭信步似地跟在她身後,笑道:“四妹妹是怎麼了,剛才還滿臉歡笑地和二哥說話,這會子看到三哥,像是見了鬼一樣。大概三哥長得比那夜錦光閣的鬼更嚇人,所以才會讓四妹妹心生厭惡。”
他不提錦光閣還好,他一提,令窈心中更惱火。
自上次鄭嘉辭用蛇嚇她之後,她打定主意要嚇回去。特意選了個好日子,拿出宮裡扮鬼嚇人的那套功夫,準備將錦光閣鬧得雞飛狗跳。
結果跟在鄭嘉辭身邊的小廝們都被嚇丟了魂,就隻鄭嘉辭一人,淡定從容。他不但不怕,而且還端坐正椅,指了她扮的鬼問:“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報上名來,爺替你伸冤。”
她的錦光閣之行就此敗北。
令窈停下腳步,回頭睨鄭嘉辭:“三哥哥今天好興致,不去玩蛇,反而跑來賽馬。”
此時鄭嘉辭正撩袍上馬,他縱身一躍,跨坐馬背,手裡攥了韁繩,笑道:“蛇哪有馬好玩?四妹妹都上場了,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不能落後。”
令窈也上了馬,不屑一顧:“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鄭嘉辭笑兩聲,甩鞭朝前馳騁。
前世令窈了解鄭嘉辭不多,隻知道他有一身賺錢的好本事。卻不曾想,他竟還有精湛騎術。
今年賽馬頭名仍屬南府世子,本該屬於令窈的第二名,被鄭嘉辭奪了去。
鄭嘉辭手裡拿著第二名的勝籌銀子荷包,衝令窈晃了晃,唇間勾勒弧度,似笑非笑。
令窈鼓起腮幫子,呼呼哼氣。
有什麼好得意的?
不過是以大欺小,鄭嘉辭真是不知廉恥。
似乎嫌她不夠生氣,鄭嘉辭又命丫鬟捧了他得的荷包奉給令窈,小丫鬟:“三少爺說,輸贏勝負而已,切莫傷了兄妹間的和氣,請郡主笑納。”
令窈丟開荷包:“呸,我才不要他的東西。”
鄭嘉木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揀了鄭嘉辭的荷包讓小丫鬟收好,又從袖中取出自己的荷包,笑嘻嘻說:“三哥小氣,那點銀子也敢拿到四妹妹面前獻殷勤,還好我身上銀兩多,全都給四妹妹,好不好?”
令窈被他逗笑,一把拿過他的荷包,驚訝:“你哪來這麼多銀票?”
鄭嘉木神情驕傲:“我一看三哥上場,立馬將押在你身上的賭注全都壓到三哥身上,南世子的頭名無人能奪,所以隻剩第二名的席位供人爭奪。正如我所想,三哥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令窈踮起腳將荷包拍他臉上:“好啊,你竟然選他不選我。等會的馬球比賽,我不和你一隊了。”
鄭嘉木低眉順耳央求:“好妹妹,你要不和我一隊,就沒人能替我贏回那支千年人參了。”
令窈扭過頭不理他。
她故意晾著鄭嘉木,鄭嘉木卻自有良招。
不一會,鄭嘉木推了鄭嘉和到她面前,笑:“二哥哥,四妹妹出爾反爾,你評評理。”
這一招果然有效。
令窈頓足:“鄭嘉木,你無賴。”
她悄悄去瞥鄭嘉和,鄭嘉和正好與她的眸光相撞。
今日風大,涼秋取代酷夏。不同於場上眾人的戎裝打扮,鄭嘉和著青色紗袍,外面披一件裘衣。是她送的雀金裘,她還以為他不會穿。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